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蘇州櫻桃肉
處理完婢女的事情,兩人一前一後的朝着廚房走去。
阮仙仙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上官飄絮陰晴不定的臉龐,她縮了縮腦袋:“你生氣了?”
他抿了抿嘴,語氣有些沖:“你腦子被驢踢了?”
阮仙仙指着自己俊俏的面龐,贊同道:“你的頭不夠圓潤,的确像是被驢踢過的樣子。”
上官飄絮:“......”
“為什麽不動腦子就做決定?”他吸了口氣,強忍着将她掐死的沖動:“魔宮中沒有魔幣,去養她那種無用的廢物!”
阮仙仙眨了眨眼睛:“其實在做決定的那一刻,我的腦子足足運作了三十六個小周天,還意外打通了頭頂的任督二脈,這才經過鄭重的深思熟慮說了出來。”
“再說,廢物也要垃圾分類,我這叫廢物利用。”她小聲嘟囔道。
上官飄絮咬了咬牙,也不知道阮仙仙哪裏來的這麽多歪理,明明她就不占理,可偏偏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還讓人無法反駁。
阮仙仙扯着他的胳膊:“你別生氣了,女人生氣容易長皺紋......”
上官飄絮冷笑一聲:“說的就跟你現在沒有皺紋似的。”
阮仙仙:“......”
許是因為那個被罰去茅房涮恭桶的婢女震懾其他人,上官飄絮吩咐的事情,很快便有婢女争搶着做完了。
不光是做完了,婢女們為了讨好他,還擅作主張的将阮仙仙開出來的采購清單,足足多買了兩倍多。
望着堆滿了一廚房的食材,上官飄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阮仙仙見他面色不悅,不解道:“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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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着臉:“太浪費了。”
阮仙仙更疑惑了:“哈?”
“私庫中用于人界的銀子本就不多,她們卻買了這麽多無用的東西。”他指着地上的蔬菜肉類,淡淡解釋着。
她翻了個白眼:“不是你讓她們買的嗎?”
上官飄絮瞥了她一眼:“我又沒讓她們買這麽多。”
阮仙仙嘆了口氣:“女人心海底針,此言果真不假。”
“......”
“趕緊做飯去!”他坐在了廚房外的石墩上,低聲催促道。
阮仙仙從地上拿起一根白蘿蔔:“你看這東西跟你像不像?”
一樣白白嫩嫩的,跟個小白臉似的。
沒等她說完後半句,上官飄絮便遲疑道:“你偷看我了?”
阮仙仙:“......”
她微微一笑,拿起地上的山藥棍:“不好意思,方才拿錯了。”
上官飄絮:“???”
廚房裏的婢女們都被轟了出去,她們眼巴巴的扒着廚房的門框,皆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尊主也許是想将我們都拿去喂蛇了......”膽子小的婢女,已經忍不住縮在門檻旁嘤嘤哭泣了。
“自信一點,把也許去掉。”膽子大的婢女,臉色也是煞白:“魔宮中向來不留無用之人,尊主既然自己下廚,說明咱們就沒有用了,那咱們肯定要被喂蛇了!”
阮仙仙聽到這話,臉色一黑。
看起來上官飄絮給旁人留下的印象太過殘忍狠毒,一時半會定然是扭轉不過來了。
要是想洗白他,未來只能是細水長流,長路漫漫,但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她望着廚房地上放着衆多的食材,眼前突然一亮。
反正食材也是買的多了,這天氣雖然算不得太熱,可放的時間長了,口感便也就不新鮮了。
她多做一點,分給這些婢女們,美食最能拉攏人心了。
婢女采購的食材十分豐富新鮮,阮仙仙麻利的将大鐵鍋中添水,在蒸篦子上放入一只只青花瓷碗,瓷碗中是淘過兩遍洗淨的大米,米上添入過一截手指的水量,開始蒸米飯。
古人雖然沒有電飯煲,卻也是有專門蒸飯的工具,名為甑子。
甑子形似木桶,內部卻是竹篾所編制,拱形的篦子,蒸出來的米飯松軟可口,軟硬适宜。
但魔界的人從未吃過蒸米飯,就更不會有甑子了,婢女下人界采買食材時,她也将此事給忘了,只能用她學來的土方法蒸飯了。
她将那個膽子小的婢女喊了進去,和藹可親的問道:“你叫什麽?”
婢女打着哆嗦,小臉吓得慘白:“我,我叫三鵝。”
其他在門外守着的婢女們,也都臉色蒼白的望着三鵝,她們仿佛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血腥場面,皆是人人自危的瑟縮着身子。
阮仙仙好奇道:“這名字好奇怪,你爹娘怎麽給你起了這個名字?”
三鵝的嘴唇也吓白了,她咬着嘴唇:“我沒有爹,我娘是青樓裏的花魁,她說懷我的那天,招待過三個原形是鵝的男人......”
阮仙仙:“......”
她神情複雜的望着三鵝,指了指竈臺:“三鵝,你幫我生火吧。”
三鵝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激動的點着頭,身體也有勁了,小臉也紅潤了,一路蹬蹬小跑到竈臺邊,蹲下認真的生起火來。
守在門外的婢女們紛紛投去了羨慕和驚訝的目光,她們本來以為,尊主想找個人殺雞儆猴給看她們看,卻完全沒想到尊主會一臉溫和的問了幾句話,便讓三鵝去生火了。
生火意味着什麽,這相當于三鵝有了活兒幹,而不是要被拿去喂蛇用了的吃閑飯的廢物。
阮仙仙倒沒注意她們心裏的小九九,有了專業生火的人,她做飯的速度快了許多。
上官飄絮見她忙裏忙外,而自己卻閑在外面坐着等飯吃,莫名的生出了一種自己在吃嗟來之食的錯覺。
他在衆婢女的注目之下,大步走進了廚房裏。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他聞着鐵鍋裏傳來的飯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阮仙仙動作麻利的翻炒着鍋裏的菜,頭也不回道:“男人寵媳婦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是我夫人,我怎麽舍得讓你幹活兒呢。”
上官飄絮都不用回頭,他便已經感受到了背後婢女們投來灼熱羨慕的目光。
他險些将牙龈咬碎:“誰是你夫人,別臭不要臉了!”
許是他太過氣憤,這話脫口而出,也忘記了回避廚房外的婢女們。
說罷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他僵硬着身子,像是一塊活化石般杵在那裏。
他自诩性格沉靜內斂,向來待人待物淡泊如煙,大有崩于泰山而面色不驚之态,平日從未在外人面前洩露過自己的情緒,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子,影響情緒至此模樣。
婢女們震驚的望着他,皆在心中偷偷想着,竟然敢罵尊主不要臉,海棠仙子一定是瘋了!
尊主肯定會将海棠仙子五馬分屍,施以極刑,拆骨扒皮,剁成肉餡喂蛇。
阮仙仙盛出來一盤子菜,将方才已經做好的另一道菜,一齊端到了廚房外的石桌上。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今早上在榻上可不是這麽說的......”
說罷,她還用對着上官飄絮擠了擠眼,一臉的旖旎之色。
上官飄絮的身體更僵硬了,他今早上說什麽了?
他怎麽想已經不重要了,周圍的婢女們咂了咂嘴,怪不得海棠仙子這般恃寵而驕,原來是榻上功夫好,将尊主迷住了......
阮仙仙對着婢女們招了招手:“鐵鍋裏有蒸米飯,你們過去自己拿,這兩道菜你們先吃着。”
婢女們誰也不敢動,她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原來尊主不準備用她們喂蛇了,尊主想毒死她們!
“快點啊!一會兒都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阮仙仙見她們不動,只好無奈的再說了一遍。
婢女們苦着臉,都要被毒死了,好吃不好吃很重要嗎?
再說了,尊主做的這是什麽東西?
她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道她們臨死前還要吃着難以下咽的東西,違心的誇贊尊主廚藝好嗎?
雖然心中悱恻,但她們還是陸續的有人執起了筷子,吃起了石桌上擺着的兩道菜。
膽大的婢女,梗着脖子上前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色澤櫻紅的肉,顫顫巍巍的将肉放進了嘴裏。
婢女旁邊圍了一圈人,她們咬着嘴唇,下意識的将臉別過去,不想看到她七竅流血,吐血而亡的慘狀。
她們将眼睛閉上,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她臨死前的哀嚎或是痛苦的慘叫。
婢女們們紛紛睜開眼朝着她望去,只見她不但沒有死,還一臉滿足的用筷子夾起了第二口,第三口。
阮仙仙從人群中擠了過去,遞給了她一碗米飯:“配上這個更好吃。”
婢女顧不得說話,悶聲接過飯碗,嘴裏塞了滿滿的肉,還沒嚼完,便又将白花花軟糯可口的米飯扒拉進了嘴裏。
有婢女見她吃的上勁,再加上聞到那桌上不斷散發出來的肉香味,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小聲問道:“很好吃嗎?”
“好,好吃!我,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種好吃的,就算是此刻死了,我也值了!”婢女眼角控制不住流出溫熱的淚水,手下卻絲毫沒有停歇。
一個婢女面色狐疑的夾了一筷子肉,小聲嘀咕道:“有那麽誇張嗎?”
她将肉放入了齒間嚼了兩下,而後神情微微一怔。
旁邊的人凝神注視着她:“怎麽樣?”
她沒有回答她們,而是飛快的跑進了廚房裏,從蒸篦子上拿了一碗蒸米飯,動作迅速的跑回石桌前,對着飯菜大朵快頤。
“怎麽樣,你倒是說話啊?”
她搖了搖頭,嘴角嚼着飯菜,含糊不清道:“太好吃了,讓我先吃,你們別跟我搶......”
一聽到她這話,旁邊圍觀的婢女也站不住了,紛紛拿起筷子,朝着桌子上的兩盤菜夾去。
一時間,婢女們全都沉默了,她們争先搶後的擠進廚房裏,搶奪着蒸篦子上為數不多的幾碗米飯,而後以一百米沖刺的速度回到石桌前搶吃的。
上官飄絮吃過阮仙仙做的飯,對婢女們誇張的行為也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
阮仙仙笑眯眯的走進廚房:“看她們吃的多快樂。”
上官飄絮面無表情:“我的呢?”
“什麽你的呢?”她愣了愣。
他指着門外瘋狂搶食的婢女們:“你把飯菜都給她們吃了,我吃什麽?”
阮仙仙不禁失笑,她從竈臺上端了幾只小碟子來:“給你留了。”
上官飄絮望着她放在木桌上的碟子,只見碟子裏放着一塊色澤櫻紅的豬五花肉,肉面上切成了整齊的小塊,大小似是櫻桃一般,看起來豔紅欲滴,十分的誘人。
“這是什麽菜?看着顏色鮮豔,還挺好看。”
“這個叫蘇州櫻桃肉,你手邊上那個是脫骨豬肘,白色的叫蒸米飯,算是一道主食。”她解釋道。
他吃了一口蘇州櫻桃肉,肉的表層上沾着一層色澤亮麗的鹵汁,咬下去肉裏隐隐帶着一股淡淡酸甜味道,入口香而不膩,酥爛入味,再配上一口香甜軟糯香噴噴的米飯,只讓人覺得仿佛如臨仙境,幸福至極。
“為什麽你做的肉裏會有酸甜的味道?”上官飄絮一邊滿足的吃着,一邊忍不住問道:“我曾在人界吃過這道菜,并沒有這個微微酸甜适口的味道。”
阮仙仙驚奇的‘咦’了一聲:“你還去過人界呢?”
上官飄絮白了她一眼:“廢話。”
她被噎了一下,老實的解釋道:“這道櫻桃肉是我爸......呃,我爹教給我的。”
“普通的櫻桃肉是用紅曲米來上色,因此櫻桃肉的味道是鹹甜的。我爹則是根據《禦茶膳房檔》中的記載,複原了當時清朝的蘇州櫻桃肉,用新鮮的櫻桃與豬五花放在一起文火慢炖,将櫻桃酸甜的果香味焖進了豬肉中,最後出鍋時,再用櫻桃果肉的汁水淋在豬肉表層,所以你吃着會有淡淡的酸甜味。”
上官飄絮聽她說完,眼神複雜的望着她:“天界的花仙都是在樹上吸日月精華,自己修煉成精,你哪來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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