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愛上我了
高曦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一片紅色熾烈的火焰, 他像是被置放在火爐上燒烤,渾身滿是被灼傷後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他張着泛白幹裂的嘴唇,聲音細微的像是蚊子叫:“水,水……”
那道黑影腳步一頓, 轉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水。
高曦感受到唇上被水浸透,他下意識的張開嘴, 讓茶水緩緩流進齒間。
黑影輕手輕腳的扯開他的衣襟, 像是在察看着什麽, 高曦驀地睜開眼, 伸手握住了那只手臂。
“你來幹什麽?”高曦聲音低沉嘶啞, 黑漆漆的眸子中帶着絲淺笑:“看我死沒死,好回去跟天帝交差?”
高曦到底是受了重傷, 何香香沒用多大勁, 便輕松的将他的手掌揮開了。
許是她的手勁用大了,扯動了高曦的傷口, 他疼的龇牙咧嘴,表情扭曲。
何香香被他吓了一跳,她慌亂道:“你沒事吧?”
高曦悶聲笑道:“疼得很。”
“你怎麽知道是我?”見他又恢複了原來欠揍的模樣, 她沒好氣的問道。
高曦勾了勾唇角,聲音懶散:“原本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何香香愣了愣,漲紅了小臉:“你詐我話?”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眸光閃爍:“你賴在魔界不走,是因為愛上我了嗎?”
她錘了他一拳,神情惱怒:“你放屁!”
“我沒有。”高曦低低的悶笑出聲,他艱難的伸出手臂,将微涼的掌心扣在她的頭頂:“不信你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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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用激将法激我,我不會走的。上官飄絮今日就該打死你,為民除害!”她咬牙切齒。
他用手揉了揉她柔順的黑發,聲音放柔了:“怎麽不叫上官哥哥了?”
何香香似是感覺到了他涼涼的掌心,一朵紅雲‘騰’的一下竄上了她白嫩的耳根,屋子裏寂靜的很,幾乎可以清晰的聽到兩人加速的心跳。
天帝也曾這般溫柔的揉着她的長發,他的手是熱的,可看着她的眼睛卻總是空洞冰冷的。
她歪了歪頭,躲開了高曦的大掌,小聲的嘟囔着:“用你管。”
“香香……”他的聲音很低,誠懇又語重心長:“你離開魔界吧,回到天界去。”
“你為天帝做的已經夠多了,他若真是愛你,怎會舍得讓心愛之人置身于險境?”高曦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難得正經。
何香香神色微微一怔,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好好的喚她的名字,從前哪一次他都是用嘲諷頑劣的語氣,叫她一聲‘何臭臭’。
她垂下頭,陰影遮住了她的眸光:“我不能走,完不成任務……他會對我失望的。”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羽毛在空中飄蕩,落在地上悄無聲息。
高曦捂着胸口,咳嗽的猛烈,身子連帶的都在顫抖。
見他面色痛苦,何香香一邊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幫他順氣,一邊下意識的從衣袖中掏出自己的錦帕,遞給了高曦。
高曦咳着咳着,感覺嗓間一癢,他将錦帕捂在嘴角,還沒咳嗽兩下,便咳出了一口血塊。
何香香被那血塊吓住了,她小臉煞白:“他,他對你下手這麽狠……”
高曦苦笑一聲:“我跟了尊主幾千年,不過一時鬼迷心竅,便要丢掉大半條性命。”
“若尊主發現你是天帝派來的細作,你以為你還會有命活下去?”他擡起眸子,神情黯然。
她沉默下來,高曦說的不錯,上官飄絮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甚至可以手刃自己的親生父親,又怎麽會因為愛慕她便手下留情?
見她開始猶豫,高曦眸光微沉,他側過身子,又咳嗽起來:“你若是還沒想好,這幾日便先過來照顧我。”
何香香愣了愣,斜睨着他:“我幹嘛照顧你?”
他勾起唇角,笑的有些散漫:“若不是我誤以為尊主吃了你的藥丸,失了魔氣,又怎麽會去找他比拼魔氣?”
“歸根結底都怪你,所以你要對我負責。”他眸中帶笑,語氣認真:“我就不用你以身相許了,貼身照顧我幾日便好。”
何香香剛想罵他不要臉,在眸光接觸到他慘白無色的臉龐後,到了嘴邊的那句話卻怎麽也罵出不去了。
她冷哼一聲,走到桌子旁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把茶杯塞到他的手中,便轉身翻窗離去。
高曦感受到茶杯邊沿遺留的餘溫,怔怔的垂下眸子望着清澈無痕的茶水,他的手指輕輕一顫,那倒映在茶水中的面容便模糊起來。
要改變何香香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可若是讓他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他做不到。
他心中終究是對她有虧欠的,他不會背叛尊主,能為何香香做的,只有這些了。
就算何香香不願離開魔界,只要她能寸步不離的陪在他身邊,最起碼他能看住她,不再讓她妨礙到尊主生死戰令的比試。
她因他失去清白,他便用半條性命和一身修為還她。
待到比試結束,他和她便是陌路人,從此再不相欠。
“飄飄,我頭好疼啊。”阮仙仙揉了揉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榻下的上官飄絮。
他失笑的望着她頭上纏着的滿腦袋白布,也不知道她昨天抽了什麽瘋,平日膽小怕疼的要死,昨晚上她卻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拎着花瓶可着勁的往自己的腦袋上錘。
一晚上她錘碎了三個花瓶,腦袋上砸出來六七個高高腫起的包,還有四處流血的傷口,整整暈過去五次。
有四次暈過去是因為流血,還有一次她直接把自己砸暈了……
阮仙仙看他嘴角帶笑,氣成了河豚:“我因為你折騰了一晚上,你還嘲笑我?!”
“沒笑。”他揚着嘴角,絲毫沒有收斂笑意的意思。
她氣的腦袋疼,也不想理他。
有人敲響了寝殿的門,上官飄絮走過去了開了門。
“阮姑娘,這是給尊主的密報。”翟安臉上挂上溫和的笑容。
上官飄絮接過密報,點了點頭:“我給她,你走吧。”
說罷,他便将門順手關上了。
阮仙仙本來聽到翟安的聲音,瞬間從榻上精神氣爽的蹦了下去,等她穿好了黑皂靴跑到門口,正好看到這令她心肌梗塞的一幕。
她捂着胸口,差點沒一口氣憋死過去:“你為什麽連句謝謝都不說,就把翟安大哥關在門外了?!”
上官飄絮瞥了她一眼:“我之前從來沒說過謝謝。”
阮仙仙瞪大眼睛:“可你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啊!!!”
他愣了愣:“那又怎樣?”
阮仙仙:“……”
上官飄絮将玉玺拿了出來,在矮幾上鋪平了密報,對着她揚了揚下巴:“蓋上玉玺。”
聽到他像是命令的語氣,阮仙仙冷着小臉,走了過去:“沒禮貌!求我幫忙,還這麽大口氣。”
他吸了口氣,微微一笑:“請蓋上玉玺。”
阮仙仙:“……”
她從他手中奪走玉玺,氣哼哼的一把将玉玺蓋在了密報上。
“有沒有人說過,你看起來很欠揍?”她撇了撇嘴。
上官飄絮正在垂着頭看密報,聽到她的問話,頭也不擡:“有,幼年時常有人打我。”
“真的嗎?那他們現在都在哪裏?”阮仙仙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
他擡起頭‘嗯’了一聲,笑的溫柔:“如今他們的墳頭草應該三丈高了。”
阮仙仙幹笑兩聲:“那真是太不幸了。呃……所以他們是怎麽死的?”
上官飄絮繼續垂下頭浏覽密報,聲音平靜如水:“我殺了。”
阮仙仙:“……”
她被口水噎了一下,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怎麽在他嘴裏,殺人跟砍蘿蔔一般輕松?
他搖頭失笑,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你看這裏,折戟在人界時,曾做過皇宮裏的禦廚,後來他飛升天界做了閑散仙官——竈王。”
阮仙仙一愣:“禦廚也能飛升天界?不是要修仙才能飛升嗎?”
說罷,她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弱智,也沒準折戟偷偷在皇宮裏修煉來着。
“想必天帝放在魔界的細作,已經聽聞了高曦重傷的事情。”他若有所思。
阮仙仙眼睛一亮:“與折戟比試,可有硬性規定非要動武?”
“不曾有此規定。”他眸中帶笑,擡起眸子望着她:“只是長此以往,衆人默認了用動武比拼。”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便讓翟安放出風頭,道高曦命在旦夕,魔尊得到一本絕世秘籍,修煉得道,魔氣勝之以往百倍。”她不假思量,脫口而出。
這樣一來,折戟便會心生退縮之意,對她也會産生畏懼之心。
上官飄絮點點頭,而後補充道:“再放出我迷戀上人界美食,整日埋頭廚房研究菜式這一傳聞,引折戟走旁門左道。”
阮仙仙臉上的笑容一頓,她嘆了口氣:“萬一折戟不上當怎麽辦?若是由我來提出用廚藝比拼勝負,衆人定然會認為我心虛,只有他提出來此事才最合适。”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會命人靠近折戟,時時刻刻的旁敲側擊他,一遍遍在他耳邊重複高曦奄奄一息之事,待他心煩意燥之時,再讓人提點他可以鑽空子比拼廚藝。”
“想來,他對自己的廚藝很自信。”他輕笑一聲。
雖然他的話很有道理,但阮仙仙還是有些猶豫:“生死戰令比拼的是魔氣,而我們卻鑽漏洞比拼廚藝,就如同是在偷換概念一般。若是當日魔界長老們站出來反對,豈不是沒辦法應對了?”
對于阮仙仙的小心翼翼,上官飄絮微微失笑:“生死戰令最初只是魔界先輩想警醒後輩們,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這個道理。他們怕後輩們沉迷于安逸生活,致使魔界衰落,所以搞出了這個噱頭。”
“創建這規則的先祖,便是與比拼者相視而立,足足與比拼者對視了一個月,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最後生生将比拼者熬死了。”
阮仙仙抽了抽嘴角:“所以你的意思是,生死戰令起初并不是指比拼魔氣,只不過被後來歷代尊主扭曲了生死戰令的真正含義?”
他輕輕颔首:“歷代魔尊皆是魔氣強盛者,對于下了生死戰令的挑戰者,他們沒有太多耐心,大多是速戰速決。久而久之,生死戰令傳到外界耳朵裏,便成了比拼魔氣來争奪魔尊之位。”
說着,他面色一冷:“天帝便是誤解了生死戰令,才會讓折戟前來挑戰。”
阮仙仙神色詫異:“折戟是天帝派來的細作?!”
上官飄絮将身子往後随意的一倚,他捏了捏眉骨,聲音憊懶:“何香香不也是?”
“她在飯裏下了軟筋散,別告訴我你不知情。”他低聲輕笑着。
他從衣袖裏拿出一只精巧的瓷瓶,扔在了矮幾上,擡起了黑漆漆的眼眸:“這是在你包袱裏找到的東西,她在飯菜裏下的藥,便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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