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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紅蕉起來發現自己身上蓋着別人的外衣,楞了一下,右手握住軟鞭,眼睛先開出一條縫,入眼看到了一排排的樹,還有滅了的小火堆。
沒看到人,還透露出困意的眼神一下變得清明,收了衣服站起來,将衣服拎在手裏,在向對面看,察覺到真的沒人,頓時慌了起來。
人不會真走了吧,紅蕉環顧一周,沒有一點那個人還在的痕跡,背的包裹不見了,只剩下自己手裏拿着的外衣,火應當是不久前才滅的,周圍還有腳印,許倦大約是踩滅火之後才走的。應該還沒走遠,紅蕉放寬了心。将外衣搭在自己胳膊上面,準備再一次追人。
有人走過來,紅蕉察覺到人踩到掉下來的樹枝和幹枯的樹葉發出的咔哧咔哧的聲音,翻身上了樹,軟鞭已經握在手裏,只等來人現身。
紅蕉靠的樹很年輕,有一根細細的樹枝長在了兩丈高的地方,紅蕉腳尖點着,右手環抱住樹,看向下方。
樹枝擋着那人的臉,看不清楚,樹枝間隙微微透出一點白,估計是衣服一類的。距離越來越近,而且目标很明确,就是這個地方,紅蕉微眯起眼,估摸着哪個距離才是最佳的出手點。
白衣人來到了這一小片空地的邊緣,左右看了看,紅蕉腳下的樹枝發出細微的聲響,似是要折斷一般。
來人循着聲響揚起臉,紅蕉看清了之後,送開扶樹幹的右手,整個人直直的站在樹枝上面。兩個人對視着,還沒醞釀出一點情緒的時候,紅蕉腳底下的樹枝承受不住重量,啪的一聲,斷了。
紅蕉從兩丈高的地方摔下來,因為看到許倦和之前不一樣的狀态,腦中恍惚了一瞬,忘記做個緩沖,借着肌肉記憶才安全落地。
不過落地姿勢不怎麽好看,整個人趴在地上,身上被震得有些麻,只仰起頭眼淚汪汪地,像是在控訴這個大豬蹄子害得自己這般狼狽。
許倦回過神,忙跑到紅蕉跟前扶她起來,顧不得自己剛換好的衣服,看見紅蕉好好的一張臉上面都是灰土,紅色衣裳沾染了灰土變得灰暗暗的,上面還印着大大小小泥土塊,髒兮兮的。
掏出洗好晾幹的手絹把紅蕉的臉擦幹淨,伸出手邊轉着紅蕉邊給她撣撣灰土。檢查一遍身體,發現除了臉着地,身上衣服髒了之外,筋骨并無大礙。
“你去哪了?我一覺醒過來發現你和包裹都不在了。”紅蕉嘴裏也進了土,說半句話就要吐吐舌頭,清清嘴巴裏。
撣淨衣裳之後,許倦退後了一些,看着紅蕉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不大,也沒有發出聲音。
等到紅蕉吐完,許倦指了指來時的路,又掏出手絹在紅蕉眼前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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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水了,怎麽不叫醒我啊。”紅蕉将這兩個動作結合起來,明白了許倦的意思,又揚聲指責道“而且,你居然還換了衣服。吓得我還以為是別的什麽人。”
許倦這些天穿的那件衣服半舊不舊,雖說料子很好,但也經不起久穿。所以一眼看過去,只有明眼人知道這位公子哥身上穿的價值百兩,剩下的人随便一瞥是個舊衣服,顏色也不新,就不覺得他是個有錢的。然而今天這一件,白底金邊,金絲作為裝飾,加上同款式的發冠,配上許倦自身的氣質,在人群裏一站,就如人中龍, 雞中鶴,一份惹桃花的命。但唯一不變的就是腰間那塊破玉佩。
捏了捏衣服邊角,許倦有些臉紅。不清楚這樣打扮是不是過于張揚,雖說包裹裏還有一件衣服,但鬼使神差地選了這件衣服穿上。
但紅蕉也沒有什麽額外的表示,許倦想着要不要再将衣服換下來。
沒給他再留時間,紅蕉推着他向前走:“快快快,帶我去找水,我得洗把臉,漱個口,嘴裏都是土。都怪你。”
這個林子在山上,穿過之後,還要下山,兩人在路上耽擱些時辰,到鄰近鎮子的時候将近傍晚。
幸好成衣鋪子還開着門,紅蕉帶着許倦找到了一家看得順眼的店鋪,拉着人就進去。
“掌櫃的,來挑些衣服。選些素的,墨藍之類的。”紅蕉進去打量着鋪子上邊挂着的衣服。掌櫃的一看許倦身上穿的衣服,暗想這人是不是家道中落之類的。
這衣服材質料子皆為上層,仔細看來布料之間的連接處的手藝也不是一般工匠能做出來的。衣服為暗青色,布料上的暗紋稍淺一點,樣式花紋各不相同卻又相得映彰,一件這衣服少說也要上百兩銀子。只可惜,掌櫃十分惋惜:“這位公子,您身上的衣服料子可是好貨,怎麽就能穿成這個樣子呢?即使中途破落了,也應該好好對待這件衣服,你看看你這個袖子上的裂口,究竟是是誰縫的,怎麽用了這麽便宜的白線,針法也不行,白白糟蹋了這麽好的衣服。”
紅蕉聽掌櫃的語氣,感覺這件衣服好像還挺好。瞟了許倦一眼,還不如穿那件白衣服呢,最起碼不會被人這麽說的。
快要出山脈的時候,紅蕉興沖沖地在前面蹦跶着,許倦在後面跟着。可是,到了半山腰,許倦突然停下來,抱着包裹就要去林子裏面鑽。
紅蕉一扭頭發現又看不到人,也開始鑽林子裏,正巧,許倦剛解開腰帶,還沒有換衣服,就被紅蕉抓到了。
将敞開的衣服緊緊摟住,整個人因為想要快點換好衣服,倉促之間剛規整好的發絲又淩亂起來,加上衣衫不整,像是經歷了什麽事情。
重重的嘆了口氣,紅蕉問道:“非得換衣服嗎?這件衣服多好看,總比我現在一身髒衣服好太多了吧。”
許倦抱着包裹點頭。
他曾經在母親的央求之下穿過這件衣服,然而在大街走的時候卻,一直被人用東西砸,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往他身上靠,弄得他鼻子難受,身上也不舒服,總覺得哪哪不對勁。
但這件衣服他又不能丢,是母親縫給他的,只好放在包袱最裏層,眼不見心不煩。
今天早上卻是個例外,許倦在洗過臉之後,在白色和青色之間,挑選了白色,不知道為什麽他希望紅蕉能看到自己穿的這件衣服。
當然,這些心裏活動,紅蕉不知道。但許倦卻并不想再穿這件衣服去見其他人,他并不想那麽引人注目,只想好好的走完自己的修行路,完成自己對母親的承諾。
許倦略微低頭站在那聽掌櫃的說話,掌櫃伸手摸了一下,再一次感嘆道:“這麽好的布料,真是被糟蹋了。”
紅蕉在許倦身邊陪着笑:“是是是,我們家最近不景氣,就這一件撐面子,才不得以多穿了會它,誰知道,這衣服這麽不耐洗,搓了一下就破了個口子,我們也窮,就随便給他縫上去。”
掌櫃的正挑衣服,只長籲了一口氣,這衣服也不能勤洗,略過了這個話題問道:“聽你們的口音,不像是我們當地。”
“是啊,我們正要去東邊投靠我們叔父,路過這,想他穿這件衣服總歸不好看,就來您這買件新衣服。”
掌櫃抱出幾件衣服擺到臺面上“你們看看這些有沒有中意的。”
紅蕉右手放在許倦的腰後面,推着他向前走:“挑挑,看有什麽喜歡的。”
許倦随意拿了一件同他身上款式相近,又望向店鋪裏挂着的女子服裝,扯扯紅蕉的衣服,讓她向那邊看。
“想給你家夫人買嗎?”掌櫃笑道,“難得見患難夫妻倆感情這麽好。正巧,你手上拿着一件,我們有一件款式差不多的适合女子穿的。我給您拿出來,我記得好像是件白色的,讓我來找找。”
掌櫃翻找的同時還不忘同他們倆說話:“您二位着急不着急趕路啊?”
紅蕉看向許倦,見許倦搖搖頭,意識到這個身份比較好說話,解釋道:“我們不忙,怎麽了?”
“明天是我們這的廟會,可熱鬧了,要是不忙的話,就留下玩一玩,熱鬧一下。哎,找到了。”掌櫃拿出一件白色的款式,遞給了紅蕉,“您看看滿意不滿意?”
這衣服不像是紅蕉平常喜歡的風格,白色衣服上面繡了蓮花,十分的風雅。不過見許倦這麽喜歡,那就買了它吧。
“行,就這件了。”紅蕉準備掏銀子付賬,摸摸兜裏,什麽也沒摸到。許倦瞧見紅蕉同她昨天對他說沒拿軟劍的神色一模一樣。
主動掏錢付賬,紅蕉為了緩解尴尬,攀上許倦的手臂,扯扯嘴角說:“我們家啊,都是他管賬。就是怕我一不留神,錢都給花出去了。”
掌櫃将打包好的衣服遞過去,一臉我懂的樣子。
紅蕉接過來,拉着許倦就走,零錢也不要了。
掌櫃翻出來零錢要交給他們,店鋪了已經沒了他們的身影。看着手上的碎銀,掌櫃自言自語,“這夫妻倆也是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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