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王爺朝堂護情郎
溫玄昏迷昏的也不安生,心頭裝的事兒太多,一想起來就心煩意亂的,明明意識還在,偏偏眼皮好似有千斤重,睜也睜不開。
期間,父親好像過來了一次,不知怎麽的又把溫白訓斥了一頓,溫白還是那副四兩撥千斤的德行,然後,溫白好像就沒走了,溫玄聽見了他好幾次嘆氣,莫不是聽錯了吧?這小子會嘆氣?
好像玘兒也過來了一次,溫白還郁悶地說着:“哎呀哥啊,我知道你也聽不見,但我還是得說,玘兒這麽小就沒了娘,可不能再沒爹了。”
溫玄心裏有些感動,接着溫白就又補了句:“雖然有你沒你都沒差…”
溫玄:“……”說句人話好吧。
溫玘也糯糯地開口:“爹爹,我會背《三字經》了。”
溫玄又想,這有什麽好炫耀的,自己四歲時就把《論語》倒背如流了。
接着,溫玘繼續道:“我背給你聽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溫玄被吵的腦仁瓜子疼,卻又開不了口,就聽溫玘背了一個時辰的書。
朝堂
兩撥人又開始争執不休,一部分認為溫玄辜負聖意,應當收到嚴懲,另一部分認為溫大人受到埋伏,身受重傷,應當從輕發落。
弘道帝心中早就有了定奪,仍然做做樣子的聽從大臣們讨論,溫玄平日裏在朝堂裏清冷孤傲,言語犀利,得罪了不少人,此時落井下石的人有很多,終于,嚴懲的聲音大過了赦免的聲音。
正當弘道帝準備就坡下驢地嚴懲溫玄時,朝堂上穿出了一道響亮而又堅定的聲音:“溫大人為國為民,此次差點命喪陵岳,臣認為,此精神可振奮民心,應當受到嘉獎!”
朝堂:“……”集體回身,看到了久不上朝的崇安王殿下身着朝服,從容不迫地看着弘道帝,都心下嘩然,這都多久沒見過小王爺如此人模人樣了。
弘道帝:“……”該來時不來,不該來時跟個樁子似的!
弘道帝慢條斯理道:“哦?可是陵岳的幾座縣城的确是沒有收回來。”
“功過相抵!”江越粲然一笑:“就不獎不罰,可好?”
“胡鬧!”弘道帝訓斥道:“你當國家律法是擺設?”
“臣不敢!”江越微微伏身,聲音仍是不疾不徐:“此次前往陵岳,的确發生了很多事,不全是溫大人的責任,臣也有責任,楊太守…也有責任!”
聽到楊在石的名字,弘道帝眉頭抽了抽,的确,以江越愛胡鬧的性子,沒有揭穿楊在石和自己的心思,算是很給自己面子了,弘道帝心裏又起了另外一個念頭,江越也許并沒有那麽草包,懂得避重就輕提醒自己。
“精神是可嘉,但是不能抵消他的錯。”弘道帝沉吟道。
江越沉默片刻,四周也一片沉靜,朝堂上的焦點頓時變成了江越與弘道帝。
江越仍是恭敬的語氣:“陛下待如何?”
弘道帝答非所問地看向許文遠:“許愛卿認為呢?”
許文遠出乎意料地被點名,捋着胡子思索着,陛下是肯定想把溫家捶打的一蹶不振的,可礙于常将軍與溫家的勢力也不能太過分,說到底,溫家也就是溫玄在撐着罷了,許文遠試探着開口:“貶谪流放?”
弘道帝有些滿意地眯了眯眼,江越沉着道:“罪不至此!”
弘道帝臉色黑了幾分,江越也是,要麽就不來,一來就給他添堵,之前他跟溫玄不是死對頭嗎?原本還指望着江越給溫玄添一些莫須有的罪名,這下,不替溫玄說話就不錯了。
江越心道豁出去了,猛地跪下,聲如洪鐘道:“懇請陛下網開一面!”
“你…”弘道帝被氣的說不出來。
江越又道:“臣願意與溫大人一并承擔!”
“來人!”弘道帝冷聲:“崇安王過于疲勞,精神錯亂,需要回府休息。”
滿朝文武頓時被弘道帝吓着了,都一語不發,江越不死心道:“皇兄!”
“還不把他帶下去!”弘道帝訓斥道:“沒朕吩咐不得出府,簡直胡鬧!”
江越欲言又止,果真沒用嗎?隐忍地看着弘道帝,弘道帝也意義不明地看着他,最終,江越被人帶下去了。
不出一日,崇安王朝堂之上為了昭遠公世子大膽駁斥皇上的事就在天淵城傳的沸沸揚揚了。
跟随江越和溫玄回來的士卒們,又把江越在馬車上鬧騰溫玄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酒足飯飽的百姓們嘩然,怨不得溫大人一直昏迷在床,誰曉得這流氓王爺在車上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溫大人做了什麽!
百姓們憤憤不平,許多姑娘更是淚眼婆娑,溫大人,多完美的一個人啊,就被江小王爺給糟蹋了,不過這江小王爺也算是貌若潘安的人了,要不是喜歡拈花惹草些,和昭遠公世子倒是配!
細細想來,這崇安王對昭遠公世子根本就是蓄謀已久,聽說幾年前崇安王還在禦花園非禮過溫世子呢,不過被溫世子給拒絕了,對了,世子成親那日,崇安王還惡毒地詛咒溫世子的夫人了,說不定溫夫人突然難産就是崇安王搞的鬼嘞,可怕…啧啧!多可怕!
還有,這麽多年崇安王看似對世子冷嘲熱諷,其實是由愛生恨啊!終于,這位愛而不得的妒夫,在此次歸來的馬車上,對手無寸鐵的溫世子伸出了毒手…
天淵城不缺安逸,太過安逸的人吶,就缺些樂子,一時間,關于情深似海的王爺和抵死不從的世子的話本子在天淵城風靡一時,所有人都知道了王爺和世子可歌可泣的故事,只有兩個當事人還不知道。
聽聞了兩人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的弘道帝半天沒緩過神兒來,嘴巴微微張着,手裏還端了杯早已涼透的茶水,直到許文遠跪的腿發麻,才鬥膽叫道:“陛下…”
弘道帝回過神兒來,雙目渙散,懷疑問道:“你是說…越兒喜歡溫玄?”
許文遠一臉嚴肅:“天淵城傳的沸沸揚揚的。”沒錯,許文遠聽聞此事後,二話不說地就跑到了皇宮來向弘道帝報告了。
弘道帝喃喃自語:“荒唐…荒唐啊…”弘道帝此時才覺得自己對江越疏于管教,雖然不想讓他涉足朝堂,可也得培養好他的人品啊,弘道帝後悔不跌,這如何與列祖列宗交代?皇室裏出了個斷袖?
許文遠開口:“陛下,這事兒可如何是好?”
弘道帝也不确定,如果他處罰了溫玄,江越一個不願意以死相逼,這可如何是好?雖然他對江越有防備之心,可江越的确是他疼着長大的,還是不舍得。可這次這麽好的削弱溫家的機會,他不能放棄!
弘道帝心裏咬牙切齒,江越怎麽就斷了袖呢!他斷誰不好去斷溫玄,他這個沒出息的,配得上人家溫玄嗎!
弘道帝深呼吸了一口氣,奪門而出去找江越。
崇安王府,江越百無聊賴地看着府上的美女載歌載舞,心裏琢磨着如何救溫玄,聽到弘道帝來時,也沒多大反應,估計就是來哄哄他吧,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這種事兒在他成長過程中他皇兄可沒少幹,江越有氣無力道:“參見皇上。”
弘道帝原本氣勢沖沖的,可看到江越垂頭喪氣的,又有些于心不忍了,說不定就是江越一廂情願來着,人家溫玄畢竟成過親。
弘道帝看着堂內跳舞的美女,沉吟道:“可好看?”
江越嘆了口氣:“都看膩了。”
弘道帝接着道:“朕給你再送些美人來?”
江越心道,看看,甜棗不就來了,不過他可不上當,江越恹恹道:“算了,都沒意思。”
弘道帝臉沉了下來:“溫玄有意思沒?”
“那個有!”江越不假思索道。
“荒唐!”弘道帝拍案而起,江越吓了一跳,幹嗎呢?發這麽大火氣!他說啥了?
弘道帝帶着怒氣,指着江越問道:“外面傳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越這幾天也從府上竊竊私語的下人口中,聽到了什麽他為溫玄朝堂上反駁皇上的事,以為弘道帝說的是這個,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了:“知…知道了。”
“真的假的?!”弘道帝知道自己問的多此一舉,但還是得求證一下。
江越愈發茫然,不是當着你的面發生的嗎?那他生什麽氣?江越也不開心了,估計皇兄是遇到什麽事了,故意拿他當出氣筒,江越不痛快道:“自然是真的!”
“你個混賬!”弘道帝拂袖把桌上的茶壺拍落在地,“啪”一聲,弘道帝恨鐵不成鋼道:“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江越更覺得弘道帝無理取鬧了,他不就替溫玄說了句話?怎麽還對不起列祖列宗了?難道順着弘道帝就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他保溫玄明明是為郢國考慮,為弘道帝贖罪罷了,弘道帝還吼他!
江越心裏更加不滿:“皇兄不必說了,我心裏有數!”
弘道帝也有些被江越感動了,從小到大,江越從沒有反抗過他,就為了個心裏沒有他的溫玄,弘道帝不忍道:“值嗎?”
江越詫異于弘道帝的變化,語氣也軟了些:“值!就當是為了我自己。”還不是為了郢國,常文政一身頑疾,上戰場不比從前,溫玄是個很好的将領,雖然刻薄了些,但也算是頂梁之柱,不過江越知道弘道帝不愛聽這些,就沒說出口。
“你看這樣好不好?”弘道帝商量道:“反正溫玄心裏沒你,索性朕把他充入奴籍,你再從囹圄樓把他買回去,到時候他怎麽樣,還不是你說了算?”
“……”江越:“溫玄心裏為何要有我?”
弘道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付出不求回報,江家真是出情種。
“人活一世,當及時行樂,喜歡的人,無論用什麽手段都得得到!”弘道帝教育他道:“雖然你有…龍陽之好…但是朕好歹是你兄長…這點主還是做的了的,對于男人,玩玩就好了,你還是得成家立業,當然,朕也知道,你不想他充入奴籍,可不這樣,你如何得得到他?你自己想想看。”
江越一開始沒聽明白,後來如遭雷劈!我!我會喜歡男人?!還是那個刻薄鬼?!江越剛要發作,後來轉念一想,這也許是個救下溫玄的契機。
弘道帝看着江越的臉色從如喪考妣到柔情似水,最後還痛苦地吐出來一句:“我就喜歡他铮铮傲骨,您要是把他充入奴籍,我還喜歡他什麽呢?您等于是在我的心上挖了一塊啊。”
弘道帝雖然不懂溫玄被充入奴籍和他的铮铮傲骨有什麽關系,可是看江越一臉痛不欲生,弘道帝覺得關系還是有些大的。
弘道帝滿心郁悶,可又無可奈何,原本順理成章就可以除掉溫玄,可江越又給他鬧了這麽一出!弘道帝最後說了句:“朕再考量考量。”然後,就憋屈地離開了。
江越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皇兄還是疼他的…可越是這樣,他越不能讓皇兄錯下去。
江越靈光一閃,他知道如何讓溫玄被赦免了,立即修書一封,派人給溫玄送了去。
昭遠公府
溫白和常文政面面相觑。
“我覺得吧,這事兒還是先別跟我哥說。”溫白甩了甩手中關于某兩個人相愛相殺的話本子,忍笑說。
常文政難以言喻地瞥了眼溫白手中的話本子:“說的沒錯…”
這幾天,溫白和常文政也聽說了不少某位王爺和某位世子風花雪月的故事,今兒個常文政又聽說溫玄醒了,就來探望,一路上聽到的故事有好幾個版本,不由得感嘆群衆力量的強大。
“這感情真摯的,我都信了。”溫白翻着手中的話本子啧啧嘆道。
常文政皺眉道:“真是世風日下,這都傳成什麽樣子了。”
正說着,管家就把一封信送了進來,還意味深長地回複道:“是崇安王特地給溫大人的。”
常文政:“……”
溫白:“…這都送起情書了哈…”
“舅舅。”
身後傳來溫玄的聲音,溫白下意識地把信丢給常文政,常文政又光寬帶地丢給溫白,溫白忙得把手背後,回身笑嘻嘻道:“哥~”
溫玄臉色仍然很蒼白,青絲随便束在腦後,衣服穿的挑不出一點毛病,懷疑地看着溫玄。
常文政連忙過去扶住他:“身子沒好就別起來了。”
溫玄躲開常文政的攙扶,如往常般站着:“你們在幹什麽?溫白,你手裏拿的什麽?”
溫白呵呵笑了下:“江小…崇安王給你的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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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