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河蚌與刺猬（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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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昭允回了學校，夏煦回了江株。

“你這次假放的好長。”夏煦吹着額前幾根劉海。終于開學了，她從來沒有那麽盼望開學。

杜可抱着薯片坐在豆袋上，一腳晃悠悠的。“我沒和你說嘛，我們學校要實習來着。我只是沒留在國外。”

孫凡辰提着外賣，回到房間。“是沒有被錄用吧。”

“死猴子！你閉嘴！”杜可氣鼓鼓的說着。她們兩個就是高興的時候喊凡凡，不高興喊猴子。

孫凡辰認命把外賣拿出來鋪好桌墊，飛快的看了眼杜可。杜可又對孫凡辰擠眉弄眼。

“你們兩個想說什麽，直接問行不行啊？”

“呃...”

“你那天和我說喜歡的，是平昭允？”

夏煦點點頭，瞥了眼杜可。

“網戀嗎？”孫凡辰挺讨厭MMORPG的游戲，所以當時她們叫他去玩就果斷拒絕了。如果提前知道變成現在這樣他應該是會陪她們去玩的吧。

杜可像是猜到了孫凡辰的想法，“你現在陪我們玩也不遲啊。”

“不算是。對啊，你現在在陪我們玩好了呀。 ”

孫凡辰把小食和奶茶分好，不擅長安慰人的他看着夏煦，“你還是挺樂觀的。”

“……”夏煦想吐槽又不知道從哪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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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又在你面前說了一遍。”

夏煦懵，“你什麽時候和我說過？”

“你記憶什麽時候那麽差了？哭唧唧第二天啊。”

夏煦拿着奶茶的手舉着不動，那個人不是她...她也記得她媽和她說的話，那些都不是她...

杜可還補充了一句，“可不是，上次也是之前說過第二天就和我說不記得了！”

夏煦捏着奶茶，心緒混亂。他不讓她的朋友知道，自己卻告訴葉恒。她也不喜歡別人動她東西啊，他還整理。上次看他錢包照片，想去打籃球，他種種反應。

這不是雙标嗎？

杜可察覺到了，還未開口夏煦說去衛生間洗把臉。

“你說煦煦怎麽了？”

杜可搖搖頭。夏煦要是不想說，他們也問不出什麽。不然她也不會把一件事分給他們兩個人說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

點開消息，能看見全是葉恒單方面給她發的消息。

葉恒那邊難得看見杜可主動發消息給他，還是問他要平昭允的社交號。心情複雜。

平昭允在寝室整天打游戲，其中一個室友還問要不要出來玩被拒絕。他盯着葉恒說的杜可要他社交方式的時候在發呆，距離那次鬧翻多久了。

開學都半個月了。

他當然記得金然托許心蕊轉告的話，但是他現在還喜歡嗎？他自己都不确定了。在夏煦說那些話的時候，他覺得難堪。甚至他開始質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

“不想費盡心神去談一場沒結果的戀愛。”

這句話把打破了平昭允的思緒，望去陽臺，室友沒有關門。看了一眼，是安弈啊。那沒事了，渣男嘴臉。

“我就是沒感覺了。”安弈單手插在口袋裏，“你不能那麽說吧，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開心嗎？”

“行吧，我人渣。随你怎麽說咯。”他挂了電話，發現平昭允在看他。安弈幹咳了一聲，若無其事的看着平昭允在玩小號。

“你是靠感覺戀愛嗎？”平昭允看着安弈手搭在他肩上。“你這樣愛能長久嗎？”

安弈愣了一下，近距離看着平昭允的眼神。“對我來說戀愛是戀愛，愛是愛。”輕笑了一聲，“真正的愛不是感覺，也不是習慣。愛情只是愛的衍生物。”他的潛臺詞更像是在說戀愛才是感覺，才是習慣一樣。

“感覺是什麽，就是你看見一個女的，你覺得她好看，身材很好或者脾氣很好諸有此類的一切給你正面的東西，你就動心了喜歡了。”

“你就會想得到她，啊，這個人是我女朋友就好了。”安弈拉過椅子坐下。“她恰巧也不讨厭你和你在一起，那你們就戀愛了。”

“那這是愛嗎？”安弈問着平昭允。

平昭允有點猶豫，停下鼠标和鍵盤的手，“算是吧？”

“在我眼裏，那不算。你是因為她好的一面心動，你追求的不是結果，是你的心動。而我為什麽剛剛說是她恰巧不讨厭你，說的并不是她喜歡你。很多人談戀愛，并不是因為喜歡，而是你剛好出現。”

“因為你的出現能排解我的寂寞，那我就和你在一起咯，更多人是利己主義。而利己主義都怕吃虧。”

“如果只是感覺，那随便一個人都可以。因為很容易就在他人身上獲得這份感覺。”

“愛不是，愛是包容和幫助，接受心裏差異，不強迫對方改變，傾聽了解對方的需求。你會怕你的存在傷害她，影響她。她開心你更開心，她難過你更難過。是想照顧她，尊重她，了解她，對她承擔起責任。”

“你懂那麽多，為什麽還分手？”平昭允似懂非懂，反問了一句安弈。

“嗤，談得多，自然就懂得多了。”安弈站起來伸了個腰，沒有回答平昭允的問題。“爸爸送你一句話，最高級的欲望是理性和自律。愛情這種能別碰就別碰，談戀愛只會影響你打游戲的速度。”

“是啊，是游戲不好玩嗎？”平昭允說着卻把號下了。

平昭允是心情過于低落，竟然沒有反駁他那句爸爸。安弈表情有些怪異。

其實在那次手骨折那次他還問過她，思緒被拉回炎熱的暑假。

夏煦抽過腳，去洗手間刷牙。平昭允跟着過去，沒有繃帶骨折的手拉住夏煦。“為什麽不肯做我女朋友。”語氣中帶着委屈。

手停止擺動，只聽見刷牙的聲音。漱完口，垂下來。“你都沒有和我說喜歡。”

平昭允有些想笑，正要解釋的時候，夏煦豎起食指貼在他的嘴唇上。

“我猜你可能要說我是形式主義，生活中總是需要儀式感和盼頭的吧？我其實很怕你是因為過于頻繁接觸而造成的一種僞戀愛。你對我可能是習慣、是信任。或者有那麽些瞬間，而造成了你喜歡我的錯覺。”

“在你眼裏我就是不會照顧自己，我們互換身體的時候，你通常是扮演一個照料者的角色，我們之間的連接是依戀的假象。”

“對你來說，情侶可能就是和這個人相處舒服，想一直這樣相處。”

“但對我來說不是。”夏煦無力的笑了一下，手指放開了。“你還是想清楚在說吧。”

一旦涉及到感情，夏煦就會馬上縮到殼裏。劃清界限，把自己圈子一個屏障裏，外面的人進不來。她也不想出去。

她不想，他是因為錯覺而喜歡上自己。

一個人的喜歡和真正的愛，被接受的人是有感覺的。

記憶回歸，夏煦打開游戲站在門派傳送的地方發呆。

她拒絕了他幾次了。夏煦無意識的回憶，真正的愛是連同缺點也一塊的喜歡。他想要的是喜歡，她想要的是愛。

【好友】是愛成瘋魔：夏夏陪我刷刷戰場嘛！

夏煦看了眼消息。

【好友】吃香菜：好

操作着自己去戰場NPC，順手點了排名，不知道哪裏冒出一個刺客，壓在她的全區排名上，而且分數只高一分？

【好友】吃香菜：寶，能等我一把嗎？有個人排名只比我高一分。

【好友】是愛成瘋魔：好噠。

夏煦快速進了單排，快速戰鬥，雖然很久沒打，肌肉記憶都快消失了，靠腦子勉強贏了。算分的時候沒有以往高，但好歹比那個人高了。

夏煦呼出一口氣，美滋滋去雙排了。

等雙排出來的時候，又去看了一眼。那個人又比她高一分，壓在她上面。

夏煦蹙着眉，在想這個人不會故意的吧？

這個id她記住了，脾氣好我裝的。

雙排算的分沒有單排多，也就是說她和別人雙排的時候，對方也在玩，而且能剛好壓在她的分之上。

有那麽算分能算成這樣的人嗎？夏煦否決了這個想法，估計是運氣吧。

寝室裏，剛洗完澡的人出來看着一直在刷戰場的人，嘆了口氣。“追女孩哪有這樣追的。”

平昭允死鴨子嘴硬，“我沒有，我不喜歡她。”

安弈也不揭穿他，畢竟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但是話到嘴邊又忍不住嘴賤。“是，你是不喜歡。所以最近練個小號，刷裝備為了早日去戰場是為了我們全民賽。”

平昭允手停了的一瞬，被對方偷襲成功。

玩家【脾氣好我裝的】晉級失敗，傳送出戰場。

安弈拿着毛巾擦拭頭發，洗澡出來帶着水汽。“追女孩子被拒絕你就不會以退為進？”

“以退為進？”他沒心情在看這個號了，回到登錄界面。

“玩游戲的女孩不是喜歡時裝就是喜歡上分。那個奶媽戰場分不高啊。”語氣沒有波瀾，上揚的挑眉。“你就不會帶人雙排？”

眼神交彙，平昭允愣了一下，“我試試…”

安弈上了號，看了一下好友列表誠懇的說道，“阿允，我覺得你要學一下聊天技巧。”

“你想幹什麽。”平昭允看了安弈的好友列表。

安弈笑了笑，“沒想幹嘛啊，畢竟看兒子追不到女孩，為父也很難受。”

“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