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雄主…… (1)

阿爾諾心裏有些緊張, 修長勻稱的指緊緊地攥着筷子,瓷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脈絡明顯。

他希望沈元能夠聽懂他的明示,最好晚上回去的時候就能狠狠地灌滿他。

沈元不疑有它, 在阿爾諾炙熱的眸光下,斂下眸子,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停頓片刻, “好。”

沈元以為阿爾諾想要讓他釋放信息素安撫, 并沒有往別的方向想。

原文的劇情發展與此時是不同的。原文裏,阿爾諾在與原主結婚的當晚就發生了關系, 自然也就無需擔憂精神力暴亂的問題。

但是現在阿爾諾和他之間并沒有發生任何事,且阿爾諾的精神力暴亂快要控制不住了,找他這個名義上的雄主幫忙, 好像再尋常不過了。

沈元這麽想,沒有猶豫太久就點了頭。

阿爾諾喜上眉梢,精致的眉眼放松了些,嘴角的笑怎麽也抑制不住, 他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中, 試圖掩飾這恬不知恥的笑,以免雄主會認為他不矜持。

沈元感受到阿爾諾的喜悅,斂眸沉思,細想也想不透為什麽阿爾諾會這麽高興。

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讓他很開心嗎?

那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只有阿爾諾知道, 且是阿爾諾不想要他知道的,不然阿爾諾也不會努力控制臉上的笑, 不讓他發覺。

沈元覺得桌上的菜也不好吃了,随意扒拉兩口, 便放下碗筷看着阿爾諾吃。

阿爾諾腦袋暈乎乎的,被喜悅沖刷,一時間摸不着東南西北。

等他徹底吃完飯,這才意識到沈元早早就将筷子放下了。

雄主的飯量真的好小啊,阿爾諾心裏悄悄地想。

開飛行艦去醫院的話,速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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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樓層矗立在沈元的眼前,影子映在地面,将沈元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下。

走進醫院裏面,智能機器人貼心地在為到來的蟲指路。

先前來過這裏,兩人便直奔醫生那裏去,無需機器人的幫忙。

阿爾諾筆挺地坐着,手臂搭在桌上,肌肉的弧度裸露在沈元的眼前。

他的肌肉很好看,不是太厚,線條流暢雅致。

雌蟲的身體健壯,傷口恢複能力也很強。阿爾諾的傷口比想象中的恢複得要快,今天就能拆線。

醫生操作小心翼翼,并不算太快,阿爾諾擔心沈元覺得無聊,便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天:“雄主,您在這裏等會不會無聊?”

沈元半點也不覺得無聊,他看着醫生替阿爾諾拆線,頗為好奇,畢竟以往沈元将自己保護的很好,并沒有受過需要縫針的傷。

他搖搖頭:“不無聊,不用管我。”

說着又靠近了一些,更加仔細地觀察着。

黑色毛絨的發頂離他的距離不算太遠,至少阿爾諾探出手就能感受到柔軟的觸覺。

沈元沒有意識到他此刻與阿爾諾的距離有多近。

線從肉裏拆了出來,痛感好似轉移到了沈元的身上,他眨了眨眸子,下意識在自己手臂上摩挲幾下。

“疼嗎?”話脫口而出。

阿爾諾的“不痛”潛意識就要說出來,可鬼使神差的,他頓了頓,從喉間吐出一個“疼。”

他的聲音輕輕小小的,像飄落在水面的落葉,帶起陣陣漣漪,水波蕩漾,晃到了沈元的心底。

他手足無措,對阿爾諾會喊疼這件事十分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緩解阿爾諾的疼痛。

因為阿爾諾面無表情,看着醫生在他的手臂上操作時,睫毛都不曾眨一下。

可阿爾諾向來能忍耐,遇事絕對不會喊疼,他會出口喊疼的話,那肯定是疼痛難忍,沈元不曾想過阿爾諾在騙他,當真相信了阿爾諾的“疼”。

唯有醫生,正在拆線的手一頓,看了一眼阿爾諾,禁不住自我懷疑。

因為有一只雄蟲盯在一旁,他的動作已經足夠的溫柔了,怎麽這只雌蟲還在喊疼?還是說現在的雌蟲耐疼能力都不強了?

醫生看了一眼綠眸雌蟲,又看了一眼黑發雄蟲,好似懂了。在雄主面前賣慘,勾得雄蟲心疼。

沈元頓了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以往他看電視劇,還有小說,當主角疼的時候,另一位主角就會把手遞過去,一邊說道:“疼你就咬我的手。”

沈元原樣照搬,撸起袖子,伸出手臂,遞在阿爾諾的唇邊,“疼你就咬我的手,我昨天洗過澡了的,不髒。”

望着面前橫伸過來的,瑩白好似泛着淡淡柔光的,修長的手臂,阿爾諾嘴中的話尚且頓住。

誰能想到只是一個疼字,沈元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細膩白皙的手臂若有若無地往他唇瓣處送,無意間觸碰到他的唇,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滑膩,讓蟲忍不住嘗試更多。

阿爾諾無師自通的,張開唇瓣,含住這一截手臂,柔軟靈活的舌尖輕輕舔舐這一方的細膩。

舌尖潮濕,觸碰到沈元的肌膚時,卻又溫熱,沈元顫栗,癢意從這一小塊肌膚傳至渾身上下,以至于讓他的血液快要凝固了。

他的雙眸瞪大,微微上翹的眼尾被拉大,眼眸圓的快成了杏眸,裏面滿是不可置信。

阿爾諾心中羞赧,但轉念一想,這有什麽啊,晚上的時候,他還要主動服侍雄主,讓雄主享用他呢。

連這一點主動都做不到的話,晚上還怎麽讓雄主歡愉。

阿爾諾譴責自己,這麽一想,心中的怯意退去,餘下大膽與熱情。

如果忽略掉正在幫忙拆線的醫生的話,那他們之間的氣氛暧昧又黏蟲,仿佛下一刻就能相擁滾在地上。

醫生心中震撼,總覺自己在這裏太過多餘,他手上動作迅速,動作雖然依舊輕,但沒那麽拖延了。

沈元的手臂還被阿爾諾的唇含住,他後知後覺地迅速縮了回去。

手臂的那一處被吮吸出一個暧昧的痕跡,還殘留着點點淡色的水痕。

晶瑩的絲線順着阿爾諾的唇,在他的下颚留下一道亮色的痕跡。

殷紅的舌尖舔舐掉絲線,然後擡眸看向沈元。

那雙眸子水潤水潤的,墨綠色深邃,像散發着清香的青草地,無聲地召喚着沈元,快躺上去。

沈元斂下眸子,避開他勾人的視線,喉結悄悄滾動了一下,被藏在背後的手緊緊攥了攥。

怪不得阿爾諾今天吃飯的時候會和他說,精神力暴亂快要抑制不住了。

不然阿爾諾也不會做出這種大膽的行為。

沈元替阿爾諾找了合理的借口,全然沒有意識到,阿爾諾的行為只是單純地在勾引他,而不是因為什麽精神力暴亂。

“裏面有點悶,我先出去透透氣。”沈元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的臉紅的不像樣,舉着手臂看着那道淺淺的紅痕,抿了抿唇,伸出指尖輕輕觸碰。

心髒瘋狂跳動,幾乎快要失控了。

阿爾諾擡眸看他的那一瞬間,好像會蠱惑人心一般,直直地把他的魂勾了出去。

“你的雄主這麽容易害羞的嗎?”目睹這一切,見沈元出去了,醫生沉默了一陣,但實在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嗯。”阿爾諾沉默地點點頭。

他還在說沈元容易害羞,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耳根都紅了。

醫生擡頭看了一眼阿爾諾,看到他泛紅的耳根,輕笑。

“這麽腼腆的雄子不多見了,要好好抓住才是。”醫生說道,手上動作繼續。

再說下去,阿爾諾的臉就快要滴血了,醫生收回剛才的情緒,将傷口包紮好,交代:“盡量別碰水。”

“好。”雌蟲應道,“多謝醫生。”

他起身,拿好單子,迫不及待想要出去找沈元。

可當他推開門時,并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醫院裏蟲群來往,到處都是蟲,唯獨沒有沈元。

阿爾諾皺眉,怕沈元出什麽意外,但一想到文森已經被抓了,他又暗自松口氣,給沈元發了一條消息,這才順着過道去找沈元。

沈元出了診室,沒亂跑,就去醫院的樓梯間裏面待了會兒。

大部分蟲都會選擇坐電梯,所以樓梯間過往的蟲很少,方便沈元在這裏冷靜沉思。

他背靠着牆,眼睛望着樓梯,眼珠子轉了轉,但身體沒動。

一直到沈元突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樓梯間裏待了許久,而阿爾諾可能已經處理好傷口了,他又着急忙慌地推開樓梯間的門。

沈元先去診室裏找,但進去時他只看見了醫生在幫一只陌生的蟲處理傷口,沈元并不認識。

醫生還記得他,一見是那只腼腆的雄蟲,好生提醒:“閣下,您是來找剛才那只雌蟲嗎?他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聞言,沈元心中懊悔,他發呆也耽誤太長時間了吧,連阿爾諾處理傷口的時間也忘記了。

“謝謝,打擾了。”沈元迅速将門帶上,出去找阿爾諾。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通訊器突然亮了起來。

想到可能是阿爾諾,沈元迅速打開通訊器,果真是阿爾諾發來的消息。

阿爾諾:[雄主,您在哪裏,我已經出來了。]

沈元注意到了消息送達的時間,消息并不是通訊器亮屏的時候發來的,延遲了差不多有十分鐘的樣子。

什麽破通訊器啊。

沈元指指點點。

他連忙給阿爾諾回消息:[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阿爾諾:[定位]

看見沈元回的消息,阿爾諾來不及多想,便順着沈元的話,發了一個地址過去。

等回過神來意識到應該他去找沈元,又連忙補充:[雄主您在哪裏?我來找您吧。]

但沈元沒有回他,阿爾諾也沒有辦法,只好在原地等着沈元。

站在阿爾諾身側的是另外一只雄蟲,雄蟲身材瘦削,并不高大,那張臉勉強算是清秀。

他見阿爾諾望着通訊器,便出聲詢問:“是你的雄主給你回消息了嗎?”

“是的閣下。”阿爾諾收起通訊器,點了點頭。

面前這只雄蟲就是另外一只來自地球的雄蟲,他堅持認為自己叫荀俊茂。

荀,這是一個蟲族沒有的姓氏。

荀俊茂說這個名字是他在地球上的名字,阿爾諾其實并不在乎他叫什麽,便順着他的意思稱呼他。

“其實在我們地球,秒回消息是基本的禮貌。”荀俊茂狀似無意間提起,“不秒回的話一般就有不想和他聊的意味在裏面。”

阿爾諾的動作一頓,他看向荀俊茂,眼睫輕輕扇動:“真的嗎?”

“當然是的。”荀俊茂毫不猶豫地點頭。

察覺他的話可能太過刻意,荀俊茂又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的雄主,你不要誤會。你的雄主可能在忙吧。”

蟲群來往,阿爾諾靜靜立在蟲群裏,身形修長高大,幾乎一眼就能吸引所有蟲的目光。

荀俊茂說得對,他的雄主肯定是在忙。

放在以前,阿爾諾可能會認為雄主是不想理他才隔了這麽久回他,可今天中午雄主已經答應了他,所以阿爾諾不會去胡思亂想,認為沈元不想理他。

如果是在一個空閑的時間,阿爾諾會有心思向荀俊茂打聽地球上的事情。

但這會沈元快要過來了,他想快些去找他的雄主,更不想沈元看見他和別的雄蟲站在一起,便推脫道:“抱歉,荀閣下,雄主快要來了,我先告辭了。”

“可以啊,以後還想了解地球上的事,可以來找我,我的地址你知道的,歡迎阿爾諾少将的到來。”

荀俊茂很健談,笑容滿面地邀請阿爾諾,神色真摯,并沒有因為他要先離開而生氣。

阿爾諾心中感激,唇角勾起一個禮貌客套的笑:“那就麻煩荀閣下了。”

荀俊茂手臂微微揚起,搭在阿爾諾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不麻煩。”

雌蟲和雄蟲的距離并不會靠那麽近,更別提雄蟲的手臂動作親昵地搭在雌蟲的肩膀上。

一般而言,雄蟲是不會主動搭讪雌蟲的,而阿爾諾向來離雄蟲遠遠的,一時分不清雄蟲的隐含意思。

他只覺得這個距離讓他有些不适,肩膀動了動,但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感,畢竟他還要通過荀俊茂來了解雄主的故鄉。

荀俊茂察覺到了他的閃躲,若無其事地縮回手,詫異地“噢”了一聲。

“抱歉,我忘了這是在蟲星,拍肩膀在我的故鄉,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荀俊茂臉上帶着歉意,語氣誠摯,好似真的只是因為習慣而不是刻意去觸碰。

阿爾諾信以為真了,他道:“沒關系的,荀閣下。”

荀俊茂揉捏了一下指腹,仿佛還帶着阿爾諾身上的餘香。

這些動作藏在暗處,并沒有讓阿爾諾看見,他好似才反應過來耽誤了阿爾諾的時間,十分體貼地說道:“看我,一時間忘記了,你的雄主快要來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荀俊茂說着,便要先離開,走時經過阿爾諾所處的位置,腳步稍稍停頓,語氣溫柔地說道:“阿爾諾少将,下次見。”

“下次見。”

先前荀俊茂與阿爾諾說過,這是地球的基本禮儀。

別蟲說下次見的時候,他也需要回下次見。

阿爾諾嘗試着學習地球的禮儀。

沈元跑了半天,氣喘籲籲的,這才趕到阿爾諾發來的定位處。

然而,他看見了什麽。

看見了一只雄蟲的爪子搭在阿爾諾的肩膀上,而阿爾諾與那只雄蟲有說有笑,很是開心。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思,沈元并沒有上前,而是站在遠處,兩只眼睛緊緊盯着阿爾諾和那只雄蟲。

那只雄蟲的動作輕佻,暧昧地拍了拍阿爾諾的肩膀,然後縮了回去,指腹輕輕摩挲!

沈元将這一幕收入眼裏,想沖上去揍他一頓,但還不等他沖動,擡眸間看到了阿爾諾的神色。

阿爾諾嘴角含笑,并沒有被冒犯之後的不開心。

沈元的滿腔怒氣洩露,整個人都頹廢了,他繼續望着那個方向。

那只雄蟲終于走了。

可他臨走時,站在阿爾諾的身側,好似與阿爾諾說着什麽甜言蜜語一般……

沈元的勇氣徹底消失。

阿爾諾中午吃飯時說的話在耳畔響起,先前沈元以為阿爾諾是需要他用信息素來幫助他。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阿爾諾是在委婉地告知他,他認識了新的雄蟲,迫切地需要新雄蟲的信息素撫慰,想要和他離婚。

他好像自作多情了。

沈元心有不甘,可是望着阿爾諾臉上挂着的笑,他什麽辦法也沒有。

在阿爾諾視線落到他身上時,沈元将自己藏在蟲群裏,避開了那道炙熱的視線。

沈元冷靜了一下,調整了自己的心情,這才若無其事地走到阿爾諾的身側。

“阿爾諾,等很久了嗎?”沈元興致索然,避開阿爾諾的眼睛,不願看到他對剛才那只雄蟲的念念不舍。

他怕在那雙墨綠的眸子下,一切情緒都奔湧而來,讓事情失去控制。

“雄主,不久的。”阿爾諾心情輕快,眉目柔和。

沈元又想把自己的話給咽回去了。

阿爾諾在和喜歡的雄蟲約會,當然不會嫌等的時間久,指不定還會怨他來的太早,以至于耽誤了和雄蟲的約會。

“那我們拿了藥就回去吧。”

沈元沒顧得上詢問阿爾諾的意見,扭頭便要走。

阿爾諾跟了上去。

沈元依舊體貼,他伸出手,朝阿爾諾問單子:“把單子給我吧,你去坐着等我。”

頹廢沈元連僞裝也懶的了,表現得比以往嘴硬心軟要不同,雖然說話有氣無力,但要體貼許多。

阿爾諾自然不會放他一個人去取單子。

來醫院的蟲,幾乎有一大半是雌蟲,這些雌蟲對他來說,随時都可能成為威脅。

“雄主,我陪您一起。”阿爾諾拒絕,手握着單子,背在身後,不肯交出去。

沈元無奈,沒拒絕,總歸是手臂傷了不是腿傷了。

兩人排在窗口取藥,沈元不說話,埋着頭踢了踢腳,腦袋低低垂着,也不和阿爾諾說話。

阿爾諾話并不多,甚至稱得上有些沉默,他也沒說話,但是視線一直放在沈元身上。

等取完藥坐上飛行艦之後,沈元不像往常站在一旁看他駕駛飛行艦,而是乖乖坐在後艙的位置,閉着眸子。

阿爾諾只以為沈元是因為起太早,所以才犯困打不起精神,安靜地沒去打擾沈元,由着他在飛行艦上閉目養神。

他調整了飛行艦的駕駛速度,好讓沈元能夠睡得舒服一些。

沈元哪裏睡得着,他一閉眼,眼前就出現那只雄蟲和阿爾諾站在一起的身影。

沈元嫉妒死了。

他惡狠狠地想,那只雄蟲沒有他好看,也沒有他高,阿爾諾憑什麽喜歡那只雄蟲不喜歡他。

可愛情這東西,是說不準的啊。

就像他,在地球單身那麽多年也沒遇到心動的對象,結果一到蟲族,就對阿爾諾動了心。

要是放在以前,誰跟沈元說,他未來的對象不在地球,而在千裏之外的蟲星,沈元只會以為那人腦袋進水了,而且水還不少。

還真是荒唐。

沈元側過身,對着飛行艦的另外一邊發呆。

到家之後,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早,沈元飛速上樓,把自己埋到柔軟的床裏。

還沒躺多久,沈元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想起來了,他的通訊器壞掉了。

如果不是通訊器收到消息延遲,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這麽一回事。

情場失意,職場總不能再失意了。

沈元鼓勵自己站了起來,他打開許久不曾看過的視頻軟件,翻了翻,看到了一堆私信。

【視頻主什麽時候發下一條視頻,我一定支持。】

【等待。】

【視頻主失蹤了嗎?】

還是有蟲在等他的,沈元振奮起來,他總結了幾種通訊器收到消息延遲的原因,錄了一個短短的視頻。

點擊發送,投稿了出去。

等做完這些,就到了該準備晚飯的時間。

沈元爬下樓,看見阿爾諾站在廚房,準備動手煮飯。

好家夥,這堪比驚悚恐怖電影。

畢竟阿爾諾煮的飯菜,能不能毒死蟲他不知道,但沈元确信,肯定能毒死人。

沈元叫住阿爾諾,連忙搶過他手中的廚具,不留痕跡地擠開他:“阿爾諾,你手臂的傷還沒好,我來吧。”

手中的廚具被拿走,阿爾諾有瞬間的失神,看向沈元,辯解道:“雄主,我的傷已經快好了。”

當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也只有雄主會放在心上,阿爾諾的心暖暖的,像被暖陽照耀,渾身上下帶透着暖意。

“阿爾諾。”沈元呵斥一聲,作勢便要生氣,把阿爾諾推了出去。

阿爾諾無奈,怕自己的行為惹得沈元不快,導致他晚上反悔,只好站了出去。

等他走出廚房,望着穿在身上的圍裙,心中突然湧現出一個想法。

他将圍裙拆下,朝沈元走近,站在沈元的身後,感受到沈元身上的氣息,心微微縮緊,緊張到雙手發顫,但阿爾諾嘴角含笑,告訴自己不要畏懼。

“雄主,您忘記穿這個了。”

金色的發頂靠在沈元的肩膀處,随着聲音的傳達,細密溫熱的呼吸灑在沈元的耳畔,又癢又酥。

勻稱的手指勾着圍裙,繞到了沈元的身前。

那雙修長的手指靈活地理順圍裙,找到正确的位置,從沈元的胸前繞過,替他穿上。

圍裙是黑色的,而那雙手上如此的白皙,讓沈元想到了擱在黑布上的牛奶,熱氣騰騰,一口下去,在嘴角留下奶白的痕跡。

他的動作很暧昧,偶爾會觸碰到後頸裸露的肌膚。

沈元渾身僵硬,一點也不敢挪動,雙腳像在地板上紮根了一般,上半身除了微弱的戰栗之外,安穩如山。

阿爾諾的動作還在繼續,從脖頸處繞到了腰身處。

他好似找不到纏繞着的帶子,雙手無意間觸碰到沈元的腰。

沈元大腦一片空白,雙手緊緊攥着手中的廚具,掌心處的薄汗打濕了廚具,廚具險些掉在了地上。

好在阿爾諾終于找到了那兩根帶子,他動作略微有些慢,或許還有些緊張,兩根帶子狠狠一扯,緊緊勒着沈元的腰。

沈元呼吸一窒,深吸一口氣,喉結滾了又滾。

“雄主……”阿爾諾也意識到了自己系的太緊,連忙伸手去解開。

溫熱的手指觸碰到沈元的後背,隔着一層薄薄的衣物。

沈元的感官無限放大,将後背處的動靜收入心裏,半點也不曾漏掉。

阿爾諾替他松了松帶子,讓沈元緊緊撐着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他的胸腔上下起伏,始終沒轉過身去。

只是幫沈元穿一下圍裙,阿爾諾的額上便冒出了一層薄汗,他的臉龐發紅,泛着淡淡的光澤。

他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赧然,方才還很有主張,做出大膽行為的雙手在此刻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比較好,他磕磕絆絆地說:“雄主……,我先出去了。”

廚房太小了,空氣也不夠,只能讓一個人保持呼吸,兩個人的話會窒息,沈元這個時候腦袋一片空白,哪裏會阻止阿爾諾出去。

等阿爾諾離開廚房,他迅速将廚房的門關上,背對着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心情卻始終無法平複下來,他剛才不敢去看阿爾諾的神情,所以不知道阿爾諾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可想到下午在醫院裏看到的那一幕,沈元只能嘲笑自己想多了。

他斂着眸子,将情緒收起。

許是剛才發過一個視頻,沈元覺得展示一下廚藝也是一個不錯的選項,在煮菜的同時,他還錄下了視頻。

沈元煮菜,阿爾諾插不了手,但他也不能什麽都不做,便在外面,将餐具都準備好,只等沈元将飯菜做好,端出來便能開始吃飯。

望着熱騰騰的飯菜,阿爾諾不禁想到之前。

放在以前,他是如何也沒想過會有一天,自己坐在餐桌面前,吃着熱騰騰的飯菜,而不是冰冷苦澀的營養液。

而他的對面,坐着一只溫柔的,他心儀的雄蟲。

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就能徹底擁有他的雄主了。

阿爾諾內心激動難能自抑,眼眸彎了彎。

桌上的菜還是雄主親自下廚煮的,他的心仿佛泡在蜜罐之中,就連呼吸之間也是甜潤的。

沈元注意到他的神情,面色如常地吃完飯,爬上樓,找了事情充實自己。

他将拍下來的視頻剪輯了一下,确保沒有任何露出臉的地方,這才上傳。

沈元覺得煮菜的視頻好似和前兩個視頻關系不大,特意加了臺詞。

“雖然之前那款家政機器人煮菜手藝不錯,但是沒我的手藝好噢!”沈元将這句話補充在視頻開頭,怕語氣生硬,還加了一個緩和氣氛的語氣詞。

或許是因為他剛才就上傳了一個視頻,大部分蟲剛看完第一個視頻,還沒來得及退出,就收到了更新提醒。

他們一愣,點了進去。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新的視頻,并不是冰冷的維修機器人,而是極具煙火氣的煮菜視頻。

煮菜視頻……?

與機器人打交道的視頻主突然發出這麽一個格格不入的視頻,足足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蟲子們耐着性子看完。

一直到出現了一條與溫馨的展示廚藝視頻格格不入的彈幕。

接下來的彈幕如洪水一般奔湧而來,往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淹沒了沈元的評論區。

【卧槽,有誰注意到視頻主的腰沒,好美好美。】

【前面的,我也發現了,被黑色圍裙包裹住,好澀!】

【蟲屎!你們不說我還沒發現,退回去看了好多遍,視頻主我的夢中情雌!】

【好想掐着那段腰,狠狠地艹】

【視頻主一邊拿着廚具,一邊被狠狠地貫.穿,還要哭唧唧求不要。】

一般來說,會安裝和拆卸機器人的大多是雌蟲,且煮飯的也是雌蟲居多,所以彈幕裏面将沈元當成雌蟲的行為,并沒有任何邏輯不通之處。

更何況藏在圍裙下的腰,看似柔韌單薄,又好像充滿力量,性張力滿滿。

隔着一層屏幕,誰都不知道誰是誰,他們的言語一時間放肆了些,看上去便有些不堪入目。

沈元還不知道這一切,為了心态平和,不過度關注視頻反饋,以及想起阿爾諾,沈元早早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

同樣的,阿爾諾比沈元要慢一步,他在清洗自己。

水聲嘩啦往下流,浴室的門被霧氣覆蓋,灰蒙蒙的,遮住了浴室裏的畫面,只能隐約看見一個身影,從頭到尾的清洗着自己,任何地方的不曾放過。

直到聞到身上的清香,阿爾諾這才停下動作。

修長有力的手臂撈起挂在架子上的毛巾,他将自己擦拭幹淨,裹上寬大的衣袍。

寬大的衣袍下,藏着一副完美的身軀,并沒有任何瑕疵。

覆蓋在身軀上的,除去一件衣袍,沒有任何別的布料。

衣袍也只是簡簡單單的款式,一根看似弱不禁風的帶子将衣袍系住,只需要輕輕一扯,衣袍就會從阿爾諾的肩膀,一路往下滑,散落在地面。

說是蟲神助他也不為過,沈元并沒有鎖門。

門開着一條縫,暗黃的光從門縫裏透出,暧昧無比。

阿爾諾輕輕推開門,赤着腳,踩在地板,一步一步走向沈元,走向那張床。

“雄主……”他的聲音千回百轉,尾音微微上勾,低沉又富有磁性。

沈元愣住,順着動靜望了過去。

他看到赤着腳,只着寬大浴袍的阿爾諾,胸前裸.露出大片肌膚,以及上回摸過的,看着便知手感很不錯的胸肌。

輪廓優美雅致,任誰都無法移開眼睛。

浴袍恰巧遮住了敏感的部位,随着阿爾諾的腳步,浴袍下擺被微微帶開,露出了一雙修長有力的小腿。

但這一切好似都不是重點。

現在的重點是,阿爾諾為什麽會來這裏。

沈元現在不懂,他心中疑惑,腦海中飄過無數個想法,最後只剩下兩個問題:

阿爾諾這個時候來做什麽?

是要找他商議離婚的事情嗎?

他才剛吃完自己煮的飯菜,怎麽扭頭就可以這麽無情!

暗黃的光将阿爾諾包裹,撫平了他的棱角,精致的臉龐柔和了許多,與白日的阿爾諾不同,帶給沈元的是另外一種感覺。

沈元怔怔的,甚至連出聲詢問也沒有,視線直勾勾地看着阿爾諾。

如果視線可以灼傷蟲,那阿爾諾身上的衣袍早已被燒成了灰燼。

“雄主,我的精神力暴亂快要抑制不住了。”阿爾諾啞着嗓子,将中午說過的話複述一遍。

暗沉的環境,更容易滋生暧昧與欲.望。

在那道炙熱的視線下,阿爾諾紅了臉頰,他閉了閉眸子,一步一步走近沈元。

足弓微微繃着,連通腳趾的筋脈便凸現出現,他的腳瘦而勻稱,往常藏在短靴裏,沒有見過太多太陽,所以肌膚冷白細膩。

他踩在柔軟的被褥上,柔軟的被褥與細膩的肌膚相貼,他跨坐在凸出來的那一塊被褥上,俯下身去,湊在沈元的耳畔輕吐:“雄主,請您享.用。”

沈元正着躺在床上,阿爾諾直接坐下,雙腿曲着支撐着他的身體,并沒有将重量壓在沈元的身上。

但他的距離控制的恰到好處,剛好夠觸碰到沈元。

隔着一層被褥沈元都能感受到阿爾諾身上炙熱的溫度,以及剛沖洗之後身上沐浴乳的清香。

阿爾諾所坐的位置也剛剛好,足夠敏感足夠暧昧。沈元有半點反應都會被阿爾諾察覺。

溫熱暧昧的氣息灑在耳畔,刺激着沈元的耳垂,潮紅從耳垂傳至臉頰,他整個人都是紅的。

沈元的心猛地跳了又跳,他的心中好像藏一架鼓,這會兒鼓聲如雷貫耳,刺激着沈元。

沈元的腦袋暈乎乎的,他好像沒看懂阿爾諾在做什麽。

他完全不懂阿爾諾在做什麽,這與他預想的全然不同。

不是想要和他離婚,去找喜歡的雄蟲嗎?為什麽現在來到了他的房間,還說着這麽暧昧的話?

或許真的是因為起的太早,所以沈元現在腦袋極慢,任憑他想破頭皮也想不通為什麽。

他更沒有想過,阿爾諾喜歡的雄蟲是他。

沈元分不清狀态,下意識想要閃躲,他往後縮,卻忘了阿爾諾坐在他的身上,即便是往後縮也無法退的太遠,只會勾起更大的反應,讓火苗燒得更旺。

阿爾諾的手在被褥側摸索,借着微弱的光線,握住了沈元的手腕。

他兩只手都用上,手指攀纏,勾住沈元骨節分明的指,握在了一起,一點一點誘惑着沈元,帶着他往衣袍上的帶子處去。

沈元的心跳停止了,呼吸也止住了,他不敢動,目不轉睛地看着如枝蔓一般緊緊纏繞在一起的手。

那雙手往阿爾諾的衣帶上探去,沈元的理智終于回籠,占據了上風,他迅速把手縮了回去,緊緊壓在後背處,出聲喝止住阿爾諾:“你做什麽?”

可他的聲音夾雜着情.欲,雙頰通紅,呵斥蟲的話聽起來也沒有那麽強硬,柔軟的像在邀請阿爾諾一般。

阿爾諾的動作止住,愣愣地看向沈元,眼尾發紅,像被豔麗的玫瑰染上了顏色一般。

雙眸水潤,不知道是因為浴室上了水汽,還是因為沈元的呵斥而傷心。

“雄主……”阿爾諾臉上透着不可置信,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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