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刷牙

楊秀寧那天之後就一直心心念念着朱厚照再出現，甚至已經自作多情地直接将他稱為自己幹兒子了。不僅如此，還買了一大堆零食，糖果餅幹膨化食品，害怕朱顏偷吃，直接塞進了櫃子裏，結果，不偏不倚剛好塞進了那個神奇的黃花梨櫃子裏。

打開門，發現零食消失了之後，那家夥竟然吓得尖叫一聲，飛也似的的逃了。典型的葉公好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朱厚照長得實在太萌，那家夥後來還是忍不住又來了，又帶了一大包零食，這一次沒敢再藏，直接放在了茶幾上，依舊口口聲聲說着給幹兒子吃。

楊秀寧的幹兒子隔了兩周才再度出現，出現的時候是個清晨，朱顏剛剛起床，正在做早飯，冷不防聽到房間裏傳來小孩子的哼哼唧唧，關了火過去一看，才發現朱厚照正捂着小臉眼淚汪汪地望着她。

“仙女，我牙疼……”

朱顏打量了一眼面前苦着一張臉的小豆丁，問道：“早晚沒刷牙嗎？”

小家夥一臉茫然：“刷牙……那是什麽？”

我國雖然元代時就已經有牙刷一詞了，但這麽小的孩子估計家人也沒注意。想起自己之前給他的那一大包銅鑼燒，朱顏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罪魁禍首。

“是不是吃了銅鑼燒沒漱口？”

朱厚照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銅鑼燒好好吃，禦廚做的沒仙女做的好吃！”

“晚上睡覺前是不是也偷吃了？”

聽到這話，小家夥立刻開始抗議：“不是偷吃！母後說我現在長身體要多吃點。”

“來，過來，張嘴讓我看看！”

朱厚照很聽話，乖乖張開了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麽小的孩子竟然長了一嘴結了厚厚一層牙石的爛牙。考慮到那個時代的衛生習慣，再想想這孩子的飲食習慣，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上次小家夥走的急，留下了他那包之前當成寶貝一樣的零食，都是傳統的甜到死的糕點，每天都這麽吃，不長蟲牙才怪了。

“別哭，別哭，阿姨帶去你看牙醫！”朱顏一邊安慰小家夥，一邊給楊秀寧打了個電話請假。

小家夥過來的時候那邊估計早有準備，給他換上了之前的衣服，天氣有些轉涼，朱顏給他披了件之前準備好的外套，穿上鞋就準備帶他出門。

得到消息，楊秀寧立刻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朱顏帶着朱厚照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那家夥開着她那輛紅色賓利在那邊猛按喇叭。

“這就是小豬豬啊！好可愛，讓幹媽抱抱！”一看到朱厚照，那家夥便跳下車，跑過來一把将小家夥抱住了。不僅抱住了，甚至還對着那張粉嘟嘟的小臉親了一口。

“仙女，幹媽是什麽？”

朱顏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楊秀寧搶先了一步：“幹媽就是幹媽，叫我幹媽！”

“幹媽！”很多年後，朱厚照才偷偷告訴朱顏，他一直傻乎乎以為幹媽是楊秀寧的名字。

“乖……”楊秀寧那個母性泛濫的怪阿姨，頓時一臉的滿足。

朱顏原本還準備打的，既然有楊秀寧做免費司機，自然是求之不得。

朱厚照之前生病去過醫院，原本并不怎麽害怕，看到其他小朋友在那邊鬼哭狼嚎，這才意識到不對。

“仙女，我可以不看了嗎？”小家夥扯着朱顏的衣角，弱弱問道。

“不看就會一直疼下去！”

朱厚照低下頭，糾結了半天，終于還是堅持下來沒走。走向牙醫的時候，那家夥的表情一臉的視死如歸，楊秀寧忍不住拿出DV，全程跟拍。

“咦咦咦——”

“妖怪！妖怪！”

“仙女，救命！救命——”

……

回來的時候小家夥一嘴的麻藥，眼淚汪汪，楊秀寧卻是翻看着DV，一臉的心滿意足。

“哈哈哈……妖怪……”一邊看，還不忘一邊調侃一下小家夥。

朱厚照被她逗得一臉委屈，直往朱顏懷裏鑽。

朱顏此刻心情也不算太好，因為拜朱厚照所賜，她又一次被醫生當作了不負責任的父母。她到現在還記得牙醫看到朱厚照那滿嘴爛牙時向她投來的那一瞥。

所以，她沒直接回家，而是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牙刷牙膏牙線，她不是論支買的，直接論箱，準備讓小家夥到時候帶回去。

朱厚照又在這邊留了一星期。雖然楊秀寧大手一揮給朱顏批了假，但一星期不去上班那是不可能的，朱顏于是每天帶着朱厚照準時去上班。小家夥很乖，每天都會乖乖坐在總裁室裏面看國家地理頻道的紀錄片跟巧虎，偶爾會跑出來找朱顏要抱抱，看得楊秀寧羨慕不已。

楊秀寧原本是準備給他看動畫片的，沒想到凹凸曼一出場，那孩子就尖叫一聲妖怪，哭着跑出來找朱顏了，楊秀寧只好找了幾部國語版的紀錄片給他看，沒想到小家夥看得津津有味。

朱厚照口口聲聲喊楊秀寧幹媽，又一直纏着朱顏，加上之前張漣那一鬧，最重要的是跟朱顏同姓，于是，公司裏所有人都以為朱厚照是朱顏的兒子。

朱顏倒是無所謂，反正有沒有兒子日子一樣過，倒是張漣得到消息，又炸毛了，時不時會跑過來，一臉幽怨地望着朱顏。還旁敲側擊地想從朱顏口中套出孩子的父親是誰，讓朱顏哭笑不得。

那家夥如此锲而不舍地認定是自己害得她自曝棄權，一臉準備負起責任的态度，倒是忽然讓朱顏有些對他刮目相看。

朱厚照顯然還記得超市裏的那一幕，對張漣充滿了敵意，每次張漣出現，都會擺出一副誓死守護朱顏的架勢，那一臉認真的表情讓圍觀群衆忍俊不禁。楊秀寧又偷偷收了好幾張萌照。

得知張漣是朱顏的前男友後，辦公室的那幾位不知道是不是總裁文看多了，甚至腦補了一出經典的霸道總裁帶球跑的劇情，有位姐姐還找了個機會，對朱顏發表了一通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把握現在才能創造更好的未來的高論，說張漣這人看起來不錯，鼓動朱顏為了孩子原諒孩子他爸，讓朱顏哭笑不得。

在這邊呆了這麽長時間，差不多該送朱厚照回家去了。臨行，朱顏檢查了一下他的牙齒。

“來，張嘴，讓我看看你的牙！”

“啊——”

“很好！刷得很幹淨！”

因為朱厚照那口爛牙看着實在太觸目驚心，牙醫給他洗了牙，補完牙後又做了牙齒窩溝封閉，雖然花了朱顏不少錢，卻很值得，小家夥的牙齒現在看起來又白又亮。

“回去吃完東西要漱口，早晚要刷牙。記得巧虎的刷牙歌嗎？”

“刷牙了，刷刷刷……”朱厚照聽到朱顏的話，立刻咯咯笑着開始唱刷牙歌。

“要是你偷懶，下次還會牙疼！”

小家夥連忙拼命點頭：“不偷懶！不偷懶！”

“這些替我送給你母後。”有來有往，之前收了那批價值不菲的禮物，朱顏一直挺心虛。這一次她特意買了些東西作回禮，像複古風的發簪子，小鏡子什麽的。雖然材料未必珍貴，做工卻是甩了古人一條街。

“回去記得跟你父皇母後說，神仙也會喜歡阿堵物的！而且還非常喜歡！我跟你說啊，金子可是很重要的東西，連集成電路裏都少不了它！”之前收到的那些東西雖然價值不菲，但轉化成錢流程實在太長了，比起那些，朱顏更想要實惠一點的。

朱厚照一臉茫然：“集成電路是什麽？”

朱顏皺眉沉思了片刻，才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只小妖怪肚子裏面的東西，有了那東西，它才能動。”

“哦！知道了！”朱厚照雖然依舊有些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

女人的東西是給張皇後的，弘治帝的禮物也沒落下。朱顏想來想去不知道該送什麽，最後跑去某穿越論壇，打包了一大堆科技資料，特意翻譯成了繁體字，裝了一背包。

“小豬豬，背好了，一回去馬上交給你父皇，千萬別弄丢了。”整理一些可能用到的資料，在朱顏看來，這是她能為那邊那個時空做的唯一的事情。至于對方怎麽利用這些資料，就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了。

如果對面跟她交流的不是皇帝皇後那樣的人物，她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利用這個時空隧道成為一名光榮的時空走私商。可惜，對面二位的身份，注定了她這種想法只能胎死腹中。對面二位是把她當成了上仙才敢把孩子放過來，要是她真提出這種要求，估計二位不僅不會承情，反而會把她當成邪魔歪道，連小豬豬都不敢再放過來。

哦，對了，也不是什麽都做不了！可以把朱厚照教育成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的新時代好皇帝！物質上的援助只是一時，利用時空隧道為大明培養一位千古一帝才是正途啊！一想到自己可能創造出來的未來，朱顏頓時覺得熱血沸騰。

“仙女！我會想你的！”臨行前，小家夥在朱顏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吻，沾了朱顏一臉的口水。

朱顏原本還有些奇怪他為什麽會做出這樣肉麻的動作，想起楊秀寧時不時會抱起他親上一口，頓時釋然了。以後還是盡量讓他遠離那個正太控怪阿姨吧，省的被怪阿姨帶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