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被困城內情況急
楊在石忐忑不安:“...略...略讀。”
溫玄繼續道:“是個手不釋卷的人吧?”
溫玄态度過于溫和,楊在石都以為這冷面将軍是真的要和他聊天了,來了些興致道:“對啊,屬下随時都帶着書呢。”
“那有書房吧?”
“有!”楊在石不假思索道,然後反應過來了,恍然大悟道:“将軍也喜歡看書?”
溫玄邊點頭邊回答:“本将軍也是愛書之人呢。”
“那将軍是想住書......”楊在石還沒有說完就被溫玄打斷了:“所以就勞煩大人在書房委屈幾日了。”
楊在石一臉茫然,不是你想住書房嗎?
“怎麽?”溫玄挑眉,語氣冷了下來:“難不成你想讓王爺住書房?”
楊在石立馬答道:“屬下不敢!屬下…屬下這就去收拾…”說完,灰溜溜地跑出去給江越騰地方了。
江越:“……”為什麽我也被安排了。
“王爺不必客氣,”溫玄不鹹不淡道:“楊大人那間房子大,臣就讓給您了。”
江越:“……”你怎麽知道他的房間大?
次日
江越醒來時,溫玄早就出去了,因為要随時随地地監督溫玄,江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嘟囔着:“倒是個一心為民的…”
走到災民區時,溫玄正好在給一個偏頭痛的老人紮針,江越好奇地走了過去:“看不出你還會這個?”
溫玄掃了他一眼,繼續專心致志地施針,江越也不掃興,轉身去給災民分發食物,施完針後,溫玄打量着災民,覺得不對勁。
溫玄朝江越走過去,皺眉問道:“楊大人呢?”
江越又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道:“不知道,沒起呢吧。”
溫玄冷哼:“他倒是輕松!”
“你太勤快了好吧,溫将軍!”江越揉了揉眼睛,指了指天空:“太陽都沒出來呢,真是的,還得連累我和你一起…”
“你可以不過來。”溫玄淡淡道。
“本王不得監督…”江越順口說漏嘴了,連忙住口了。
溫玄簡直都想一巴掌把江越打暈,看見他就鬧心!
溫玄猛地站了起來,江越瑟縮了一下,以為溫玄要打他,結果,溫玄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開了。
江越無語地看着溫玄的背影,這是得多讨厭他啊,江越自認為英俊潇灑,風度翩翩,是那種男人見了想結拜,女人見了想結婚的那種人,唯獨溫玄,啧啧啧…江越撇了撇嘴,不就是之前有些過節嗎?如此刻薄!
不過,溫玄也算是個負責的人,江越看着溫玄忙碌的身影,算了,他就是這德行。江越并不把溫玄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轉身就去幫溫玄了。
快到晌午時,楊在石在幾個人的擁簇下跑了過來,邊跑邊大叫:“将軍,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溫玄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說!”
“虞國軍隊停在了在我們城門兩裏外,這可如何是好啊?”楊在石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溫玄放下手中忙活的事情,輕笑了聲:“那正好啊。”然後,回身對副将道:“吩咐下去,準備進攻!”
楊在石又着急道:“萬萬不可啊,将軍,被攻陷地還有好多百姓沒出來呢!”
溫玄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就想問了,為何災民這麽少?敢情是還有人沒逃出來!
江越問道:“外面多少人?”
楊在石努力回想了下:“五…五六千吧。”
“哼!”溫玄不屑一顧道:“螳臂當車!”
輕而易舉的,溫玄奪回了離自己最近乾縣,讓溫玄奇怪的是,這未免也太容易了些,雙方并沒有很大的傷亡,就像是故意把自己引過來似的。
還沒有仔細想來,就聽見了前方傳來嘈雜聲,溫玄探頭看了看,好像是幾個士兵與一個老婆婆起了沖突,溫玄下馬,走了過去,道:“怎麽回事?”
說着,溫玄就喝止了幾個士兵,幾個士兵還沒有出口解釋,老婆婆就拿着一塊石頭憤怒地砸了過來,溫玄躲閃不及,胳膊被砸了一下,六七十歲的老人,本來就沒有多少力氣,溫玄并沒有感到很疼,只是有些詫異。
老婆婆涕泗橫流地哭着:“誰讓你們回來的?誰讓你們回來的?”
溫玄不解,旁邊的士兵解釋道:“将軍,這婆婆一看見我們就開始打我們,我們不還手,可她還是不依不饒的。”
溫玄難得溫聲道:“婆婆,我們是郢國人,虞國人已經被趕跑了。”
老婆婆哭的語無倫次:“你們回來幹什麽!我們在這裏活的好好的,你們為什麽還要回來?我們在虞國大人的照應下活的好好的,你們回來幹什麽?”
溫玄聽她字裏行間全都是對虞國的維護之意,不由得疑惑道:“您是…郢國人嗎?”
“我也想我不是!”老婆婆大叫道:“郢國的大官兒們只會欺負我們老百姓,我兒子就是服徭役累死的,我老頭子上個月又被太守逃跑時的陣勢吓到了,要不是虞國大人,他現在就沒命了,你們回來幹什麽?滾出去!”
溫玄有些無言以對,他只會怼人,安慰人…沒安慰過!
幸好江越也走了過來,溫聲哄道:“婆婆,我們是天淵城來的人,是給你們主持公道的,您先別那麽激動。”
老婆婆義憤填膺道:“天淵城!天淵城有什麽用,只會搜刮民脂民膏,我們這裏破敗了十幾年,也就上個月過了些舒坦日子,你們…你們…”老婆婆還沒說完,就把自己氣暈了,江越連忙扶住她,示意士兵将她帶下去休息。
溫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天淵城的繁華并不是整個郢國的繁華。
江越也心裏不好受,畢竟自己國家子民去稱贊別國,肯定會有些沒面子。
溫玄終于知道了為何虞國要主動挑釁把他們引入城,一座失去民心的城…
這時,楊在石又大叫着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溫玄眉頭一皺,又如何不好了!!
楊在石臉色蒼白,剛想說話,就不期然地放了個屁,“噗——”
溫玄臉色鐵青,江越優雅地捂住了鼻子:“楊大人,這事兒的确不太好,您要不先如廁?”
楊在石夾緊屁股,捂着肚子半點着腳尖,臉色被憋得通紅,卻堅持着把話說完:“将軍,許多士兵都在鬧肚子…哎呦…不知道為什麽…哎呦我先去如廁。”說完,就跑了。
溫玄擡腿往前面走去,看見前面亂哄哄的,士兵們都火急火燎地亂竄着,有幾個沒鬧肚子的正舉劍圍着幾個百姓,溫玄厲聲道:“怎麽回事?”
一個士兵回答道:“将軍,就是他們送來的水,很多人喝了都鬧肚子了。”
江越走到一旁的水桶邊,正打算舀些水來觀察一下,就被楊在石吓得手一抖,楊在石身殘志堅地邊跑邊叫:“大人——不好了——敵軍卷土重來了——”
又不好了!溫玄聽到楊在石的聲音就煩。
江越納悶道:“陷阱?故意放我們進來,再下毒?”
幾個士兵将怒氣撒在了一旁的百姓身上,罵道:“賣國賊!”
“對啊!好歹也是郢國人吧。”
幾個百姓帶着哭腔道:“大人們,我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
“夠了!”溫玄低聲喝止,看向一旁的楊在石:“敵軍到哪裏了?”
楊在石臉色蠟黃,捂住肚子道:“屬下也沒看清…不遠了,将軍,我們快撤吧…”
撤?
溫玄冷笑一聲,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似的被耍的團團轉,只是幾座縣城罷了,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主動讓城。
溫玄走近水桶拿出自己的水囊舀了些,回身吩咐道:“關好城門!沒事的人拿上弓箭上城牆!”
“……”楊在石小心翼翼地開口:“将軍,不撤退嗎?”
“我們這幅樣子,想被人追着打嗎?”溫玄質問,還洩憤地來了句:“蠢貨!”
楊在石:“……”
溫玄對江越道:“勞煩王爺去把軍醫請來。”
江越點頭就去了。
等吩咐傳下去,溫玄陰沉着臉問生産的副将道:“是所有喝了水的士兵都鬧肚子嗎?”
副将努力想了想:“…屬下也不清楚…”
溫玄冷笑道:“七八個水桶,夠軍隊喝嗎?分明早就中毒了!還懂得挑起我們與百姓的矛盾,真是不錯!”
副将面色驚愕:“之前就中毒了?那我們只見豈不是混了奸細?”
“說不準!”溫玄思索着:“你們吃了什麽一樣的東西嗎?”
“早飯。”副将叫道,然後搖了搖頭:“不對…我也吃了,就沒事。”
溫玄将水囊遞給副将,吩咐道:“你去找個郎中,問問水裏有沒有什麽東西。”
副将下去了,不久就又回來了,水沒有問題,溫玄走上了城樓,看着前面警惕拿着弓箭的士兵,又看向遠方駐紮的虞國軍隊,幾個時辰的功夫,兵力就增加了一半,望着這座破敗的城,溫玄明白,這幾座城,怕是早就被弘道帝放棄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溫玄偏了偏腦袋看見了走過來的江越:“軍醫已經配了藥了,休整幾日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溫玄淡淡道:“別裝了。”
江越頓了下,奇怪道:“什麽?”
溫玄低聲一笑:“我只是沒想到為了殺我,皇上竟然能舍棄幾座城還有城裏的百姓,我是有多金貴啊。”
江越一怔,皺眉道:“你瞎說什麽?”
“楊在石千方百計阻止我進攻,是怕我奪回城池,沒有治罪的借口,甚至不惜給士兵們下藥,但他為了洗清嫌疑,并沒有給全部的人下藥,然後誣陷給送水的百姓,兵力潰散,我就沒有向前進攻的資本了,呵,就連虞軍也适時的卷土重來了,要不是知道郢國虞國常年交惡,我都懷疑這是為除掉我雙方精心設計的局了。”
溫玄抱臂看着前方的烽火,繼續道:“就算我不會死在戰場上,回去王爺随便給個什麽罪,簡直是水到渠成。”
江越現在原地,有些愣怔,溫玄說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皇兄為了除掉溫玄,真的下了這麽大的血本嗎?可是溫玄這幾日的作為他都看在眼裏,他真的是一個…為民為國的人。
江越有些氣悶,這些事他皇兄從未告訴他,懊惱自己的遲鈍,江越底氣不足道:“本王并不知道。”
溫玄神情淡漠,站了起來看着遠方越來越近烽火,漫不經心道:“你也是棋子,知不知道有什麽用?”
江越怒氣沖沖地轉身,準備去找楊在石,下階梯時,不自在地看向身影落寞的溫玄,清了清嗓子,別扭道:“本王不會誣陷你的。”
在溫玄看過來時,江越匆忙下去了。
江越一路走過,發現完好的士兵已經整理好了儀态,随時準備迎戰,生病的已經送到空房子裏休息了,這樣看來,鬧肚子的也不是很多,江越心中松了口氣。
看到楊在石在收拾東西,江越毫不客氣道:“楊大人!”
楊在石收好東西,讨好地笑道:“王爺,屬下剛還打算去找你呢!”
“藥是不是你下的?”江越質問。
楊在石始料未及,沒有說話,看他一臉心虛,江越緩緩點頭:“是了。”
楊在石不安地搓了搓手:“王爺…屬下也是有苦衷的…”
“你們想削弱溫玄的勢力,可以!但是你抛棄城池,給自己的士兵下藥,你還配是個官嗎?”江越厲聲道。
楊在石恐慌地看着江越,吞吞吐吐道:“王爺…對不住了…”
江越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覺得後腦勺一痛,就失去了意識。
溫玄在城樓上觀察了一夜,天剛擦亮,就有士兵屁滾尿流地跑了過來,哆嗦道:“将軍…将軍,楊大人和王爺帶着一大半軍隊跑了…”
溫玄懵了下:“什麽意思?”
士兵哭喪着臉道:“他們把生病的士兵留下,和老百姓互換了衣裳跑了,如今城中只有生病的弟兄和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溫玄差點沒背過氣去,敵軍馬上兵臨城下,他們竟然跑了?能用的兵力只有城樓上這二十幾個人,竟然真的不管了?溫玄臉上出現了鮮少的震驚。
他想過楊在石會翻臉,可沒想過會翻的這麽快啊?還有,江越不是說了不會誣陷他嗎?哦對,他沒說不會丢下他們,卑鄙無恥!
士兵焦急地詢問道:“将軍,怎麽辦啊?”
怎麽辦?溫玄掩飾好眼中的茫然,沉聲道:“莫慌!我來想辦法。”退兵嗎?不可能,生病的士兵如今還在床上癱着,走不了多遠,也不奢望江越他們良心發現地會來增援,那就只有死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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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