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他殺了張聰

由于事發突然, 大長老便命人直接去附近的飯館借來了比試用的東西。

擺在阮仙仙和折戟面前的, 是兩根胡蘿蔔和一個西紅柿。

折戟只說了比試刀功,但并沒有說具體拿什麽比,便只能從簡些就地取材了。

對于這些,折戟也不在乎, 反正他選了比試廚藝,就相當于放棄了比試和魔尊之位,他現在想要的是上官飄絮的性命。

阮仙仙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她越看折戟越覺得不對勁, 就算折戟對自己的刀功再自信, 也不至于這般淡定吧?

畢竟是比試, 正常人多少都會有些緊張之色, 可折戟面色如常,不管是從細微的表情來觀察, 還是他的舉手投足之間, 看起來比泰山還沉穩。

若是折戟就是這般內斂的性格也就罷了,可剛一見面時, 折戟分明還緊張的肌肉緊繃,滿頭大汗,這說明他喜怒形于色, 不擅長隐藏情緒。

上官飄絮檢查了一遍案板上大大小小的刀,見她失神不語,他湊了過去:“怎麽了?”

阮仙仙咬了咬唇:“沒事,就是覺得折戟的表現有些奇怪。”

聞言, 他擡頭朝着折戟望了一眼,在打量到折戟手腕上隐約顯露出來的銀光時,他的目光微微一頓。

阮仙仙敏銳的注意到上官飄絮的愣怔,她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他剛想回答,大長老便拿着權杖在擂臺上敲了三下,擂臺跟着權杖明顯的震了震。

按照規矩,這便是要清場了。

上官飄絮猶豫一下,他拍了拍她的手,轉身下了擂臺。

擂臺的最前方圍着的一圈人,基本都是朝廷裏的魔臣,上官飄絮走下去便看到了臉色不大好的張聰。

他倒也能理解張聰臉色不好,畢竟方才阮仙仙順口将張聰上書密報,詢問是否殺東海村村民的事情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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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若是百姓們不知道這事是張聰提議的,心中怨怼便是對着他來的,但他是魔尊,即便名聲不好,也沒人敢來找死。

東海村的村民并沒有全都回村,有一小部分還留在魔城中,與翟安對接水産之事。

今日的比試,留在東海村的村民也來觀戰了,阮仙仙的話令魔城子民和東海村村民們消除了對他的誤解和不滿,但同時也激起了他們對張聰的痛恨和厭惡。

畢竟前些日子張聰還親自出來安撫過東海村村民,表面上裝出很和善親近的模樣,騙了不少村民們。

這種背地裏耍陰刀的事情,是淳樸的百姓們最痛恨厭惡的,估計等到張聰出去,難免要被村民們揍一頓解恨。

他剛想過去找張聰說兩句話,二長老便拉住了他。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太好。”二長老面色通紅,他欲言又止的低下頭:“等比試結束,你能不能幫我跟……跟尊主轉達一下我的歉意。”

上官飄絮身子僵硬住,像是一塊雕塑一般,完全不能動彈。

二長老看不慣他,他從小就知道。

後來因為登位之事,他殺了父親,二長老便更不待見他了。

自他登位以來,二長老每次見到他都吹胡子瞪眼,向來都是直呼他的名諱,若是氣急了,二長老還會罵他兩句混蛋。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二長老喚他一聲‘尊主’,上官飄絮怔怔的垂下頭,心裏是說不上來的滋味。

血液仿佛在血管中沸騰,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眸光中帶着淡淡的喜悅。

原來被人認可,是這樣美妙的感覺。

二長老見他不語,只好豁出老臉繼續說道:“當初是我誤解了他,張聰跟我說他要下令殺掉所有東海村村民,我一時激動,便也忘了核實真假……”

“尊主這般費心勞力的為魔界子民着想,我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後逼得尊主削發立誓,我真是老糊塗啊!”他唉聲嘆氣,滿面愁容。

聽到這裏,上官飄絮眯起眸子,斜睨了不遠處的張聰一眼,若有所思的收斂了面上的神色。

“我會轉達的。”他低聲道。

二長老連連道謝,雖說他年紀大了,臉皮還是薄的很,他想跟尊主直接道歉,可又拉不下面子。

方才他想起阮仙仙和尊主兩人關系好,這才想到這個主意,讓阮仙仙代為轉達自己的歉意。

他對尊主,真的是偏見太深,從未設身處地的為尊主着想過。

或許,是時候該換一換他偏執的想法了。

上官飄絮和二長老客套了兩句,他便朝着張聰走去,張聰已經回過神來,到底是老謀深算的老狐貍了,張聰很快便恢複了笑臉。

見他走來,張聰禮貌性的朝着他一笑,他在張聰的面前站住了腳:“你覺得誰能贏?”

張聰被他問的一愣,而後露出官方的微笑:“自然是尊主了,那折戟能算的了什麽。”

“我倒覺得折戟能贏。”他挑了挑眉,語氣平淡。

“哦?此話怎講?”

上官飄絮對着張聰輕輕一笑,那美貌的臉蛋令張聰神情怔了怔。

“你看折戟手腕上的銀镯子,是不是很眼熟?”他眸光微沉,對着翟安揮了揮手。

折戟手上戴的東西,他曾在張聰的府邸中見到過。

張聰私下有收集暗器的癖好,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過,畢竟張聰沒有刻意隐瞞此事。

一千年前,他還去張聰的宅子裏觀賞過那些暗器,其中有一樣便是折戟手腕上的那個銀镯子。

這銀镯子看似普通,與平常的銀镯沒什麽區別,但在太陽底下,那銀镯子會從表層的數百個針孔中折射出彩色的光。

他記得,張聰那時告訴他,這暗器名喚‘百花散’,數百個針尖上都淬有劇毒,哪怕沾上這毒,都是要死無全屍的。

百花散最珍貴的地方,便在于它沒有解藥,且它是世上獨一份的暗器。

張聰皺起眉頭:“你在胡言亂語什麽,我聽不懂你的話。”

上官飄絮笑了笑:“聽不懂也沒關系,欠我的總是要還的。”

張聰下意識的認為這句話很耳熟,他正想追問後半句話是什麽意思,整個人便突然懸空了起來。

翟安腳尖輕踮,一手揪住張聰的後衣領,一手扯着一張鐵板,飛身落在了擂臺上。

阮仙仙正神情專注的用小刀在蘿蔔上雕刻牡丹花的花紋,而一旁的折戟則心不在焉的拿刀随意的雕刻着,目光緊緊的黏在阮仙仙身上,尋找着下手的機會。

聽到一聲巨響,折戟下意識的擡起頭,在看到擂臺上突然出現的翟安,還有張聰那略顯倉惶的面容時,他便知道自己露餡了。

折戟咬了咬牙,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就這一下,再拼一下!

若是不行,他便立刻逃跑。

大長老見翟安上臺,面露不悅:“此時正在進行比試,你這是做什麽?”

翟安沒有回答,他已經看到折戟的手指朝着手腕上摸去了。

便是在那瞬時間,數百根銀色細密的短針,從手镯表層彈射而出,細針上帶着冰冷的寒氣,飛快的朝着阮仙仙的面門射去。

翟安眉頭一皺,先将寬大的鐵板立在了阮仙仙和大長老身前,而後右手用力将張聰扔出了鐵板之外。

張聰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面上便感覺到一陣刺骨鑽心的疼痛,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這才發現他的臉上紮滿了長短不一的銀針,外形猶如刺猬一般。

折戟顯然不在乎張聰的死活,他只關心短針有沒有紮到阮仙仙。

張聰瞪大了眼睛,嘴角不斷的滲出污黑的血液,他手指僵硬的指着擂臺下那個面容清冷的美貌女子,似乎終于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

上官飄絮在他渡劫失敗,奄奄一息之時,将他帶回了魔宮,悉心照料了許久,才令他得以重生。

那時候,他對上官飄絮百般感恩戴德,恨不得給上官飄絮做牛做馬來償還救命之恩。

有人搶走了上官飄絮視若珍寶的一只錦囊,他跳出來憤憤不平,而上官飄絮卻表現的很淡然,還說了一句:“日子還長,欠我的總是要還的。”

後來,他聽聞那人死在了魔宮裏,被人發現的時候,一雙手臂都被砍了下來,不見了蹤影。

“你,你是……上,上官……”

張聰沒再能說出話來,那紮在他臉上的細針,使他呼吸困難,面色發紫發紅,他的臉色越來紅,鮮豔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而後,張聰的腦袋,便在衆人的注視下,如同煙花似的,炸成了一朵血紅的花。

張聰說,百花散之所以被稱為百花散,便是因為那細針紮入肌膚後,會導致心跳加速,血液上湧。

若是被一兩根細針紮到,便是慢性的死亡和折磨,但如果被數十根針紮到,被紮到的部位便會瞬間爆.炸,炸成一朵花的形狀。

他還說,那場面一定很壯觀震撼。

上官飄絮看着擂臺上那血腥的一幕,神色不變,他低聲的喃喃道:“的确很震撼。”

這一變故驚呆了擂臺下的百姓,膽子小的女子看到這一幕已經吓暈過去了,膽子大一點的也只敢瞄一眼擂臺上滿地的血。

阮仙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只是依稀聽到了擂臺下的陣陣驚呼,她半蹲着身子,想将腦袋探出去鐵板看一看,卻被走過來的上官飄絮一把捂住了眼睛。

“別看。”他聲音嘶啞。

阮仙仙撇了撇嘴,“不看就不看。”

折戟見暗算失敗,便想按照原計劃撤退,他疾步飛奔到擂臺的角落中,找到記憶中自己提前挖好的暗道。

他将腰間別着的一顆紅色藥丸扔在地上,空氣中剎那間便充斥着漫天的紅色煙霧,那煙霧濃郁到根本看不清楚半米開外的東西,折戟得意的笑了笑,朝着擂臺的地板上使勁一踩。

那煙霧來得快,散的也快,左右不過是呼吸間的事,視野又變得清晰起來。

上官飄絮叮囑阮仙仙閉上眼,而後繞過鐵板,将張聰不完整的屍體一腳踢下了擂臺。

望着還在上下竄跳的折戟,他眯了眯眸子:“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你能逃掉,此事便既往不咎。”

折戟驚慌失措起來,他用了很長時間,才打通了那擂臺的一個角落,做成了逃跑用的暗道,只需要踩爛擂臺這一塊地板,他就可以通過暗道逃走。

此時翟安已經命人包圍了整個擂臺,任由折戟插翅也難逃出去,折戟只能不斷的上蹦下跳,試圖踩爛擂臺逃跑,活像是一只跳蚤。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上官飄絮倚靠在擂臺邊緣,低低一笑:“你挖的地道怎麽會不見了呢?”

“你說好不好笑,兩日前,我在比試的擂臺下發現了一個老鼠洞,那個老鼠成了精,比人還壯實。為了不影響比試,我只能将老鼠洞給填了。”

折戟聞言一愣,瞬時便明白了他的話。

他就說明明這擂臺下的一角是空的,應該一腳下去就能踏爛才是。

見逃跑無望,折戟立馬跪在地上磕頭,連聲求饒:“我是想為民除害殺了張聰,并非是要陷害尊主,還請尊主明察!”

阮仙仙雖然沒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卻也大概能看出來折戟沒幹好事,方才想要害死她。

她也不是聖母,怎麽會原諒一個想殺她的人?

更何況折戟是天帝的人,上官飄絮絕對不會繞過他,便是折戟把頭磕爛,她也沒有話語權。

阮仙仙想了想,對大長老說道:“比試中途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實乃罪該萬死,此事便交由大長老來處置吧。”

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擂臺,她知道上官飄絮不讓她看,是因為擂臺上有血。

大長老望着腳下滿地的血,想起方才張聰死去的慘狀,他的權杖都跟着嗡嗡震了起來。

若是那些針紮在了尊主的身上……

他沉聲應下:“臣領旨。”

阮仙仙身子有些不舒服,翟安便将善後的活都分配給了下屬,扶着她下了擂臺。

走出去老遠,阮仙仙才睜開了眼,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她垂下眸子,松開了翟安的手臂:“我沒事了,方才謝謝你。”

翟安一愣,而後白淨的臉上飄過了一朵紅雲,他溫和的笑道:“尊主此言差矣,保護尊主,這是翟安應該做的。”

阮仙仙望着他溫柔的臉龐,心也跟着融化成了一片春水,她伸手抓住了翟安的手臂,剛想抒發一下自己波濤洶湧的情感,便聽到翟安微微吃痛的聲音。

她連忙送了手,一臉歉意:“是不是我抓疼你了?”

翟安搖了搖頭,他的目光停頓在他自己的左臂上,靠近手腕的位置,直直的插了一根散發着寒氣的銀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郁安 5瓶;蹭蹭小可愛~感謝小可愛的支持~吧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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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芳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穩坐貴妃之位十年,總算把皇上熬死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眼睛一睜,她就穿到了吃不飽穿不暖的七十年代,成了名聲狼狽、跳進河裏尋短見的已婚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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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張熟悉俊秀的面龐,何芳芳吞了吞口水,回想起原主對他的所作所為,噗通一聲跪在丈夫腳下:“皇上萬福金安,臣妾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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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華月相貌堂堂,可惜幼年出過一場意外,記憶丢了,腳也陂了。

好不容易娶了媳婦,那媳婦也嫌棄他腳陂,每日哭哭啼啼,鬧得村裏人都指指點點的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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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他自覺的打了地鋪,猶豫許久他緩緩開口:“要不然咱們……”離婚吧。

他還沒說完,何芳芳便伸手過來給他解開了衣領扣子:“天色不早了,榻已暖熱,臣妾這就侍候您更衣就寝。”

望着收拾的整潔軟和的床鋪,杜華月眸光微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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