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她的方向

沒有人能夠回答, 也從來不會有人會給予她幫助。

那種沮喪, 無助在心頭纏繞, 又在時間流逝中漸漸被壓下，直至那女孩臉上再也看不出分毫難過。

那個夜晚如同所有時候一樣，一個在屋內看着繁美的夜景, 一個在屋外看着屋內的女孩，同樣都幾近未眠。

第二天, 如同那繁星顯示的一樣, 是一個極為晴朗的天氣, 不過六點多一點，明媚的陽光就已經四處散落開始，讓一切都顯得明媚而陽光。

戚雪從門口站起，若無其事的看着那又閉上雙眼似睡去的林沐，看着那放至床側已經徹底冰冷卻未曾動過的肉丸，那肉丸做起來其實一點也不簡單, 要去菜場精挑細選最好的肉, 為了最好的口感, 都是戚雪自己用刀細細剁成肉未的, 然後還要.....

可是眼前的林沐終是未曾嘗一口。

戚雪的眼眸微微暗了暗，随即卻像是一無所覺般的端起那碗去了廚房, 任着那費了極多功夫做好的肉丸像是垃圾般倒進了垃圾筒裏。

悉悉索索的水流聲響，不過一會，不算大的房間撲散開淡淡的香氣。

這是一幅極美的畫面，清晨微帶紅光的光線中, 烏黑短發被照得微微帶着亮光，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孩，系着略帶粉色的圍裙，忙碌着，鍋碗瓢盆，最為簡單而庸俗的東西，卻在女孩的忙碌中，如同一幅最為美麗而溫馨的畫。

戚雪的動作很快，不過半個小時，簡單的小米粥配着兩菜的早餐已經做好了，那粥看上去極為清爽，配着那色澤恰好的兩盤菜，在清晨，是最能引人食欲的早餐。

但.....

擺在床邊，那熱氣漸漸的開始冷卻，直至再無絲毫熱氣傳來，躺着的林沐依舊未曾睜眼。

明明不想，但如若這樣下去，林沐會受不了的。

唇無意識的咬緊，松開，爾後就像是什麽都未曾發覺般，戚雪輕笑着：“沐沐，耍賴皮了，是要我喂你嗎？”

那般的話語，自然是不會得到回答的。

但戚雪又低低的笑了一聲，滿滿的溫柔中，戚雪含了一口粥至嘴裏，對着林沐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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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閉着唇的林沐，初初任着戚雪動作，卻在戚雪輕柔的捏着她鼻尖，快要無法呼吸時，終是忍不住微微啓唇，唇一旦開啓，柔軟的舌尖探了進來，在林沐微微愣神時，那柔軟的舌并未勾着她糾纏，而只是那般抵着，爾後那被口感潤溫的粥就那般布滿整個口腔，逼得她不得不吞咽的模樣。

“咕咚~“細微的吞咽聲中，那一直抵着的舌終于移離，額上被輕吻了一記。

“沐沐，你真棒。”

明媚的光線中，戚雪臉上的笑是那般的開心，就像是她做了一件極為了不得的事情。

那粥煮的極好，軟糯軟糯的，在一夜未曾進食後，一旦入口，身體不由的發出極為滿足的喟嘆。

但不想吃，一點也不想吃，根本就不想動眼前這人為她煮的任何食物！

“沐沐，粥味道很不錯對不對？

這菜也燒得很好哦，用的豬油，你聞聞看，很香，來，我喂你再嘗一口。”

耳側屬于戚雪的聲音帶着溫柔和滿足，那不染而紅的唇由于之前一吻，在陽光下，帶着最自然的水潤色澤。

床側的盤子裏的菜被戚雪夾着放進嘴裏，那唇又像着林沐靠近，如同戚雪所言，已經能聞到豬油特有的香氣。

“嘔~！”

劇烈而響亮的聲響中，一直平躺着的林沐像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從床上坐下，撕心裂肺的嘔吐起來，那剛剛好不容易吞下的粥是第一口吐出，那之後哪怕林沐吐得再激烈，什麽也吐不出了。

那含在嘴裏的菜依舊帶着剛炒出的香氣，但看着那被紅綢束着雙手，吐得撕心裂肺的林沐，戚雪那含笑的眼眸瞬間僵住。

明明林沐什麽也未曾說，但這般的模樣的林沐，卻比說什麽都要鮮明。

《“戚雪小姐姐，求求你放我出去，不要讓我讨厭你！”》

痛苦的，害怕的喊聲在這兩日終是未曾發出，卻原本對于林沐而言，那種讨厭已經刻在骨子裏了嗎？

***

林沐身上的衣服被換洗幹淨，地面也被拖得幹幹淨淨，放至床側的盤子被戚雪沉默的收回廚房，洗幹淨放好，窗明幾淨的房間，如同之前一模一樣，但看着那似睡去的林沐，這一次戚雪終是未在停留。

一旦走出那偏遠的房屋範圍，在明媚的天氣，一切都開始顯得明媚而熱鬧。

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奔跑着，笑着的大人孩子，各式在陽光下顯得特別耀眼的飾品，仿若錯覺般，戚雪總能看見，那梳着長長馬尾，笑着酒窩淺淺露着的女孩，正在那些小賣店跑來跑去，爾後一臉歡喜的對着她喊道：“戚雪小姐姐，你看....”

不過五日，路上的行人沒有絲毫變化，或許惟一變化的也不過是那原本大街小巷豎着“喜迎xx屆高考”的字樣消失了，那束在戚雪身上的重擔消失了，學校已經不再屬于她。

沐沐也...哪怕盡力抓住，只感覺越來越遠！

戚雪漫無目的腳步，不知不覺中竟是又走到校區門口。

五日的功夫，在有着戚雪作證，又有醫生的假條，并且還有林沐的聲音作證的情況下，林沐的消失并未引起太大的懷疑，但以現在戚雪的狀态終是不适合再踏入這裏。

可是，這個學校是屬于她與林沐回憶最多的地方，也是她們定情的地方。

起風了，微微的風聲中，戚雪的黑發被風吹的遮掩着半邊臉龐，卻遮不住那淺淺勾起，陷入回憶中極溫馨的感覺。

來來往往的路人，有些好奇，有些探究，有些純粹只是好奇。

但戚雪就那般站着，如同毫無反應般，直至頭上的發被重重的揉了揉。

淩亂的發絲中，戚雪近乎有些茫然的順着那頭上的力道望去。

在陽光下，泛着暖光的波浪卷發，微微上挑眼角的眼眸，那同樣不染而紅的唇，那個人如若不是細看，眼角那細細的眼角紋，眼前的女人比之戚雪的美更加有韻味，也更加帶着一種爽朗的魅力。

這個女人，像極了她，卻又不是她。

這個女人是....

“小雪，怎麽站在這發呆，高考完都兩天了，也不知道回來，真是急死媽媽了。”

揉着戚雪短發的手，不知何時收了，伴随着濃郁的關心的女聲中，戚雪只感覺到一股力道環在她的肩膀，爾後她的身體向是不受控制的撲向來人。

溫暖的體溫，暖暖的體香，以及那略顯急促的心跳，以及那熟悉的柔軟至極的觸感，似乎是刻意的，當感覺到戚雪觸碰到那時的微微僵硬，那抱着她的懷抱越發緊了些，大有力種要把她埋在裏的錯覺。

“哈哈，小雪，你還是不适應媽媽這麽溫暖的懷抱。”

由于靠得極近，在女人笑時，戚雪能清楚的感覺到胸膛的震動。

那般溫暖，那般的...令她留戀。

這個女人是戚薇，是她的媽媽。

心頭由恍惚，到确定。

戚雪眼神漸漸清明，就着眼前的姿勢，伸手近乎用力的回抱住了戚薇。

“媽媽。”

低低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極輕，輕到如若不細聽，根本聽不到的地步。

“哎，小雪~”

環抱着戚雪的戚薇，卻極明媚的應聲，重重的，帶着比之陽光還要溫暖的朝氣。

“小雪，這幾天去哪裏了？是不是高考完，光顧着跟沐沐玩，都忘了媽媽了，嗯？”

緊緊懷抱的姿勢終是松開，看着由于之前的姿勢而臉色帶着淺淺微紅，頭發略有些淩亂的戚雪，戚薇滿是調侃的問道。

那般的模樣，似乎最初的擔心，只要看到戚雪站在她的面前就都消失不見了。

那般的模樣，有種“就算被我說中，媽媽也不怪你，因為當初媽媽就幹過這種事”的調侃及大度。

戚薇肯定尚沒有去過學校，如若不然，此刻定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林沐...

那般在初起的陽光中，弓着背吐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又一次閃現在戚雪的眼前。

手無意識握緊，那由于看到戚薇而剛起暖意的眼眸又一次暗了下去。

“小雪，發生了什麽？不要急，慢慢跟媽媽說，媽媽都會聽着呢~”

微暗的眼眸被略顯粗糙的手指撫了撫，在戚雪下意識輕顫時，那手已經牽住了她的手，同樣修長的手，一膚色暗些，一白皙些，卻在相握時帶着一種極安撫人心的力道。

“嗯。”

戚雪低應一聲，看着那不知何時收去笑意，背部挺直牽着她往前走的戚薇，心裏那些強壓下去的茫然無措終是忍耐不住的冒了出來。

對着戚薇....

她應該可以說一些吧？

關于林沐，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明知是錯，卻控制不住自己繼續錯下去。

明知不該，卻控制不住自己越發做下去。

戚薇會告訴她的，她的方向，她與林沐該怎麽樣才能回複最初。

一定會的！

空空落落的心飄飄浮浮的，卻在看着眼前的戚薇，終是漸漸的掉到實處。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一隔日更，大家都養肥不冒泡了，〒_〒

你們這樣，安安更碼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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