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恐慌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雖然第二天戚薇看上去就活力四射，能把戚雪逗得臉色微紅,即好笑又無奈，但實則等戚薇能如往常那般,已經是五天後了。

在那之後，戚雪對于戚薇照顧自己的能力産生了嚴重懷疑，趁着放假在家裏，上到早餐,下到睡覺時間都開始了列了張時刻表，照着時刻表實行。

早七點。

“媽媽,該起床了。”

“讓媽媽再睡一會,今天已經是星期六了,不上班。”

“媽媽，你剛生完病,身體還虛着,不按時早餐很重要。”

“小雪,就睡半個小時...”

“媽媽，你生病後我很擔心。”

“....好吧好吧,媽媽起來就是了。”

中午12點。

“媽媽,吃中飯了。”

“小雪，媽媽感覺早飯還沒消化完，等會吃。”

“媽媽，你生病後我很擔心。”

“....好吧好吧，小雪，媽媽吃就是了。”

晚九點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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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該睡覺了。”

“小雪，媽媽都三餐按照你的要求來了，在星期六這麽難得的休息天的時候，難道不該讓媽媽稍微放縱一下？”

“媽媽，你生病後我很擔心。”

“....小雪，真拿你沒辦法，好吧好吧，媽媽馬上去洗，不過做為這麽早讓媽媽睡覺的補償，媽媽今天想跟小雪一起睡。”

“媽媽，我初中都畢業了。”

“哎呀，跟媽媽難得睡睡有什麽關系，要不媽媽就不睡了。”

“....好。”

或許也正是由于戚薇生病這一出，每天都感覺家裏有個病患要照顧，且這病患還沒有點自覺性，時間在這種竟是不知不覺的向前走了。

明明已經許久末曾與林沐離別了這麽久，甚至都來不及想念，竟是轉眼就到了林沐期末考結束。

2001年6月29日陰有小雨。

浠浠瀝瀝的雨聲輕輕的拍打着玻璃窗，讓原本潔淨的玻璃開始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模糊到有些看不清。

下雨的天，似乎連天氣都帶着些微的寒意。

明明早上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不過午後天氣似乎瞬間變了。

由于是星期五，一大早戚薇就去上班了。

戚雪把地板仔細擦了數遍，确定已經幹淨整潔後，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那陰沉沉的天氣，确定這雨應該一時半會不會歇了。

戚薇的身體才剛好，這般的下雨天沒有遮雨之物，回來估摸着又要生病了。

雖然從末去過戚薇的公司，但僅是轉瞬間，戚雪卻是有了主意。

順手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薄外套穿上，替戚薇找了件外套及雨披，戚雪急匆匆的就往門外走去。

“卡。”

細微的雨水傾斜着飄落，幾乎是門開的瞬間就透着門鏠飄了進來，帶着一種潮濕的濕氣及一種淺淺的冰涼感。

戚雪幾乎是下意識的撐開雨傘，卻還末往前行走，腳步又頓住。

由于下雨略顯昏暗的視線中，戚雪的門前正站着一個女孩。

原本梳得整齊的長發由于被雨水淋濕，略顯淩亂，額前的碎發正緊緊的貼在臉上。

似乎站了已經有許久了，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看不到一絲幹燥的地方。

門開的瞬間，那一直站的女孩像是終于反映過來，緩緩的擡起頭來，額前的碎發正緊貼着臉龐往下滑着雨滴。

這個女孩有着烏黑的眼眸，在笑的時候微微彎起，如同把陽光采進在眼眸裏。

這個女孩有着淺淺的酒窩，僅僅只是看着，就會有種被迷醉的感覺。

這個女孩有着豔紅的嘴唇，不用任何塗抹，就色澤鮮豔而美麗。

可這個女孩.....

此刻滴滴答答的雨水中，那雙烏黑的眼眸開始有着水意在泛濫，豔紅的嘴唇不知咬了多久，已經微微發白。

那被雨水浸濕的身子正在微微發抖。

不管是眼眸內，還是表情內都帶着可憐至極的味道。

偏生似乎是終于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人，她努力的想要咧嘴笑，卻總是失敗，最終臉上只露出一個極可憐的表情。

“戚雪小姐姐。”

在雨聲中，那喊聲也是低低的，細細的，帶着一種努力隐藏卻極鮮明的可憐味道。

不管之前是在想什麽，此刻看着眼前的女孩，戚雪只感覺心頭重重一頓，手中的雨披像是不受控制般的“啪”的一聲掉落于地。

浠瀝的雨水不知何時已經何時在地面積起了小小的水坑，雨披掉落于地，激起了一片水花，戚雪原本幹爽的衣服瞬間開始有着水意在泛濫。

“沐沐，你怎麽了？”

戚雪眉頭皺起，眼眸裏滿是濃郁的擔心，往前一步，直接把林沐拉進了懷裏。

原本只是略微潮濕的衣服，在此刻完全浸濕了。

冰涼的衣服觸感中，那種彼此肌膚的溫度越發鮮明了。

似乎是由于冷，林沐的身體正在微微發着抖。

“沐沐，下雨天，你傻站在門口幹什麽，直接敲門進來就是了。”

那般的模樣，戚雪下意識的把林沐抱得更緊些，仿若這樣，林沐就不會冷了。

只是這原本也就是途勞罷了。

雨傘在戚雪走向林沐時，被丢在地上，如同那雨披一樣，可憐兮兮的躺在水堆內。

浠浠瀝瀝的雨直接滴在兩人的臉上，身上，直至讓彼此都一樣的冰涼，寒冷。

”戚雪小姐姐，沐沐...沐沐只是....“

懷中的林沐的顫抖終于止住，手緊緊的握緊戚雪身前的衣服，那一直喜歡仰頭看向戚雪的視線，在今天只是低着，近乎柔順的埋在戚雪的身前。

那般的模樣，比所有時候都要乖巧，卻也比所有時候令戚雪不安。

“沐沐。”

除了抱緊林沐，叫着林沐的名字，在那種不安近乎把她掩埋時，戚雪竟是想不出別的方法。

“戚雪小姐姐，我，我，我沒事，只是想要看看你。”

那種不安似乎被林沐所感覺，緊握着戚雪胸前衣擺的手松開，雙手極慢的環繞着戚雪的腰，松松绔绔的力道仿若受驚随時會退去。

受驚？

為何？

想看看又為何不推門進來？

心頭的疑惑像是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但當看着懷中那一直末曾擡頭的林沐，戚雪微微垂下眼眸，只是那般就着林沐懷抱她的雙手，附了上去，用着一種緊緊的，絕對不容易林沐逃脫的力道。

“嗯，沒事就好。”

“嗯。”

屬于林沐的聲音依舊低低的，那緊緊貼着戚雪的身體，卻讓戚雪鮮明的感覺到瞬間放松了下來。

就仿若戚雪的不追究，在此刻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不追究嗎？

不能追究嗎？

“沐沐，外面冷，我們進去吧，換身幹淨的衣服，要不要感冒了。”

戚雪的嘴唇不自知的，被咬的仿若染血般紅，那出口的話語卻依舊平靜的聽不出絲毫不妥。

“好，戚雪小姐姐。”

林沐的應聲中，屬于兩人的懷抱終是松開，似乎是彼此的溫度突然移離，在此刻兩人齊齊的打了個冷顫。

下雨的天，原來是這樣的冷呢。

那撐開的雨傘不知何時被風吹翻，露出原本幹爽的一面，稀稀瀝瀝的雨聲中，與那掉落的雨披一樣，狠狽至極！

***

“啪！”

昏暗的屋內由于燈光的打開，一片明亮。

這般的燈光下，那安靜坐在沙發上的林沐也特別的吸引視線。

一進屋，戚雪就開着熱水讓林沐去洗了個澡，林沐所穿的衣服自然是戚雪的。

明明已經找的是去年已經有些小的衣服，但穿在林沐的身上卻顯得有些空蕩蕩，也顯得林沐嬌嬌的，小小的，當林沐低頭時，那在戚雪身上穿的極正常的領口，顯得松松绔绔的，時不時的露出林沐的香肩，如若站在近處望去，想來....

戚雪的眼瞳微微暗了暗，似乎只要看着林沐，她的心思總有些不受控制。

“戚雪小姐姐。”

對于戚雪的視線，林沐似乎總是很敏，感，此刻她微微擡起頭，幾乎是立刻，那眉眼就彎起來，帶着一種軟糯的親昵。

只是還不等戚雪回應，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臉龐帶着微微的紅意，極快的低下頭去。

戚雪的眼眸內惟有的，只是林沐那半濕的烏黑長發。

心頭那些剛起的隐晦念頭瞬間消失，微微的鈍痛又一次襲來，卻又如以往那般被戚雪壓了下去。

“沐沐，怎麽洗完發也不擦幹？”

不等林沐疑惑，戚雪把手中擦着發的毛巾拿下，快步走至林沐身後，輕柔至極的拿起林沐的發，開始擦拭起來。

一下，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都是最為妥當的力道，每一下都是最為舒适的弧度。

發漸漸的幹了，原本就柔順的觸感像是到了極致，溫潤順滑。

一直低垂着腦袋，柔順的任着戚雪動作的林沐，當戚雪微微低下頭，如她預期那般，透着那顯得寬大的領口，能清楚的看清林沐胸前的風景。

白皙的肌膚。

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悄悄朝着小饅頭發展的柔軟處。

以及那.....

只是為何卻一點也不覺得甜蜜。

惟有的只是一種，終将要掌控不住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