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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兒見此,故意踩重了腳步,提醒着正在争吵的兩人有人來了。
承祜心裏卻有些驚濤駭浪,現在才康熙十一年,康熙就要撤藩了嗎?
撤藩不是要康熙十二年才開始提的嗎?
太皇太後與康熙聽到聲音,悉數轉頭,看到了角落裏的蘇茉兒與承祜。
承祜被康熙有些冰冷的眼神掃過,心神急轉,他有些怯怯的看着康熙,腳步甚至有些微微的後退。
太皇太後見此,知道他們兩個的樣子吓到承祜了,瞪了站在承祜身邊的蘇沫兒一眼,緩和了一下情緒,露出一個笑容對着承祜道:“乖承祜,到老祖宗這裏來。”
承祜聞言,偷偷的喵了一眼康熙,快步朝着太皇太後的跟前,擡首看着太皇太後有些難看的臉色。
小手輕輕的拍在太皇太後的胸口,給她順氣,用自認為只有太皇太後才能聽到的聲音的安慰她道:“老祖宗不生氣,皇阿瑪還小,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本來胸口劇烈起伏的太皇太後,聞言,看着承祜那認真的神色,一下子繃不住,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對着承祜問道:“你這話誰教的?你皇阿瑪可不小了,比你這個老祖宗都有注意的多。”
承祜仰着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康熙,小聲的解釋道:“老祖宗,沒人教承祜,是承祜自個兒想得,就像承祜想快點長大,長成皇阿瑪這樣高,這樣厲害,但是承祜長一天,皇阿瑪也長一天,承祜怎麽追都追不上皇阿瑪。”
說着承祜有些喪氣,承枯歪着腦袋,看了一下情緒緩和了許多的康熙,眼神中在這濡慕,道:“同樣的道理,就是皇阿瑪也永遠追不上老祖宗,不管皇阿瑪長多大,在老祖宗跟前,都是小孩呢。”
康熙聽承祜的話,心頭微動,他知道他皇祖母是為他好,不想至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但是三藩不同,三藩就算是現在不反,将來也是必反,與其朝廷花銀子養着,不如提早把這顆毒瘤拔了。
今個兒多虧了有承祜在,要不然就要和上輩子一般,把皇祖母給氣病了。
康熙想到這裏,看着承祜稚嫩的小臉,眸光柔和了不少,轉頭看向太皇太後,他佯裝撒嬌道:“是啊,皇祖母,孫兒還小呢,你就別和孫兒一般見識了。”
古人尚且彩衣娛親,他為了皇祖母也能做到。
沒有經歷過一次的人,是體會不到這種親情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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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最後的那段日子裏,所有人都盼着他盡快死去。
他的枕邊人這樣,他的子女亦是。
那個時候他的腦海裏,唯一想念的就是他皇祖母對他的愛,對他無條件的支持和付出。
太皇太後虛虛的擡眸看了一眼康熙,就被他有些別扭的神色,給娛樂了。
一個繃不住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片刻之後,她才揉了揉有些潮濕的眼角,對着康熙正色道:“玄烨,不是皇祖母不讓你撤藩,三藩是咱們大清的一個毒瘤,皇祖母何嘗不知,但是三藩手握重兵,這些兵力堪比咱們整個大清的精兵啊,咱們要兵沒兵,要錢沒錢,拿什麽去和三藩打仗啊?”
太皇太後說着嘆息,緩了片刻繼續道:“尤其是吳三桂,更是兵強馬壯,咱們不可硬碰硬的來,這撤藩的事情,還是要徐徐圖之。”
太皇太後有自己的打算,吳三桂降清之後,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同時對她也是忠心耿耿,她随不能保證吳三桂必反,但她有信心,只要玄烨不撤藩,吳三桂在她老婆子活着的時候,必定不會反。
玄烨就可以趁着這個時間,精兵強将,也多些準備的時間。
康熙思索着上輩子把太皇太後氣病的事情,不欲與太皇太後争辯,他笑着不與太皇太後争辯道:“是,皇祖母,孫兒會聽從皇祖母的建議,徐徐圖之。”
太皇太後微微颔首,端看她孫兒的臉色,就知道,不到南牆心不死,總會讓他吃個大虧之後,才能真正的長大。
真以為自已鬥贏了鳌拜,就很厲害了。
想到這裏,太皇太後心神一松,眼前有些發黑,直接暈了過去。
好在康熙就在眼前,并沒有真的讓太皇太後受傷。
承祜卻心中帶着無數的疑問,但是礙于小孩子的身子,無法開口詢問。
歷史上的撤藩是在康熙十二年開始,而吳三桂反清是在康熙十三年二月。
按照歷史上撤藩的時間,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怎麽就提前了呢?
康熙一下子就有些慌了,他有些手足無措的叫道:“皇祖母!皇祖母!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康熙感覺上輩子的事情與眼前重合在一起,上輩子也是這樣,他為此還把皇祖母給氣病了,更是自大的說出撤藩不成,就讓皇祖母另擇明君的話。
康熙越想越心慌,上輩子皇祖母極力阻止,但是他一意孤行之後,吳三桂反了!
那這次呢?命運的安排,恰到好處的回到原點,唯一的變故就是眼前的這個一臉惶恐不安的承祜。
康熙的視線悄然無聲的掃過承祜,眼眸中的光芒霎那間消失。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周太醫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太皇太後暈倒可是大事,關乎國本。
屋裏的人都着急太皇太後的身體,一時間也顧不得管承祜。
承祜怔怔的站在那裏,看着太皇太後,有些手足無措。
蘇茉兒在太醫來了之後,就對着承祜柔聲道:“阿哥先跟着籃珠回去,一會兒太皇太後醒了看到您在這邊,會心疼的。”
蘇茉兒話說的漂亮,但是承祜知道,現在慈寧宮裏亂糟糟的,沒有人能夠顧得上他,他在這裏只能添亂。
承祜擔憂的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後,微微點頭,就乖巧的跟着籃珠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太皇太後都有康熙親自照料,一時間也是母慈子孝的場面。
兩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再提撤藩的事情。
而承祜心中也是放心不下太皇太後,天天往太皇太後的床邊跑。無形之中康熙與承祜的關系好了不少。
而太皇太後的病情斷斷續續的卻不見好轉,周太醫卻說心病還需心藥醫。
對于周太醫說的話,康熙心中愧疚,但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做,撤藩卻是勢在必行。
康熙罷朝在太皇太後身邊伺疾,太皇太後卻因為擔憂前朝,讓康熙退朝之後過來。
皇後有了身孕,而且掌管宮中事宜,來了一次就被太皇太後勸了回去。
納喇氏與馬佳氏兩人,輪流值班守在太皇太後的身邊。
馬佳氏是聰明人,想借此機會帶着二阿哥與康熙多多親近。
這天承祜剛剛從太皇太後那裏出來,就遇到了正在前往主殿的馬佳氏。
馬佳氏穿着淡藍色的旗袍,銀線繡的水紋,泛着淡淡的白芒,襯托的馬佳氏整個人膚若凝脂,溫婉動人。
承祜躬身對着馬佳氏見禮道:“見過庶母妃。”
承枯的動作一板一眼,看的馬佳氏眼神微轉,忍不住的嘆息道:“起來吧,這麽小都這麽懂事,不像你二弟,真是讓我操碎了心。”
雖然說着這話,承祜還是從中聽出了一抹驕傲自得。
承祜卻像是沒有聽懂一般,他的注意力全部被眼前一歲多的二阿哥所吸引。
二阿哥此時看着比之前精神多了。
眼眸黝黑,皮膚白嫩,小小的臉上一對大眼,仿佛會說話一般。
他正好奇的打量着承祜,似乎對他這個哥哥十分的好奇。
承祜從來沒有接觸過如此小的孩子,一下子就給二阿哥的樣子給萌化了,他小心的擡頭看着馬佳氏征求意見道:“庶母妃,我能和弟弟玩一會兒嗎?”
說完之後,就有有些坎坷不安,宮中的人,都是老謀深算,那裏肯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
他就這樣開口,實在有些唐突了。
只是這二阿哥,白白嫩嫩的,帶着一個小虎頭帽,叫上踩着虎頭鞋,上身穿着一個小褂帶着一圈白色的毛毛,按說現在已經四月份,天氣逐漸的熱了起來,而馬佳氏還給二阿哥穿這麽多的衣服,可見二阿哥身體有些弱。
馬佳氏聞言,眼波流轉,笑着颔首:“你二弟身子弱吹不的風,你帶着他去你的住處玩耍吧。”
承祜沒有想到馬佳氏會如此的說,他抿嘴一笑,對馬佳氏作揖道:“是,謝謝庶母妃。”
說完小心翼翼的牽住二阿哥的手,小大人似的誘哄道:“二弟,跟着大哥去玩好不好?”
馬佳氏對着他們微微颔首,看着奶娘眼波流動,就轉身朝着屋裏走去。
二阿哥的奶娘,笑眯眯的抱上二阿哥,對着承祜道:“承祜阿哥,二阿哥此時走路還不太穩,需要有人專門護着,您這樣牽着他,待會兒二阿哥摔了,恐怕會累及到您。還是奴婢抱着二阿哥吧,這樣走的也快點。”
承祜見此,慢慢的放開了二阿哥的小手,笑着颔首。
只是笑容未曾達到眼底。
這奶娘也是個厲害的,說話做事不着痕跡,卻能讓人明天她的意思,而無法反駁。
籃珠微微蹙眉,承祜阿哥是她看着長大的,你一個奴婢算什麽東西?也敢給嫡長子臉色,想到這裏,她帶着得體的微笑,眼眸深處卻泛着寒光:“奶娘說的是,您也知道大阿哥身份貴重,你依什麽身份對阿哥說這樣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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