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藍吧
老板悚然一驚,眼神不停的轉,卻一直不去看蒲越。
“這……這,這我不大清楚。”
蒲越微微閉了一下眼睛,輕聲說,“你不清楚沒關系,有人會清楚的。”
他步伐很大,并不匆忙,卻很快就離開了那裏,何瑞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何瑞忽然發現自己這個發小好像突然變得古怪了很多,撓撓頭,看了他一眼,“你把我帶來就是為着這件事?好像和我沒什麽關系吧?”
“嗯,和你沒什麽關系。”蒲越說,“就是帶你出來看看。”
“這有什麽好看的呀。”
何瑞無語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藍色破大垃圾筒,屋檐上的野貓,坐在躺椅上的老人,還有坑坑窪窪的地面,積着不少的水,連走路都要千百分的小心翼翼。
“免得以後吓壞你。”蒲越說着打開了車門,“你都不好奇老尹是誰嗎?也不想知道我為什麽現在找他?”
他好整以暇的等着。
果然,何瑞不出意外的只糾結了一下,待上了車,悶聲問了一句,“那你想告訴我嗎?”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我認識老尹也有四五年了,最初的時候是你堂哥介紹的,沒讓你知道,怕你接受不了。現在看來麽,感覺你還勉勉強強可以的嘛。早知道就直接把這個包袱甩到你手裏的。”
“哎,你別,我這人見不得那些,我怕。”何瑞急忙擺手。
“怕什麽?”
“反正我就是見不得這些。”何瑞才不會承認自己膽子小呢,看見蒲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也忍着什麽都沒解釋。
“好吧,老尹是這片兒的地頭蛇,以前替人蹲過牢子,出來了就從良了,還開了一家餐館,改天帶你去看看,就是他不常去那裏,反而最喜歡呆在向陽街。他也是想洗白的,可那麽多年了,身後又有那麽多兄弟,怎麽可能完全脫的幹淨?現在也就勉強涉及一些。”蒲越笑了下,“你要想打聽什麽,盡管可以找他,嘴巴嚴實。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情也可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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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心慌,推了他一把,“我有什麽不方便的事情啊?”
蒲越應了聲,“那倒是。”
“那你剛才說的那屍體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連這個都不告訴我,你還當我是你兄弟嗎?!”在蒲越的注視下,何瑞吶吶回了一句,“雖然……雖然我幫不了你什麽忙,但至少我可以回去找我大堂哥啊。他人脈關系廣,肯定能幫上你的。”
蒲越看着車窗外,“他處理不了。”
“究竟是什麽人啊?”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何瑞瞪大眼睛,“你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幹嘛沾手啊?”
蒲越沒說話。
他心裏确實有些計劃,太危險了,也太殘忍,自己想想都覺得膽寒,更不用說拿出來告訴何瑞,叫何瑞擔心了。
“反正人不是我弄死的,你就不用再想了。”蒲越說,“你就只要知道,我現在還沒從蒲家加在我身上的黑色下脫離出來,就足夠了。我沒你想的那麽強大,也沒那麽幹淨。”
“是蒲家?”
“別問了。我不想說。”
他現在說這話的語調讓人聽了就覺得累。
何瑞嘆息着搖了搖頭,裝模作樣,“太慘了你小子,我都忍不住想給你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那你盡情的掬吧,因為接下來的戲你才是主角。”
蒲越冷冷說完,方向盤一轉,把車開往藍吧。
這個時候藍吧還沒有開張,蒲越找來經理點了兩分午餐,經理臉色有點怪,可能是從來沒有見過像他們這樣來酒吧還點飯菜的,不過看在蒲越不好惹的份上,還是趕緊去準備。
何瑞打量了一下包間周圍。
“我們來這兒做什麽呀?你找我辦的事難道就是在這裏找小姐?你也看不上這些水平的啊。”
“說對了一半。”
蒲越是這邊的熟客了,半躺在沙發上,松松的搭着手。“等會兒有人來,你幫我做個戲。”
“做戲?”何瑞樂了,“誰這麽大牌,還需要越少您來做戲啊?”
蒲越神色很淡漠,輕聲說,“我懷疑我新包的那個小情兒是蒲霖的人。我的文件無緣無故的就被人破解拿走了,還有上次那個開發案,我怎麽都想不到是誰會那麽簡單的就被人察覺了我們的底價。”
“什麽?!”
“很多事情都是有由頭的,只是之前我沒有往自己身邊人這方面去想。但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肯定是我這邊出了問題了。”蒲越雙手合十,冷靜而強悍,“而最近我身邊也就那麽一個,你也知道是誰的。”
“我就知道是那個賤、人!!”何瑞重重的把杯子杵到桌子上,怒聲道,“跟你說了要離那女人遠些,你不聽我的,這下好了,養出內奸來了吧?!哼,你打算怎麽做?怎麽不叫你那助理小陳把她給處理了?”
蒲越搖頭,“她畢竟是個公衆人物。”
“那難道就這麽便宜她了?”
“怎麽可能?”他嗤了一聲,“我看上去像是那麽心善的人?敢背叛我,肯定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只是這份代價……恐怕她也給不起。”
“那你想怎麽做?”
蒲越沖何瑞勾了勾手指,輕笑一聲,“附耳過來,我來告訴你。”
因為知道總投資人和詩如的關系,整個劇組上下都對詩如十分的客氣,連她拍戲拍到一半就跑出來打電話,也沒人敢說什麽。
而且那電話還是總投資人打來的。
也有人很是看不慣這個行為,背地裏談論的時候都不免厭惡娛樂圈子的黑暗肮髒,可是沒辦法,各行各業有自己的規矩,不是別人說看不慣就能改變的。
漂亮的女明星,有錢的闊少,不正兒八經的般配嗎?
詩如簡單拍好下午的戲,提前坐到位置上由化妝師補妝。
“化的濃一點,等會兒去的是夜店。”詩如吩咐了一句,便閉上眼睛,看也不看一眼。
化妝師是公司專門給她聘請的,也頗為有些耐性,點了點頭,“好的,詩如姐。”
沒耐性也得乖乖的有耐性,之前有傳言詩如是能夠坐上老板娘的位置的,老板的情人雖多,卻從沒有過這樣的熱度,擺明了态度不說,兩人還經常成雙入對,公司上上下下早就默認了她的地位了。
接下來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眼影用什麽型的呢?”化妝師和善的問了一句。
詩如下意識的想說“*一點的”,可轉念想起了那天在商場看見的蒲越身邊的那個女人,語調忽然一轉,“看上去純一點,稍稍妖媚一點就行了。”
化妝師點點頭,塗上了紫色。
妝容化好了,詩如看着鏡子前的自己,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尤其是眼皮上的紫色,感覺就像是被人強行灌輸了某種情緒一樣。她非常的厭惡這個,表情都有些扭曲,抽過紙巾就往臉上擦。
“不行!不要這個!!”詩如尖叫了一聲。
化妝師吓了一跳,“好的,好的,換,馬上就換一個!”
經紀人正好這個時候過來,看她還在折騰,半是埋怨半是催促的說了一句,“你還不趕緊弄好,難道要越少等你不成?你算什麽?要好好把握住越少,不然等越少厭煩了你,你哭都沒地方去哭!還不快點?”
詩如也滿是火氣,頂了一句,“你倒是急,那你去啊。”
經紀人啞口。
詩如對着鏡子翻了個白眼。
她是有這個資本去藐視任何一個明星都要小心對待的經紀人的,因為她馬上就要成為老板娘了,到時候整個公司都是她的,想換掉經紀人就能立刻換掉,還用受他言語擠兌?
經紀人下意識覺得她這樣成不了大事,但是想想越少的口味,又覺得有點不确定,終于還是軟化了态度。“算我求了你了,姑奶奶,趕快些吧,這都多少時間了啊?”
詩如其實也是着急,眼角不停的去掃着手表上的數字。
也不知道蒲越現在在幹什麽,要是等久了,蒲越沒耐心,幹脆點了其他女孩子怎麽辦?他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詩如當然也知道,蒲越其實并不怎麽喜歡她,而只是僅僅喜歡她說話做事的爽快勁兒和床上的放得開而已。
能做到這些的女孩子不少,她絕對不能讓後來者居上。
只要她逼走蒲越擺在家裏的那尊原配,就能很快當上董事長夫人了。
到時候……
她勾了勾嘴角,發現還是最妖媚的妝容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對着鏡子照了照,提着包包就趕緊往藍吧這邊趕過來。
藍吧是某個富二代開的,奢華,高調,叫人舒服,最是适合蒲越這種人。
詩如以前也陪蒲越來過幾次,熟門熟路。
門童把她領到包間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撓了撓頭,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本子來。“詩如,我很喜歡你……你演的電視,要不你幫我簽個名吧?”
詩如垂下眼睛,“行啊。”她刷刷的簽上,滿不在乎的說,“這個放到網上賣,最少能賣三千塊,算是給你的小費了。不用客氣。”
說完,她就推門進去了。
門童站在那裏,臉上還帶着些愕然,慢慢的就變成了被羞辱了的惱怒,他漲紅着臉色,把她剛剛簽字的部分一把扯掉,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裏。
這樣的女人,一點也不值得人喜歡。
他才不要喜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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