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周修堯:搞事?

徐錦文壓根沒想過, 自己頭上竟然會長貓耳朵, 還會長貓尾巴。

他一直以為貓身沒了之後,他就只是徐伴讀了,可沒想到,竟然還能這樣……

人身長出貓耳朵貓尾巴,他別真的重生成了一只妖精了吧?

若不是先前直接醉斷片了,他真的能一晚上睡不着, 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抓起來直接燒了。

可等他醒過來,不過是過了一夜, 竟然就解決了。

徐錦文随後看到小順子就都是一副笑模樣,小順子簡直就是他的福星哇。

小順子本來還以為自己這是被徐伴讀嫌棄了,覺得他送的寶貝不好, 可沒想到徐伴讀一看到他,就笑眯眯的,看得小順子頓時神清氣爽的,覺得……莫不是他先前會意錯了?

徐伴讀……呸,未來的女主子,莫不是……重視他了!

這就相當于殿下!也重視!他了!

小順子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大總管的尾巴,頓時氣勢也足了,腰板也挺直了,頭上頂着鹿角, 簡直走出了大總管的風範。

随後的仆役一看小順子公公都所謂畏懼,拉轟得讓他們刮目相看,也有樣學樣, 走出了範兒。

這被後來來恭賀修王喬遷新喜的文武百官看到了,驚為天人。

不過半月,還真沒人再好奇這些東西了,因為……每個府裏都開始學了起來。

一則是覺得的确是還挺養眼;二則,自然就是為了示好修王——也就是前太子。

在這些大臣眼裏,雖然修王如今成了前太子,可對方如今依然是“七珠”親王,甚至在二皇子旭王之上,是九位皇子裏身份最高的一個。

就算是前太子以後無法繼承皇位,按照目前皇上的态度,斷袖啊,卻不僅沒責罰,只是不輕不重的禁足了幾日,這代表修王是被皇上重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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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整個大周最有權勢的皇上重視了,這代表什麽,代表對方以後權勢也不可估量。

更何況,下一任儲君的人選還未選好,那麽誰都可能。

他們如今巴結誰都不好,萬一站錯了隊,以後想改可就不容易了,倒不如先搭上修王這條線,就算是廢太子,也是權勢比較大的廢太子。

加上這修王以後不可能有子嗣,也沒有威脅性,下一任儲君必然會拉攏,所以他們抱緊修王的大腿穩賺不賠。

文武百官帶着這種巴結的心思,自然上了心。

世家子弟也有樣學樣,貴人都如此了,百姓覺得稀罕,以為是什麽流行,也就學了。

這樣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徐錦文不管衆人是怎麽想的,他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心情極好,等半月之後,修王府一切事宜搞定了之後,周修堯親自帶着人與厚禮去了徐府拜見。

說起來修王也算是正兒八經的“準女婿”了,如果要嫁的是個女兒,徐閣老以及徐家衆人會笑得合不攏嘴,可偏偏……這嫁的還是個兒子。

這也就算了,這徐家的子嗣還拐了皇上最為出色的皇子,前太子……皇上到現在都未松口,衆人琢磨不清皇上的态度,但是前太子如今的修王過府拜訪,不管他們心裏怎麽嘀咕,面上還是熱情不減。

唯一淡定的大概就是徐閣老了,他雖然到現在都不放心,可有先前周修堯那一跪,還有發誓,加上自家這孫兒傻乎乎的根本殿下說什麽就是什麽,徐閣老也只能接受了。

徐閣老的态度讓徐錦文徹底放下心,喜滋滋地纏着徐閣老要在徐家住兩日。

周修堯不然不想跟小東西分開,只是如今對方可不怕他了,仗着自己是喵主子,是喵童子,開始撒歡不聽話了。

但是一個願意作,一個願意寵着,倒是也沒什麽關系。

周修堯無奈,答應徐錦文住兩日。

周修堯回了修王府之後,立刻有暗衛上前禀告:“殿下,宣公公回來了。”

周修堯眉頭皺了下,嗯了聲,去了書房。

剛進去,就看到消失了幾日的榮宣回來了,轉過身看到周修堯,眼底帶着奕奕灼目的神采:“殿下你回來了?”

周修堯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怎麽,你主子給你什麽好消息了?”

榮宣像是沒聽出周修堯話裏的嘲諷:“主子已經回去了。”

周修堯早就猜到了,對方想看到周帝不高興,不想看到憐貴妃頂着那個女人相似的臉承寵,加上生死樓的頻頻刺殺,也該回去處理那邊的事情了。

而他也該開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了。

他的太子之位被廢,他沒有了威脅,二皇子旭王怕是該坐不住了。

他也只需要轉到暗處,當好他的“沉迷男色”的昏王即可。

而另一邊徐家,徐閣老沒想到徐錦文會留下來。

“王爺真的不會說你什麽?”徐閣老瞧着喜滋滋啃肉骨頭的孫兒,直愁。

徐錦文從肉骨頭堆裏擡起頭看了眼:“說什麽?祖父,殿下說什麽?”

徐閣老瞧着還沒心沒肺的孫兒,再想到殿下當日眼底的情愫,擔憂不已:“阿文,你實話告訴祖父,你與殿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錦文動作一頓:“什、什麽怎麽?就、就是祖父你看到的那樣啊……”

徐閣老卻是不信:“你與殿下……真的……”

徐錦文一抹嘴,想了想,走到了徐閣老的面前,蹲在了他的膝蓋旁,仰起頭,認真瞧着徐閣老:“祖父,雖然孫兒知道這樣說不對,可孫兒與殿下……真的是情投意合的。孫兒這輩子,肯定是要一直追随着殿下的……祖父你就成全了孫兒吧。”

他可不敢洩露出去半句,若是祖父對着徐妃心軟不小心說漏了什麽,殿下的計劃就夭折了,也就代表着徐家再次會走老路。

畢竟祖父并不知道上一世的事,也不知道後來徐妃與周玉炜對徐家做了什麽。

如今在祖父眼裏,徐妃還是他疼愛的小女兒。

所以,這個秘密他要死命守住了。

“可……”徐閣老嘆息一聲,到底什麽也沒說,摸了摸徐錦文的腦袋:“若是有一日,殿下不要你了,阿文你就回來,只要有祖父在的一日,就會護你安然無恙。”

徐錦文眼圈紅了紅:“祖父……”你放心,孫兒也會保護徐家安然無恙的。

徐錦文過了兩日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回修王府了,周修堯親自來接他的。

徐錦文爬上了馬車,剛坐好,就看到周修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徐錦文嘿嘿傻樂着蹭了過去,還是抱緊了自己懷裏的小包袱,看得周修堯眼底軟了一下:“徐老給你了什麽寶貝,這麽藏着,怎麽,還怕我給你搶了?”

“是啊,殿下萬一搶了呢。”徐錦文自從知道殿下并沒有忘記徐喵喵,膽子大了不少,敢開玩笑了。

周修堯捏了捏他的耳朵:“在徐家住兩天,底氣看來足了不少。”

“那是,屬下可是有整個徐家當後盾的,殿下可不許欺負屬下……”

“自然不會,就算是要欺負……豈不是貓貓欺負我更多一些?真的不給看?”周修堯本來也就是逗一逗徐錦文,沒想到徐錦文想了想,一副“真是拿殿下沒辦法”的模樣,打開了小包袱。

裏面只有兩三件徐閣老替徐錦文新做的衣服,剩下的就是在衣服上放着的一個錦盒。

徐錦文将錦盒獻寶似的拿了出來,噔噔噔神神秘秘地打開:“殿下看這是什麽?”

周修堯看了眼,本來以為是不是徐閣老給小東西的什麽小玩意兒,結果卻發現只是一塊普通的玉石,不過這玉石的模樣倒是挺特別的,并不是規規矩矩,而是有棱有角的形狀。

“這是什麽?”周修堯問道,皺着眉瞧着這玉石。

“這是我小時候就帶着的,後來大了就沒戴了。”他重生之前可是一個有名的混吃等死的纨绔,跟着那些無所事事的世家子弟亂晃悠,自然也看不上這自小帶着的玉石,随手就摘下來扔在了房間裏沒再碰過了,後來重生了之後,自然也沒想到這東西。

不過這次回了徐家之後,徐錦文無意間就看到了這個,才想起來這是從小就帶着的,據說是一位大師曾經留下的,說是他洪福齊天是個有福人,戴着這個能保一世平安、大富大貴。

結果上輩子,他年紀輕輕就沒了,所以那所謂的大師絕對就是個江湖騙子吧?

徐錦文本來想直接扔了的,但是定睛一看,突然就覺得這東西仔細一瞧,有棱有角的,特麽還挺像一個雕了一半的喵哇。

徐錦文這麽一想,覺得莫非……那騙子所謂的洪福齊天是個有福人指的是自己能重生?

于是,徐錦文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喜滋滋的打算當成傳家寶給留下了。

“傳家寶?”周修堯眯了眯眼,聽完徐錦文不着調的解釋,抓住了關鍵的三個字。

徐錦文眨巴了一下眼:“不、不能麽?”

周修堯挑眉:“本王都斷袖了,你身為本王的……還想着傳家寶?”

徐錦文撓了撓頭,想想也是哇,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等到了修王府下馬車的時候,徐錦文腦子叮的想到了:咦,殿下不是假的斷袖咩?咋還真的不能傳家了哇?

不過最後徐錦文的玉石被收走了。

徐錦文巴巴瞅着周修堯:“殿下,說好不搶屬下的寶貝呢?你這樣食言會胖的!”

周修堯順勢捏了捏徐錦文肚子上軟軟的肉:“哦?我倒是覺得徐伴讀這兩日在徐家肉實了不少?”

徐錦文吓了一跳:“不是吧?”

他低下頭摸肚皮的功夫,周修堯将玉石收走了,說是要給他雕刻成喵的形狀再送回來。

徐錦文:“……”殿下你看着喵的眼告訴喵,你真的會還麽?

他為什麽覺得殿下就是心裏不公平了,覺得他能有傳家寶,而他沒有!

可不管徐錦文怎麽想的,周修堯還是殘忍而又無情地将玉石收走了。

周修堯專門找人看了這玉石,發現并未有任何不好的東西,只是一塊質地極佳的玉石,周修堯這才放了心,按照先前所言,讓玉石大師雕刻成了喵的形狀,重新送回給了徐錦文。

讓徐錦文驚喜不已,被周修堯順便占了不少便宜。

而另一邊,半年的時間到的時候,改名為周俞昌的俞昌通過了周修堯的考驗,正式成了周修堯這邊的人。

周俞昌的身份經由周修堯親自讓人去辦的,是個孤兒,通過自己的努力留在了修王府。

榮宣見到周俞昌的時候還挺詫異的,不過他對于周修堯身邊的人,并未過多幹涉,一則,就算是他想做什麽,也沒機會,他打探了這麽久甚至都找不到對方如今到底實力如何,更何況出現在對方身邊的人;

二則,本來已經回去的主子……再次要回來了,只是這一次,卻是正式出現了。

周修堯得到消息的時候,眼底波瀾不驚:“本王知道了。”

榮宣眉頭皺得極緊:“你就不詫異?”

周修堯擡眼:“本王早就說過,他已經不是你當年了解的那個人了。”

掌權了這麽多年,他早就不是當年的董俞柏了。

他回來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如今,也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榮宣的臉色變了變,嘴唇動了動,許久都未說出一個字。

兩個月後,周帝召周修堯進宮,商議燕國使臣到的事情。

徐錦文聽說燕國的使臣要來的時候,還挺詫異的:“燕國?”作為上輩子的纨绔,他對大周的事情都沒怎麽上心,更何況是鄰國大燕。

小順子正絞盡腦汁地陪着徐錦文下棋,這是殿下進宮前給的命令。

說是徐伴讀的棋藝太差,先讓他陪着練練手。

可徐伴讀……簡直棋品太差。

這步棋不是這樣下的啊徐伴讀,但是這可是未來的“王妃”啊,小順子秒慫,于是,兩人這麽下着下着,竟是下出了套路,徐錦文悔棋,小順子也悔,兩人悔棋悔得不亦說乎。

小順子聽到徐錦文提到燕國,解釋道:“徐伴讀,這大燕吧,是跟我們大周差不多,不過麽……這燕國如今局勢太亂,比我們大周還要亂。”

“咦?怎麽回事?”徐錦文眼睛一亮,他最喜歡聽八卦了。

小順子對這個最擅長了,将平日無事聽到的八卦都跟徐錦文一一道來。

這大燕上一任先帝只有三子兩女,結果吧,這三位皇子,一位不成器犯了大錯,一個出了家,還有一個……十三年前才不到一歲,先帝說駕崩就駕崩了,這也就算了,先帝駕崩的太突然,竟然沒留下遺囑。

按理說是應該皇子即位的,可先前就說了,這燕國先帝的子嗣單薄,唯一能當的就是那還在襁褓裏的三皇子,可對方只有那麽大一點,于是,就有朝臣提議,讓燕睢王即位。

但是這燕睢王此人,兇殘暴力,不堪委以重任,又心胸狹窄,若是對方為皇,怕是先帝的幾個子嗣都保不住。

當時燕國的大将軍與丞相極力反對,加上當時的長公主燕雲珠得了鄰國雲國國主的支持,這雲國當時的老皇帝是長公主的外祖父,也就是長公主母妃的父皇。

當時這三人對抗燕睢王,竟還真的抵抗住了。

讓當時的三皇子如今年幼的燕帝繼任了皇位,長公主燕雲珠則是垂簾聽政,輔佐幼帝。

只是這燕睢王回封地之前,卻是不甘心,竟是派了殺手行刺這燕雲珠。

這燕雲珠十三年前遇刺失蹤過半年,其間險些幼帝保不住,當時的大将軍與丞相極力保護,差點真的變天。

沒想到半年後,這長公主竟然殺了回來,将燕睢王再次趕回了封地,這才穩住了燕國的朝堂,而這長公主竟然垂簾聽政十多年,一手遮天,權勢滔天。

徐錦文聽得目瞪口呆:“這麽厲害?那這長公主不就相當于女帝了?”

小順子吓了一跳:“徐伴讀這話可不能亂說……”

徐錦文擺擺手:“這就我們兩個人,随口說說而已。那然後呢?那燕睢王會甘心?”

小順子:“不甘心也沒用啊,這長公主洪福齊天,當初失蹤了半年還能回來,證明這大燕還有救啊,不過倒是可惜了當初的老丞相了,若非長公主失蹤,三人足以抵抗住了這燕睢王。”

徐錦文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這老丞相怎麽了?”

小順子道:“當年這長公主失蹤的半年期間,老丞相與老将軍撐着,被燕睢王暗中下了毒,他一直對外說沒有,其實是中了毒,後來撐到長公主回來,就沒救了……”

徐錦文瞪圓了眼:“那這三人少了一個,還能對扛得住?”

小順子說到激動處:“所以這就要說一說如今這燕國權傾朝野的安丞相了!”

“安丞相?”徐錦文好奇不已,“這誰啊?”

小順子激動的手都抖了:“是如今的大驸馬!”

“啊?”徐錦文傻了眼:“不是說驸馬不能幹預朝堂的事嗎?怎麽這燕國……”

小順子道:“這燕國當年局勢不穩,後來長公主垂簾聽政,權勢都掌握在對方手裏,律法是人定的,長公主硬是為對方改了大燕的規矩。”

徐錦文:卧槽……“豈不是說,如今這長公主夫婦把持了整個大燕的朝堂?”

“可不是……”

“這長公主就不怕……這安丞相反了?”徐錦文好奇道。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據說,這安丞相是長公主救下來的,對安丞相有救命之恩,應該不至于。”

“嗯?”徐錦文更好奇了,“這怎麽回事?”

他最喜歡聽這個了!宮闱秘辛!

小順子想了想坊間的那些傳聞八卦,道:“這就要說當年這長公主失蹤的半年了……

所以說這長公主是個有福氣的,當年她被燕睢王謀害失蹤半年,後來化險為夷,還救回來了一個男子,那男子據說長得傾城絕豔,聽說姿容無雙,只可惜看到的人很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怎麽傷到的,聽說當時救回來之後,養了很久才保住性命。

這長公主用了不少稀罕的藥材才吊着命,奴才覺得,長公主肯定是看中這人的顏了才救下來的。

否則這麽一個身份可疑的人,怎麽能說救就救了?

不過聽說後來這人逃了一次,最後又回來了,之後,就娶了長公主,再然後,就表現出了驚世才學,愣是出謀劃策,将當時長公主與燕睢王一邊道的局勢給再次拉了回來。

長公主就為其改了燕國的規矩,直接讓他當了丞相。聽說,當年對方還不到三十,應該是大燕最年輕的丞相兼大驸馬了。”

小順子說得喜滋滋的,徐錦文也聽得喜滋滋的:“長得真有這麽好看?比殿下呢?”

小順子一抖:“這、這不好比吧……”

他也沒膽子啊。

這要是讓殿下聽到了……

小順子這邊怕什麽來什麽,就聽到房間的門打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說什麽呢?比本王長得如何?誰?”

小順子吓得立刻從榻上滾了下來:“王爺萬福金安。”

周修堯揮揮手:“行了,下去吧。”

小順子應了聲,規規矩矩地退了下去,到了門前,合上了之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一擡眼就看到門邊站着的男子,身姿挺拔修長,只是一張臉蒼白隽秀,愈發顯得一雙眼瞳仁尤其的黑,定定瞧着人,心裏莫名犯怵。

小順子連忙低下頭:“周先生。”說罷,迅速蹿走了。

每次瞧見這俞昌公子,都覺得對方瞧着他的目光讓他渾身發毛,以前他去禀告殿下的命令,也沒覺得這人眼神這麽怪啊,這才半年,怎麽每次都怪怪瞧着他?吓得他不輕。

周俞昌看了眼抖着瘦弱的身板離開的小太監,弓着身,耷拉着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耳朵此刻紅紅的,周俞昌沉默地看了眼,就收回了視線,皺眉:看到他就躲,以前也沒如此,怎麽?莫非是……心虛,或者……

想到對方剛剛看到他面皮白生紅撲撲眼神閃爍不敢看他的模樣,周俞昌若有所思。

而房間裏,徐錦文沒想到周修堯這麽快就回來了,他還沒聽夠小順子說燕國的事,耷拉着腦袋:“殿下你回來的……太不湊巧了。”

周修堯挑眉,小東西膽子肥了不少啊,竟然敢嫌棄他了。

“那本王再回去重進一次?嗯?”周修堯走過去,看了眼棋枰,只覺得辣眼睛。

徐錦文迅速爬上去擋住了:“哈,哈哈哈……怎麽能呢,屬下就是胡說八道的,殿下你別當真啊。”

周修堯:“擋着本王也看到了,讓小順子教你,你倒是好,将他也帶偏了?”這也真是……本事。

徐錦文迅速将棋子弄亂了,消滅罪證,乖巧地坐好:“殿下……屬下下棋下的腦仁都疼了,再這樣下去,你怕是要失去你的徐伴讀,你的喵童子了,你想看到這一幕哇?”

周修堯一臉無奈地瞧着對方胡說八道:“行了,歇着吧,不逼你學了,剛說什麽呢?”

徐錦文眼睛一亮,迅速蹭了過去,半跪在周修堯身後,給他讨好地捏肩膀:“殿下啊,屬下聽說啊,這燕國的使臣就要來我們大周了呗。”

周修堯瞧着小東西獻殷勤的小模樣,無事獻殷勤……“是,怎麽?”

“那這次來的都是誰啊?”徐錦文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怎麽徐伴讀想讓誰來啊?”周修堯道。

“嘿嘿,殿下啊……那個什麽安丞相來不來啊?聽說那安丞相長得特別好……”徐錦文偷偷湊過去,“真的長得有那麽好?”

不過離得近了,徐錦文瞧着周修堯這張臉,覺得就算是再好看,能有殿下好看?

周修堯被他逗樂了,臉上卻沒什麽表情:“長得好如何?長得不好又如何?”

徐錦文:“殿下莫不是看過?”

周修堯瞧着徐錦文,突然彎了彎嘴角,看到徐錦文眼底亮起來的光,卻是慢悠悠道:“……不告訴你。”

徐錦文本來正期待着,結果聽到了這麽一句,往後一躺:“……”殿下你這麽欺騙小伴讀的感情,你是會失去徐伴讀的忠心的!

燕國的使臣幾日後進了京,住進了使館。

這次來大周的,不僅有燕國的安丞相,連長公主也來了,不僅如此,還有燕國的二公主。

當晚,周帝為表慶賀,設宴款待。

周修堯自然在列,徐錦文想要一觀那安丞相的姿容,屁颠颠跟着周修堯去了。

結果等宴席一開,随着報唱聲“燕國使臣到”,徐錦文看過去。

就看到一個身材颀長,周身氣勢極為儒雅的男子與身側華貴的女子一并走了進來,徐錦文瞧了眼……盯着對方臉上的面具,頓時蔫了下來。

……不帶這樣的,他心心念念來看美男,結果……美男戴面具了!

生無可戀。

周修堯不用回頭看,聽到小東西唉聲嘆氣的聲音,嘴角忍不住翹了下,掃了眼一步步走近的男子。

十三年了,對方再次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周帝的面前,可對方……卻根本猜不到他是誰。

周修堯很好奇,董俞柏到底想做什麽。

周帝與皇後坐在主位上,周帝其實也沒搞清楚這燕國的長公主與丞相怎麽突然會來大周,不過來者即客,周帝熱情攀談了一番之後,讓兩人落座。

随後身後跟着的一個妙齡少女,行了行禮:“大燕娴珠見過大周皇帝,萬歲萬萬歲。”

“原來是娴珠公主……”周帝瞧着少女靈動的眼睛,倒是挺活潑的,若有所思地看了長公主一眼,莫不是,這大燕是來打算聯姻的?

不過這娴珠公主倒是也沒多說什麽,很快就落座了。

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安丞相,瞧着周帝,突然出了聲:“吾大燕這次來的匆忙,只備了幾份薄禮,希望周帝莫要怪罪。”

周帝自然這些年也聽過這燕國丞相的傳聞,視線對上那安丞相銳利的眼神,總覺得對方鋒芒太露,那視線讓他莫名有些不快,但來者是客,周帝并未表現出來,只是态度冷淡了些許:“安丞相客氣了。”

安丞相深深看了周帝一眼:“那就先送上第一份薄利好了。”

他說着,視線突然看向了對面的周修堯。

徐錦文本來正偷偷打量這安丞相,結果就被頂個正着,不知為何,就看到那一張臉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眼睛的男子突然朝着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徐錦文:“……”為什麽他覺得這厮眼神這般不懷好意?

周修堯眉峰皺了皺,只是淡漠地擡起手,喝了一杯酒水,眼底波瀾不驚,只是瞳仁深深睨了對面的男子一眼。

安丞相一擡手:“來人,送上第一份薄禮。”

徐錦文的視線随着這一聲,朝着大殿外看過去。

就瞧着一名面白無須的男子領着一行人朝着殿內魚貫而入,随後,一字排開,站在了那裏。

徐錦文瞧着那一排十個人,腦海裏迅速蹿上幾個字:卧槽,這安丞相要搞事啊。

只見那一字排開的,從身材上來看明顯是男子,只是頗為瘦弱,身條纖細,只是那個頭一看就是男子,可偏偏對方!頭上!蓋了!紅紗蓋頭!

徐錦文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周帝眉頭一皺,就聽到對面的安丞相緩聲道:“聽聞貴國的前太子好男色,本相沒什麽好禮相送,特送上十位極品男寵,希望前太子殿下不要推辭啊。”

說罷,一擡手,那十個男寵就那麽一步步朝着周修堯走了過來,一字排開,掀開了頭上的紅紗蓋頭:“殿下萬福……”還行了女子的屈膝禮。

徐錦文:“……”

他差點被這十個面上摸得白得吓人的男子給吓到了,不行,辣眼睛!

徐錦文迅速低下頭多看了一眼周修堯的臉,多瞧了兩眼才緩過來。

頓時就怒了:他哪裏跟這些男寵像了?

他這俊俏的小臉蛋,小身材,一看就是板板正正的男子漢!

特麽這幾個妖裏妖氣的男子哪裏像他了?

徐錦文鼓着臉,瞪對面的人,再瞪!

他現在覺得對方一點都不好看!

過分!太過分了……

安丞相對上徐錦文氣鼓鼓的臉頰,笑了笑:“這位就是徐伴讀吧?怎麽,你這是想為你家殿下親自挑選一二?”

徐錦文:“……”挑你大爺。

但是偏偏這裏是大殿,按照他如今的身份,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份。

周修堯不知何時淡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讓他稍安勿躁,這才看向安丞相,瞳仁縮了縮,眸底波瀾不驚。

周帝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眉頭也深深皺了起來。

這要是女子也就罷了,可偏偏是男子……這燕國是打算明晃晃地嘲諷他大周出了一個斷袖前太子不成?

周修堯終于開了口:“安丞相這是送給本王的薄禮?”

安丞相道:“自然。”多年不見,你既然給了我一個驚喜,那麽,我還你一個驚喜,禮尚往來而已。

周修堯:“是嗎?那本王就收下了。”可你忘了,這裏是大周。

徐錦文被吓到了:卧槽……殿下你想幹嘛?

安丞相也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對方這麽痛快就收下了。

還懵逼的時候,就聽到周修堯再次開口道:“徐伴讀,你覺得這幾個男寵姿容如何?”

徐錦文瞧着幾人,氣鼓鼓的,不知為何,心裏特別不舒服:“不怎麽樣,辣眼睛!”

周修堯淡定地點點頭:“榮宣。”

榮宣本來也奇怪主子到底在做什麽,突然聽到這一幕,上前:“喏。”

周修堯:“可聽到了,這幾個污了本王的心肝肉,所以……都給本王砍了。”

榮宣一怔:“殿下?”

這下子,不僅安丞相,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了周修堯:卧槽,王爺怒了怒了,沖冠一怒為藍顏了!

安丞相面具下眉頭深鎖:“修王這是何意?”

周修堯陰測測笑了聲,突然伸手,将鼓着臉的少年抱進了懷裏:“怎麽,人送給本王了,本王也收下了。那麽,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想處置幾個沖撞了本王未來王妃的奴才,怎麽就不行了?還是說,安丞相你後悔了?”

安丞相沒想到時隔多年,對方倒是絲毫不讓:“……自然不會後悔。”

周修堯正大光明地捏了捏徐錦文的腰:“徐伴讀是不是很不高興?他們是不是沖撞了你?”

徐錦文心髒一跳,雖然如此,但是說砍就砍了,是不是……太血腥了哇?

不過他餘光一瞥,就對上了周修堯讓他放心的眼神,頓時心底一喜,殿下是誰哇,怕是猜到這安丞相應該不舍得,那對方肯定只能讓步了,這樣自己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豈不是打臉?

既然那十個人不會死在殿下的手裏,那他還怕什麽,于是,徐錦文頓時戲精上身,将“禍國藍顏”演得入木三分:“殿下你看他們……都見不得屬下好,你說過只寵着屬下一個的,怎麽說變心就變心了呢?屬下不依,你不能讓他們進府……”

周修堯順勢親了親徐錦文的額頭,一副寵溺到底的模樣:“既然徐伴讀這麽說了,那就不進。榮宣,沒聽到嗎?殺了。”他陰鸷的目光掃了眼對面的安丞相:讓你的人殺了你的人,如何?

安丞相面具下的薄唇冷抿:“……”

榮宣手抖了抖:殺人?殺了主子的人,真的要這麽做嗎?

周修堯嘴角揚了下:“怎麽?本王還使喚不動一個太監了?來人,榮宣不服主令,那麽……”

不過還未等周修堯的聲音說完,還真怕對方不管不顧将人一并殺了的安丞相,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徐徐開了口:“修王殿下當真是說笑了,不過是開個玩笑,既然這十人讓殿下不喜了,那本相也沒有強人所難之好,來人啊,将人帶下去。”

對方仿佛壓根沒覺得這樣自打臉有什麽,周帝等人這才回過神,只是心底到底是窩了氣,這時,一直未開口就那麽任憑安丞相胡鬧的長公主終于看氣氛不對開了口:“丞相這又玩笑了,諸位莫要生氣,安丞相想緩解一下氣氛,是以與修王殿下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周帝……不會介意吧?”

長公主這句話将周帝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他皺眉:“……既然長公主開了口,朕自然不介意。”

潛臺詞他是給長公主這個面子,但是這個丞相着實不識大體。

若非剛剛修王将人擋了回去,當真接下了十個男寵,他大周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這燕國的安丞相到底怎麽回事?

一衆文武百官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幕,壓根沒回過神:原來……傳來燕國的長公主寵夫如魔是真的啊……這安丞相就差直接挑事了,她都當沒看到?

原來……修王殿下寵男寵也是真的,沖冠一怒為藍顏,差點血濺大殿啊,這簡直……

不行了,他們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懵,需要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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