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親密
回去睡覺的溫爾意外的睡得香甜。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無所事事,在沙發裏看春晚重播,昨晚因為心情不好春晚都沒看,埋進被子裏就睡覺,早睡得夠夠的了。
所以,當看見睡眼惺忪的林斯義從屋裏出來,她奇怪皺眉:“幹嘛不多睡一會兒?”
昨晚兩點到家,折折騰騰得三點睡覺吧。
溫爾望着他磕磕碰碰到廚房找水喝的樣子,擔心下一步會不會跌倒,困成這樣?
林斯義仰頭灌了一杯水,放下杯子,眼神才稍微清朗:“幾點了?”
“八點二十。”溫爾告訴他。
林斯義站着恍惚了一會兒,忽然醒悟,催促:“快換身衣服,我帶你出門。”
“幹嘛?”
“拜年。”
“不要。”溫爾想也不想的拒絕。
“理由?”他此時已徹底清醒,跟她耗上了,漆黑雙眸緊盯着她。
溫爾埋埋頭,攪着手指說:“我跟你們家親戚不太熟,這樣交際很累的。”
林斯義失笑:“那接下來三天我都要挨家挨戶吃飯,第四天就回部隊了,你确定不要,争分奪秒和我在一起?”
“為什麽要争分奪秒?”溫爾不可思議惱瞪他,實則心跳如雷,不敢直視他,視線瞪了一眼,轉瞬就落回了。
林斯義卻奇怪道:“你想偷懶到什麽時候?跟你說多少次保護視力?空軍招飛百分之八十的人淘汰在視力這一關,你天天給我看,不是電視就是手機,要不然就是卷子,我不把你帶在身邊盯着,你這雙眼睛要廢。”
“我視力很好……”溫爾聲音嗡嗡了。
“別太自信。”林斯義取笑一聲:“快換衣服。走!”
晚上下得雨,白天路面就幹爽了。
太陽高照,好似知道是初一人們忙着走親串友,天公善心大發沒多惹麻煩。
出了家門。
兩人被寒風一吹,林斯義火力旺盛倒沒覺得什麽,溫爾兩肩膀一縮,就往他身後躲了躲。
“沒衣服穿?”他挑眉瞪她。
溫爾基本沒有開銷,她所有東西連衛生用品都是林苑之置辦好,她除了吃喝睡用,長得越發像一只毫無貢獻的米蟲臉。林斯義對她的唯一要求就是好好當一只合格米蟲,要是當得不好,家法伺候。
他此時眼神就質疑,恨不得出門之前先給她一頓家法的嚴肅眸色。
溫爾幹笑了兩聲:“不冷。就是剛才那股風邪。”
她心思也邪。
專門往有他清冽氣息的位置鑽。
越近越好。
“臉都凍紅了。”他仍是不信她。
溫爾卻偏轉臉部,不敢讓他看了,她怕心思藏不住。
林斯義在原地看她半晌,似确定她所言非虛,方懶散一聲:“走吧。”
怎麽走是個問題。
在之前,在溫爾這裏是沒有問題的。
林斯義有兩輛車,在這幫大院子弟當中算低調,不過兩輛完全足夠使用。哪怕只給溫爾一輛,她都能行駛半個中國。
而眼前問題是,他們竟然寸步難行。
林斯義竟然在哪個犄角疙瘩裏找出一輛能帶人的自行車,笑容抱歉道:“中午可能要喝點酒。委屈你了。反正都不遠。”
溫爾盯着那輛還算酷的黑色自行車,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你高中時的車?”
科學城中學離三區九站路,大部分學生都是自行車來回。
他當時上學時,肯定和蔣帆他們一起,騎車招搖飛過,惹起女生尖叫聲一片。
溫爾臉紅了,她覺得自己傻,竟然想到那麽幼稚的畫面。
不過高中生都是幼稚啊。
男女之間真的就是大部分暧昧,小部分懵懂,藏藏掖掖的純真年代。
她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也體會了一把坐在林斯義車後的感覺。
什麽感覺呢?
……路太短,還沒琢磨出味兒來,已到他二叔家。
“哎呦,這是溫溫?寒假前街上看到你讓你到二嬸家吃飯,你害羞硬不肯來,今天初一我剛才還在家說,斯義要是不帶你來,讓你們二叔親自上門去接你。”
林二叔家熱情好客到什麽程度?
一桌子菜,每個都讓她嘗過撤走,再換新,最後還有一道必吃長水面,寓意着常來常往。吃完這一頓,溫爾私下數了,至少有四十道菜,她撐得拿筷子都拿不動。
好不容易下了桌子,還在院子裏頭和二嬸她們聊天,一邊聊,一邊等林斯義下酒桌。
他可真能喝。
溫爾沒見過這麽能喝的男人。
而且十分恐怖的是他不上臉,也不醉,第一杯和第三十杯之間沒有任何差別。
下桌子後依然能談笑風生,聽長輩教導,和平輩插科打诨,然後再背脊挺直的牽着她肩膀上的一點衣料,拽着離開。
“你醉了?”到了院子外頭,沒有旁人,兩人停在一顆柿子樹下,溫爾擔憂地擰着眉關心他。
午後的日光猛烈,林斯義沐浴在陽光中,捏了捏鼻梁。
“你醉了。”溫爾的語氣轉為肯定。她的眼神帶了怨氣,将他從頭到腳的嫌棄一遍,“喝一點酒……你差點喝一缸。”
她這語氣聽着好埋怨,像沒法兒帶她回家似的。
林斯義想捏捏她臉頰,他也真正這麽做了。
“啊啊……”沒有任何旖旎,溫爾眼淚痛地差點下來。
“叫你嫌棄。”林斯義聲音穩,把她收拾了一頓,放下手,溫爾臉頰上頓時留下兩枚手指印愛心。
她的一無所知令他開懷大笑。
溫爾眼神莫名其妙的瞪他,不過怕他繼續折磨自己,她閉上嘴,安分坐上他的車後座。
林斯義沒有穿外套,他的外套在她手上放着,煙灰色羊絨衫包裹的他整個人都柔軟無比,如果眼神沒有那麽不滿的話……
“你幹什麽?”她屁股快挪到懸空,林斯義感覺車後非常墜。
“你慢點騎。”憋了半晌溫爾只回出這句話。
“怕我帶翻你?”
“沒事,離家挺近的。”
“謝謝你的信任。”林斯義笑。
信任啥呀。
溫爾一點不信任他。
當他那麽長的腿中看不中用竟然繞出遠路後,她有火發不出:“哥,你是不是走錯了?”
叫他哥,委婉,真誠指出。
“沒錯。”他聲音聽上去倒清醒。
“這邊是江堤。”溫爾面前的就是冬日寂靜無聲的嘉江,廣闊的水面仿佛睡去,靜靜敞着肚,懶洋洋曬起太陽。
“帶你看看風景。”
“騎過來特意看風景?”
“不喜歡?”
“我認為你該抓緊時間回去睡覺。”
“等回部隊慢慢睡。”
“可你不是說那邊更緊迫?”
“噓。”
“?”溫爾懵。
良久,随風飄來一句:“安靜看風景。”
溫爾無語。
不過,嘴角笑意卻慢慢洩出來。
這一天的嘉江,記憶中全是白色。
白色的水面,白色的天空,和盯久了他的背,煙灰色羊絨衫在陽光下逐漸泛白,那是她眼睛花了的效果。
舍不得。
眼睛再花,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盯着他的背,他的腰,她想往上靠一靠,但是不好意思。
手指也只牽着他的一點點衣擺。
溫爾是個很居安思危的人,一旦安逸太久,就莫名其妙蹦出不愉快的思想,快下江堤之時,風景也逐漸要遠去,她才舍得問:“你帶過左曦嗎?”
但願她随意的口吻,不會令他聽出她真實心思。
“什麽?”與一輛車錯身之際,對方鳴了笛,林斯義沒聽清她的聲若蚊蠅。
溫爾失望,但也松一口氣,笑了笑:“随便問吶,想知道你帶過女生沒有?”
“帶過。”咬字清晰的兩個字。
“……”溫爾心裏咯噔一聲,酸澀尚未蔓延全,他下一句,“不就是你?”
“……”弄地她啼笑皆非,情緒大起大落,忍不住捶他背脊一下,“我說的其他女生!”
“沒有。”
溫爾不說話了,也不打他了,唇瓣抿着,抿地很努力,笑意卻還是偷偷溜出。
“前面在修路,你給我抱緊。”林斯義的确有點困了,怕給她帶景觀樹裏去,聲音嚴肅,讓她抱緊自己,“我趕回去睡覺。”
“剛才讓你睡你說看風景。”風一吹,頭可不得暈了嗎。
“你要氣死我。說抱緊,聽到沒?”林斯義笑。
“一點不像氣死的樣子。”她也笑。
“氣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不告訴你。”
這種沒營養的對話,兩人聊了一小段路,随着維修路段越來越颠簸,溫爾緊張的不敢發出聲音,她生怕林斯義把她給甩出去,但是又不敢太抱緊他,她裏面沒穿厚毛衣,只羽絨服罩着打底衫,如果抱緊他的話,得兩胸全部靠上去。
估計會很明顯。
他會感覺到。
這不行。
溫爾不行,哪怕多麽想靠近他,這種親密無間的卻做不來,事關一個女孩的羞恥心。
她小心珍藏,矛盾中,帶着莫名其妙的愉悅,真是奇怪的心情。
“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吃了?”他突然在前方意味不明發聲。
溫爾一愣,“啊?”
“小心!”林斯義兩個字音落,倏地一察覺到後頭少了一個人的分量,他猛回頭,看到穿橙色羽絨服的溫爾抱着他的外套直接趴在了街頭,她被甩飛了,面色差勁,大概沒到三秒時間,身手利索的爬起,走過來,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過臉去,走在人行道上,再不肯下來了。
林斯義的笑聲從她趴在地上那一刻就開始連綿不絕。
溫爾越聽越氣,面色漲紅,惱他:“下次,不管你騎不騎車我反正不會坐。”
即使在惱怒中,她聲音也是柔柔的,表情不大起大落,溫婉讨巧,只除了那滿面的紅,令情緒昭然若揭。
林斯義笑了半天,胸膛都跟着起伏,然後跟她秋後算賬:“你為什麽不抱緊?”
溫爾惱:“我抱了,我抱的手指都酸了!”
“你那是捏。”林斯義笑聲漸沉,趁着微醺,放縱望她:“知不知道什麽叫抱?傻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開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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