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對門的拳擊教練
面前的周唁和平時不太一樣, 他就站在門外,隔着一扇門,望向自己的眼神晦澀不清,低劣的, 所有的力量在男人的墨色眸子裏彙聚成一場破壞力極強的風暴, 最後爆發出來。
常寧握住了門把手, 臉色複雜地躲在門縫後面。
周唁的眼神黏膩到發稠,糊在常寧的身上, 幾乎要将身體的每一處都窺探清楚, 脖頸,胸口, 腳尖……還有更為私密的地方。
剛才, 如果不是弟弟突然打斷,周唁仿佛就要抵開自己的唇齒強親自己?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常寧甩甩腦袋, 面上一燙,下意識地想要關門。
周唁覺察到他的意圖, 用力掰大了門縫,常寧幾乎沒有辦法反抗。
他一把伸出手握住了常寧的手往自己的懷中帶,滾燙的手掌握住白皙纖細的手腕。
常寧跌撞到他的懷中,擡頭和男人的臉正對上,戰戰兢兢地說:“晚安,我……我要睡覺了。”
他好高,還有健壯的體格壓制,常寧幾乎被攏在他的懷裏,可以從單薄的衣物下感受到他的體溫, 怎麽能靠得這麽近……
會被打死的。
這種體力上的壓制讓常寧有些絕望。
常寧問:“可以……放手了嗎?”
周唁卻轉移了話題:“小弱雞,你這樣, 真的會有妻子想嫁給你嗎?”
常寧蹙眉,認真地解釋:“對方要是看得上我……”
周唁說:“看得上你?你這小身板,能滿足老婆嗎?”
“記得把門鎖好,指不定我哪天就會大半夜忍不住,踢開你家的門把你強要了。”周唁話頭一轉,喉頭滾動,半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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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寧嘴唇嗫嚅,每一個字連在一起就像是玩笑,但周唁望向自己的眼神卻算不得清白,又在嘲諷自己。
下一刻,周唁放開手轉身回去,一直被冷落的謝遠沒眼力跟上去,興高采烈地要說話。
“周唁哥……我昨天加了你的好友,你怎麽還沒有通過啊?”謝遠尾随其後,想要跟着人進屋,突然周唁轉過身,氣勢兇悍。
周唁甩了一個冰冷的眼神,就當沒看到他這個人一樣。
“一身酒氣,還不回家?!”周唁可不是常寧這位好說話的哥哥,上來就刺了謝遠。
謝遠被訓了一通也知難而退。
“小遠,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家吧。”門後的常寧 看到這一幕,默默心道做得好,讓小遠知難而退。
謝遠站在過道中,看看周唁的房門,悶氣低頭沖回自己的家裏,氣呼呼地自己手中的包扔到了沙發上,躺在上面發牢騷。
“煩死了!”
一身酒氣的謝遠瞪着自己的哥哥,肚子咕嚕嚕叫起來:“我餓了。”
常寧正有此意,連忙去廚房做飯,而後将今天求來的符紙借着火燒成灰燼,迷信地放到了淘米水當中。
常寧雙手合十,老天爺保佑,希望這符紙是真的有用,可以讓小遠回心轉意!
系統68也學着宿主的樣子,做了相似的動作,就算沒有用,心理安慰還是有的,最關鍵是可以折騰折騰一下謝遠。
這玩意會有人想吃嗎?常寧将符灰放多了,他看着蒸好的米飯灰蒙蒙的,沒有絲毫胃口。
謝遠不是傻子。
常寧拿起辣椒醬炒了一盤菜,而後攪和在了米飯上,端了出去:“小遠,炒飯,你嘗嘗。”
謝遠是真的餓了,米飯往口中扒拉了好幾口才嘀嘀咕咕地說:“呸呸呸,這米飯怎麽了?”
常寧坐在他面前,低着頭,頭發貼在白皙的脖頸上,聽到這話整個人緊張地擡起頭,露出窘迫的笑容,試探性地往他的方向挪動了一下:“怎麽了?”
常寧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呸,”謝遠癟了一下嘴巴,因為太餓了,所以還是再扒拉了幾口米飯,“煮飯都不會煮,哥,你真的窩囊。”
“我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謝遠理直氣壯地說。
常寧迷茫地看着他。
謝遠理直氣壯:“就是把房子賣了給我投資的事情啊!”
常寧當然不可能答應他,放在桌面上的雙手交叉,不停地摸着指節,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謝遠看得就來氣,賺大錢的事情他不賺,簡直就是傻子!
謝遠打量着這套房子,也就是哥運氣好才得了這套房子,但這房子也有自己的份吧!
“你把房子買了,然後我媽的孩子就我倆個,她的那一份再平分給我。”謝遠瞪着眼睛,一副見錢眼紅樣子。
常寧小聲地開口:“小遠,房子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繼承遺産,而是生前贈與給我的。”
繼父沒有生育能力,将妻子的孩子當做親生兒子對待,但他不可能給養在妻子前夫身邊的小兒子錢,所以這房子的所有權他生前就說的很清楚。
謝遠愣住了。
謝遠不太懂贈與和遺産的區別,但也知道能從膽小怕事的哥哥口中能說出這話,可信度肯定高!合着自己拿不到這房子了!
謝遠靜了一會兒,揚着下巴,身上的醉意也少了一些。
他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一定還有別的法子可以把這房子拿過來。
謝遠氣得多扒拉了幾口飯,餓得受不了,要不然他才不會吃又澀又難吃的米飯,将筷子往桌子上一甩,看着哥哥來收拾碗筷。
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真不懂這個廢材哥哥,多看一眼都覺得難受,于是仰着頭像一只打鳴的公雞昂首挺胸地進了卧室,哐——一聲,門被猛然關上。
常寧看着摻雜了符灰的米飯,将碗筷洗漱完畢後,跪在蒲團上,認真地低下頭,清瘦的肩膀內扣,無力又虔誠:“神仙保佑,保佑謝遠可以回心轉意,明天不去酒吧了。”
常寧閉着眼,睫毛輕顫,眼皮微微顫抖着,香煙的氣息沖到他的鼻尖,不像大牌香水的味道,降真香的香味濃郁靜心。
“小遠已經吃下一些符灰了,爸媽,你們要是在天有靈,記得給他托夢。”
“我會在九月份之前給他找到一所複讀學校,你們一定要讓他到時候進學校啊。”常寧提出了自己的小小看法,也是美好的期盼。
他正在求神拜佛時,周唁發來了消息。
【周唁】:做什麽呢?
常寧嗯了一聲,還是選擇打字回複他,他都在和自己聊天了,那麽就算弟弟加上了周唁的賬號,周唁也會沒有空搭理他。
【常寧】:我今天去求了一些香和符紙。
周唁看到這條消息,輕輕地聳了聳鼻尖,似乎可以嗅到常寧身上經久不散的香塵。
【周唁】:怪不得你身上總有一股味道。
還挺好聞的。
常寧以為他說自己身上有怪味,連忙擡手嗅了嗅臂彎,周唁聞不慣木香煙香嗎?
常寧收起手機,想起剛才周唁望向自己的眼神,在畫面出現的一瞬間,男人強大的控制力隔着時間空間,僅僅是一個畫面就扼住了自己的脖頸。
他的視線落到了那扇大門上,提心吊膽害怕對門鄰居在深夜不顧自己的反對,闖進家裏進入到卧室裏……常寧有些語無倫次,又吓又怕又恐懼,瞳孔微動,視線落到門上,仿佛下一秒就被破壞。
寂靜的夜晚,任何的風吹草動讓他心頭一跳。
他喜歡男人,喜歡自己的弟弟,所以周唁是個gay,他要進入自己的家裏肯定沒有好事,常寧緊張地吞咽了口水……
常寧躺在床上時,都有些害怕周唁會破門而入。
第二天,大清早。
常寧熬夜和周唁聊了天忘記時間,比較晚了,他睡眠不足。
常寧走動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頭重腳輕,眼底青色明顯,黑眼圈格外重,整個人失神地煮早餐,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
忘記什麽也不能忘記給弟弟的飯菜裏放符灰燼了,他繼續往米飯裏摻砸符灰,還貼心地給弟弟跑了一杯符灰水,為了保證口感,他在符水裏加了糖。
別說,這玩意比系統的任何道具都還要好。
好玩意啊!
常寧被系統坑了一下,當初系統想讓他感受一下謝遠小時候的可愛,卻也讓常寧變得越發迷信,這是原劇情設定。
常寧一開始想反抗,但發現迷信心理安慰強。
反正我完不成任務,我的爸媽長輩還是神仙也得擔一點責。
常寧看着符水,咽了咽口水,常寧自己都舍不得喝,一萬塊錢買來的一百張符。
謝遠大清早聞着味就起來了,昨晚上那頓飯吃得他膈應得慌,吃得少,天色蒙蒙亮,肚子就咕嚕嚕地叫起來。
“ 吃什麽呢?”謝遠擡腳走出房門,邊走邊說,屁股挨到桌面凳子時。
桌面上擺着三餐一湯,有葷有素還有一道油爆蝦,這還差不多,這才是人吃的玩意。
吃完飯後,謝遠的肚子就疼,一連往廁所跑了好幾趟,最終因為脫水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醫生問。
謝遠不想搭理醫生,一旁的常寧急忙打圓場:“沒什麽啊,昨天晚上喝了酒,吃了一點可能沒熟的飯,說是嘗起來澀澀的,今早上是三餐一湯,炸大排,油爆蝦,小炒青菜和鴿子湯。”
“可能是腸胃不好,然後一下子清淡加大魚大肉,從檢查單子來看身體機能并沒問題,先吊水。”醫生仔細看了數據,開了方子。
常寧在醫院陪了一下,謝遠無情地讓他滾。
被罵的常寧心情也很不錯,不為什麽,這符紙是真的有用,還得繼續,下次問問周唁要不要試試。
算了,這符紙挺貴的。
常寧又舍不得了。
兩天後,周一。
周唁的“禁足令”解散了。
常寧早起準備上班,他要賺很多很多的錢,每天都給弟弟喂點這符紙,去醫院總比去酒吧好,酒吧太髒了。
周唁在樓下等着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歪頭望向常寧的方向。
常寧穿着白上衣,外面搭配了一件長袖襯衫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神情膽怯地不敢靠近,清晨的霧氣籠罩在他身旁,整個人仿佛有了一層柔光,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簾,蒼白的唇瓣輕輕地抿着,整個人局促不安。
常寧站在副駕駛的旁邊,猛然停住腳步,攥緊了手中的背包,視線越過黑色越野的車窗看到駕駛位商的周唁。
“你不上來?”周唁挑眉。
“好,好的。”常寧停頓了一下,急匆匆地坐到副駕駛位置上。
常寧縮了縮身體,怕他打自己。
常寧又想起了昨晚上周唁的言論,更害怕周唁獸性大發,可能看中了自己還沒成年的弟弟。
常寧不敢和他說這事,害怕他給自己一拳,打得自己眼冒金星,實在常寧還想多活幾年。
常周唁是人面畜生,說不定他撬開門鎖進入家裏後,想要睡*的人是弟弟。
“你前頭晚上別在小遠面前說葷話就好了,他還未成年,不合适。”常寧糾結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只差把未成年人四個字縫在自己的臉上。
周教練,未成年人不要碰!
周唁挑眉,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你這性格,你連弟弟都管不了,你還想娶老婆?”他側過身意味深長地問常寧。
自從上次常寧說燒香後身上有香味,記憶便不停地翻湧,周唁說:“嗯,話說,常寧你昨晚上燒了多少香和紙錢?味道很明顯。”
逼仄狹窄的車裏都帶着一股淡淡的燒完香後的氣息。
常寧一直很在意這氣味,連忙嗅了嗅衣袖:“燒的香,香味很明顯嗎?你不喜歡的話,那……那我下車去坐公交。”
“不用!”周唁鎖上車門,一把拉住他,身體壓過去,鼻尖蹭到常寧的臉頰上:“小弱雞,挺好聞的,我想了你一整晚。”
封閉的空間內,常寧推搡着他的腦袋,眼神稍微一瞥,周唁穿了一條黑色的長褲,明明是寬松的樣式,卻還是讓人一眼看出他興奮了。
男人早上稍微刺激一下就容易興奮,這很正常。
但……
“你想我做什麽?遠一點!”常寧還是大聲說出來了,但雙手插入男人的黑色發絲中,白皙的指縫處的肌膚在黑色的襯托下越發明顯,抓撓着想要扯開他,又怕弄疼他後被打。
男人力氣好大。
常寧的掙紮還是有用的,周唁被他抓得頭皮疼了一下,手肘一彎,身體下滑,靠在了常寧的胸口處。
唇瓣抵在衣服上,男人呼吸的熱氣打在胸前,熱氣在早晨凝聚成水珠浸潤了白色上衣,透露出衣服下面前小鄰居身上過于嫩紅的紅意肌膚。
周唁的眼神瘋狂,盯着那抹,心道漂亮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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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