36 ☆、溫玄江越齊出行
到了出征的日子,眼看快到時辰了,江越還不見蹤影,溫玄心中更加不滿,這陛下都踐完行了,那個草包王爺還不見蹤影!
“走!”溫玄沒有等一刻,時間一到立馬出發。
等出了城門,才看見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擋在了路中央,溫玄皺眉,掃了身邊的副将一眼,副将立刻會意,高聲道:“何人在此?”
馬仆不樂意地高聲道:“放肆,見了王爺還不行禮?”
“欸~,別高聲喧嘩,我們可是斯文人來着!”聲音剛落,從馬車裏探出了一個面帶笑意的腦袋:“溫大人…哦不,溫将軍,好久不見啊。”
江越看清溫玄的裝束後,眯了眯眼,穿了铠甲的溫玄,少了些矜貴,多了些淩冽,表情要是能殺人,自己估計就被溫玄殺死了。
溫玄牽着缰繩,身下的馬在原地走了幾步,依舊面色不善道:“此去山高路遠,王爺當心身體才是。”可別死路上了。
江越笑的善解人意:“将軍放心,本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溫玄嘴上沒說,心裏卻道,你本身就是個大麻煩,說什麽監軍,不就是皇上派來監視他的嗎?
溫玄淡淡道:“出發!”
江越盛情邀請道:“溫将軍,雖說陽春三月天,可是外頭還是涼的,特別是陵岳那個地方,風沙很大,你還是和本王一同乘坐馬車吧。”
溫玄不鹹不淡道:“臣皮糙肉厚的,用不着。”
江越眉眼彎彎,将胳膊搭在窗口,支着下巴,調笑道:“将軍怎麽睜眼說瞎話啊,本王看着大軍中也就将軍姿色驚為天人,這往戰場上一擱,估計得迷的敵人人仰馬翻的。”
離的近的幾個士兵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溫玄望着笑的有些促狹的江越,淡淡道:“是嗎?尚可吧,畢竟王爺還安然無恙地坐着。”
潛臺詞,咱們是敵對關系。
江越難掩笑意:“将軍離得近些嘛,本王再看清楚些估計就暈了。”
溫玄面色無波,右手放到了腰間的佩劍上:“王爺要是想暈,何必選擇如此愚笨的法子呢?臣倒是可以給王爺一個痛快!”
江越:“……”是挺痛快,一下子就沒命了,江越瞥了眼溫玄呼之欲出的劍,識趣地退回了馬車中。
溫玄冷哼了聲,再次道:“出發!”
大軍已經行走了大半個月,馬車由于跟不上大軍的行駛速度,江越就讓他的小馬仆帶着馬車回天淵城了。
讓溫玄吃驚的是,江越一路上竟然沒有抱怨,而且跟士兵們還相處的挺好,還說幫他們回去介紹姑娘,溫玄冷笑,他認識的姑娘有幾個身家清白的!
溫玄正在心裏暗暗罵着江越,江越又不識趣地湊了上來:“哎,溫将軍,我們還要多久到?”
溫玄心不在焉道:“半個月吧,怎麽?王爺想打道回府了?”
江越要完成弘道帝給他的任務,自然要每時每刻地跟着溫玄,沒話找話地說:“那不是,本王想着跟将軍游山玩水的日子只剩下半個月了,心裏怪難受的。”
溫玄聞言,頭也沒擡,淡漠道:“王爺不必如此。”
“……”江越挑眉:“啊?”
溫玄看向他,滿眼不屑一顧:“是個人就能猜到是聖上讓你來監視我的,既然監視,王爺不妨離臣遠些,讓臣有時間做壞事,這樣王爺也能抓住臣的把柄了。”
“是個人都能想到的事,我皇兄會如此蠢笨嗎?”江越笑的開懷:“将軍不妨将眼光放遠些,指不定監視你的,另有其人呢?”
溫玄淡淡道:“那你皇兄派個沒用的廢物來幹嗎?混淆視聽?若是如此,大可随便派個皇子來,豈不是比你更能混淆視聽?”
江越:“……”廢物?
溫玄銳利的眼神掃過江越,似乎是也不願意與他廢話,輕哼了聲,将馬騎得快了些。
江越不以為意,笑着追了上去:“別啊,将軍,怎麽說本王也是你兒子的幹爹,你這樣對本王,玘兒日後該多難過啊。”
溫玄勾了勾唇角,看着江越,意味深長道:“是啊,王爺,你若是害了玘兒的親爹,玘兒日後多難過啊。”
江越:“……”本王嘴不如人,甘拜下風,江越騎着馬後退了幾步。
溫玄終于清靜了些,養個兒子好處也挺多的。
江南臨安城
江季白雖然軍中生活經驗不足,但好在謙虛好學,經常在孟将軍操練士兵時和士兵一起訓練,江季白為人不捏架子,年紀又與許多士兵年紀相仿,許多士兵都喜歡在休息的時候找江季白說話。
江允善找過來時,江季白正在休息,好脾氣地回答一些年紀較小的士兵的提問,四周還圍了不少士兵,嘻嘻哈哈地一群人,看起來很開心,江季白的臉上多了些連江允善都不曾見過的笑容。
江允善也會心地笑了:“阿衍。”
江季白循聲望去,笑意還未淡去:“阿姐。”
圍在周圍的士兵看到江允善過來了,都明白她是找江季白有事,紛紛退下了,江允善也與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到了江季白的身邊,道:“我把你從天淵城帶回來的鹽引全都換成鹽了。”
“哦?”江季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疑惑道:“直接高價賣出去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
江允善看江季白的帕子濕透了,就從自己袖子裏拿出了一條幹淨地遞了過去:“當今聖上無德,有二心的可不止我們一家,那些鎮守四方的世家都在蠢蠢欲動,自然要為了日後起事屯鹽了,他們買鹽引方便,兌換鹽可不方便,我們在天淵城留有耳目,兌換鹽自然方便些,再高價賣給那些世家,盈利比之前要多。”
江季白認真地聽着,邊聽邊點頭:“阿姐想的周到。”
“你知道上一批鹽是誰高價收走的嗎?”江允善用講笑話的語氣問道。
江季白努力琢磨着:“溫家嗎?”溫氏是如今最有實力的世家了。
江允善笑着搖了搖頭,道:“北墉的人。”
“北墉...”江季白喃喃,随及靈光一閃,不敢相信道:“安定公拓跋嘉譽。”
江允善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江季白唏噓不已,拓跋嘉譽還是個孩子,就有如此打算了,話說回來,溫白對這小子還挺上心的吧,日後戰場上碰見了,那要如何應對?江季白愁腸百轉,嘆了口氣。
江允善繼續道:“天淵城最近可熱鬧了。”
江季白道:“這我知道,虞國太子掌權,攻占了郢國幾座縣城。”
江允善看江季白身上的汗落下去了,拿過一旁的披風給江季白披了上去:“那你可知是誰去收複失地的?”
江季白整理了下衣角,随口道:“總不可能是常将軍吧,皇上正在懷疑他呢。”
“差不多。”江允善把江季白後被的褶子扯平,淡淡道:“他外甥。”
江季白語氣如常地跟着念了一遍:“常将軍的外甥…”然後猛地反應過來了,不可思議道:“溫玄?”
江允善點了點頭,江季白心道荒唐,弘道帝這是自斷其臂啊,不過這麽大的事,溫白信中為何沒有提及?
江允善把自己打聽到的事都告訴了江季白。
江季白覺得溫玄這次是不得不往坑裏跳,太出色也不好得很,像自己這般出色就行了,溫玄那種就是樹大招風了,就是不知道溫白怎麽樣了,不過瞧他信中語氣,應該不會過的太差。
随及,江季白就覺得不對勁了,虞國太子季呈徵,謀略出衆,素有美名,為何只攻下幾座縣城逼郢國出手呢?
虞國兵力不如郢國,江季白不認為季呈徵只是為了貪圖些蠅頭小利,一個連自己生父都能軟禁的人,不至于是個有勇無謀的人,各國暗兵都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虞國暗兵送往常府的書信為何會落到弘道帝手中?
最大的可能就是故意的,故意強化弘道帝與常将軍的矛盾,而弘道帝早就想削弱溫家的勢力,溫玄這一去,收不收回那幾座縣城都是未知,若是弘道帝故意害他,溫玄是根本回不去的,虞國一下子就少了兩個威脅。
江季白細思極恐,若是巧合還好,若這一切都在虞國太子的謀劃中,那他可就太可怕了,先不說他為何如此了解郢國內部矛盾,光是如此心機,江季白都自愧不如。
“溫玄是太子那邊的人,若是一去不返,對我們也有好處。”江允善沉吟道。
“并沒有。”江季白淡淡道:“阿姐不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被人牽着走嗎?皇上想削弱溫家不是一天兩天了,恰好虞國就給了個機會,不奇怪嗎?”
江允善很聰明,一點就透,了然道:“虞國太子有鬼。”
江季白點了點頭:“溫玄和常文政是郢國不多的有能力抵禦外敵的人,若是他們沒了,日後郢國被攻陷,我們也少不了與虞國一番争鬥,倒不如保下溫玄,日後郢國與虞國鹬蚌相争,得利的還是我們,還能送溫家一個人情,阿姐認為如何呢?”
江小世子并沒有覺得自己的心機比起人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允善正在驚異江季白的成長速度,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江季白打斷了思路:“阿姐,我們要立即派人去陵岳幫溫玄,算起來,溫玄這幾日應該就到了,皇上不會很快動手,我們來得及。”
江允善下意識颔首:“聽你的。”
江季白站了起來,往大營那邊疾步走去,江允善速度不慢地跟了上去,目光審視着江季白:“我說,你就沒有私心?”
江季白大方回答道:“有。”
江允善:“……”你倒是承認的爽快。
江季白用一種大公無私的語氣道:“他是溫白的哥哥。”
江允善:“……”你也不用解釋的如此詳盡。
陵岳
溫玄一行人到達時,已經是深夜了,陵岳郡守楊在石在城門口等着,看他們來了後,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
楊在石是一個看起來四旬左右,身體發福的中年人,小眼睛山羊胡,溫玄看後嫌棄地将眼睛挪開了,胖成這樣,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楊在石把他們帶去了臨時郡守府,溫玄臉色更黑了,原來的郡守府淪陷了,這随便找的郡守府比外面那些避難所好太多了,還真是住的心安理得。
楊在石不敢跟溫玄搭話,只是行了個禮,就跟看起來好說話一些的崇安王搭上話了,江越笑意吟吟地聽他說着。
“現在情況怎麽樣?”溫玄打斷楊在石沒完沒了的廢話,言簡意赅地問道。
楊在石吞吞吐吐地回答道:“虞國軍隊攻下乾縣後就不再進攻了,屬下盼了好幾日才把将軍和王爺盼來啊。”
“我剛剛一路走來看郡守府的兵力不少啊,你就沒有過反攻?”溫玄譏诮道:“還是說郡守府被裏三圈外三圈的兵力鎮守着,就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楊在石:“......”
溫玄睨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個廢物!”
江越自是知道溫玄嘴巴有多紮心的,索性在一旁看戲。
楊在石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溫玄繼續問道:“災民呢?”
楊在石連忙回答:“已經被屬下安排好了,将軍不必費心,只是這天色也晚了,将軍和王爺和王爺奔波數日,不妨先歇下?屬下已經安排好了房間。”
溫玄也覺得有些累了,随口嗯了聲。
楊在石又有些為難道:“只是王爺和将軍來的匆忙,屬下也沒來得及準備,只收拾了一間房間,哦,床很大,夠兩個人睡下,就委屈将軍和王爺......”
楊在石看着溫玄刀子似的目光,說不下去了,沒辦法,陛下吩咐過,一定要王爺和将軍無時無刻不在一起。
江越也猜得到皇上的心思,不就是讓自己監視溫玄嗎?江越了然一笑,調侃地看着将要發作的溫玄。
溫玄并沒有大發雷霆,善解人意地笑道:“我看楊大人氣質不俗,想必是個讀書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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