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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還情
作者:仍琅
文案
原名《亭亭何所依》
薛婷當年落魄,拿着某人給她的五十萬踏出國門,卻得到一筆更龐大的意外之財。
變身土豪,回來得還人情不是?
哦,什麽?還的不是人情是……?!誰說的?誰說的?!
如坑提示:
1.薛婷的文,意外之作,部分內容略瘋狂和變态,慎入慎入!!!!!!
2.謝絕扒榜。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薛婷 ┃ 配角:何仲,揚州,張權 ┃ 其它:仍琅
☆、1-3
作者有話要說: 河蟹修文,填坑
1.
雨天、母親的死忌。
這兩樣事物,似乎有着莫名的聯系,過去幾乎每年,薛婷都是這樣隔着霧蒙蒙的水汽,望着墓碑上母親的遺照,品嘗自己鹹澀的淚。
不過最近三年有些特殊,自從出國後,這是她第一次回來拜祭。
她一家四口,父親早逝,哥哥因意外而死,母親随後在起訴過程中自殺,都葬在這裏。
薛婷将被雨水打濕的鮮花放下,拿出手帕,擦了擦照片,起身深鞠三個躬。
墓園裏很冷清,死寂死寂的。
在點綴着水窪的青石路的盡頭,卻響起腳步聲。
她知道今天還會有人來。就是那個人,墨兆錫,她曾恨之入骨,費勁心機要毀掉的,間接害死母親的律師。
他獨自而來,身着長黑風衣,舉着黑傘,眉目間清朗依舊。
慶幸的是,她還能在他一步步走近的時候,保持心中的平靜。
墨兆錫在她面前駐足,簡單明了:“你回來了。”
薛婷點頭,短暫地頓了一下,側身而過。
“謝謝你這三年幫我祭拜他們。”
他未回頭,只淡淡地說:“不用謝。”
雨越下越大,漫天籠着薄薄的霧,沉重,濕粘,壓抑,卻幾乎掩蓋了所有聲音。
這是薛婷最想要的結果——和這個男人擦肩,不管是恨的,怨的,癡的,心再無漣漪。
時間和現實逼着她掙脫和忘卻。
很好,很好。
2.
難得荷包有了餘富,薛婷決定在市裏逗留幾天。
她也問自己,這本是個讓她傷心痛苦的地方,如今她有錢、有時間、有健康的身體,外面世界廣闊,何必留下來自尋煩惱?
答案是——
她好像欠了誰一筆錢,一個人情。
若是以前的她,才沒心去想還,先揮霍再說,可現在……
薛婷嘴角彎着淺淺的笑,還未推開面前紅色絨面的會所包間門,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若有似無搭了下她手背。
“第一次來?”身後是個年輕男子,聲線溫柔低啞,五官端正立體,尤其一雙招人的桃花眼,與那人有點像,只是眼神裏透着孩子氣。
啊,素質還算不錯啊。
薛婷垂眸打量他露出的小臂,幹淨白皙,沒有拉斯維加斯夜場裏那些健碩男人手臂上的可怕圖騰,笑容清清淡淡的,嗯,很舒服的感覺,換個說法——合眼緣。
“你是這兒的?”薛婷故意答非所問,脫去外套,裏面是件onepiece的無袖裙。
男人動作自然地接過去,另一手推開門:“我叫揚州。”
“揚州?好有趣的名字。”
揚州一笑,眼角不覺向上挑了挑。
包間裏的“大姐”熱情地迎上來,帶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兒。
“新客人,快裏面請!”
薛婷瞧了眼揚州,他熟門熟路,拐去裏面的拐角沙發,閑适坐下,身邊人的打扮與他相似,藏青色西裝馬甲,抓得誇張的發,一臉被富婆包養的奶油小生的面相。
男人看她一眼,遞給揚州一只煙。
揚州推回去。目光悠悠看回來,仍是笑。
薛婷抱手臂,不避不閃。
她喜歡他。
“大姐”司空見慣,在薛婷耳旁給小聲介紹。
“這是揚州。剛來一個月,有點嫩,不過模樣俊,身材棒,酒量好,說話幽默,保你今晚玩的開心。”
薛婷滿意地點頭。
“大姐”轉向正在候場的幾位,又說:“薛小姐,別人呢……”
薛婷紅唇一動:“就是他。”
“好。”大姐話罷,交代揚州幾句,将其餘男人們有序帶出。
看吧,女人有錢了,也可以把男人當貨物一樣選。
三分鐘後,揚州和薛婷進了電梯,到樓上“休息室”休息,話雖如此,但凡出來玩過的人便知,所謂休息,就是“睡”呗。
密閉空間裏,燈光都那點熱都被無限放大。
身旁男人靠的很近,鬓角流了幾滴汗,薛婷側身擡頭,問:“你是揚州人?所以叫揚州?”
“不是。我就叫揚州。”
“有個性。”
他不語,只笑。
忽而伏低身子,要親她。
薄唇卻被薛婷用手擋住,揚州蹙了蹙眉,薛婷順勢攀住他的後頸,耐心理了理他被汗濕的鬓角,在他耳旁似嘆息的說:“對不起,我只xx,不接吻。”
3.
揚州的經驗其實并不多,薛婷敢肯定。
但“大姐”說的,模樣俊,身材棒什麽的,倒是真的。
揚州洗完了澡,圍着浴巾,手裏拿了兩只盛了紅酒的高腳杯來到裏面卧室,薛婷剛吹幹頭發。
“先喝一杯?”
薛婷雖興致缺缺,想了想,接過來抿幾口,單刀直入:“你和客人通常都要先喝一杯再xx?”
揚州到底是年輕的,深深一喘,猛地将她打橫抱起,卻輕手輕腳放在床上:“看狀況,有些客人角色進入的慢,有掙紮,就會喝一點,像你這樣的……”
“我這樣?怎樣?”
“你這樣……”揚州湊上來,欲吻她,再次被擋住,才想起來她有忌諱,便解開她浴袍帶子……
☆、4-6
淩晨三點,一個身材單薄的女子,踩着高跟涼鞋,在小巷裏一腳深,一腳淺地艱難行走。
路燈稀稀落落,到了巷子盡頭,眼前已伸手不見五指。
薛婷摸索牆壁,僅憑直覺,向更深的黑暗隐去。
終于,停下了腳步,她站穩,立在一幢老舊的居民樓前,仰望那扇熟悉的窗口。
曾經看似平凡的天倫之樂,對她而言,早就遙不可及。
整齊的一家人,二十年之後,只剩自己,還在家門前流連忘返做什麽呢?
鼻子不知不覺湧出酸楚,幹澀的唇再次觸到了溫熱的眼淚,把薛婷從回憶中喚醒。
艱難地轉身離去,來到不遠處的老公園,扶着秋千架坐下,她以為年年歲歲地孤單可以讓她更堅強,其實沒有,她還是感到痛、感到難過,甚至活不下去……
除了一張慘白的臉和兩只手,薛婷通體都被黑色覆蓋着,像在夜間裏哀傷地游蕩着的精靈,黑發,黑衣,黑褲,在秋千上漾啊漾,越漾越高,殘舊的鐵鏈間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掉,她也會跟着飛向不知何方。
她想起小時候哥哥帶她蕩秋千,就站在她身後的位置,保護着她,哄着她,陪着她,哥哥……哥哥……可你在哪兒呢,還在不在我身後……我好想你。
淚水淹沒了整張臉龐,她揚起頭,對着星空微笑,忽然松開了手——
薛婷如願以償地摔倒,沒有人再用孔武有力的手臂接住她,沒有人用又心疼又嚴肅的口吻教訓她,要她一定要小心照顧自己。
她哥哥死了,死了五年了……
身上的疼痛要是能遮蓋心口空蕩的痛該多好。薛婷呆呆地瞪大眼睛,索性就這麽一直趴在濕漉漉的草地上。
窸窸窣窣的,她似乎聽到有人大喘着氣,慌張地朝老公園跑過來。
不關她事,她不願動,還趴着,從遠一看,像一條死屍,膽子小的,都能被她吓死。
那人跌跌撞撞竟然真的被她絆了一跤,吓的渾身顫抖,蹭着草地向後躲,弱弱地叫出來:“啊,救命啊……不要索我命,我是好人!”
嗯?這聲音這麽熟呢?
薛婷“蹭”一下從草地爬起身,那人雙眼一對,眼白上翻,差點暈過去。
“小權!你是不是小權?”
“你、你、你是誰?”
薛婷走近,蹲下來,從包裏拿出手機,微弱的光亮終于讓兩個故人打了照面。
小權張大了嘴,欣喜若狂,像只兔子似的蹦起來,抱住薛婷:“薛婷!真的是你!”
樓上的老房子一直空着,水電不通,屋子裏有股難聞的黴味兒。
薛婷将窗戶大開,刷了水壺和兩個幹淨的水杯,給她和張權倒上熱水,靜坐下來,一邊吹着杯沿冒出的白色水汽,一邊望着對面的男人委屈地嚎啕大哭。
張權是她唯一的朋友,三年前,就是陪他在檢測中心做艾滋病檢查時無意間被墨兆錫的醫生朋友遇到,于是,才有了後話。
那時,他是混跡酒吧和夜場的小流氓,她也如此。
從教管所出來以後,薛婷整天盤算怎樣對付墨兆錫,張權卻勸她不要妄想,他們有錢有勢,打官司又不是人家對手,好好活着不是更好?
可同時失去兩個親人的薛婷怎能甘心?
她說:“行屍走肉似的活着,生不如死。”
張權笑:“我不是一直是行屍走肉地活着麽?還不是活一天算一天?”
薛婷:“你和我不一樣,我要報仇。”
張權:“你以為你是武俠小說裏的女主角呢?報仇?”
張權現實主義,薛婷知道,不與他争辯,只說:“不用你管。我不要你包吃包住,只要你精神上支持我。”
張權見她被安排住的地方螞蟻窩一般大,雖然嘴上碎碎念,但還是将她接到自己住所,即便兩人是異性,他倆也比誰都清楚彼此之間不會有男女暧昧。
因為,薛婷見過一次張權的男朋友。
叫什麽來的?Andy。
他們是在地下酒吧裏認識的,張權說Andy夠義氣,別看他五大三粗,看起來有點野蠻,對他可溫柔,就是幹的行當不好,違法亂紀的勾當沒少參與,薛婷勸張權跟着他混萬事要小心,張權只是癡癡笑了笑,說Andy不會害他。
薛婷認為他當時那表情着實是傻,傻透腔了。
在地下酒吧裏活躍的人能幹什麽,薛婷趁着張權不注意,溜達進去幾次,她猜的沒錯,Andy是給人“散貨”的。
回家之後她找張權談,張權心知肚明。
“跟他分手吧。小權,萬一把自己搭進去怎麽辦?”
張權固執:“不會的。”
薛婷火氣大:“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遲早會遭報應!”
張權摔門而去。
幾天過去,薛婷氣消了,去酒吧找張權低頭道歉。
哪知,張權東躲西閃不肯見她,原來昨天Andy散貨時被警察當場抓個正着,而他也被Andy上面的人給帶走,折磨了他一整天,就在剛才,他得知那人有艾滋病。
張權臉色刷白,嘴唇哆嗦,中邪了似的叨念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第二天,薛婷拖着張權去檢測中心做檢查,為了不讓他害怕,她也同他一起抽血。
在門口遇到一個醫生……她記得他,柏邵心,墨兆錫的朋友,所以故意在化驗室前多停留幾秒才離開。
同時也意識到,報複的時刻終于到來。
當然,張權其實并沒得艾滋,否則現在也不會在她面前哭成個淚人。
張權哭夠了,腫着眼睛打量她:“你好像變了一個人,薛婷,這三年你撞了什麽大運了?難道是姓何的在繼續給你錢?”
薛婷頓了一頓,喝口水。
姓何的。
她不該忘掉這個人,他可是自己的貴人呢。
薛婷嘴角留了一抹笑,卻問:“剛才追你的是什麽人?”
張權目光閃躲:“沒什麽。”
薛婷不信,拽起他手臂,撸起袖子,幾只尚新鮮的針孔撞入眼簾,她心狠狠揪了起來:“你瘋了?”
張權慌亂,收回手臂:“我對用量有分寸。”
“吸=毒的人說自己有分寸?你他媽當我是白癡?”薛婷氣得将杯子摔掉,玻璃碎片随之亂飛。
張權又開始哭:“你聽我說……我也是無路可走,他們逼我吸,還要我翻好幾倍地付錢,你說我怎麽辦?怎麽辦?”
薛婷平定呼吸,眼底蓄滿淚,從手包裏拿出筆和支票,龍飛鳳舞簽了名字,金額後面的格子裏填了五十萬,抓着手腕塞進他手心:“你先拿着這些。還要多少你告訴我?”
張權不可置信:“你哪裏來這麽多錢,薛婷?”
“你甭管。先把這錢還給他們,你不許再碰毒。”
張權愣愣點頭,兩只眼睛瞪得像青蛙,磕磕絆絆地問:“真能提出……五十萬?!”
薛婷笑:“明天你拿銀行去試試。”
房子的鑰匙薛婷臨走之前給張權配了一把,可他顯然沒來住過。
她問張權為什麽。
張權說,這是你以前的家啊,我來住到時候保準弄的不成樣子,我哪能那麽做人,我還等你回來呢。
他說完,聲音就已經哽咽,說不下去。他跟哥哥自然是熟悉的,如今物是人非,支離破碎的不止是她。
薛婷覺得這五十萬給了張權一點也不心疼,反而心情愉悅了些。
大晴天,陽光很豔,薛婷叮囑張權許多遍,讓他小心處理那些人,一次不要給那麽多,一點一點不知不覺脫離關系比大張旗鼓來的保險。
她不知自己指教的到底對不對,心中還是忐忑的,就一個人在步行街兩側的商鋪裏閑逛。
衣服試了一件又一件,看中的寫下地址讓人直接送到酒店,看不中的,甩一邊去,品牌店裏的導購員是典型的現今社會趨炎附勢拜金主義的縮影,你越闊綽、越牛逼得姓都忘了怎麽寫,她們越笑臉相迎地谄媚你。
薛婷掃貨掃的累了,去咖啡室休息,隔着落地窗,意外見着了昨晚那枚的小帥哥——揚州,和人在看秋裝呢。
她過去,從後面拍了拍他肩膀:“只看沒買啊。”
揚州和同伴一起回頭,都是會所裏出來的,心照不宣,同伴打個招呼出去了。
揚州臉上是掩不住的驚喜,眼神也格外明亮:“你怎麽在這兒?昨天……你走了也沒打聲招呼。”
薛婷聳聳肩:“我有點事。”擡頭瞅一眼他身後的名牌外套,“你喜歡嗎?”
揚州有點無所适從:“呃……”
沒等他表态,薛婷招來導購,問揚州要了尺碼,看他緊張的樣子,噗嗤一笑:“沒人給你買過嗎?”
“沒有。”
“那是她們太摳門了,一點不識貨,你穿上一定很帥。”
揚州撓了撓頭,薛婷又帶他選了搭配的下裝和鞋襪,一整套下來,揚州煥然一新。
兩人又回到咖啡室,揚州坐在她對面,忍了許久,說:“你為什麽給我買這麽多?太貴了。”
薛婷瞪她一眼:“大姐還說你幽默,幽默什麽啊,無趣!”
“你別相信大姐的話,大姐介紹新人時都這麽說。”
“哈哈哈。”薛婷笑的無拘無束,哎呀,幽默來了。
揚州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像在使勾魂記,垂眸嘬了口咖啡:“你今晚還來麽?”
薛婷停下來:“你希望我去麽?”
他直白:“希望。”
薛婷卻支起身子,吊人胃口:“我想想吧。”
兩人正要出咖啡室,揚州在前,薛婷在後,他紳士地為她推開門,請她先走。
低頭工夫,迎面來了一個人。
目光對上了,那人微微斂眸,風輕雲淡一笑,怎麽看,都是一個禮貌客氣、充其量算長得有些奪目的路人。
可是,只有她知道他是名副其實的衣冠禽獸的。
五十萬啊五十萬。她腦袋裏突然崩出了這幾個字。
有個不懷好意的聲音提醒她:不可以叫貴人衣冠禽獸!
貴人向後退一步,衣冠禽獸的模樣保持得相當棒!
她肩膀不經意碰了他一下,回眸,擡起下巴,姿态風情,又像在挑釁,微啓粉唇,卻是什麽都沒說,餘光裏只見他瞳孔縮更緊,她便得意洋洋掠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留言呢~~~~~~
和惹火燒身有連接的劇情,但絕對不會太多~~~~
修細節,中午更新~~啵啵~~~
☆、7-9
到了傍晚,揚州理應回去會所,薛婷不由分說帶他去酒店,二人并肩而入。
大姐打來電話,她從揚州手中直接将手機接過。
“他今晚在我這兒。”
大姐“嘿嘿哈哈”,昨晚薛婷打點了不少小費,這會兒是傻子才推脫。
燈還沒全亮,揚州放下手中紙袋,從後面抱住她,開始不遺餘力地從頸後向上親吻。
“嗯……”薛婷揚起脖子承接,手在男人身上摸摸索索。
揚州掌心軟而溫柔,定是沒吃過生活之苦的,無端端的,讓她羨慕。
薛婷一嘆,身子凹出弧度。
回頭,在夜裏見他一雙眸子璀璨如星,明亮、癡然,真好看。
她想起了那個人。
心底湧上來不适,恨不得咬斷舌頭,用疼痛刺醒自己。
他從不會這樣看着她,因為那樣熾烈的目光早就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她什麽都不是。
忘記忘記……你快忘了他……
在揚州的技巧下,薛婷身子漸軟,癱在他懷中。
他學的極快,懂得怎樣讓她快樂,怎樣遠離她禁忌。
薛婷仰臉,笑得輕浮、無所顧忌,可不到一會兒,便簌簌顫抖。
揚州赤着背地趴在大床裏。。
身材是不錯,可臉上的睡相太過稚氣,薛婷側身躺在一旁,用小手指刮了下他的鼻梁。
揚州沒惱,脾氣不是一般的好。
只皺了下眉心,彎唇一笑。
薛婷枕着手肘:“先別睜開眼睛。我問你個問題,你多大?”
揚州睫毛抖了抖,乖乖地還合着雙眼:“二十一。你呢?”
薛婷故作生氣,被子底下用腳踢他:“沒人告訴你問女人的年齡是個地雷嗎……”
揚州起先是笑,緩緩地,嘴角弧度消失了,拿起她手,親了一下:“今晚還會來麽?”
薛婷抽回,不高興地斜睨着他:“說好了不許睜眼睛。”
揚州煞有介事,趕緊閉上眼,逗得薛婷複又咯咯笑。
被子滑下來,薛婷感受到身後正受着陽光的炙烤,暖烘烘的,還有比這更舒服惬意的時候嗎?
此時揚州悄悄覆了上來。
薛婷細細軟語:“你別着急啊,我想你的時候,自然來找你。”
他将呼吸移到了她的耳側:“我想吻——”
薛婷偏頭掩住他的唇:“只有我允許,你才能。”
薛婷喜歡揚州的服從。
又帥又聽話的男人,現在太難找,但凡有點樣貌的,都自戀得不得了。
哦,她差點忘記了,揚州若是不聽話,她不會給他錢的。
可這人真不禁誇,付他錢時,倒不識趣了。
揚州洗過澡,頭發趴下來,栗子色,發頂微卷,人更精神帥氣,薛婷一想,是啊,揚州二十一,她都二十五了,比人家大四歲呢。
薛婷來股無名火:“跟我找別扭?”
“不是。”揚州解釋,“昨天你在我身上花的錢,比昨晚你該付給我的,多出幾十倍。”
“你什麽意思?以後我睡你幾十晚都免費了呗。”
揚州抿了抿唇,窘迫不語。
薛婷将一小沓人民幣扔到床上:“錢呢,是我樂意為你花的,我沒出聲,你倒跟我計較起來。我這人最讨厭麻煩,就算你……”她一頓,聲音輕飄飄的,“你不收我的錢,想沒想過回去拿什麽給大姐?”
揚州明顯一愣。
到底是年輕啊,只顧一時嘴上逞能,還沒想到後路。
揚州不再拒絕,薛婷已衣裝整齊,開門離開。
一連一個星期,薛婷在她還記得的地方找張權的下落,她怎麽都沒想到,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居然拿了她的五十萬,就沒了下文。
死小子滾哪兒去了!
薛婷白天在酒店裏補眠,晚上流竄各個底下酒吧夜場。
真真像晝伏夜出的耗子。
她并不擔心張權攜款潛逃,而是擔心他的安危,怕他被那群心狠手辣的人折磨。
薛婷身心具疲,孤立無援,心想,就算找到曾經和張權混過的熟人也好,但是一無所獲。
那天她早早爬起來,忽然腦袋裏閃過一個人。
吃完早飯,她便來到步行街的那間他們前幾天還碰過面的咖啡室,按理來說,她早該來找他了。不為別的,單為當初欠他的東西。
等了一上午,不見人,薛婷去吧臺打聽。
“請問是不是有位何先生經常光顧?”
侍應問:“是不是永晨的何仲先生?”
永晨是什麽?聽起來像某公司的名字。看來何仲回國之後改了東家,未去接手他阿姨和姨夫的産業。
“何先生通常什麽時間來?”
侍應看了下表:“下午茶的時間吧。會和他的女——”
她才聽清“女伴”二字,便回頭看見一樣貌娉婷的年輕女孩,手臂挎着十年如一日保持儒雅紳士的何仲,先後進了門。
旁邊侍應說:“這位就是何先生。”
他眼風掠過,便在她身上停了半刻。嘴角有笑,風雅清貴,只是,薛婷覺着,這人還是越看越衣冠禽獸呢?
他倆到了固定位置,女孩笑語嫣然,點了咖啡,舉手投足與何仲都是說不出的親昵,仔細品,卻非男歡女愛的姿态。
哦,大抵只是暧昧,還沒把人搞到手。
薛婷倚着吧臺,放空了一會兒,再回頭望過去。男人走了,女孩在那兒撅着小嘴兒,無所事事地玩手機。
她從高腳凳上蹦下來,去洗手間,果然,路過暗處的拐角,讓人一個側身,截住了。
“別來無恙。薛婷。”他說。
氣場一派道貌岸然的,眼神深處卻藏着銳利。
薛婷撇了下嘴:“少文绉绉。”
何仲上下打量她,三年不見,這丫頭似乎過的比他想象的好,至少比當初就在這間咖啡室裏,坐在他對面,哭喪着個臉,卻瞪着眼睛警告他“你不會成功的”的女孩要多了絲靈魂。
他還記得那一夜纏綿後,她天還沒亮就消失無蹤,留給他一排潇灑的許諾,便說:“我記得你說過要給我寄明信片的,哪裏去了?”
薛婷皺眉,何仲就像能映照出她過去為報複墨兆錫而做出種種蠢事的鏡子,多照一秒,都讓她無所遁形。
“我寄了啊,是你沒收到。”
男人這麽愛計較。幾張明信片還記得。真煩。
“轉移責任。”
“随你怎麽說。”
何仲笑了笑:“薛小姐的脾氣還是一點不改?既然話不投機,外面還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
“等等——”
何仲好整以暇。
“何先生,方不方便借我點時間。我想還你錢。” 薛婷從包裏拿出支票本,一見他驚訝蹙眉的樣子,她痛快極了,“怎麽?忘記了?你借我的五十萬……”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吶~~~收藏全shi了,動一動啊喂~~~~留言呢~~~~哭喊求留言,拽袖子不許走,留下腳印~~~~
☆、10-11
10
三年前某個深夜,在張權整天沉浸在對死亡的恐懼中時,薛婷看不過去,只身深入虎穴,要給那畜生一狠狠的教訓。
他不是散貨的嗎?不是自己有艾滋還禍害別人嗎?死變态!
薛婷當晚化了個夜店大濃妝,戴上酒紅色假發,裝作妖嬈的獵豔小妹,混在那人身邊,趁他不注意,将偷來的一包粉塞進他衣兜,然後……報警。
等待警察叔叔到達的過程中,她急于脫身,又不敢貿然行動,周圍十幾雙眼睛盯着,過于明顯的輕舉妄動都會引來懷疑。
到時候就算畜生被扔進監獄,她和張權也甭想好過。
正在這焦灼時分,她瞄到一人,準确來說,是個長相無害的帥哥。
他是誰呢?
後來她才知道,他原來是墨兆錫的情敵來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卻不管在事業和感情上永遠被墨兆錫壓下一成。
命運如此,真是不幸。
可當下薛婷只是想借他“名正言順”溜出酒吧,那些唏噓只是之後偶爾想想,并沒太認真。
男人看起來很是寂寞,眉頭緊蹙,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她回想這些天在酒吧裏所觀摩,裝作老練的樣子,勾。引他。
他似乎也挺喜歡她的直接,摟着她肩膀,帶她出酒吧。
就在路邊,在車裏,和他做了。
這人簡直衣冠禽獸啊,別看他長得英俊,舉手投足像個人似的,弄起來卻跟只獸一樣,連着兩次還沒夠,差點要她小命。
他似乎通過這種刺激的體驗發洩某種怨恨,某種不甘,死死掐着她腰,她五髒六腑都跟着顫。
人家幫了她,她也覺得他順眼,不得不說,這過程她也舒服到了,便配合着,既然做都已經做了,總該盡興。
薛婷覺得那晚她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先是神不知鬼不覺偷了一包粉,再是栽贓嫁禍,然後是跟一陌生男人激烈地車XXXX……
有一就有二。
第二次這位先生睡完了她,說出自己大名,然後,提出一個建議:只要自己肯配合他演場戲,她就能得到一房子。
薛婷覺得這事有譜,且不說她能有個安身的地方,就算賣掉房子,還值幾個錢,萬一檢查結果出來,張權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也能靠這筆錢挺他一段日子。
可事情進展的并不順利,薛婷終是知道,原來墨兆錫将是這場戲的男主角,何仲讓她假作墨兆錫的舊情人,在他阿姨的生日宴上大鬧一通,最好雞飛狗跳,刺激墨兆錫現在的女友——甘擎,也就是何仲心尖上的人,這樣他好趁虛而入,奪回舊愛。
何仲啊何仲,你到底是有多腹黑啊,真對不起你這張臉!
不過,她怎能在墨兆錫面前扮演一個小醜,致使自己丢了尊嚴?!
她恨他,要毀掉他,可絕不是用這種方式,他欠自己的,要他主動地、心甘情願地來還!
戲沒演成,何先生似乎不怪她,還笑,笑得那個陰森。
看吧,薛婷說他衣冠禽獸一點不假。
人的本質是很難改變的。要不怎麽會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
有時候薛婷覺得自己在這三年已改變很多,有時候又覺得沒變,比如在許多人眼裏,她還是一樣的任性、瘋颠颠。
她拿眼角瞧着何仲,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整個人外表變得更溫柔沉穩,同時內裏還是那麽狡詐腹黑。
薛婷說:“三年,人民幣彙率升的快着呢,我呢,嗯……還你六十萬怎麽樣?說到底,也多虧你當年慷慨大方,給了我五十萬,才讓我有機會重新做人,多給你十萬也是應該的,別客氣別客氣。”
薛婷高高興興地簽完名,大方地,正要遞給何仲,先前他那女伴走了過來。
女伴一瞧她,臉就沉了,烏雲密布,好不難看。
薛婷對着她瞪大的美目,斜睨一眼何仲,想大笑,還有更精彩的見面禮,哈哈,看你怎麽辦?
女孩用眼神控訴完了她,再去控訴何仲。
好像在說:她是誰?是不是你的舊情人?你真讓我失望!
薛婷在心裏安慰:不用傷心,就是上過幾次床而已。
何仲卻是慢條斯理接過支票,介紹道:“這是薛婷,薛小姐,三年前,我們有點債務關系沒有清,這回偶然碰見了,正要還我。別生氣,你看——”
語氣得體,表達清晰不含糊,暧昧又有距離,薛婷趁女孩接過支票驗證時,對他做個“嘔吐”的鬼臉。
對付女人有一套,這是天生的才能嗎?
女孩有點不好意思,伸出纖纖素手,說:“我是艾小晴,從英國回來不久,剛才失禮了,實在不好意思。”
薛婷妖妖地勾了何仲一眼,再禮貌地和艾小晴握手,喃喃說:“小晴,小晴,艾小晴,真是好名字呢。”
甘擎不也叫小擎嗎?啧啧,還忘不掉人家呢。找人都找名字相似的。
艾小晴越發不好意思:“叫我Vivian就好。”
“Vivian。”薛婷嘴唇動了動,笑得燦爛極了,“見到你很高興。這回我和何先生總算兩不相欠了。”
艾小晴跟着笑,腦袋卻發懵。
回到酒店,薛婷不禁懊惱,正經事忘記辦了,多還何仲十萬,好歹讓他做點什麽,這下賠本了。
不會兒,她手機接到了一條陌生人發來的信息:張權在XX酒吧。
11
說何仲是她貴人,薛婷覺得一點不誇張,這不剛見到了他,張權的消息就來了嗎?
可這消息來的詭異,她提防為上。
剛入夜,薛婷便打扮好去蹲點。
一邊喝着酒,一邊怨氣地搜索張權的下落,薛婷嘀嘀咕咕:“別讓我發現你其實是在逍遙快活,不然你玩完了!”
XX酒吧是城內有名的同志酒吧,所以薛婷刻意裹了胸,上面格子襯衫,下面寬松牛仔褲,如此中性裝,躲在角落裏,狠狠咬吸管,戳着杯子裏的冰塊。
“小帥哥——一個人嗎?”
又來搭讪了,薛婷叫苦,不過一想,看來她反串得挺成功。
“不好意思,我有伴的。”
“沒關系。”男人文質彬彬,四十歲左右,這模樣拉到外面,一百個不相信是Gay,“我陪你坐一會兒,等你的男朋友來。”
薛婷幹笑:“不用了。我男朋友脾氣壞,誤會就糟糕了。哎呀呀呀呀,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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