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賤賤的心碎的稀裏嘩啦,用502膠水粘都粘不上。
楚青看着阮秋那裝模作樣吓壞了的模樣搖了搖頭,她的手順勢從腰往下掐了最有肉的地方一把,阮秋渾身一激靈,她漲紅着臉白了楚青一眼,楚青微笑的看着她。
阮秋一臉溫暖伸開了充滿母愛的雙臂:“哎呀,看看,我們小賤賤回來了,快來媽媽的懷抱!我這裏都是溫暖,能融化你在外面委屈難過的心啊!”
那笑容,那聲音,真的是讓人感動肺腑的偉大母愛啊!
阮悠然把行李扔到一邊,她徑直走了過去。
阮秋一臉的期待,雙臂敞開。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阮悠然一把推開阮秋的胳膊,翻了個白眼,她委屈的抱住楚青,像是小貓一樣縮進她的懷裏:“媽媽……”
楚青的心都軟了,她抱着阮悠然,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嗯,累了吧?”
女兒受委屈了。
楚青看了阮秋一眼,示意她有點眼色不要鬧,阮秋惟妙惟肖的學了一個跟女兒一模一樣的白眼,看看吧,又有奶娃子來搶她媳婦了。
阮悠然的确是餓了。
而且外面的飯菜哪兒親媽做的好吃。
她洗了手,低頭大吃特吃,鼻尖都是細細的汗,楚青寵溺的笑,時不時給她夾菜。
阮秋瞅着她,“怎麽樣啊,賤賤,別光吃啊,這個星期過得如何?”
這就有點故意欺負人了。
阮悠然擡頭,她盯着阮秋看了半天,沒說話,眼淚在眼圈裏打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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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愣了愣,她和楚青對視一眼,倆人心裏想的幾乎是一模一樣,完了,這又被念念給虐了。
“讓孩子吃飯。”
楚青開口了,阮秋不敢說什麽,眼巴巴的看着她,楚青被看得心裏有點異樣,她咳了一聲,放在桌下的腿碰了碰阮秋的腳。
這樣暗示性的撩撥。
阮秋的耷拉的唇角立馬上揚,她看了看楚青,手又偷偷的從桌子下橫了過去,握住了楚青的手,想要十指相扣。
楚青想着孩子畢竟心情不好,倆人不能太過分,她嗔了阮秋一眼,手握成拳不讓她如意。
阮秋邪惡一笑,她咳了一聲,順着她的手緩緩不可描述的往上移。
楚青表面上雖然沒有什麽反應,可是臉卻不受控制的紅了,她咬唇看着阮秋,阮秋挑眉,眼裏寫了幾個字。
——你求我啊。
“啪”的一聲,筷子被拍在了桌子上,阮悠然忍無可忍,氣的滿臉通紅:“你們有完沒完???”
她扔掉碗筷轉身買着小碎步跑了。
嘤嘤嘤。
她是回來療傷的,不是來看倆媽秀恩愛的!
眼看着孩子被氣走了,楚青嗔了阮秋一眼:“你看看你,把孩子惹急了吧?”
阮秋聳了聳肩,她勾着唇媚眼如絲:“好啊,那我乖一點哦,夫人。”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可唇角卻留着淡淡的笑。
那笑,邪魅中帶着某一種暗示。
楚青嘆了口氣,她放下筷子,走過去從後面抱住阮秋,撩開她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說:“不許走。”
……
阮悠然感覺自己的人生簡直太灰暗了。
她原本以為……她這麽一跑,媽媽們肯定來安慰她。
然而……并沒有。
她跟個刺猬似的在這抱成團保持造型快半個小時了,人家倆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好在……阮悠然低頭,她揉搓着手裏的小白狗小騷的頭,輕輕的呢喃:“小騷,你媽媽回來了,她還知道回來……”
小騷是當初楚念和阮悠然收養的,本來賤賤是一個特別重感情的人,因為小時候家裏養過一只狗死了,她整整哭了一個星期,發誓再也不養狗。可是結婚後,她和楚念甜甜蜜蜜的去遛彎,小騷就像是認定了什麽一樣,每天跟在倆人身後,它那時候簡直看不出是白色,跟個拖布頭似的,毛也亂糟糟的。
阮悠然狠下心不想養的,就連楚念眼淚汪汪的看着她都不行。
誰知道後來她一個沒看住,楚念就把小狗抱家裏去了,給洗了澡,做了美容,打針除蟲,香噴噴的放在床上。
阮悠然回去深吸一口氣,楚念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脖子,抓起小騷的前爪壓柔軟的說:“這是你媽媽~”
這是你媽媽……
一句話,阮悠然哪兒還來得及生氣,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在剛結婚的前兩年,她和楚念就想過要孩子,後來做了幾次手術都沒有懷上,又去系統的進一步檢查,醫生看了看倆人的檢查報告,嘆了口氣:“你們的身體都不是很适合,阮總,您看您這個子宮……”
阮悠然是天生子宮發育的有些畸形,懷上孩子的概率基本為零。
楚念則是早些年拍戲不在意身體,因為古裝戲偏多,經常有那種下水或者是冬天穿薄紗的鏡頭,她宮寒的厲害,調理了很久都還是不行。
後來,倆人也想通了,既然老天爺不給她們愛的結晶,那麽她們就更愛彼此的好。
如今,阮悠然低頭輕輕的撓着小騷的脖頸,小騷舒服的眯着眼睛趴在她的懷裏,“從此以後,你就要跟着我這貌美的單親媽媽了……”
不知不覺間,又有眼淚往下落,回憶太可怕了,從小到大,阮悠然都沒有這樣脆弱不堪過。
她也想要大方的放開。
只是十年了。
她們之間存留了太多有關彼此的記憶。
想要徹底忘掉,又談何容易?
不知不覺間,阮悠然睡着了,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周圍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夢裏流了很多眼淚,很多很多。
楚青和阮秋來看了幾次,倆人都是心疼又相對無言。
感情的事兒,就算是親媽也不能代替,必須要賤賤自己走出來。
好在下午的時候,阮悠然醒過來了,她的腦袋有些沉,楚青把早就熬好的粥遞給了她:“喝點,別讓胃難受。”
阮悠然點了點頭,她接了過去,情緒不高,長發撩到耳後,低頭喝粥。
這乖乖的樣子,像極了阮秋,楚青看着心疼的一塌糊塗。
喝了一碗熱粥,阮悠然感覺心也仿佛跟着暖和了一些,總算是有點母愛的味道了,她低着頭問:“媽咪呢?”
楚青咳了一聲,“她還在睡覺。”
阮悠然一下子擡起了頭,她憤怒的看着楚青,這是……天啊,有沒有人性,怪不得不過來安慰她,光天化日之下,兩個老女人做了什麽???她還是個孩子啊!
楚青對于這樣的事兒也就只有對着阮秋才會肆無忌憚,她的臉皮薄,摸了摸賤賤的頭發,找個理由撤回去了。
阮悠然又悲傷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
是索亞的。
她的第一返京就是不想接,可是那手機響個不停,聒噪間,阮悠然想起了分開前,她對楚念說的話。
她咬了咬牙。
對啊,她憑什麽為她守身如玉!
憑什麽這樣為難自己!
她就是犯賤!!!
阮悠然慷慨激昂的站起身,她拿着手機:“喂,索亞,出來見面吧!”
打了半天電話好不容易接通的索亞一愣,她随即笑了,笑聲那麽的豪邁:“好啊,我想吃火鍋了,你給我做火鍋吧!這是我最喜歡的中國美食。”
阮悠然:……
這位國際友人……真的是十分不解風情啊。
見面吃火鍋……
她當自己是廚娘麽?
阮悠然摸了摸肚子,也好,就當是她也解解饞。
賤賤原本是懶得可以,能走五十步絕對不走一百步的,但是年輕的時候,為了楚念那刁鑽的胃,她可是練就了決定的廚藝,後來自封“中華第一廚娘”,做個火鍋這樣沒有技術含量的活,自然不在話下。
阮悠然非常講究,連鍋底都是她拿牛油親自炒的。
辣椒、麻椒……如果,伴随着“噼裏啪啦”牛油融化的聲音,滿室的飄向。
阮秋聞着味兒就起來了,她看着客廳裏一桌子已經洗好的菜,還有裝盤精致的蝦滑、毛肚、黃喉的菜,有點迷糊了:“賤賤,念念要回來嗎?做這麽多菜。有蟹棒嗎?我要吃那個。”
阮悠然剛平穩的心情成功被老媽一句話給弄得惡劣異常,她手裏握着菜刀,殺紅了眼一樣扭頭看着阮秋:“沒有蟹棒,有手切老女人,你吃嗎?”
阮秋:……
一個激靈,她的瞌睡蟲沒了,阮秋捂着嘴:“你……你居然欺負我,夫人,我夫人呢?”
她睡得半睡半醒間感覺楚青好像是出門了,她還嘀咕了幾句,怎麽這麽半天都沒有回來?
楚青是接到電話出門的,看到那來電顯示的時候,她眼裏的震驚幾乎要溢出。
她也是三年沒有見楚念了。
沒有想到,念念會給她打電話。
她們如常一樣,約的是倆人經常去的咖啡廳。
楚念和楚青的性格都偏安靜,以前在家裏,就聽見賤賤和阮秋咋呼掐架的厲害,倆人都是恬靜的笑。
而起巧合了,兒媳婦和婆婆居然一個姓,有時候她倆好的讓阮悠然不開心,一方面是嫉妒媽媽對楚念比對自己還好,一方面又是嫉妒媳婦跟婆婆比跟自己好,差點弄得精神分裂。
楚念要了一杯白開水,她眼睛紅紅的看着楚青走過來,輕聲說:“媽……”
……
半個小時後。
索亞和楚青幾乎是一起過來的。
阮秋開的門,她打開門看着索亞,又看了看楚青,滿臉的震驚,“夫人,你……你——”
不是吧,睡了一覺的功夫給她帶回來個小姑娘?
楚青好像有心事兒,只是敷衍的笑了笑,她的眼睛往屋裏去望,看到了正弓着背在弄火鍋的賤賤,眼圈微微有些紅。
這可是驚着阮秋了,她的夫人是多麽堅強的一個人,她最清楚,如今……這是怎麽了?
索亞也是驚訝的看着阮秋,她感覺這個人跟肉絲太像了,她趕緊伸出手:“肉絲媽媽,您好,我是索亞。”
肉絲?
阮秋怔了怔,她扭頭問:“咱家有肉絲嗎?”
阮悠然一擡頭,“這兒,進來吧,索亞。”
索亞笑了笑,“等一下,我還沒自我介紹。”她對着阮秋伸出手:“我是肉絲的追求者。”
一句話。
阮秋和楚青都斯巴達了。
索亞爽快的擺了擺手,她進屋了,鼻子動了動,用力的一呼:“哇,肉絲,你真的好厲害,好賢惠!”
阮悠然翻了個白眼,“別光看着,你不是發信息說要吃辣椒麽?跟我去院子裏摘一點。”
索亞自然是樂意,她看着那一桌子的喜好的菜切好的肉直咽口水,倆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阮秋盯着看了一會兒,她摸了一下下巴:“不可思議啊,不愧是我的女兒,這麽快就有追求着追家裏來了。”
她看了看楚青,楚青和她的心思一向是一樣的,不管賤賤和楚念怎麽樣,最終都是要女兒幸福。現在看索亞跟賤賤在一起,女兒還挺放松的,也是個好事兒。
誰知道楚青表情特別淡的看了阮秋一眼,“有你這樣的媽嗎?女兒還沒離婚。”
阮秋:………………???
夫人的态度不對勁兒了。
楚青往外看着蹲在小院子裏摘菜的兩個人,她眉頭皺了皺,又去看阮秋:“你不該做點什麽嗎?以後念念要是知道,情敵跑家裏來了,你這個婆婆還誇獎,該是怎麽樣的反應?”
阮秋:……
打了個寒戰,阮秋挺直身子往外走,楚青跟在她身邊。
這院子是楚青親手打點的,雖然不大,但是生機勃勃,什麽青菜瓜果都有。
阮悠然蹲在地上正在拔菜,索亞一臉的驚奇與崇拜,倆人貼的挺近,風一吹,長發都在空中舞蹈,還挺般配養眼。
人家索亞畢竟是客人,一看還是國際友人,阮秋想着該如何提示賤賤,她摸着下巴在琢磨,楚青站在她身邊,用眼神給予死亡催促。
阮總亞歷山大,她開口了:“女兒。”
阮悠然和索亞一起擡頭,阮秋對上阮悠然的眼睛:“念念也認識索亞麽?”
阮悠然立馬酸臉,“提她幹什麽,認不認識有關系嗎?索亞是我的朋友,我請她吃個飯,還得楚念認識?”
阮秋點了點頭,“說得好,可是我聽牛導說《結婚三十三天》下一集的拍攝,她也要來家裏,所以近期可能會不打招呼的來拜訪。”
阮悠然盯着阮秋看,“那又如何,我怕她?”
阮秋若有所思,“不怕麽?”
阮悠然有點生氣:“怕什麽?”
索亞也好奇的盯着阮秋看,怕什麽?
阮秋指了指旁邊的雜草,“你挨的有點近,那是什麽東西?我沒有種過,別給我踩到。”
“挨什麽近?我看着呢,我——”阮悠然一頓,她低頭看着草,媽媽搞什麽?怎麽這麽反常?
索亞這會兒反應極快,她笑着幫着回答:“這是草,賤賤,你挨草了。阿姨讓你過來點。”
楚青:……
阮秋:……
阮秋滿意一笑:“索亞說的對,你快挨草了,快來,別靠那麽近,過來媽媽這邊的安全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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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