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回歸就JQ亂射,嬌羞~~~~ (3)
鏈,奇怪地望着他倆:“你們找誰?”
薛婷最不想看的,還是看到了,用手肘杵了杵林叢,她轉身退得遠一些,因為她無法勉強自己若無其事地說出——何仲在你家嗎?
林叢說:“我們是何仲的朋友。”
女孩更驚訝的樣子,轉而卻低頭咬了咬嘴唇:“朋友……”
“對,我們連夜從A市趕過來,你不必多害怕,我們來幫他的。”
女孩迅速變臉:“你們找錯地方了,我不認識何仲。”說完就要關門。
林叢伸手擋住,軟的不行就來的硬的,威脅說:“我知道你叫小油條,更知道你幹什麽的,不想惹麻煩,讓我們見他一面。”
女孩臉上帶着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早熟,滿不在乎地開始仔細打量起他倆,薛婷驀地想起了那個年紀時候的自己,大概也該也是這副張揚跋扈、“世人能拿我怎樣”的模樣。
小油條“哼”了聲:“大哥你說話真有意思,我怎麽聽不懂啊,我幹什麽了會惹麻煩啊,莫名其妙!”
“吵什麽?”三人正對峙,一個疲倦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薛婷跟着心一緊,之前所有設想都應驗了,那是何仲在溫存後特有的嗓音,她那麽迷戀過,此刻成了紮在心頭最痛的刺。
接着,男人慢慢迎着光走出來,他和小油條同樣衣衫随意,只是一件皺巴巴的背心和大短褲,頭發很亂,滿臉青色的胡茬,眼角和下巴還帶着瘀傷,紅一塊,紫一塊,薛婷差點認不出他。
何仲見到她和林叢,只稍微走了下神似的,并不是太吃驚。
薛婷說不清那是什麽滋味,大概是疼……五髒六腑都熔掉了,能不疼嗎?
她目光随着他的一舉一動,漸漸模糊,而何仲卻收回了那短暫的交流,對小油條說:“你進去,我認識他們。”
小油條不高興,倒是沒表現得太明顯,經過他時,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點!”
何仲半眯着眼睛,俯身親了她耳朵尖一下:“生什麽氣?就一會兒,誰還沒個狐朋狗友?”
小油條被哄得抿唇一笑,卻說:“人家說來幫你,看樣子不是什麽狐朋狗友,你騙不到我。”
何仲懶懶擡眸,眼神輕飄,去看薛婷,可薛婷已經變成了木頭人,做不出任何反應給他。
74
林叢按酒保所說,到後街打聽“小油條”的住處,而薛婷則呆坐在車裏,不願下車。
片刻後,林叢回來,照實說:“何先生現在可能住在小油條的家,她剛買了早餐回去,地址我記下來了,不太遠。”
薛婷還是雙眼無神,一聲不吭。
林叢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便不再多言,将車開到過了兩條街的一處老樓區。
薛婷下了車,一路随林叢上去,這一片可謂S市的貧民窟,仿佛一個城市的瘡疤,又髒又亂,處處是上個世紀的痕跡,仿佛看不到時間的流轉。
似曾相似的環境,似曾相似的場景,薛婷以為,她有了錢,這輩子永遠都不必再踏入這種地方,可命運最喜歡跟她開玩笑,竟然很快又将她一下子帶回她人生中最暗無天日的日子。
到了林叢記下的地址,敲門前,林叢争取薛婷的同意。
薛婷半轉過身,緊緊抱着手臂:“你先進去。”
林叢點頭會意。
可是他敲了許久的門,遲遲沒人應聲,薛婷覺得這不對,擡手正要拍門,一個頂多十□□歲的女孩穿着寬大的襯衫推開門一條門縫,她頭上包裹白毛巾,大概是剛洗過澡,身上還泛着潮氣,隔着門鏈,奇怪地望着他倆:“你們找誰?”
薛婷最不想看的,還是看到了,用手肘杵了杵林叢,她轉身退得遠一些,因為她無法勉強自己若無其事地說出——何仲在你家嗎?
林叢說:“我們是何仲的朋友。”
女孩更驚訝的樣子,轉而卻低頭咬了咬嘴唇:“朋友……”
“對,我們連夜從A市趕過來,你不必多害怕,我們來幫他的。”
女孩迅速變臉:“你們找錯地方了,我不認識何仲。”說完就要關門。
林叢伸手擋住,軟的不行就來的硬的,威脅說:“我知道你叫小油條,更知道你幹什麽的,不想惹麻煩,讓我們見他一面。”
女孩臉上帶着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早熟,滿不在乎地開始仔細打量起他倆,薛婷驀地想起了那個年紀時候的自己,大概也該也是這副張揚跋扈、“世人能拿我怎樣”的模樣。
小油條“哼”了聲:“大哥你說話真有意思,我怎麽聽不懂啊,我幹什麽了會惹麻煩啊,莫名其妙!”
“吵什麽?”三人正對峙,一個疲倦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薛婷跟着心一緊,之前所有設想都應驗了,那是何仲在溫存後特有的嗓音,她那麽迷戀過,此刻成了紮在心頭最痛的刺。
接着,男人慢慢迎着光走出來,他和小油條同樣衣衫随意,只是一件皺巴巴的背心和大短褲,頭發很亂,滿臉青色的胡茬,眼角和下巴還帶着瘀傷,紅一塊,紫一塊,薛婷差點認不出他。
何仲見到她和林叢,只稍微走了下神似的,并不是太吃驚。
薛婷說不清那是什麽滋味,大概是疼……五髒六腑都熔掉了,能不疼嗎?
她目光随着他的一舉一動,漸漸模糊,而何仲卻收回了那短暫的交流,對小油條說:“你進去,我認識他們。”
小油條不高興,倒是沒表現得太明顯,經過他時,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點!”
何仲半眯着眼睛,俯身親了她耳朵尖一下:“生什麽氣?就一會兒,誰還沒個狐朋狗友?”
小油條被哄得抿唇一笑,卻說:“人家說來幫你,看樣子不是什麽狐朋狗友,你騙不到我。”
何仲懶懶擡眸,眼神輕飄,去看薛婷,可薛婷已經變成了木頭人,做不出任何反應給他。
75
林叢去樓下等,而小油條翩翩然進了浴室,接着洗她的澡,在外面能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何仲揉了揉太陽穴,點了一只煙,坐在沙發上,他臉頰上瘦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色也黯淡到無法想象,哪還是她見慣了的那鋒芒四射的何仲?他指了指對面的矮墩,對薛婷說:“你坐。”
薛婷機械地坐下,一整晚她準備了許多話,有質問的,有煽情的,還有剖白的……可到了他跟前,她早就被她所見到的現實打得暈頭轉向,只想帶他安全離開這個毒窟,幫他戒毒,讓他變回以前“道貌岸然、衣冠禽獸”的何仲。
“你來找我什麽事?薛小姐對我還有話要說?”
他的面容被煙圈籠罩,薛婷對着恍若另一個人的何仲,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你……你,你為什麽會來到這兒?為什麽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我嗎……”她一口氣說了出來,不待他說話,她起身拉他,“跟我回去,何仲,跟我回去!”
何仲嗤笑了下,一把甩開了她,她從沒見識過他用過這麽大的力氣,竟将她險些推倒。
“因為你什麽?因為你甩了我?”何仲搖頭,意識似乎忽然有點不清醒,“我現在沒什麽不好,薛小姐!”
薛婷不管不顧站在他面前:“何仲,我今天必須帶你走,如果你不肯走,我就死賴在這兒!”
“這裏不是我家,你賴在這兒,有人收拾你,你那麽怕死,現在不怕了嗎?”何仲搖搖晃晃越過她,“現在走,還來得及。”
她淚流滿面,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仰頭望着他:“何仲……你沒有收到我發給你的信息對不對?我現在自由了,我到洛杉矶之後一直在想要不要去倫敦找你……”
他掐着她的下巴,難以聚焦的眸子努力地望着她:“為什麽找我?”
“因為……我愛你。”她毫不猶豫,“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我連累了一個又一個,我不能再連累你……”
她把最真實的話坦白出來,卻引來何仲的冷笑:“薛小姐你是太博愛,還是愛得太随便……我想知道,你現在是不是仍然一邊心裏想着墨兆錫,一邊和揚州上..床,一邊又來同情我?”
薛婷愣怔,啞口無言。
他忽然笑得大方:“不過,事情都過去了,沒有計較的必要了,我也不會像你一樣,不管什麽理由,用‘愛’這個子将兩個男人玩的團團轉,我要愛一個女人,就只和她XXXXX,就只對她說‘愛’,你懂麽?”
薛婷被他的那笑,冷得渾身都凍住了,又是覺得諷刺,脫口而出:“何仲,你有資格說這種話?三年前你愛着甘擎,卻和我XXXX是怎麽回事?”
何仲縮眸盯着她:“你也會說那是三年前的事。”他眉目陡然陰沉,一下拽住她的衣領,拖着她,讓她望向那浴室。
裏面還在嘩啦啦地響,甚至那女人的身影在門縫裏若隐若現,他兩手扣着她的肩膀,傾身貼近她的耳朵,用當初她殘忍地傷害他時的語氣,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看好了,薛婷,你別管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我現在愛的女人是她!我和她一起吃飯、洗澡、睡覺、XXXX!今天,輪到我說,我們結束了。”
薛婷掙脫開何仲的束縛,并沒用多大力氣,但是她很想瘋狂地掙紮,他以為他會像從前那樣一直用蠻力制着她,至少他是在乎她,才會那樣對她。
薛婷原地站着,冷靜了片刻,先将感情糾葛放在了一邊:“何仲,好,以前的事,我們別再争了,你告訴我,你……現在你窩在這個地方,還……林叢看到你被打,被逼着……這樣的日子算好?你過去三年争取來的東西呢?就這麽抛棄了?你不是這種會堕落的人!你不該待在這兒消耗生命!”
何仲走開了些:“這是我的選擇。既然我們沒關系,你就不配對我指手畫腳,要滾快滾,我該睡覺了。”
這會兒小油條也洗完了澡,只圍着一條浴巾,擦着頭發出來,對上薛婷憤恨的眼神,一派輕松自在的樣子。
她走到何仲身前:“怎麽?老情人還沒敘舊完呢?我都困了欸。”
何仲閉了閉眼,動作極其自然地攬住她腰:“我也累了,打發她走,我就進去,不會讓你白等。”
小油條賊笑了下,得意洋洋地斜睨了眼薛婷:“何仲,她一直盯我看什麽啊?是不是要咱們這就當着她面,XXXX給她看,她才死心滾蛋啊!”
薛婷覺得陣陣惡寒,只有用力摳着手臂上的皮肉,才能讓她強忍着痛,繼續留在他們面前。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不走,是因為愛她?這個女人?”薛婷再次走近何仲。
小油條不耐說:“我有名字的。”
“回答我。何仲。”薛婷不理,只望着他的眼睛。
他答得利落:“與你無關。”
薛婷:“與我有關!”
小油條氣得甩掉何仲的手,上前扯開了薛婷,氣勢洶洶擡手就要給她一個巴掌。
薛婷在地下酒吧混那會兒時,就不是善茬,在散貨的女生裏,幾乎沒人敢欺負她,原因并不是她身手多好,靠山有多硬,而是她夠狠,打起架來不要命,所以小油條的手還沒到她臉上,她已經紮紮實實地接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丢開。
小油條吃痛,踉跄了步。
薛婷說:“何仲……你真的不給自己機會?我也是在給我們機會……”
何仲面無表情,把小油條扶穩。
像是很無奈,醞釀了陣,對她說:“你好像沒從張權的事情中得到一點教訓,薛婷,不要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誰都需要你給機會,何況,我們本來也沒什麽交情,把你的濫好心省省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何先森這麽苦逼,乃們被虐了嗎,有木有。。。。
下章可能比較“激烈”。。。是真的各種激烈。。。。。
☆、76-77
76
林叢開車離去後,薛婷在附近逗留了一整天,何仲白天裏不是要和小油條睡覺嗎?好,她就等他們晚上出來!
林叢曾接過各色的奇葩工作,像她這樣心理強韌到此等地步的女人,他也不少見,只是仍是難以理解。
薛婷找到小油條家裏的窗子,窗簾牢牢緊閉,偶爾掀動,隐秘淫..靡,讓人不由自主想象裏面不堪的畫面。
她淚已流幹,望着車來車往,恨不能一步踏進去,撞死算了。
林叢臨走時,再三地問她:“你确定要獨自留下幫何先生?很危險。”
薛婷看也不看他,說:“我不能走。我今晚再去酒吧找他,如果我明早沒有打給你,你就馬上報警。”
林叢還是有業界良心的,一口答應了,說:“有事告訴我,我盡力幫你。”
薛婷沒指望任何人,她心已涼掉大半截,都快凍成冰碴了,唯一那點熱乎氣,是靠必須把何仲解救出來支撐。
她欠他的,一定要還。
天黑入夜,華燈初上,整條白日裏蕭條的街道竟活泛起來,不過那種活泛也不是明目張膽,而是更加小心翼翼的,薛婷大抵猜到,A市對毒.市場的打擊多少也波及到這裏,于是這些人才會像鼠蟻一般一邊逃竄,一邊求生。
十點,薛婷進了酒吧,在卡座裏等到十二點,舞池那邊熱鬧起來,口哨、起哄聲四竄,有人大叫“小油條”的名字。
舞池中間的圓柱升降臺緩緩升起,有個只穿着兩片緊身皮短褲和背心的女人在其中賣力扭動的身段。
原來就是個在夜店跳舞的,還以為是什麽?
薛婷喝了今晚第一杯酒,腦子裏不斷蹦出何仲與小油條親密的畫面。
她罵句髒話,又喝第二杯,當見到有男人爬上臺去,XXXX,薛婷竟有種快感,哼笑了聲,便出了卡座,四處去找何仲的影子。
只是……繞了一周,沒找到。
77
其實并非何仲沒有出來酒吧,而是他還逗留在男衛生間。
毒.瘾發作,讓他開始産生幻聽,身體不由自主地發虛,乏力,臉色白得吓人。
有人進來,薅起他的衣領,上來就給他一拳。
“媽的,又躲這裏!”
何仲踉跄了步,從兜裏拿出一袋小針號的注射器,那人一把扯過來,數了一遍,又大罵:“一個也沒弄出去,你他媽是死人?”
拳打腳踢又要襲過來,一個女人沖進門。
女人雖然力氣小,嗓門卻高,在男人面前亂撓一氣後,罵說:“你幹什麽!又打他,沒看他不舒服嗎?”
“小油條,你他媽別就護着他吧,等條哥知道你幫這小子,看他怎麽弄死你!”
小油條大叫:“滾你娘的,都滾!”
幾人罵爹罵媽地晃晃悠悠地走了,小油條把何仲扶到洗手臺邊,擦了擦他額上的虛汗:“你怎麽樣了……”她從那袋裝滿注射器的口袋裏拿出一只,何仲猛然按住她手。
“我不要,你別管我……”
小油條嘤嘤凄凄地哭了:“不行……”
何仲推開她:“我說了,你別管我!”
何仲腳步虛浮,奪門而出,卻讓方才那四五個人迎頭攔住,堵在走廊黑漆漆地一腳,小油條也追過去,還沒喊出聲來,何仲就被那夥人七手八腳打蹲在地上。
她撕扯着上前,聽何仲悶聲低吼,将袋子塞回他手裏,罵道:“你們夠了!他沒說不做,剛才……是把貨落下了……你們,誰再打他一下,我就告訴我哥去!”
一群人不解氣地又了地上蜷縮的男人幾腳,才哄散,帶頭的咬着腮幫子警告小油條:“趁早把貨散了,拿錢來,要不他媽的誰面子都不給!”
小油條把何仲帶到夜店化妝間,給他擦拭、包紮傷口,何仲被疼痛刺激得反而清醒過來些。
小油條哭的妝都花掉:“你幹嘛總跟他們唱反調,他們都是畜.生!”
何仲遞給她張紙巾:“你流黑色的眼淚了。”
小油條撲哧一笑,找化妝鏡,認認真真地補妝,忽而轉轉眼珠,說:“何仲……那個薛婷……”
何仲沒聽她說完,便忍着皮肉之痛起身,拿起那袋子貨,出去化妝間。
小油條一驚,在後面拉他手腕:“你放在這兒吧,我幫你去散。”
何仲沒出聲,也沒回頭,只脫開她的手指,徑直走了。
何仲回到卡座邊,見一個女人在舞池裏搖頭晃腦,扭腰搖臀,high得厲害,與他眼神相撞時,還用眼角的光亮勾着她,接着她就被幾個男人帶到旁邊的卡座,灌酒,玩牌,嘻嘻哈哈,笑得張揚。
他蹙緊了眉,讓自己意識清醒,擺脫周圍的嘈雜,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頸側,輕輕撫下來,他驀然睜眼。
先前的女人已立在他眼前,腰倚靠着光滑的桌面,雙眼迷蒙,輕輕吐氣,盡是酒精的味道:“我想再high一點,你有麽?”
何仲扼住她手腕,将她帶離開。
他毒瘾仍在發作,力氣不大,而薛婷亦是渾身軟綿,使不上勁。
“你有麽?何仲?給我點,我算你貴些……”
到了衛生間,何仲将她抵在門後:“你嗑了什麽?說!”
薛婷倒在她肩膀:“沒有……一點XX……”
何仲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咬牙:“你他媽真是瘋子!”
薛婷終于又流出眼淚,迷蒙看着他,笑了笑:“何仲,帶我走……帶我走啊!”
何仲壓低聲音:“別說話……有人在酒吧裏盯着我。你先到後門口等,知道嗎?”
薛婷摩挲他臉頰,不停點頭:“不要騙我。”
何仲将薛婷送出幾步,那夥人果然摩拳擦掌地來了,他退步,迅速折回,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薛婷,向後門口逃去。
二人推開門,沿後巷跑出不遠,薛婷就因腳上的高跟鞋崴了一下,通達的街路就在咫尺,她卻身子搖擺得厲害,無能為力到達。
何仲迅速将她拉起,正巧一輛出租車在路邊的停車位徘徊等着拉人,何仲看準機會,幾乎是拖着薛婷,将她帶出巷口。
“走!”他喘息不勻,身體顯然比三個月前虛弱太多,“我引開他們,你快走。”
盡管薛婷神智不清不楚,但她還記得,她是為誰而痛心疾首,為誰才來到這兒,為誰将那粒膠囊放進咽喉……
薛婷依舊亢奮的身子奮力顫上何仲的頸,在他耳邊哽咽說:“我不走。”
何仲顫了顫,拉下她,眼神卻定然地望着她:“為什麽……”
薛婷捧住面前男人傷痕累累的臉頰,居然笑了出來,她撫着他的眼角,仿佛又能看見那晚兩人的高空的陽臺上纏.綿時那簇星光……
“你說過,你可以陪我一起死,難道我不可以麽?”淚順着眼角滑下,薛婷似乎從來未這樣無所畏懼過,過往那些痛和苦澀,都化作她一顆孤膽。
何仲深深蹙眉,沒有回應她。
當然薛婷也不會放棄:“何仲……我不怕,一點都不怕……這次我不會自己一個人走……”
身後那些人窮追不舍,他倆說話間的工夫,已沒有時間分頭了,要麽一起被逮回去毒打,要麽豪賭一回。
何仲的行動先一步理智作出決定,拉起她手,而薛婷踢掉高跟鞋,大步流星跟在後面。
出租車原是很司機悠閑地,被先後擠進後座的兩人吓一跳。
男人女人的臉上十分蒼白,上氣不接下氣,要他趕快開車。
司機眼見有人從巷子口裏兇神惡煞沖出來,一腳油門,将人甩在了車後。
何仲體力耗盡,臉色久久緩不過,薛婷告訴司機去那間之前她訂好的日租酒店所在街道,回身接住何仲癱軟的肩膀,輕拍他的臉頰:“何仲,清醒清醒,放松點,不要用力喘氣……我們已經把他們甩掉了……我在你身邊,我在你身邊……”
何仲平穩了呼吸,半睜開疲倦的眸,待看清了人,卻似乎很困惑地望着她:“薛婷……”
薛婷忍不住掉淚:“嗯。”
他擡手用虎口掐住她的下巴,用盡了力氣似的,從下巴尖向上捋,直到摳住她的兩邊臉頰,皮肉凹陷,他還沒停手。
薛婷疼,她是真的疼,仰着脖子,眼淚從眼角劃過,只有一滴,落到他的拇指上。
何仲湊近看她,越發用力,眉間也皺的緊澀。
薛婷眼前忽地發黑,一雙幹幹的唇下來,她以為何仲要吻她,而他只是這樣近的望着他手指上的眼淚。
“我能相信,你為我流下的淚是真的麽?”他悵然又迷惑,眼中的那簇星光不見了,薛婷不願見到這樣的何仲,可她又不得不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就是獨一無二的何仲。
薛婷想點頭,下一刻,她被那狠狠的吻封住了唇。
車窗外燈火搖曳,午夜靜谧而狂亂,她回吻,捧着他消瘦的臉頰,也同他一樣的用力,咬着允着,旁若無人,昏天暗地,恨不能就這樣将對方吞吃入腹。
薛婷但願一直在這個猛烈地吻裏沉淪下去,忘記時間,忘記現在,但何仲始終比她清明一些,用額頭将她抵開一些,不過她仍能感受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頸間、耳側,急促地一下一下,而他的手,仍停留在她臉上,指尖發顫。
薛婷輕蹭着,重又讓他看着自己,小口地吸允他的嘴角,喃喃他的名字,何仲臉色不好,偏頭躲開,搖頭:“現在不行……”
薛婷很清楚他在擔心什麽,但她舍不得放開他:“何仲……”
他吃力地擡眼,嘆了聲:“你看到我這樣……你現在還有機會,再問一次自己,是不是要——”
薛婷比方才更瘋地吻他,可這次他沒回應,只半睜着眼睛。
“你哪樣?何仲,你哪樣?你變成什麽樣,會比我還壞?”她輕觸他眼角的傷,倒進他的懷裏,“我不需要什麽機會……不需要……你只要用力一點抱我。”
何仲如她的話,将她擁緊,一路無聲,直到中心街樓群中一幢大廈下。
薛婷拿出收據入住,她之前考慮的很清楚,因為這裏是相對普通廉價的日租酒店,入住管理松一些,這樣她和何仲也方便進出,更可以避開耳目。
推開門,裏面只是一間單身公寓的大小,她翻了翻抽屜,空空蕩蕩的,日租房到底基本配置不如酒店,連創可貼之類的東西都沒有。
她扶他到床上,讓他休息,薛婷想先給他上藥,便去問老板娘要,回來時,竟然見到何仲從電梯門前走到樓梯去!
薛婷氣沖沖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腕,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多麽歇斯底裏。
“何仲!你要去哪兒!為什麽,你不相信我會幫你嗎?三個月前是我把你向外推,現在輪到你這麽做了是不是?你真會以牙還牙!”她像牽着一個屬于自己的,不,是僅獨屬于自己的東西回去房間,再一用力,将何仲推進浴室。
老板娘在後面拿着一盒創可貼無奈搖搖頭。
薛婷用身子抵着他,撕開他的襯衫,手臂随即蔓藤一樣攀附他,何仲一哼,捂着胸口,靠在冰涼瓷磚強,按住她上蹿下跳的肩膀:“等等……”
薛婷搖頭不聽,哭的像個任性的孩子,仰頭質問:“你告訴我,你要去哪兒?不要回去,答應我,無論你忍得多難受,都不要回去,那兒不是人待的地方。何仲,你看着我……答應我。”
何仲深而悠遠地望着她,薛婷閉了閉眼,問:“還是……你是舍不得小油條?”
她感到何仲明顯一頓,她心裏就将架了一把刀,橫一刀,豎一刀,殘忍地割。
何仲沉聲說:“她救過我。”
薛婷木讷地點頭,手抓緊他的褲子的邊沿,忽然覺得自己脆弱無比:“我知道,知道……但……你、你還是你不能回去……”
何仲竟摸了把她的頭頂,擡起她的下巴,輕吻:“我和她沒什麽……薛婷。
作者有話要說: 新章補全
☆、78-80
78
薛婷眸光閃動,靠在他胸口,即便現在何仲是騙她的,她也願意相信。
耳邊是水流不急不緩的回音,薛婷的身子莫名躁動起來,大抵那粒膠囊的作用還在,她方才才會歇斯底裏又哭又鬧,這會兒又開心興奮的不得了。
她手順手不老實,亂摸一氣,輕嘆出聲。
“你和小油條沒什麽的話,白天在她家,你為什麽說那種話?”
何仲垂着疲倦的眼:“那我應該怎麽說?央求你帶我走?你知道會有什麽結果嗎?”
薛婷悲從中來,無話可說,她知道在那肮髒的食物鏈一般的交易裏,背叛會有什麽後果。
她又想到了張權和Andy,後背直冒涼氣。
他下巴磕了磕她的頭頂,又說:“小油條為了救我,向她哥哥保證過,我不會逃……”
薛婷心一揪,原來他真的是為了小油條才要回去魔窟。
她有種人瀕臨失去想要抓住的掙紮,不安分地一邊哭,一邊搖頭:“不行,不行!”
薛婷踮腳夠着他的唇,啃上去。
何仲回應她,抱她出浴室,然而當他壓在她身上,最終還是停滞向前。
他垂着頭,臉上流露出無法抑制地痛色,而薛婷亦是。
她的眼淚掉啊掉,心中悲傷至極,可身體偏偏亢奮至極,她哭着喘着,忍痛讓他侵入。
何仲卻執意錯開,扣住她搖擺的雙臂在耳側,人也整個有氣無力地癱在她身上。
薛婷控訴一般望着他:“……怎麽了?”
何仲頓了頓,擡手臂,讓她看見自己臂間動脈的還留着痕跡的針孔……
薛婷一瞬明了,胸口仿佛壓着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千斤萬斤的巨石,讓她難以呼吸。
“你記得三年前,我以為你得了艾滋,故意染給我,差點這樣掐死你的時候嗎?”何仲自嘲,翻身平躺,閉上眼睛,手搭在他頸間,“你現在,要像我防備你一樣,防備我。”
薛婷聽的左肋裏又是一陣絞痛,果然是報應啊。
她起身茫茫然地看着他,她已忘記自己多狼狽,多不受控制,一遍遍重複:“你不會得艾滋,怎麽可能?不會的……我不怕,不怕……”
可她內心深處卻清楚,在吸.毒者之間,通過未消毒注射器傳染艾滋遠比男女關系傳播更常見。
何仲撫摸着她的頭發:“不要哭了,薛婷,你累了,睡一下吧。”
薛婷搖頭,嚎啕大哭:“我不睡……我睡了,你該趁機逃走了!”
“我不會……”
“你說謊!”薛婷忍了下,和他眼睛對視許久,問,“何仲……會有辦法的,讓你戒毒,你相信我……”
何仲摟她肩膀,扣緊懷裏,說出一句終于讓薛婷安心的話:“嗯。我信你。”
薛婷如同絕處逢生,她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被何仲這樣安然抱着,親吻她的額頭,她竟真的窩在他臂彎裏睡着了。
79
薛婷睡的并不踏實,夢裏夢外,她都在痛苦的蹙着眉,直到意識到她身邊的那具暖暖的身體離開,她徹底的清醒過來。
浴室隐隐有水聲傳出來,她幾乎是全身赤着,跑過去,就看何仲坐在浴缸邊,處理自己昨晚的傷口。
藥效過去,與昨晚極度的亢奮相比,薛婷難免有些倦意。
她松了口氣,走進去,站在他對面。
何仲輕輕擡眼看她,淡然笑了下,很淺的一個笑,薛婷卻如釋重負,心情大好,至少他沒有像昨晚一樣,為了小油條,打算再回去。
“床上放着浴袍,怎麽不穿上?”
薛婷才意識到自己不着寸縷,正被男人看着。
她沒管,坐下來,接過他手裏的棉布和藥水:“我來幫你。”
何仲望她,規勸着說:“先去穿衣服。”
薛婷十分不習慣他這樣溫柔肉麻的XX手段,用小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帶着一點慵懶的尾音說:“不要。”
何仲無奈,更無将她法拒之門外,只好把她攬的更近些,薛婷癢,扭了扭:“別勾.引我。讓我好好給你上藥。”
他的傷勢不輕。
這一塊,那一塊,遍布了全身,薛婷開始懊悔,應該昨晚就幫他上藥的。她手很輕,一點點讓藥水覆蓋擦傷。
她好像會跟着他疼一樣,在這過程中,不時難受的蹙眉。
她側頭看見他的那些觸目驚心的針孔,心裏又是一沉。
何仲意識到她的目光,似乎所有興致都沒有了,迅速收回。
薛婷想到昨晚擦槍走火時他說的話,心裏又不太舒服,好像現在的一切都是短暫的夢境。
“我讓林叢下午來接我們,何仲,你答應過我,要相信我的。”
何仲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是那張越看越消瘦得自己都不甚熟悉的臉龐,讓她覺得呼吸都帶着痛感。
“何仲……”
他有了點笑意:“我相信你。”
薛婷放下手裏的東西,抱住他。
何仲沒有用力回抱她,聲音在她耳邊有些模糊:“我會連累你。”
薛婷搖頭,眼底酸疼。
是不是因為終于意識到有些人太珍貴,所以寧願欺騙自己全然不在乎,也不要讓他盡快遠離……
可明明是她連累了他啊,否則何仲這樣的人怎會接觸到……
薛婷一直不解這個問題。何仲到底是怎樣染上毒這個字,還被人要挾着散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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