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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然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黑暗的牢房裏度過了多少個日夜,雙目總能觸及的是那永遠無邊際的黑暗與孤獨,唯一能令他覺得解放的是那每一次走上實驗臺眼睛看到的是那快要灼瞎人眼的燈光,讓他那無法安生的心得到那稍縱即逝的踏實與慰藉,哪怕是他因此真的被那耀眼的光芒灼瞎了,他也不願放棄對那刺眼光芒的注視。

他害怕黑暗,害怕極了孤獨,這樣的蒼涼感總讓他想起高馳,這一生最對不起的除了他哥那便是他了,如果當初自己不輕信陸浩的鬼話,那麽他也不會抛開高馳選擇與陸浩遠走高飛,然而郁承然在之前仍在相信着他會與陸浩一起飛的很遠而且過得很幸福,只怪他自己,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愚鈍,他怎麽也想不到陸浩會為了在基地得到一席之地而把自己上交給了基地的實驗室,在這沒日沒夜的折磨過後他終于變得令人生厭連鬼都懶得理會自己了吧,他現在唯一的用處就只能供着那些披着白袍戴着口罩的人揮刀做研究了。

郁承然雙眼毫無焦距的看着實驗臺上的聚光燈,就似那不怕火的飛蛾眷戀着熊熊的烈火。這短暫的光明過後那便是無法忍受的痛苦,為了研究自己身上的空間異能與複制異能,這些人們竭盡所能的在自己的身上揮着刀子。

“你瞧他是不是又養好了,瞧着皮膚比咱們基地裏的娘們都水靈,啧啧!難怪陸會長現在還總來看他。”

一個只露了一雙眼睛的男人在躺在實驗臺上的郁承然臉上掐了一把,久久未見陽光的慘白膚色立馬紅了起來,郁承然的那雙眼睛裏仍就沒有一絲波瀾,乃至一把刀将他手臂上的皮就那樣生生剝了下來,沒有什麽比被抛棄更令人難過的了。郁承然自從被陸浩送到了這裏之後便沒有了心智沒有了希望只有被抛棄被背叛之後的苦澀,他恨極了陸浩,同樣他也害怕這得了志的陸浩去找高馳的麻煩,郁承然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高馳能就此恨上了他從而能夠躲得遠遠的不要再來找他,從此就那樣忘掉他。

郁承然深知自己現在的這幅模樣有多不堪有多可憐,可是他現在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只能默默求着上蒼讓一直對自己死心塌地的高馳在一處安靜的生活就好,眼淚不争氣地跑出了眼眶一滴一滴打在手術臺上。

“這小子就是個尤物,要不是當初被陸會長玩的慘了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另一名白衣男子眼裏閃爍着淫靡的光芒,用手輕撫郁承然的臉頰,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眼眸,雖說現在郁承然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光彩照人,但是那雙天生笑目在殷紅的嘴唇襯托的更加惹人憐愛,讓人看了還是難以把持。

“你們在幹什麽!不好好幹活,組織上怎麽交代?再這樣你們也跟着出去殺喪屍做任務!”

一個身穿制服的黑發女子手裏拿着鞭子憑空抽了幾下過後就走近了實驗臺,不着痕跡的看了猶如布偶的郁承然一眼便開始訓斥那兩個先前還在對郁承然上下其手的醫生,郁承然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都那麽巧,只要有人靠近自己準備羞辱自己的時候那名黑長發的制服女人就會走到跟前來幫助自己。

“是的,許小姐。”

“真是奇怪,這小子手臂上的胎記刻在了骨頭上诶,難道他的技能與這有關,我保證正常的胎記不會這樣長。”

之前還一臉淫相的人如今的臉色非常嚴肅,郁承然在他的動作裏感受到了報複,抿緊嘴唇咽下了因劇烈疼痛而要發出的一聲聲悶哼,他那兩只手臂都被那人狠狠地剝了一通,他再也不能用雙手去拉小提琴了嗎?只剩骨頭的雙臂能做什麽?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任性的和那人合奏了,也許自己會就此死了,想想那真是一件好事。

“喂!這樣是不是有點過了。許小姐回來一定會怪罪下來的!”

“有什麽的,他本來不就是供我們研究的嗎?我怎麽就不信她許慧雲能管得這麽寬?”

那人明顯是在因為許慧雲先前的批評而遷怒給了郁承然,就在他繼續切下去的時候,實驗室門外響起了喪屍的嘶吼聲,尖銳指甲劃破鐵門的刺耳聲,肆虐着人那脆弱的耳朵。沒過半分鐘一身材高大,麥色皮膚的喪屍走了進來,那是喪屍王,眼睛裏的金色瞳孔那就是他的象征,只見那高大男人将攔在自己身前的警衛一拳打飛後在實驗室掃視了一番,發現了自己要找的人瞳孔曾有一瞬間的緊縮,爾後快步走向實驗臺,抓住那兩名醫生的頭互相撞在了一起霎時間血與腦漿噴湧而出。

“高馳?你怎麽來了?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郁承然不敢相信他居然還能看見高馳,只不過這一次的見面是他從心底畏懼的同樣也還隐隐渴望着,他看了一眼高馳後就吓的低下了頭,想要用手捂住臉他忽然驚覺自己的手臂已經沒有了皮肉,他忽然有些慶幸那些人沒有把自己弄失聲,不然連說話的權力也沒有了。

“小然,看着我。”

高馳将郁承然抱在了懷裏,他沒有在乎郁承然身上的血,只是心痛自己深愛的人被那些人弄成了這副模樣,就在以前當他發現自己竟然能操控喪屍的時候他曾想過要第一個與郁承然分享,可是後來自己也跟着變異了,他害怕郁承然會從此害怕他。果然他的小然自從遇到了陸浩之後就再也不願回家與自己吃飯了,他自卑又嫉妒,他的小然誰也別想搶走,這樣的自卑促使他那晚打斷了郁承然的腿,索取了郁承然的身體。

高馳以為這樣就可以霸占他的所屬,可怎麽也沒想到郁承然竟然在康複之際和陸浩裏應外合逃跑了,奈何陸浩心機缜密處處僞造假的消息讓他徒勞好多個時日來尋找郁承然,如今他終于找到了,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他真的希望自己認錯了,躺在實驗臺上雙手盡廢的不是郁承然,可是那雙澄澈的眼眸和閃躲的眼神絕對錯不了,他此時恨不得将陸浩碎屍萬段,他看着郁承然扯着嘴角像以前那樣微笑着,卻不似曾經那樣驕傲而是幾絲躲閃,只是想要通過笑容證實自己沒有大礙吧,這樣的郁承然讓高馳控制不住心裏的酸澀,想要更緊的擁抱他。

“高馳,謝謝你替我哥照顧了我這麽多年,我沒有給你添加過任何快樂,只知道惹麻煩,如今我這幅模樣是咎由自取,我對不起我哥也對不起你。你快走吧!”

郁承然的嗓子因為長時間沒有攝取水分變得幹啞再也不似以前那般靈動,像是缺了油的軸承,毫無力量卻一字一句鑿在了高馳的心上。

“小然跟我回去我會照顧你,就像以前那樣,我會一直愛你。”

“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好後悔,高馳!小心你後面!”

郁承然一直被高馳以擁抱的姿勢抱着,讓他看到了身後一臉憤怒的陸浩,如今正拿着槍瞄準高馳的頭部,喪屍最重要的就是頭部,只要爆頭取出晶核那便是勝利,郁承然不想再讓高馳為自己的事情再受到傷害,內心強大的驅力讓自己支起毫無力量的雙腿掙脫高馳的懷抱用唯一帶着肉的背部護住了高馳的頭,“嘭”的一聲槍響過後響起了高馳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高馳抱着懷裏沒有了氣息的郁承然,把所有的悲傷通過嘶吼宣洩了出來。

“小然!你醒醒,你怎麽這麽傻!”

“哼,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擁有,高馳我們又見面了,你的變化好大啊!變成喪屍了?呵呵,真可笑。”

陸浩朝着自己剛剛開過的槍吹了一口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眼裏帶着笑意的看着高馳。

“你為什麽這樣對他?既然決定把他帶走就應該照顧好他。”

高馳将郁承然放在了實驗臺上站了起來,眼神陰鹜的盯着此刻笑嘻嘻的陸浩,陸浩之後的回答讓他想親手撕了他。

“怪就怪他耽誤了我的姻緣,我只不過想和基地裏長官的女兒結婚,謀個一官半職以後他也跟着享福,可這個傻子死都不同意,怎麽就不能善解人意一點呢,哪個女人能比得過他啊,真是蠢。”

“這不是你背叛他的理由,你應該去地獄償還你的罪孽。”

高馳發出一聲嘶吼整個基地裏的喪屍全部走向了實驗室,整個基地一片混亂,喪屍的嘶吼聲與人類的驚叫聲譜寫出一曲生命與煉獄的詠嘆調。

“你竟然是喪屍王,不過再厲害的喪屍也會怕槍吧!”

郁承然終于從那副殘缺的軀殼中解放了出來,當他自己輕飄飄的漂浮在空中看着陸浩拿出身上藏着的第二支槍時,緊張的看向高馳,自己想要去保護高馳,可是自己的手就這樣穿過了他的手,再也無法汲取獨屬于他的溫暖。

槍聲四起,血流成河,整個基地哀嚎遍野,陸浩用盡了自己身上的最後一顆子彈,怒視着輕巧躲過自己一顆顆子彈的高馳,咬着牙齒喘着粗氣想着怎樣拖延時間,能等到救兵前來支援,高馳就好像看懂了他的想法一樣,不屑的翹起一邊的唇角,扯着陸浩的衣服将他拽到了實驗室的玻璃窗之前。

“在想着你的救兵?你看看你的救兵現在如何?這就是你欺負他感情的下場。”

玻璃窗前堆滿了屍體,喪屍占領了整個基地,啃咬人肉的聲音傳到了陸浩的耳朵裏不禁讓他打了個寒噤,此時明明是六月天。

“呸,就算你殺了我,郁承然也回不來了,你為他報仇他能看到?還有要不是你那肮髒的想法你認為郁承然會選擇我?是你将他推到我的懷裏,你替他死去的哥哥照顧他,養着養着就惦記起人家來了,惡心不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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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又來發文了,實話說~這文我還是鼓起勇氣發了,因為喜愛所以想要給更多同好分享,喜歡本文的夥伴們請毫不大意的收藏我的作品和我的專欄吧!你的支持就是我繼續更文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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