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分別

比試已經沒有懸念，白黎沒有給竹餘晚喘息的機會，他暴起幾個大火球，終于取得了勝利。

臺上，竹餘晚看了看白黎手上的扳指，總覺得這扳指有點奇特。他很有風度地抱拳，詢問道：“不知白師弟能否告訴在下，你手上的扳指是何作用？”

竹餘晚計算失誤後就開始懷疑，這個扳指的作用多半是聚靈，這麽問也只想确定。只見白黎取下扳指，将扳指套進竹餘晚的食指。竹餘晚一愣，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麽。

在他戴上扳指的瞬間，所有的疑問迎刃而解，他感到靈氣幾乎是灌頂而來。那充足的靈氣直沖門面，甚至已經枯竭的靈臺重新激活。竹餘晚呆愣了片刻，這才禮貌地取下扳指，道：“我也輸得不算冤，白師弟得了這件法器也算緣分。”

這種稀奇的法器，自然很稀少。竹餘晚沒有多想，以為只此一件。

“這個法器交流會也有賣，算不得多稀奇。”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溫子仁突然道，他淡淡的語氣，仿佛這是一件爛大街的法器。

周圍的人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們已經将事實猜了七八分。他們剛看白黎的法器有多羨慕，這會就有多震驚。幾乎在瞬間，他們一哄而散，瞬間都轉移到交流會。

白黎無奈地笑笑，逆着光看向溫子仁，怎麽看對方得意洋洋的樣子都有點可愛。

趙衡吓了一跳，誰能告訴他這群蜂擁而至的人都是打哪來。這群人争先恐後地湧到鋪子旁，一層兩層三層，他們七嘴八舌問道：“你這裏是不是有賣聚靈的法器？”

“白師兄的扳指法器是不是在這裏買的？”

“白師兄的法器具體什麽作用？”

“扳指法器還有賣麽？”

更有人指着鋪子旁貼着宣傳語，‘白黎師兄推薦，你值得擁有’：“這件法器還有嗎？”

趙衡一陣頭大，不過好歹聽清楚了。直到稍稍安靜一點，他才說：“白師兄買的法器叫百靈石。”

然後又拿出十幾個黑色的盒子，供大家挑選。這下都安靜下來，甚至有人懷疑走錯了對方：“這件法器怎麽和白師兄手上戴的扳指不一樣？”

扳指？趙衡一愣，原來這群人都是沖着扳指來的啊！他在空間中摸了摸，将紅色的盒子都摸了出來，其中有幾件正是扳指的形狀。他打開盒子，大家清晰地看到這個盒子裏的法器果然和白黎手上的那件一模一樣，沒有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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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猴急地開始詢問價錢，只是當聽到三百靈髓的時候，他當場愣住了，說什麽極品靈器也不值三百靈髓。大部人的想法和他相同，只有少數人将目光放到了醜乎乎的石頭上，想這種石頭應該要便宜點。

這個鋪子很小，圍了幾層，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其中一人道：“裏面的兄弟，這件法器什麽功能啊？誰來說說？”

大家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來，雖然他們已經猜到法器的功能，但還是想從趙衡嘴裏确定一下。趙衡手裏正拿着扳指，他說：“這件法器能五倍吸收靈氣！”

圍觀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猜的是聚靈的法器，沒想到卻是吸收靈氣的，能讓靈氣吸收加速的法器自然比聚靈的法器高明地多。剛覺得極品靈器不值三百靈髓的人開始重新估量法器的價值。和煉器師不同，戰靈學院的學子們更能體會這件法器的逆天。這件法器的回靈效果比回靈丹差遠了，但是和自身吸收靈氣比起來，那也是天上和地上。五倍靈氣的吸收，可以說對戰同品階的對手，幾乎是碾壓。

趙衡再次指着黑色的石頭說：“這種黑色的石頭，能吸收的靈氣是自身吸收的三倍，”然後又看向紅盒子，“白色則是五倍！”

周圍頓時熱鬧起來，熱鬧完大家開始慫恿要看實戰效果。雖然見過白黎在比武臺上使用，但是比武臺距離比較遠，看得也不真切。

“我來！”

“看我的！”

他們當中随即站出來兩個人來，要實驗法器的效果。

李付山和蔡毅朝着虛空連續釋放了十幾個法術，然後再将扳指戴上。奇跡開始出現，他們戴上扳指的那一刻，靈氣瘋狂的灌頂，只見李付山和蔡毅周圍甚至有輕微的薄煙，正是靈氣灌頂的效果。

蔡毅突然一個抖動，然後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怎麽回事？”蔡毅周圍的人吓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只是他再仔細一看，震驚地眼睛都要掉下來，蔡毅在這種灌頂下，居然突破了。

蔡毅停留在玄品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沒想到居然得了這麽一個意外之喜。

周圍的人趕緊挪出位置來，蔡毅的好友扶着他在遠處坐下，然後又返回詢問趙衡：“你這裏有淨靈珠麽？”

趙衡搖搖頭，他也沒想到對方居然在靈氣灌頂後，居然有了突破。

人群中，還有認識蔡毅的人，他驚恐道：“蔡毅，不是卡在玄品一年多了麽？怎麽這會突然突破了？”

蔡毅去年大比只得了二十幾，要是突破玄品肯定不止這個名次。

這會蔡毅周身的靈壓忽上忽下，這是修為突破最明顯的征兆，大家只看了一會兒就将目光收回來，看向百靈石。這時，大家看向百靈石的眼神頓時灼熱起來，剛剛還有人覺得貴的石頭，這會變得物超所值起來。甚至有人已經當街拍賣，要将現有的靈器換成靈髓，好湊夠買百靈石的錢。

趙衡笑彎了眼，蔡毅突破，正是天也助他。剛剛詢問扳指的人，也不猶豫了，當即掏出三百靈髓，就要把法器帶走。他急急忙忙的樣子，仿佛稍稍手慢就沒了，其他人和他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手裏有錢的，都拿出錢來，唯恐別人買光了石頭。還有的人實在買不起白色的石頭，只好在黑色的石頭裏選了一顆，然後喜滋滋地付錢走人。

大家來得很快，散得也快。趙衡看着今天的收入，興奮地快跳起來。就這會的功夫，他已經賣出去一半的百靈石，賣得的靈髓更是高達九百。他收好攤，準備回去後和孟寧唠唠叨叨。

趙衡喃喃道：“還是戰靈學院的人有錢，而且那裏的人比煉器師更懂得欣賞！”

院子裏。

孟寧一愣，還在回味趙衡剛說得話。說起來有點尴尬，這些日子他忙着煉器，都沒機會學習法術。

靈契後，禦靈師就可以修習法術，孟寧摸了摸鼻子，這件事刻不容緩。

“你覺得怎麽樣？”趙衡看着孟寧，一臉的求誇獎。

剛剛趙衡說什麽來着，孟寧一臉懵逼，他又不好意思再問，只說：“蠻好的。”

趙衡一聽，尾巴都快翹起來。果然孟寧和他想的一樣，以後他就把攤子擺到比武臺旁。

孟寧看了看左邊的秘籍，又看了看右邊的秘籍，這兩本他都覺得不錯。

秦逸看着對方糾結的樣子，說：“不如問大叔？他不是你師父麽？”

這讓孟寧更難堪了，他連最基本的法術都還沒有修行，怎麽好意思去勞煩他師父？

孟寧搖搖頭：“不！”

秦逸一臉的郁悶，這時門從外推開來。鳳青吟和混元風走了進來，見孟寧手裏拿着秘籍，混元風還有意外。

秦逸見到混元風一把興奮起來，他說：“大叔，你回來啦？你看孟寧學哪本秘籍好？”

說完他幸災樂禍起來，混元風一向不太精通法術，如果是金系的法術還好，混元風還有經驗，但是水系的法術，混元風就不敢說什麽了。混元風撓撓頭，也不好當面說他什麽也不會，他求救般地看向鳳青吟，鳳青吟師出名門，很系統地學習了所有的法術，水系法術自然也不在話下。

鳳青吟愣了愣，居然鬼使神差地沒有推脫。

“給我看看！”他看向孟寧，孟寧将秘籍遞了過去，一本叫禦水訣，一本叫凝冰訣。

鳳青吟皺眉，将禦水訣挑了出來，問：“你可修行過水靈訣？”

孟寧點點頭。

鳳青吟将禦水訣遞了過去，說：“先修行這本！”

然後又指着凝冰訣：“等你能靈活使用水球術後，再修行這本！”

孟寧一喜，将對方的話記了下來。秦逸和混元風悄無聲息地消失後，鳳青吟又開始講解修行法訣的要點，他說禦水訣是将靈氣轉化成水的過程。

突然，他靠近孟寧，托起對方的手，然後又在他指尖點了點，說：“你把所有的靈氣彙聚到這個點，然後想象成水的樣子。”

孟寧猝不及防，他的臉不争氣地紅了。他看着兩人接觸的地方，想要把手收回來，但是這種行為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他到底是不敢動。

鳳青吟講地很認真，他還一一介紹水系法術。小水球術、水柱術、水霧術都是最基本的法術。他睫毛很長，伴随着眼睛間的流轉，像是一把小扇子，噗嗤噗嗤飛到孟寧的心裏。

鳳青吟皺眉，顯然不滿孟寧的失神，他又讓孟寧凝聚小水球。

孟寧一愣，開始乖巧地運起靈氣。他将靈氣往指尖驅趕，只是靈氣是氣體，見縫就插，想要把他們聚攏到指尖，談何容易。鳳青吟也不急，剛剛講了一大堆，正有點口渴，他坐下來，開始慢悠悠地喝茶，一邊喝還一邊看一眼。

孟寧驅趕靈氣的進度很緩慢，廢了好大的勁，終于将靈氣聚到指尖來，他一喜，開始運行法術。他記得秘籍，按照秘籍裏的方法，想象着靈力轉成小水球的樣子。

只是靈氣并不聽他指揮，大部分以靈力打出，只有少部分變成水滴。而且這些水滴，成型的速度太慢，最後只在指尖有一點水滴。鳳青吟也不責怪，說：“再來一次。”

這次，孟寧憋足了氣，還是驅趕靈氣，只是這些靈氣似乎知道孟寧在驅趕他們，他們優哉游哉地擴散，就是不聚攏到指尖，孟寧一陣煩悶，這比煉器可難得多了。直到驅趕完靈氣，孟寧才運行法術。

“太慢了！”鳳青吟還不滿意！

第三次，孟寧拿出前所未有的努力，只是這次對方還是一如既往地挑剔。

“水不夠凝實！”

第四次。

“出招速度太慢！”

整個下午，孟寧在鳳青吟的糾正中度過，這對孟寧來說居然有點甜蜜而痛苦。

回到院子後，孟寧接連幾天都在重複同一個法術，他把鳳青吟的話都記得清清楚楚。出招的時候，要快狠準。

時間過得很緩慢，直到第五天，孟寧終于成功完成了第一個水球術。他釋放的水球打在了樹上，将樹的枝丫猛地折斷，孟寧一喜，他成功了。看着被水球折斷的枝丫，孟寧第一時間就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鳳青吟。

他興沖沖地跑到秦逸的小院子前，開門的卻是秦逸。

“秦逸，鳳青吟在麽？”孟寧問。

秦逸的臉色有點難看，顯出憔悴的神情。昨晚他都沒有睡覺，這會自然沒有精神，他說：“他回鳳城了。”

孟寧一愣，不過也放在心上。他又問：“什麽時候回來？”

秦逸搖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是不是病了？”

鳳青吟身體一向不大好，這會不辭而別，孟寧擔心起來。

秦逸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我也不太清楚，混元風一直瞞着我。每次我問，他都說老毛病，沒有大礙，可是……”

說着說着，他差點哭了起來。昨晚鳳青吟暈倒，他就在一旁，當時混元風幾步上前，又是探靈臺，又是喂藥。而鳳青吟中途醒來一次，又昏了過去。秦逸當時被吓得夠嗆，更是在鳳青吟的床前坐了一宿。

直到天亮，混元風才說要會鳳城，他再三叮囑秦逸：“這事不能讓穆千楓知道。”

秦逸只好點頭。他也知道靈越城裏人多口雜，其他城鎮的細作更是不少，這事如果告訴了穆千楓難免會讓其他人知道，鳳城這才穩定幾十年，不宜再多波折。再說，外界盛傳鳳青吟和穆千楓有嫌隙，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再來檢測這話是否是真的。

孟寧心裏一陣難受：“要不，我去鳳城……”

秦逸搖搖頭：“寂然不會同意的，她對南部的人沒有好感，這會想要見到人根本不可能。”

寂然是鳳城的老人，更是鳳青吟母親面前的知心人，說話比混元風更有分量。這會鳳青吟不好，更不會讓他們見到人了。

孟寧失魂落魄的回到小院子，他想他等着，鳳青吟總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