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二更)
曾經, 藍珠因為不滿汪染, 在她喝的靈酒裏面下了烈火丹, 飲下便猶如火燒灼身一般痛苦。汪染一時不查,喝了下去, 恰逢宣玺在,他便因此發怒,撤去了藍珠所有的侍女,狠狠的罰了藍珠。
那段時間,藍珠雖然落魄,可卻從未服過軟,連帶着偶爾碰上汪染,也是嚣張而不屑的挑釁模樣。
現在的藍珠, 說出這樣的話,倒真是有點物是人非。
汪染莫名想起了許茗。
當初她質問許茗為何背叛,許茗也是這樣說的, 人是會根據情況而變的。
若是在清風閣, 也許兩人真能姐妹真心, 永遠相待。可入了修真界之後, 兩人的位置,便不再是彼此只能依靠的關系了。
如今的藍珠,便是這樣變了。
許茗說的對。
汪染笑了笑, 也說不清是不屑還是感嘆:“藍珠,沒想到你竟然變成了這樣。”
藍珠呵呵笑了兩聲:“昔日我為人跋扈嚣張,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只是我被寧竹雲那個賤人設計, 我的心裏,真是不甘!”
她擡眼看向汪染,眼中含着迫切和渴望:“墨染,你逃了那麽久,可尊主仍然将你找了回來,甚至還沒有怪你。他一定是在意你的,那寧竹雲不會輕易對你放手的。我們兩個一起,對付她,好不好?你幫我,好不好?”
汪染微微皺眉。
曾經在魔宗之中,若說她對這夫人之間勾心鬥角的肮髒之事毫無所知,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有時雖然受了算計,汪染卻不屑去反過去鬥。
幼時在北陽城中成長,她也曾聽過些風言風語,汪家,東方家和方家三家之中,屬方家的內宅最不消停,而母親也常教育她,不要做這些女子争鬥,為人當有所眼界。
所以,汪染雖知道這些,卻不屑去做。
唯獨有一次發狠想要算計,也是為了追雪之死,而對霍誠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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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恨意和黑暗,也随着霍誠傾盡周身鮮血,忍受蛇蟲噬咬,費勁辛苦複活追雪的舉動,而煙消雲散了。
所以,此時面對藍珠這樣的請求,她也并不覺得喜歡。
素棋最善察言觀色,一見汪染神色,便知她想法。
汪染一口回絕了:“藍珠,當初你步步緊逼,我處處忍讓,便是不想和你争鬥。如今,你還想勸我一起嗎?我并沒有這樣的想法。”
藍珠卻沒有放棄,她看了素棋一眼,又繼續說道,聲聲含怨:“墨染,那寧竹雲只會比我更毒。你不想和她鬥,她卻未必會放過你。我們曾經是敵人,但現在卻可以是朋友,只要你幫我,我便記着你的情,絕對不會對你下手。”
汪染說道:“我不喜歡做這樣的事。”
“你當誰喜歡這些嗎?”藍珠冷笑道:“有些事你不喜歡,但為了生存,你是必須要做的。”
藍珠這樣催問着,站在旁邊的蛛兒不樂意了,她直接掀翻了眼前的桌子,怒聲道:“姐姐說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你還說這麽多做什麽!煩死了!”
她這一動靜将藍珠吓了一跳,她狠喘了幾口氣,卻安靜了下來。
素棋一直侍在一旁,她輕輕的将桌子扶了起來,慢聲細氣的說道:“墨染夫人,如今的情況,和十年前早已不同。我知你曾經不喜這些勾心鬥角之事,只是修士争鬥,除了真刀實槍的正面對抗,也有很多戰局之外的決勝之處。你若一味崇仰自我,故作正義,那便是愚昧了。”
她徐徐說着,明明是很簡單的話語,仿佛蠱魅之言,可汪染卻聽進去了。
汪染再次想起了最後一次見許茗的場景。
當時許茗倚在暗牢的牆壁之上,偏着頭,有些虛弱的開口,卻是說要教她一課。
“人心詭辯,雖然難以捉摸,卻是有跡可循。只要你用心,這些,都可以利用,來達到你的目的。”
這是許茗說過的話。
人心。
若是人心可以操縱,或許她能夠利用人心,徹底的離開宣玺嗎?
不是逃離,而是讓他根本沒有能力再追上來?
這樣的想法冒出來的時候,汪染不覺驚訝,可她又覺得有些不切實際,便将這想法給壓了下去。
素棋繼續說着:“今日墨染夫人不願合作,這無妨。只是揚水樓的大門,一直對夫人敞開,夫人願意的時候,回來便是了。”
汪染暼她一眼,不說拒絕,也不說答應,轉身便離開了。
汪染又帶着蛛兒将這魔宮轉了轉,看她玩的盡興了,便回了清蓮閣。
轉了大半個下午,汪染也有些累,靠在塌上,打着瞌睡,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蛛兒見她睡着,也不吵鬧,老老實實的出了內屋,卧在院內的荷花池邊上摘花瓣玩。
子青和幽虹守在屋內,給汪染搖個扇子。
宣玺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內屋之中的。
蛛兒警覺,猛地彈跳起身,便向着內屋撲了進來,可還未進到屋內,便被宣玺隔着房屋定在空中,按在地上,縮小成了蜘蛛模樣,動彈不得。
子青和幽虹見到宣玺前來,又見他手勢,便都悄悄行禮,退了出去。
宣玺緩步上前,停在塌前,低頭看着塌上睡着的汪染。
她穿着新做的漾藍蝴蝶銀繡裙,枕在塌上,微微閉着眼睛,許是因為睡着,白嫩的臉蛋有種肉嘟嘟的天真感,人畜無害,感覺和氣質明明和雲懿并不十分相像,可宣玺卻不覺得排斥,反而還想要靠近。
八年前汪染的出逃,對于宣玺來說,已經是對于他權威的挑釁。可宣玺對汪染,卻沒有殺意。
他當初種下魔印,也是因為汪染一直對于親近的拒絕,提防她離開才做的。
而汪染逃離時,宣玺本以為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汪染,可卻硬生生的拖了八年,這也讓宣玺更加的興奮,仿佛這樣的一追一逃是個很有意思的游戲。
而汪染,便是他贏了游戲的最終獎品。
宣玺的手,落在汪染的臉上,挑去遮住她臉頰的長發,俯下身,猶豫了片刻,才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宣玺的呼吸,有些急~促,這樣近的距離,他仿佛聞到了汪染身上的幽香,惹人沉醉,讓人沉迷。
明明汪染一直都是不愛熏香的。
宣玺的動靜,也驚醒了汪染。
她睜開了眼,見宣玺靠的這樣近,忙不疊的就往後退去,可這一退,卻磕在了一旁的牆上,頓覺頭痛。
汪染“哎呦”一聲,忙伸手捂住了頭。
她正揉着頭,同時還想着該怎麽對付宣玺,就感受到男人粗大溫厚的手,蓋在了揉頭的右手上。
汪染一驚,忙收了手。
她正要說話,就感覺到宣玺的手,緩慢輕柔的揉着自己剛剛被撞到的地方,同時,他聲音低沉,從頭上傳來:“還疼嗎?”
饒是汪染心中知曉,宣玺的一切溫柔,并不是對自己,而是對那藏在心底的白月光雲懿的,可被這樣溫柔愛護的對待,還是難免心中一動。
原文中的女主自小身世飄零,因為宣玺的愛護而傾心,很是正常。
若不是汪染來魔宗時,心中已有心愛之人東方木,只怕也難免不會被這溫柔之網所俘獲。
無微不至,霸道溫柔,将人鎖的死死的。
汪染閉了閉眼,想了想在倚梅居見到東方木的場景。
他似乎瘦了,也有些黑了,但脫了一些書生氣,比以前要更加的勇猛,更加的帥氣了。
頭被按着擡起,汪染的眼,對上了宣玺的。
宣玺的瞳孔中泛着紅色,沉聲說道:“不許想別的男人。”
汪染瞳孔微縮,卻是溫柔的笑了,仿佛撒嬌一般:“我沒想。”
宣玺這才笑了,他松開了掐着汪染脖子的手:“起來,我陪你用飯。”
宣玺轉身,召了子青進來,吩咐上菜。
汪染坐在榻上,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暗。
此時的情況,确實與十年前不同了。
當初宣玺以為她只是個人族孤女,雖着人查了她的底細,但因為資料做的還行,查的人也有些草草,并沒有發現什麽破綻。
可現在,宣玺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北陽城汪家族人,她的愛人東方木,還要上元宗的師父師兄,都是她的牽扯和挂念。
她不是一個可以随便逃随便離開的身份了。
因為即使她可以走,那麽還有很多人是走不了的。
他叫她不要想別的男人,這話不是情趣,而是威脅。
汪染那樣溫柔的笑,便是給他呈現那屬于白月光雲懿的假象,對他臣服,讓他放下戒心。
看來,她這次想要脫離宣玺的控制,真的需要從長計議。
宣玺晚上在這用了飯,甚至還問了汪染這八年的事情,汪染也不遮掩,挑揀着能說的,便跟他說了。
宣玺對她如何隐藏似乎很感興趣,汪染便說了那金烏虛隐佩和邪影寒冰之事。她本來想瞞下寒冰之事,可想到宣玺貴為魔尊,什麽珍寶沒聽過,若是此時撒謊,只怕容易被拆穿,便大大方方的說了。
宣玺似乎心情不錯,一直都是笑着的,等到用完餐,他甚至還想汪染陪他出去賞月。
汪染自然不願意。
宣玺雖然霸道強勢,貴為魔尊之位,卻并不怎麽做強迫人的事情。因此,汪染便直說累了,想要休息。
聞言,宣玺沒再多說什麽,而是放下了酒杯,開口說道:“今日,上元宗派了使者過來,想要和我商量和談交換之事。”
“我本想賞月之時,将這事情講給你聽聽的,既然你累了,那便算了,你休息吧。”
聽了這話,汪染感覺牙又有點癢了。
宣玺确實不會強迫人,但他卻總有辦法,能夠讓人去跟随他的心意,做他想做的事情。
眼見宣玺要走,汪染忙抓住他的衣袖:“尊主,我突然精神了,我們還是去賞月吧。”
宣玺看她,嘴角帶笑:“夫人精神了,我累了,這月還是改天再賞吧。”
汪染內心:我去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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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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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光是提起他的名字,便可止小兒夜啼
直到一次宮宴,他帶着一位趙美人前往赴宴,席間,這位向來不近女色,鐵血铮铮的漢子,對趙美人言笑晏晏不說
還給趙美人布膳!
還,還為趙美人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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