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一個大佬
“他說,每看到我一次,就會斷,”霍誠頓了頓,為防汪染擔心,隐瞞了事實:“他就會斷我一條經脈。姐姐醒了,我當時就想過來的,可是謝清河寸步不離房間,我便只能忍耐。等到靈畫派的人出門去參加花燈集市了,我便來了。”
這樣的威脅,倒是像謝清河展露本性後會說出來的話。
不過謝清河對外,一向是沉靜的君子模樣,怎麽對霍誠,剛見面就這樣明晃晃的威脅起來?
難道是男主和男主之間天然的氣場不和?
同是男主,如果這兩個人對上,不知道誰會贏誰會輸?甚至于,誰會活誰會死?
但這倒是個好法子,若是霍誠真的被廢經脈,修為難進,以後也沒辦法當那個把女主困住的無法無天的劍修了。
可對上霍誠那含着關切和信任的大眼睛,汪染就又點狠不下心來。
她心中暗嘆,霍誠這幅小孩樣子實在是太犯規,以至于她沒辦法完全将現在的霍誠和書中那個暴虐無常的家暴犯聯系起來。
“還有,”霍誠繼續說道:“謝清河離開後,我看到龍湘君又進你的房間了,她鬼鬼祟祟的,離開的時候,手裏還拿着一副畫軸。我擔心她做了什麽,所以他們一離開,我便來這找你了。”
龍湘君?
這算是第一女配和女主的天生不對付嗎?
汪染沒忘記龍湘君瞪自己的那幾眼,只是龍湘君看着年紀不大,還是個天真的少女模樣,汪染只當她是鬧脾氣。
看來都得防着。
汪染問道:“你看桌子上,有畫嗎?”
霍誠起身,視線一掃,回道:“我沒有看到畫。”
汪染心下了然,龍湘君此番潛入,就是想要拿走那副畫。可能謝清河為她人作畫,龍湘君心中不容,便動了偷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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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只是偷畫,怎麽還只對自己下這麽重的昏睡咒,若是沒有霍誠,只怕她睡到明天早上都是有可能的。
“這畫沒關系,”汪染說道:“本就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既然龍湘君想要,給她便是。”
霍誠點了點頭。
汪染繼續問道:“靈畫派的人給上元宗傳信了嗎?”
“傳信了,”霍誠說道:“只是傳信的人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師尊是否知道我們出事的消息。”
他繼續說道:“那日掉落下來,我試圖調動儲物戒,可卻沒有半分反應。靈畫派的師兄告訴我,這是因為我還沒有入道,體內沒半分靈氣的原因,而在上元宗內,靈氣充沛,便可借住宗內靈氣調動靈器。”
“是這個原因。”
“他們還說,姐姐身上被種下了魔印,而魔印激發,才導致你靈氣被吸盡的。”霍誠微微皺眉:“姐姐身上的魔印,是怎麽回事?要緊嗎?”
怎麽回事?當然是拜另一個虐文大佬所賜。
雖然不知道那魔尊宣玺是什麽時候下的手,但魔尊親手種下的魔印,只怕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也得想點辦法才行。
汪染本來想說與你無關,但轉念一想,霍誠好歹也算是個男主,雖然是不同書裏的,但男主氣運之間說不清誰高誰低,若是對上,沒準還能有個一拼之力。
于是汪染回答道:“霍誠,我這魔印,是魔尊宣玺種下的。魔宗雖與我修真界表面平和,但私底下暗流湧動。你既然入了上元宗一門,便要勤學苦練,日後好護衛我修真界,對抗魔宗。”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這宣玺魔印一事,屬于上元宗絕密,你既然見到了,我便不瞞你。但你不要與他人多說。”
“師尊知道嗎?”
“等回上元宗的時候,他們應該就知道了。”
霍誠說的鄭重:“姐姐放心,姐姐不讓我說,我便誰都不說。”
兩人正說着,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謝清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上元宗的道友好生節儉,你們在房內說話,都不點燈嗎?”
霍誠立刻戒備起來,他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門口,瞳孔中閃耀着幽深的光,全身上下都崩緊了起來。
謝清河吩咐道:“點墨,去給店家要盞燈來。”
“是。”
汪染很清楚,謝清河現在不直接推門入內,絕對不是出于憐憫之心。他只是抱着貓捉老鼠的心态,享受着玩弄和掌控的姿态,這樣能夠逼迫別人看人掙紮的情況,謝清河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霍誠的眼裏泛着緊張,他現在在屋中,謝清河就堵在門外,進退兩難。
汪染只當霍誠擔心謝清河廢他經脈,畢竟是一個宗門的人,還是需要一致對外的,便開口說道:“謝道友,我已睡下了,若是有事,請明日再來。”
“這事,還真耽誤不得。”
話音一落,謝清河便推門進來了。
點墨跟在他的身後,在桌上放了一盞油燈後,重又退了回去,将門關上了。
霍誠當即起身,擋在了汪染的床前。
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謝清河,仿若一只被逼入絕境的孤狼,兇狠的示威。
汪染有點愣。
怎麽霍誠不跑不躲,在這擋自己來了。
謝清河輕笑,銀色眸子中泛着悠閑,看向了汪染:“汪道友,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
“我和你這師弟,”謝清河的視線落在了霍誠身上,透着玩味:“有個約定。這段時間,我每看到他一次,我便會廢你一條經脈。看來他也并不怎麽在乎同門之情,特意來到這裏,等我回來。”
什麽?
汪染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一貫的冰封冷淡表情。
廢誰的經脈?廢我的?
大哥,你雖然是個虐文男主,但好歹是個男主,怎麽說話語氣和行為作風這麽像反派?
霍誠攔在汪染的床前:“你若是敢動她,我必會讓你生不如死。”
“還未入道的區區凡人,”謝清河笑道:“說這樣的話,未免太過狂妄。”
他看向汪染,笑的讓汪染想揍人:“汪道友,我這人最講信用。若是食言而肥,只怕傳出去,在這修真界中立不住威信。只好對不住汪道友你了。”
我去?
這謝清河是要來真的?
廢掉經脈了更好控制,更好當玩物了是嗎?
眼見謝清河已經走了過來,且眼底閃着興奮的光,汪染就知道,這下估計是要完。
汪染心思急轉,努力的回憶睡前看的那一點原文內容,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可以用來威脅謝清河的信息。
有原書可以翻的好處就是,可以站在上帝視角,提前看到很多東西,并加以利用。
當初她從魔宗出逃,對付宣玺的時候,就是利用了原書中的信息。
謝清河已經逐漸走近,汪染躺在床上,開口說道:“謝清河,我要和你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謝清河回道:“若是想要我違背約定,簡單的交易,可不行。不如,你留在靈畫派,如何?”
汪染沒理他,而是說道:“我知道禦虛蠱靈的毒該怎麽解。”
謝清河的腳步停了,他手猛地往前一揚,一股勁氣直沖汪染面門,激的她的頭發都揚了起來。
霍誠神色一緊,看向了汪染,見她無事,才稍微放了下心。
汪染繼續說道:“禦虛蠱毒的解藥,這個交易值不值,謝道友的心裏,應該很清楚。”
謝清河眼中殺氣萦繞:“你是怎麽知道的?”
汪染面上穩的很,心裏卻着實松了一口氣。
她沒回答,而是說道:“你讓霍誠出去吧,不要動他,他什麽都不知道,這事和他沒有關系。”
謝清河手一揚,他身後的門,便開了。
霍誠卻沒動,而是看向了汪染。
汪染笑着安慰他:“放心,我沒事的,你出去等着。”
霍誠攥緊了手,眸中煞氣飛揚,他只覺得心中一股郁郁之氣,怒火積壓,又有種隐隐要上頭的感覺。
現在的他,實在是太弱小了,以至于,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聽從安排,做人累贅。
憤怒不甘中,霍誠又聞到了那股冷杉木香,混亂的腦袋猛然清明,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險險的被情緒所控制。
現在一時弱小,并不代表永世退讓,他還有時間,不該急于這一時。
而現在這樣莫名的沖動,會害死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汪染見霍誠不動,微微皺眉,放重了語氣道:“霍誠,知道越多,死的越快,這事與你無關,你出去等着。”
霍誠咬緊了嘴唇,他擡頭看了汪染一眼,點了點頭,轉頭便出門去了。
他一出門,房門便猛地被關上。
謝清河猛然向前,掐住了汪染的脖子,銀色瞳孔中是嗜血的危險:“你都知道些什麽?”
汪染說的艱難:“殺了我,你永遠都找不到解藥。每年八月十五,萬蠱噬心,只會越加難忍。”
謝清河松手了,他斂了情緒,俯身看向汪染:“你想要什麽?”
桌上油燈飄蕩,印着燈光,汪染整個人,都被籠罩在謝清河的陰影之下,讓她看不清謝清河的表情。
在他還未出生之時,懷有身孕的謝清河的娘中了禦虛蠱毒,以至于他娘難産而死,而那蠱毒都轉移到了謝清河的身上,成了胎毒。
這毒除了讓謝清河白發病弱,臉色蒼白泛青之外,每年八月十五月圓之時,靈蠱異動,謝清河都會受到蠱毒侵蝕,很是痛苦,只能靠碧蠱毒蛇吸血,才能稍稍緩解病痛,可吸血又毀損自身,所以謝清河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
想要解禦虛蠱毒,只有找到血虹迷藤蛇花,借用這半蛇半花的靈物,吸出蠱毒,才能免了每年的萬蠱噬心之苦。
靈畫派的懸棋上人是謝清河的舅舅,他心疼侄兒,将他收入門中,也利用自己的人脈去找尋血虹迷藤蛇花,可一百年來,從希望到失望,每每得到消息,去了之後卻都是虛無。
謝清河病嬌變~态的性子,也就是在這病痛的折磨下,逐漸形成的。懸棋上人心疼維護謝清河,卻也讓他越走越歪。
他對外溫文爾雅,如若君子,只有極近的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書裏面,知道的有名姓的人,除了懸棋上人,便是謝清河的貼身随仕點墨。
在睡前翻的僅有的那幾頁中,便提到了謝清河的胎毒。
汪染并不知道該去哪裏尋那蛇花,可事情緊急,她當機立斷,判斷謝清河作為男主,這身上的毒,早晚都能解的,便立刻以此進行要挾。
一百年來深受折磨,若是有方法能夠解脫,只怕沒有人能抵得過這樣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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