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2)

謝謝你平時願意幫忙。”這個自強自愛的女人說道,“我要離開這裏了,是的,我攢夠了錢,加上你給我的那部分,我要離開這個城市,去歐洲念藝術。別看我斷了一個胳膊,我的畫可比大部分人好看多了。”

“我相信。”盧卡點點頭,向莫莉太太示意自己手上拿着垃圾袋,“你先進去坐,我扔個垃圾就回來,等我兩分鐘。”

“好極了,年輕人,你可要快一點,蛋糕不等人。”莫莉太太快活地笑起來,歲月從不優待她,臉上滿是艱辛生活留給她的滄桑,可如今她卻笑得猶如花朵綻放,真誠而美好。

盧卡心想:也許人生的美好,就是在最絕望的地方也能開出一朵花來。

而如今失去了一只手臂,辛辛苦苦攢了好多年錢才攢夠學費,即将要離開哥譚學習藝術的女人死了,因為他而死,只剩下那只手指,似乎還帶着小蛋糕的甜味。

記者茫然無措,眼睜睜看着火苗卷上他的衣服,不遠處掉在火堆裏的金筆開始融化,本來那支筆就是劣質貨,但那是海倫可以送給他的,在那個年紀最好的禮物。

贈送給我親愛的盧卡。

那女孩兒堅信不疑地和他說:“你會成為世界上最好的記者,而我會成為最了不起的插畫作家,到時候我會為你的自傳畫畫。”

為什麽?這不公平……為什麽所有不幸都發生在那些不能反抗的人們身上?為什麽罪惡肆無忌憚,好人們卻沉默不語?為什麽有人如此熱愛生活,生活卻要她們去死?為什麽有人揮霍人生、肮髒堕落,卻笑卧高堂飲酒作樂?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用手指摳着臉上焦黑皮肉,一扯就是一團,卻毫不在乎。盧卡知道他還死不了,可卻不知道為什麽還要活着,那些人又允許他活多久。

直到那個身影沖進火場,一把将身量單薄的記者拉起來,扛在肩膀上就跑。獄警先生一向面癱的臉上毫無波瀾,也不在乎記者臉上滴落的血像眼淚似的落在衣服上。

尼克将人帶去一個廢棄的碼頭上,夜涼如水,海面反射着月亮的清冷光輝。獄警打了個電話,然後把手機扔給依舊一臉茫然的記者。

魔腦在那頭輕輕呼喚:“盧卡·邁爾斯。你知道是誰出賣了你?”

記者條件反射地報出了自己主編的名字。

魔腦點點頭,他知道盧卡還沒從爆炸的震驚中醒過神來,而他打這個電話機就是為了讓他清醒一下,“聽着,我讓尼克來本來是為了給你收屍的,嗯哼,如果你還有全屍的話。但你還活着,我想上帝沒讓你死掉,肯定還有些別的事情讓你做。”

“我什麽都做不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記者茫然得快哭出來了。

“你要哭了嗎?你要對着我哭嗎?還是你要對着你的主編哭,對着想要殺你的黑幫哭,對着那些奸/殺海倫的富家公子哭?!這特麽你想到的全部,跪着哭給他們看?”魔腦給氣笑了,他聲音冰冷,“我還是先讓尼克幫你清醒清醒。”

盧卡還沒明白過來,就被一旁的獄警捏住脖子往海水裏按,他猝不及防地嗆水,臉上傷口碰到髒兮兮的海水後立刻火辣辣痛起來。他拼命掙紮,卻根本掙脫不開,只能絕望地感覺冰冷海水一點點進入肺部,将他活活淹死……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斧人的故事長了點_(:з」∠)_求求小天使不要抛棄我,明天還有一章斧人故事就完結了。接下來女妖姐姐和魔腦複仇記是一起出現的,嗯,還有老爺,當年的事情就快真相大白了。

然後我們就能進入第二卷,emmmm

以及突然好想先把三系列裏的凡人篇寫完喲,設定是一個現實世界的妹子打破次元壁和蝙蝠俠互換身體,然後兩個人靈魂還是溝通的。于是作為普通人的妹子要替老爺巡邏、泡妞、收拾粉絲團,而老爺要替妹子軍訓、上課、考勤、忍受痛經……而妹子還是個DC耽美太太,老爺第一次打開妹子寝室電腦時一定會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的!!!!

妹子:……我又給你丢臉了。

老爺:(不詳的預感)

妹子:剛才看到哈莉了,她真的超級超級可愛!

老爺:所以,你又做了什麽?

妹子:我發誓我就摸了一下她的頭……

老爺:她是個精神病,她一點都不可愛,不不不,你別去碰毒藤!

☆、入V前一章

就在盧卡覺得自己要死在水裏時,獄警突然松手了,他猛地擡頭,大口大口呼吸着潮濕腥冷的空氣,頭發衣服全濕透了,明亮的月色照耀下,他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仿佛被燒焦的爛肉又澆上了一盆水。

盧卡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胸口湧出一股笑意,他哈哈大笑起來,覺得一切都可笑透了,以前的自己就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可笑着笑着,笑意被騰騰燃燒的怒火取代,那股在心頭火焰以仇恨為燃料,扭曲成暴虐。

獄警把手機按在盧卡耳邊,魔腦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你可以自己去報仇,但你還沒有走到目的地就會被打死,憤怒并不會讓你無敵,但我可以。”

“你想要什麽?”盧卡嗤笑道,“我一無所有。”

“我要的是你……你可以把這看做一個交易,盧卡,如果你選擇自己報仇,我不會再救你。但你可以為我做事,聽從我的指令,我不僅會帶着你報仇,我還會幫你釋放心裏的怒火,它們燃燒得就像會吞噬你一樣對嗎?”魔腦冷聲笑了起來,“它們會一直一直毀滅你,除非用血來澆滅。”

“拿去吧。”記者無所謂道,“我的生命和靈魂都給你。”因為這些惡心的東西,這些肮髒而愚蠢的東西,連我自己都不想要了。

“你會去做一個實驗,作為試驗品,你很可能根本下不來手術臺,你還是會死。”魔腦警告道。

盧卡挑眉:“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報仇嗎?”

“我向你保證,他們每個人都要付出代價。”

“那麽。”記者閉上了眼睛,再一次感受在心頭燃燒着的火焰,“讓我們開始吧。”

之後的故事就是每個人都知道了:實驗成功了,恢複容貌的記者躺在醫院裏裝重傷。魔腦計劃成功實施,挑撥黑幫殺了安德魯局長,而第二天就被一個穿着厚重雨衣,手拿一柄利斧的男人屠殺。斧人殺人只用那柄斧子,場面異常血腥,似乎他就享受這種暴虐一樣。

“重傷”蘇醒的記者将自己之前的稿子拿出來,已經被殺的局長失去了曾經的威信和利用價值,被當做替罪羊推了出去,死都死得聲名狼藉。而盧卡也因此一戰成名,替代自己失蹤的上司成為新主編,也成為了哥譚新聞界的新星。

“雖然我說過幫你釋放心裏的怒火,但你能不能別把現場弄得……”魔腦話說到一半,看到斧人抱臂挑眉看他,一臉怼天怼地的大爺模樣,他翻了翻漂亮的綠色眼睛。

……你高興就好,我早就該知道自己根本找不到正常的手下。

好氣啊,好羨慕人家說什麽做什麽的手下呢,第二次感慨人生的魔腦表示。

魔法陣時間一到,又到了等待充能的時候,四周景物散開,迪羅和蝙蝠俠面前又是格倫老宅。迪羅低頭看着灰蒙蒙的地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在魔腦的記憶中,我看到一個叫做朱諾的神靈,她讓魔腦相信你甚過相信我自己。”迪羅嘆息道,“雖然她是對魔腦說話,但我總覺得是在對我說的。”

那個時候蝙蝠俠都還沒有出現,魔腦多半也聽不懂朱諾在說什麽。第一文明可以不受時間的局限,他們知道将來為發生什麽,也會借助前人的記憶為後人留下線索。

“別再去想這些事情。”蝙蝠俠沉默片刻,說道。

“我必須和你說清楚,也許你根本不會相信,但我真的不是魔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你們的故事被很多人傳唱,我知道很多魔腦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超人的真實身份,你在蝙蝠洞準備了一套對付正聯的計劃……”迪羅絮絮叨叨道。

他沒有看見蝙蝠俠根本不吭聲,也沒有露出多少驚訝的樣子。

“你不相信我?”迪羅突然停下來,皺眉問道。

蝙蝠俠幾乎是嘆息般回答道,“你希望我說什麽?相不相信你都沒有任何意義,朱諾讓你信任我,但你不該信任她。”

“我把真相全部告訴你,甚至把我的來歷都告訴你……我是希望你也告訴我真相。你知道弗洛博士背後的人是誰?你知道他們為什麽針對我們,你甚至知道魔腦沒有殺他的妹妹們。看在上帝的份上,我都不覺得他為家人報仇有什麽問題,難道他叔叔不該死嗎?”

好吧,把叔叔一家都殺了是有點過分。

“他沒有殺了布萊爾一家。”蝙蝠俠揉了揉眉心,無奈道,“真正動手的是弗洛博士背後的人,而他救了自己的唯一侄女,并把她送去領養。”

“小霍普?”迪羅恍然大悟,這就說通了為什麽魔腦會這麽在意那個小女孩兒。Hope(希望),這個名字是魔腦取的,這說明他将家族傳承希望和自己的祝福交托給這個孩子身上。魔腦一定深愛她,而根本不會連她一起滅門。

“魔腦的父親安東尼不僅是格倫家族的家主,他是宗教學博士,研究方向是人類歷史上失落的神話傳說,比如克魯蘇之類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背負着家族責任,他或許會成為這個領域的權威。而他的妻子黛西也是宗教研究愛好者,所以盡管是家族聯姻,他們婚後極為恩愛。”蝙蝠俠突然岔開話題。

迪羅抿了抿唇,盡量耐心聽他說下去。

“你看格倫大宅的裝飾就能了解他們的愛好,他們花費很多錢購買這些異教古董和研究資料,但放在明面上的藏品只有十分之一,據說格倫夫婦有一個寶藏庫,放着某個異教所有的寶藏,在那漫長的歷史河流中,這個教派收集了許多無與倫比的珍寶奉給神靈。”

“但他們死得很突然,而魔腦當時又太小。”迪羅低聲道。

“布萊爾沒有得到那些寶藏,他堅信格倫夫婦把寶藏地點告訴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當時他遇到了一些經濟上的問題,就把魔腦從阿卡漢姆轉移回家,希望能逼迫他說出寶藏下落。”蝙蝠俠聲音平靜無波,“而那一年我也回到了哥譚。”

“我回到哥譚,聽說了他的事情,而我并未找他。”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爺當年回來後就想靠自己的力量改善哥譚情況,他聽說了迪羅的事情,卻因為自己的仇恨而把朋友抛棄到一邊,所以老爺事後是愧疚的,但他是蝙蝠俠,而蝙蝠俠永遠是站在哥譚的角度考慮問題。

下章入v萬字更新三合一,鞠躬,謝謝各位小天使的支持,這篇文章雖然很冷門,但因為有你們才一路走到現在。無法繼續跟着爾風走的,謝謝你們之前的幫助,而想繼續看下去的,我當承諾盡自己最大努力給你們一個關于瘋子們的美好故事。

魔腦是我心中極為喜歡的角色,他背負着太多東西,這是作為英雄又有養父撐腰的小蛇,擁有幸福人生總是成為救世主的小良子都不曾有過的經歷,這篇文章恐怕看到最後才知道迪羅到底背負了多少……可他終歸是不想死,不想放棄,所以才不得不瘋。但我會盡量給他一個美好的結局,你們要相信我!!!

☆、三合一

當黑暗籠罩大地的那一刻, 一切都從這裏開始,也在這裏結束。複仇計劃, 終于來到……

“他們會上鈎嗎?”斧人問道。

綠眼睛瘋子笑得扭曲而嘲諷:“他既然懷疑我父母藏了東西, 我就讓他在家裏找到一張藏寶圖。”

“他認為只有你才看得懂。”斧人挑眉,“但他不知道這張圖本來就是你僞造的。”

“他總覺得我父親瞞着他, 把家族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了我。”魔腦笑容冰冷, “即便他一次又一次從我父親那裏拿錢,一次又一次把這些錢輸光。”

斧人沉默片刻, 問道:“真的有一個寶藏嗎?”

“……誰知道呢。”魔腦輕輕嘆息,“狙擊鏡會跟着我回格倫老宅, 我需要你盯着黑幫。別急, 盧卡,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這件事結束後,恭喜你可以又宰了一群敗類。”

“布魯斯·韋恩回來了。”斧人突然轉了話題, 作為哥譚日報的筆杆子,他是第一批知道這個消息, 甚至被派出采訪這位哥譚富家游子的記者之一,“聽說他是你的朋友。”

“少年時期的事情了。”魔腦像想起什麽一樣,微微笑了起來, 眉目間的瘋狂惡意也緩和很多,但很快他又收斂笑意,“提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回來後既然沒來看我,就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

沒有人停留在原地, 他們都向着遠方行走,卻朝着不同的方向。

“如果他礙着我們的事情,那就……殺了他。”魔腦冷冷說道,“我等待了這麽多年,我的一生都在等待這一天,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

“讓狩獵開始吧。”

這幾日的《哥譚日報》爆出驚天大消息:多年前,十五歲以殘忍手段殺害兩個親生妹妹的迪羅·格倫,有可能被市長特許從精神病院釋放。他的叔叔布萊爾則表示要将侄子接回家裏去,不僅是為了照顧他,也是看護他不要再做出傷人的舉動。

這事理所當然地掀起一輪新聞熱潮——

“班西市長,請問您覺得殺人魔迪羅離開精神病院會對社會造成危害嗎?您不擔心他會繼續殺人嗎?”電視屏幕上着名女主持問道。

坐在美女主持對面的是哥譚市長格裏格·班西,他看上去比一般政客更加年輕,穿着寶石灰的三件套西裝,打着格子條紋的深藍色領帶。

臉上并沒有多少皺紋,只有兩鬓稍微有幾許白發,不是不能染黑,只不過些許白發能讓他這張天生的娃娃臉更有威嚴和說服力而已。他看上去性格溫和,不像個市長,也不像上流精英,這位市長還戴着一副眼鏡,乍看倒更像個學識淵博又敬業的老師。

“ 釋放迪羅格倫的決定并不是不假思慮的魯莽行為,當年格倫血案發生的時候,迪羅才只有十五歲,在心理學上,這段時間青少年的心理是不穩定的。所以在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治療和認識糾正後,我們聘請了資深的心理學專家對作為成年人的迪羅又進行了一次全面的心理診斷,得出的結論是,他對社會基本是無害的。”班西市長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讓對面的女主持能更充分地理解他的話語。

“而且我們會給迪羅充分的看護,格倫先生出于親情而主動提出讓迪羅回家,屆時我們會派出一名獄警人員同往,并且他的治療不會因為出院而中斷,他會定期地去複診,市立精神病院也會定期回訪。”

女主持一邊點頭,一邊将金色的頭發撥到耳後去,這動作讓她顯得風情萬種,她側頭問道:“市長先生,您是出于什麽考慮,會想到讓迪羅離開精神病院,回到社會上去呢?”

“我認為每個人都值得第二次機會,尤其是未成年人,我們該以怎麽樣的态度去對待這些走錯路的孩子們呢?”市長露出憂心又慈愛的笑容。

“更何況精神病只是一種疾病,這并不是我們歧視忽略他們的理由,就因為他們患了自己無法控制的心理惡性疾病,社會就該徹底抛棄他們嗎?不,迪羅·格倫只是一個開始,我們想借由他,逐步改正這個城市的風氣。哥譚市不是一些人口中的罪惡之都,我們也不會向那些惡意低頭,我們會展示這個城市的寬容與力量。”

市長對着鏡頭堅定地微笑道:“唯有正義與強大的城市,才會有能力去包容。”

随着程序化的結束詞,訪談節目開始播放結束曲。之後就是“好好先生”的谷物廣告,鏡頭裏滑稽的大肚子滿臉笑容的好好先生一手豎着大拇指,另一只手拿着早餐谷物,念着那句廣告詞:“好好先生教你早餐的秘訣,谷物多多,歡笑多多。”

下一秒,好好先生那張臉就被切換到選秀唱歌的節目上去了。

穿着紅黃色相間工作服的超市員工搖着頭用尖銳諷刺的聲音說道:“每個人都值得第二次機會?這話是認真的嗎?連該死的殺人魔都有第二次機會?”

站在肉櫃前的年輕美麗的女顧客看上去有些拘束不安,她猶豫地聽着肉櫃小夥不停地用尖酸刻薄的單詞和語氣來嘲笑市長的這個白癡決定,好像那能證明他有多明智一樣。年輕女子的視線停留在一塊牛排肉上,默然不語地等着這位員工發表完“長篇大論”。

“我說你覺得呢,安妮塔?”長着雀斑的小夥子突然停下來,問道。

“傑克,這是市長和法官們的決定。”女人這麽說道。

傑克看上去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也許他是想女人反駁他,這樣就可以重新開始新一輪“辯論”了,但安妮塔的性格就是這樣,安靜溫順,甚至有些懦弱。

就像她再怎麽不滿傑克的啰嗦,她也不會直接打斷對方,讓對方趕緊閉嘴給她挑一塊上好的牛排肉,因為她還要趕回去給主人家做晚餐!

“一塊上好的牛排肉?絕對新鮮!說起來,你在我這裏買了這麽多次東西,我還不知道你在哪一家工作?這裏附近的話,克裏家?”傑克終于說夠了,開始幹活。他将牛排塑封包好,然後稱了稱重量,動作熟練地将價格标簽黏在塑封紙上,遞給安妮塔。

“下次再說吧,傑克,我得快些……”安妮塔搖頭小聲道。

“好吧好吧,你得小心點,聽說最近有可怕的殺人魔。穿着雨衣拿着斧子,他最喜歡把你這樣的小美人砍成碎塊了。”

“……謝謝。”

“再見,小安妮塔。”傑克說着舔了舔嘴唇,看着長相驚豔的年輕女仆提着購物籃去結賬的背影,那婀娜的身姿,挺翹的臀部曲線……

不管傑克腦子裏存了多少念頭,至少安妮塔是不會聽見的,她需要回到格倫莊園,為即将回家的迪羅少爺準備歡迎宴。

她在格倫家已經工作了很久,家裏人口不多,格倫太太生小女兒的時候難産去世。家裏除了格倫先生外,只有他的兩個女兒,大女兒莉迪亞是收養的,前兩年剛剛嫁給一位大亨的獨子,如今都懷孕好幾個月。

而漂亮的露西是布萊爾的小女兒,今年十七歲,她是高中學校的風雲人物。露西繼承了來自母親的金發,又有着布萊爾父系一脈的綠寶石般的眼睛,因為年紀最小,長相漂亮而備受家人寵愛,因此也有些驕縱。

家裏還有一位老管家喬治,據說在安東尼·格倫時代就一直在格倫家族任職,深受主人家的信賴。

安妮塔開車回到莊園,果然是晚了,她剛剛把東西放進冰箱,就看見門口開來了車隊。

黑色的兩輛車子停在格倫大宅門口,從第一輛車下來的是市長的秘書麥克,阿卡漢姆精神病院的負責人克裏院長,還有幾個警察。

第二輛車上走下來好幾個警衛,最後才下來一個身材瘦削的青年,他的面容極為英俊,古典卷頭發,墨綠色的眼眸,是典型的格倫家族人的特點。他沒有穿病人統一的橘黃色制服,而是穿上了一套廉價的西裝,腳上卻是一雙球鞋。

大約是長期不見天日,他的面容蒼白,眉眼間有一股陰郁病态,卻因為他精致的五官而病态出一種奇異的美感,神情中有股精神病人特有的瘋癫氣息。

得到消息的布萊爾走出來迎接,他先和幾個負責人友善熱絡地聊了幾句,在表達過謝意之後,跟在麥克身邊的警衛拿着相機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時機抓得極好,正好是布萊爾一臉急切關懷地迎上迪羅的時候。他似乎是想靠近,卻又因為種種顧慮而克制着激動,好像怕驚吓到對方似的。

而迪羅則完全沒有看他,在照相機閃光之後,他的眉頭微挑,眼眸間帶着瘋态地環顧四周的景物,最後将視線停留在新修建的天使噴泉雕塑上。

就在布萊爾暗自尴尬的時候,迪羅卻突然将視線移到他的身上,沉默良久之後才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笑容并讓人不愉快,反倒令人毛骨悚然。

克裏院長輕輕咳了一聲,一吸引住衆人的注意力就立刻介紹站在迪羅旁邊一位獄警道:“這是尼克·瓊斯,瓊斯是我們優秀的員工,之後就由他來看護迪羅。”

被介紹的年輕警衛穿着制服,長相普通,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但卻意外的穩重可靠,被點名之後,他也只是平靜地向布萊爾點了點頭示意。

衆人又寒暄了一會兒,因為之後還有正事要處理,布萊爾沒能成功挽留客人吃晚餐,等辦完足夠的手續後,幾個負責人就驅車離開,将迪羅和尼克留了下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滞,直到管家喬治告知,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晚餐的氛圍也并不熱絡,餐桌上的主人低頭專心吃飯,而女仆安妮塔則負責低着頭上菜。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傳聞中殘忍弑親的迪羅少爺。

和她腦海中想象的惡徒完全不同,迪羅并不強壯,甚至稱得上柔弱。除了臉色稍帶病态之外,一點都看不出兇惡之處。安妮塔将淋着檸檬汁的鲑魚放在迪羅面前,後者擡眸看了她一樣,客客氣氣地點頭道謝。

迪羅的睫毛纖長濃密,從上往下看猶如兩把打開的扇子。

“那次事情之後,房子已經被翻新過來,所以我重新讓人為你準備了房間,迪羅。”等到上甜品的時候,布萊爾突然說道。

迪羅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身邊坐着的獄警保持着不變的坐姿,不變的表情,默然不語地看着端到面前的冰激淩球加焦糖蘋果派。

“瓊斯先生的房間在迪羅旁邊,一會兒去看看合不合心意,有什麽要更改的可以和喬治說,不用把自己當客人,我們要感謝你的付出。”布萊爾又說。

“多謝,格倫先生。”獄警簡單回應道,然後就不再吭聲了。

眼看着餐桌上的氣氛又跌落冰點,迪羅看向布萊爾的大女兒,也是收養的莉迪亞,出聲問道:“有五個月了?”

莉迪亞先是一愣,然後微笑回答:“七個多月,是個女孩兒。”

迪羅點點頭,又淡然問:“聽說你們打算給她取名叫安德莉亞?”

這句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只因為安德莉亞這個名字是個禁忌。她是被迪羅殺死的親妹妹之一,那個可憐的七歲的小女孩兒。

唯有老實的獄警先生面癱着一張臉,低頭往嘴裏送甜點,仿佛對餐桌上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大概感受到四周的視線,迪羅笑着道:“有你這麽美麗的母親,她一定會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不過也有人說女兒會更像爸爸。”

莉迪亞有些維持不住臉上得體的笑容,只是應了一句:“是嗎。”

“即使女兒像爸爸,小安德莉亞以後也是個漂亮姑娘,亞當長得難道不英俊嗎?”布萊爾的小女兒露西接話:“要是小家夥能遺傳到她爸爸亞當的藍眼睛就就好了,科尼爾家的藍眼就像海水的顏色一樣純粹。我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藍眼睛。”

“像我們家綠色的眼睛難道不好嗎?”迪羅笑道:“你就很美。”

露西聞言笑了,莉迪亞似乎還沒調整過來,臉色不大好看,布萊爾則将話題轉到了露西的學習上去,露西在學校是個活力四射的school queen,但她的成績并不好。但是現在的高中,除了部分老師和書呆子,還有誰會在意美麗姑娘的成績問題呢?

“我記得迪羅以前念書時,成績非常好。”布萊爾說:“露西你可以去問問他。”

露西微微噘嘴卻沒有反駁,這撒嬌抱怨的小神情非但不惹人生厭,反而更讓人喜愛。而迪羅聞言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晚餐過後,莉迪亞要趕着回家,布萊爾讓喬治送她回丈夫科尼爾家。而露西則纏着布萊爾想要一輛新的跑車,布萊爾無奈地點頭,疼愛地摸了摸她金色的頭發,答應道:“行了,想要就買吧。現在去做作業去,我有事要和迪羅說。”

露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房間。安妮塔也到了休息的時候,她回頭又看了看那位大少爺,只見他神色平靜地跟在布萊爾老爺身後走進書房。

安妮塔回到自己房間,她摘下身上唯一的十字架鏈子,将它藏在一個精致的手工首飾盒裏。

她的首飾盒裏并沒有許多珠寶,一方面她幹活時戴這些不方便,另一方面她也沒錢買那麽多。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一對圓潤的黑珍珠耳環,擺放在雕花細膩的巴掌大小的首飾盒裏。

安妮塔看着那個漂亮的銀色首飾盒,卻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辛勞一生都沒能戴上過一次珠寶的女人,在她的一生中只有兩次戴過鮮花——第一次是在和父親的婚禮上,最後一次是在她的葬禮上,憑借美貌她本可以選擇更輕松的生活,卻寧可一個人将她拉扯大也不願意攀附權貴們。母親說,在這個肮髒的城市中,一切看似奢華和美麗的,都爛到了骨子裏。

哥譚市,堕落之城,人們都說這裏是連上帝都放棄了的地方。而布萊爾老爺已經不止一次暗示過自己,他的妻子多年前就去世了,照理說哪怕自己跟了對方也沒有問題……可是,安妮塔打量着鏡子裏美豔的女人,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突然,有人在敲門,動作輕緩,不緊不慢。

安妮塔連忙将首飾盒放下,快步走過去開門,門口站着的是迪羅。打開門的時候,她還能聞到對方身上一股淡淡的松木味道。突然被殺人狂瘋子找上門,安妮塔顯得有些緊張,卻不敢惡言相向或表現出任何負面情緒。

“迪羅少爺。”她局促不安,卻奇怪對方的臉色比來之前更加蒼白。

“我需要一點安神的東西,香薰或者安眠藥都可以。”他虛弱說道,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回到這裏讓我神經緊張,而失眠會讓我……情緒失控。”

這句話近乎恐吓了,安妮塔愣住,她張張嘴,小心翼翼道:“我不能給您拿安眠藥,但是我記得有佛手柑和薰衣草的香薰器,我去找找。”

“很漂亮的首飾盒。”魔腦根本沒有認真聽話,他的視線停留在那個銀色小首飾盒上,就那麽平靜地盯着不動了。

安妮塔有些不安,看着大少爺徑直走到她床前,将枕頭上的盒子拿起來,蒼白修長的手指拂過上面的花紋,卻出于禮貌,沒有打開看裏面。安妮塔很感激他的行為,因為她并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寒酸。

“說起來,我的母親從沒過任何一件首飾。”安妮塔開口說道,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說這些,而且為什麽要和迪羅說這些,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些詞語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樣,接二連三地從她的嘴裏跳出來。

就仿佛那雙翠綠色眼眸有着讓人說出心聲的魔性。

迪羅沒有嘲弄她,也沒有打斷他,事實上,這位瘋子少爺只是撫摸着首飾盒,甚至都沒有擡頭看安妮塔,如果不是因為他幅度微小的點頭,安妮塔都不确定他有沒有在聽自己講話。

“格倫家的待遇很好,工資很高,雖然露西小姐不喜歡我,但只是這樣沒什麽。”

“我什麽都不會,除了長得好看,不會有人因為我的能力而雇用我。不過我家務确實做得很好,媽媽以前去打工的時候,我就在家裏照顧自己,有時還會照顧鄰居的孩子。他們年紀比我還小,但是他們的父母都忙着工作養家,所以我們就玩在一起,我是大姐姐。”

“吉姆的鼻子有鼻炎,老是拖了長長的鼻涕,而他老是忘記擦。他總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沒人喜歡和他一起玩,但是他很喜歡看我做飯,有時不知道他從哪裏拿來一些小餅幹和糖果,他不分給任何人,只願意分給我。他說他長大了想要娶我,等到他買上一艘大漁船,整天在海上航行,還可以看見海豚和海鷗,甚至可以打撈到寶藏。到時候,所有人都要叫他吉姆船長,而我就是船長夫人,我們的家可以用白貝殼搭起來,用珍珠來搭床。”

安妮塔不停地說着,每說一句都猛烈地吸一口氣,她的語速越來越急,到最後呼吸過速,卻偏偏喘不上來的時候,她還在那裏說着關于白貝殼和珍珠的豪宅。

迪羅翻了翻手邊的床頭櫃,然後拿出一個沒用過的垃圾袋,展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