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吃痛的秦安安慘白着臉,也顧不上想要刷男主的好感,條件反射站起身,一腳将伸出爪子撓她的貓踢出去三米遠。那貓挨了一腳後,滾落在地上抽搐着身子,掙紮幾下再沒能站起來。
閑走的陸遇聽到人的尖叫,立刻快步跑過來。就見平日裏對他頻頻示好的秦安安氣急敗壞,用穿着尖頭皮鞋的腳踹翻了一只貓。那貓滾了兩圈不再動彈,估摸着是死了。
周圍的流浪貓都被那一腳驚到,倉皇逃竄,轉眼不見了蹤影。
“陸遇,我被貓抓傷了,好痛。”秦安安下意識踢開貓後才發現男主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心頭一緊,立馬可憐兮兮将被撓出血的手背湊到陸遇眼前,掉着眼淚抽噎哀求道:“陸遇,你可以帶我去醫院嗎?我有點害怕。”
一腳踹死了一只貓的人說自己害怕?陸遇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之中。良久,他嘆口氣還是答應了。
這地方有點偏僻,平時少有人來。一個女生獨身一人待在這兒,要是出了什麽事,他也良心難安。
從褲兜裏拿出手機,陸遇給自己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陸家的專職司機開着一輛保時捷,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地方。接上人後,銀白色的車子在道路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開足馬力直奔最近的醫院。
在車子開走約莫五分鐘,一個穿着嫩綠色冬裙、頭上紮着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兒拎着一桶進口貓糧,哼哧哼哧從遠處跑過來。
只是小姑娘到了原先的地方,除了地上有具貓的屍體,哪裏還有其他貓的身影呢?
小姑娘茫然地站了會兒,放下貓糧,輕手輕腳走到死貓的身旁。小心地蹲下身看了看,随即也不嫌髒地撫上了貓背,嘴裏輕聲喊着:“小黃?”
可這次這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橘貓再沒能聽到小姑娘叫它的聲音,當然也無法像往常那樣親昵地蹭着小姑娘的手心讨貓糧吃。
喚了會兒,小姑娘清澈的眼中逐漸湧上一層白蒙蒙的霧氣。她用手背胡亂擦了擦眼角,把身子開始僵硬的貓雙手抱到不遠處的荒地。那裏長滿了野草,風聲喧嚣。
小姑娘蹲下身在地上撿了塊長一點的石子,用小手捏着刨土。過了十多分鐘,才刨出一個小小的淺坑。她小臉繃緊,繼續挖着。
郁家的司機找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小姐蹲在荒地裏,神色認真挖着坑。腳邊是一只伸直了腿僵硬的貓,看得出來死了少說也有半個小時。
司機打開車門,先是喚了聲小姐,然後才慢慢走到小姑娘身邊蹲下,溫柔地問她這是在做什麽。
“小黃沒了。生前它沒有家,我就想給它挖個舒服寬敞點的地方,讓它睡在裏邊。”小姑娘脆生生回道,手上動作不停。
司機愣了幾秒鐘,随即嘴角綻開了一抹溫和的笑意。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也加入了挖坑的行列。
他家小姐從小就心善,就是身體不太好,吹個小風也能病上幾天。因此先生跟夫人看小姐看得十分緊,不準她到處跑。
以前倒還好,最近小姐也不知是怎麽,老是拎着家裏的貓糧偷偷溜出來讓他們好找。這麽一塊偏僻的地方,也虧一個九歲的小姑娘找得到。
有了一個成年人的加入,坑很快就挖好了。小姑娘雙手把貓抱到裏面,臉上帶着無比的虔誠。埋好後,她還從小書包裏掏出畫畫用的水彩筆和紙板,歪歪扭扭寫下“小黃”兩個字,再把紙板插在了土裏。
“好啦。”小姑娘拍拍手,眉眼彎彎道:“小黃,這就是你的新家了。我會常來看你的。”
臨走前,小姑娘拎來的那桶貓糧并沒有帶回去,而是撒在了流浪貓經常出沒的幾個地方。她想着要是那些貓貓回來,還能吃上幾口。
而坐上保時捷被送到醫院打疫苗的秦安安,雖然被抓傷的手背很痛,但內心還是欣喜的。她成功阻止了男女主第一次見面!盡管她自己負了傷,可這也是難得的進展。
把人送到醫院,陸遇本就想走人的。但秦安安死死拉着他的校服衣服下擺,一副害怕不安的模樣。就連打針的護士都不忍心,勸說陸遇留下來陪着,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陸遇煩得不行,還是妥協了。等疫苗針打完,陸遇再沒管秦安安怎麽從醫院回去。長腿邁進車裏,吩咐司機将車開回那個廢棄的下水道管口。
他心裏急得慌,說話語氣也是着急忙慌的。司機看少爺緊張的表情,猜測是不是有貴重的東西落在了那個荒涼的地方,于是腳踩油門開得更快。
偏頭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陸遇渾身不得勁兒。他總覺得自己有東西落在了那兒,可事實上他很清楚,自己切切實實的什麽東西都沒丢。
到了地方,司機剛停下車,陸遇已經迫不及待打開車門飛奔了出去。他朝四周環視一圈,入眼一片野蠻生長的雜草。別說沒有人的影子,就連流浪貓的身影都沒了。
陸遇暴躁地踢走腳邊一塊碎石子,抿緊唇滿臉不高興。那塊被踢走的石子在地上滾了一段距離,骨碌碌掉在不遠處的荒地,瞬間被野草淹沒。
視線随着那塊石子移動,陸遇眸光一亮,三兩步往荒地那邊走去。看到一小塊被翻新的土堆,上邊插着一張硬紙板,稚嫩的筆跡清晰可見。
找到了!他要找的就是這個。
雖然不曉得原因,但陸遇就是知道自己要找這塊紙板的主人。他在原地等了很久,孤零零吹着冷風。一個小時過去,仍然沒有人再來。
他失望地跟随司機回去,想着以後每天放學都來這兒轉一圈,說不定留下紙板的那個人還會來。
可惜的是兩個星期過去,他沒能遇到那個人。
自打郁淼尾巴尖禿了一塊,她就羞于見人,在甜品店興致也不高。閑暇過來玩的大學生們看着貓貓的尾巴禿了,心疼得給郁淼多喂了兩塊小蛋糕。
在陸時口中知曉這禿毛是貓兒餓了自己咬的,大夥兒又紛紛笑得不停。在小貓咪喵嗚的哀怨聲中,他們強忍住笑意,一串一串彩虹屁脫口而出。
這是只愛美的貓貓,說什麽都可,就是不能說它不好看。尾巴尖禿了的那塊慢慢長起了淺毛毛,不仔細看也發現不了那塊原先掉毛了。其實也不影響顏值,就是貓貓自個兒太在意。
彩虹屁果然奏效,小貓很快就不叫了,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
待尾巴尖的毛長得與原來身上的毛差不多時,郁淼終于又傲嬌起來。高擡着貓下巴讓鏟屎官抱她出門,悶着那麽久,她要出去好好巡視下自己的領地。
說那麽高大上,其實就是想出去遛個彎。
知道貓貓這段時間憋屈壞了,在小貓兩只前爪搭在自己腿上,陸時就心領神會一把将貓撈起,換了雙鞋出了門。
小貓跟着他回家這麽久,他都還沒帶着它出去好好轉轉。正好這周日甜品店老板娘生日,老板放了他們一天假,店歇業一天。因為老板只想跟着老板娘甜甜蜜蜜,過一過二人世界。
趁着這天假期,陸時抱着貓貓到了縣裏的中心廣場。那裏很大,賣什麽的都有,還有搭着臺子表演唱歌跳舞的。
貓兒喜歡熱鬧,陸時想它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只是他剛将貓放到地上,買了串棉花糖的功夫,那貓就不見了。
“小白!”陸時神色焦急擠在人群中到處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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