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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繼續道:“咱家這情況你也知道,這兩個兄弟加起來彩禮就是好大一筆。建國也是個不成器的,賺不到什麽錢。要是能白撿個兒媳婦兒不就好了,哎,老天有眼,這就來了。那家女兒是縣上棉紡廠廠長家的。”
“廠長家的?人家那麽好條件能看上舒瑜嗎?”倒不是張桂芬妄自菲薄,自家舒瑜個子才一米七多,還是個老實疙瘩,平常還愛偷點懶,要不是她親兒子,張桂芬自己都嫌棄。
老太太道:“你別急,等我把話說完。”
“那女孩子呢家裏有個哥哥,想跟我們家換親。”
換親?那不是讓舒冉嫁給對方,對方的女孩兒再嫁給舒瑜嘛,彩禮也不要,直接換女兒。一想到自己那麽漂亮的女兒要換親,張桂芬直接坐不住了,她起身道:“媽,這可不行,我家冉冉還小呢,而且她那麽漂亮,比城裏來的知青都好看,可不能随便就嫁了。”
老太太指着張桂芬道:“女孩子都要嫁人的,早早晚晚有什麽區別,再說那廠長家條件多好,冉冉換過去是享福啊,這舒瑜的婚事也解決了,以後舒鵬的彩禮冉冉也能添點,多好的事兒啊,你犯什麽糊塗!”
話是這麽說,但張桂芬依舊不樂意,她家那麽漂亮的姑娘,她想了想又說:“媽,您是不是聽錯了?”
現在只有窮的叮當響付不起彩禮的人家才會換親,別人既然是廠長,肯定不缺錢,張桂芬怎麽尋思都不對。
老太太卻道:“咱們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有機會就抓緊,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張桂芬道:“可是我家冉冉”
老太太打斷她,“那再好看能當飯吃?她嫁到誰家不得洗衣做飯照顧公婆。”她臉拉的老長,憤憤道:“你趕緊準備準備,快點把婚事辦了,大家都省心。”
雖然家裏分院兒住,但是還是老太太當家,舒建國兄弟兩個,上面還有三個姐姐,年年大隊分了糧食,這老太太都還要把糧食重新分配一遍,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兒也不敢吭聲。
張桂芬知道自己說話沒分量,但這些年她也不是白活的,好賴當然知道,要說廠長家兒子看上冉冉那可能性很大,但是廠長女兒要嫁給舒鵬,那簡直天方夜譚。
換親這事兒聽着就不靠譜。
再說,自己家一年不去鎮子上一趟,廠長怎麽就知道自己家情況呢。
張桂芬送走老太太,她坐在家裏越想越不對勁,便掀了簾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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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靈正躲在牆根上偷聽。
張桂芬瞪了她一眼道:“趕緊寫作業去!”
舒靈耍了個沒臉,一冒煙兒跑到了廚房。
舒冉正在做藍莓醬,洗幹淨的藍莓加水,一邊熬一邊攪拌,待鍋子裏的水變少了再加入白糖,開始冒泡了,也就差不多了。
舒靈巴着竈臺道:“大姐,我聽見奶奶說你了。”
舒冉透過窗戶瞧見張桂芬匆匆出了門,她在櫃子裏找了輸液的玻璃瓶子,用熱水燙了一遍,嘴裏問道:“說我什麽了?”
舒靈皺着小臉兒道:“好像是換親什麽的,但是奶奶很不高興,咱媽也不高興。”
舒家這一大家子雖然分院子住,但是房前屋後的,還是老太太當家,原主的三個姑姑兩個嫁到了本村,一個嫁到了隔壁村,三天兩頭還往家裏跑。
村子裏舒家是好名聲,和和氣氣的,見人就笑,其實背地裏三天兩頭吵架。
不久前,舒鵬寄回來三斤白糖,那老太太拿着白糖分,伯父家的嬸嬸嫌分的少還大吵了一架呢。最後張桂芬不幹了,自家兒子寄回來的東西被人截胡了不說,還嫌東嫌西的,她索性把白糖全拿回家了。
就因為這事兒,兩家半個月沒說話了。
舒冉對原主這一家的稀爛事兒不感興趣,但是換親是絕對不可能的。
舒冉穿的這本狗血文裏,原主只是犄角旮旯的一個小女配,就因為哥哥的婚事被一家摁頭換親到了廠長家,這樣舒瑜也娶到媳婦兒了,原主也嫁到了好人家,全村人那叫一個羨慕啊。
殊不知原主簡直就是跳進了火坑,廠長家的獨子齊站外面瞧着光鮮亮麗,還是高中畢業的文化人,卻是個實打實的媽寶男,跟原主屁大點兒事兒都要跟母親說一遍,他母親隔天又找原主吵架。
而且齊站每每喝酒還愛搞耍酒瘋,又是砸東西又是打人,但是原主卻一忍再忍,還幫着公婆打理棉紡廠,後來工廠改革,在原主的努力下棉紡廠歸為私有,把棉紡廠越做越大,紡織品賣向了全國。
不止如此,原主還生了兩個兒子,更是兢兢業業的孝順公婆。
至于齊站,除了喝酒吹牛,到處惹事兒之外,沒幹過什麽正經事兒。
後來棉紡廠終于步入正軌,原主才有了喘口氣的功夫,卻被查出了乳腺癌,最終不治而亡。
齊站站在原主的墳前哭天喊地的,他終于知道錯了,卻為時已晚,之後他洗心革面重頭做人,後來又娶了個年輕女孩兒,有原主的前車之鑒,他把女孩兒寵的上天,九十年後全家出國,一家人幸福和樂。
至于原主,那墳頭草三丈高了都沒人管。
比這更狗血的是,齊站的妹妹齊菲跟個知青有了孩子,那知青卻回城不管她了,這敏感的年代,未婚先孕是要浸豬籠的,她肚子裏揣個孩子不安心,只想找個接盤俠,最後就找到了舒瑜。
多年之後齊菲帶着孩子找到了那已經發家致富的知青,她甩掉了舒瑜,跟那知青又破鏡重圓了。
原著裏對原主的故事篇幅描寫并不多,但是舒冉卻記憶深刻,畢竟評論區一個勁兒的誇齊站浪子回頭金不換。
而舒冉一整個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這渣男就這麽洗白了?原主就白白給人做了嫁衣?
舒冉可沒那麽聖母心,拯救渣男的事兒還是交給奧特曼吧。
當務之急還是要賺錢,現在她兜裏幹淨的跟啥似的,好歹前世自己也是百萬大v,從沒缺過錢,金錢才是最大的安全感,至于怎麽賺到錢,舒冉暫時還沒想到什麽辦法。
瓶子燙好了,舒冉把藍莓醬一點點往裏灌。
舒靈道:“姐,藍莓醬甜嗎?”
舒冉知道她饞了,便挖了一小勺遞過去,“給你吃一點,剩下的涼了再吃。”
舒靈喜滋滋的張嘴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她高興的直點頭,“冉冉姐,你做的果醬可真好吃,是我今年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果醬配面包才是一絕,再放點奶酪,營養又美味。
可惜現在連吃白面饅頭都稀罕,更別說面包了。
舒冉把糖漬栗子跟藍莓果醬放好,兩人出了廚房。
太陽已經下去了一半,熱氣也慢慢的往下落,陽臺上的桂花金黃燦爛,舒冉過去翻了個面兒,桂花已經幹了一小半,不消幾日就能幹透,到時候就能做桂花糕了。
舒靈端了個小板凳兒出來在門口寫作業。
舒冉提了籃子裏的衣服道:“你看家,我去河邊洗衣服了。”
這會兒河邊沒什麽人,溪流潺潺,偶爾有蟲子的聲響唏唏噓噓,舒冉挽起褲管踩進河水裏,她把籃子放在水流最急的地方,又放了兩塊石頭攔着,再扔幾顆無患子,這樣不肖費力,衣服就能洗幹淨了。
現在的河水幹淨,清澈見底,裏面的小魚小蝦也多,都在舒冉腳邊打轉,她伸手一撈,那魚蝦瞬間又游走了。
舒冉覺得有意思,便伸手撈了一會兒,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叢照射下來,溪水反着細碎的金光。她新奇的扒拉着金色的小石子兒,撿起來摸着還有些軟,不是石頭,金子?
她放在嘴裏咬了一下,果然是金子!
舒冉又在沿着水流摸了摸,又發現三小顆金子,河裏淘金子,看來這附近有金礦了!
——
舒冉提着籃子回家的時候正碰到了舒瑜,他手裏還真拎着一只兔子,見到舒冉他接過舒冉手裏的籃子,又十分驕傲的炫耀自己的兔子。
舒冉誇道:“二哥可真厲害。”
舒瑜道:“一般吧,回去殺了兔子,我們吃□□怎麽樣?”
舒冉應下。
兩人往村子裏走,剛到家門口,就瞧見張二嬸急吼吼的過來。
這張二嬸是村裏的大喇叭,一天沒啥事兒,就是說閑話聊八卦,那誰家夫妻晚上說了什麽她都知道。
舒瑜招呼了聲:“二嬸兒,去哪兒呢?”
張二嬸拉着舒瑜道:“就找你家,你爸呢?”
“上工去了。”
張二嬸拉着舒瑜道:“那你趕緊去你二姑家瞧瞧,你媽跟你二姑打起來了。”
“什麽?”
“可不是,都提刀砍人了要。”
連舒冉都被吓了一跳,原主的二姑舒建花雖然是個碎嘴子,但是也沒什麽奇葩行為,就是一天到晚說三道四煩的跟,她跟大伯家嬸嬸關系好,跟張桂芬關系一般,兩人平時也不怎麽說話,怎麽就打起來了。
舒瑜把籃子遞給舒冉,又道:“你回家,我去看看。”
舒靈從院子裏小跑出來,“什麽打人了,你說我媽打人了?”
舒瑜道:“打人的事兒小孩兒少過問,你倆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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