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越王大婚

三日後越王大婚,廣邀宗親好友, 朝中大臣不管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絕大部分都去了。衛寒跟在衛燎身邊, 看着越王府張燈結彩一片。

衛燎很高興,仿佛松了口氣般道:“越王大婚就好, 越王大婚就好了。”

衛寒莫名其妙道:“他大婚和你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衛燎道:“他大婚了就不會再纏着你了。”

衛寒:“……”

衛寒也不好說以餘之荊的性格, 該纏還是得纏的。

餘之荊穿着一身大紅衣袍站在堂中,周圍全是道賀的人。他微微踮腳往周圍看, 他既盼望着衛寒來,又希望衛寒不來。他想如果衛寒也喜歡他的話,應當不會樂意看到自己和別的女人成親。

衛寒确實有點不對勁, 倒不是說有多麽難受,他就是感覺提不起興致,整個人有點沒精神。陳舒看見衛寒就擠了過來, 對着衛寒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衛寒笑道:“陳兄, 好久不見了。”

“是啊。”陳舒道:“上次中秋詩會本以為能見到你, 沒想到你提前走了。”

提起那天的事衛寒臉上有點挂不住, 他咳嗽了一聲道:“那天……嗯,有點事情。”

陳舒知道他是因為什麽事, 對着衛寒擠眉弄眼一笑道:“我成親那日你給我送一份厚禮我就原諒你。”

衛寒驚訝道:“陳兄要成親了?”

“嗯。”陳舒點點頭道:“我母親在家鄉給我定了門親事, 聽說她是個才女,不過對我來說只要人賢惠就行了。”

男女雙方都沒有見過,父母在家鄉就可以給兒子訂過親之後再通知兒子。衛寒知道古代就是這樣,但他還是有點不習慣,還好自己穿越之後無父無母, 不然老娘在農村給自己娶了個村花自己上哪兒哭去?

見陳舒臉上并沒有什麽不滿意的,衛寒就笑道:“一定一定,到時候一定送你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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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聽到有人在喊,一群勳貴子弟簇擁着餘之荊往門口去。陳舒道:“原本覺得傅小姐與你有緣,沒想到最後嫁給了越王。”

“是啊。”衛寒勉強笑了笑道:“我也沒有想到。”

兩人一起出去,就看見餘之荊牽着傅采蓮從轎子裏出來。餘之荊全程低着頭,一副很沒有精神的樣子。周圍全是起哄的人,一對新人入了堂。就聽外面有人喊道:“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

在場所有人跪倒了一片,元豐帝走進來首先扶起餘之荊笑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必多禮。”

然後對着所有人道:“都起來吧。”

餘之靖站起來對崔先生道:“父皇現在真的很寵老六啊。”

“王爺您不必着急。”崔先生道:“越王在朝中并無人脈,論威望還是王爺您更高。”

餘之靖陰沉着臉道:“話雖如此,可最後誰做太子還是父皇說了算,父皇看好誰,即使他一絲人脈也無,也照樣當太子。”

崔先生也知道這個理,但是他是謀士,燕王可以害怕可以抱怨但他不行,他要做的就是出謀劃策為燕王排憂解難。

崔先生好像在人群裏看到了衛燎,他道:“王爺,為今之計就是要籠絡人心,在下剛剛看到了衛燎,倘若王爺将他籠絡住,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慎重對待呀。”

“好。”餘之靖小聲道:“之前不是說要單獨宴請衛家兄弟嗎?你備上厚禮去找衛寒,就說本王已經準備好了酒水等他們來王府一敘。”

“好。”崔先生道:“衛寒貪財,他不會拒絕的。”

元豐帝坐在上頭看着新人結拜,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梳理的整整齊齊的胡子笑得亂顫。衛寒有點不開心,他喝了一口酒道:“真沒意思。”

“挺有意思的呀。”陳舒吃着花生道:“難得如此熱鬧,裏美你是不是不喜歡熱鬧?”

衛寒看着餘之荊,一想到他今天晚上要和別人睡在一起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他就覺得心裏堵堵的。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傻帽?不可能吧,他除了長得俊了一點,性格好了一點,有錢有勢了一點之外還有什麽值得人喜歡的?

“裏面,裏美?”

“啊?”衛寒轉頭,“什麽事?”

陳舒表情奇怪道:“你剛剛……怎麽咬牙切齒的?”

衛寒:“……”

“來來來,喝酒喝酒。”衛寒趕緊擡起酒杯道:“我敬你。”

兩人喝了幾杯,餘之荊敬酒已經敬到這個桌子來了。他遠遠的就看見衛寒和陳舒說說笑笑,心裏別提多煩了,好你個衛寒竟然敢背着我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

他端着酒杯走了過來,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來,陳舒道:“恭喜越王殿下,祝殿下與王妃百年好合。”

“哈哈哈……”餘之荊笑得十分虛假道:“好,本王謝謝你。咦?這不是衛主事嗎?不知有什麽吉祥話要對本王說呀?”

衛寒掀起眼皮子看了餘之荊一眼,站起來道:“祝王爺與王妃早生貴子。”

“……”餘之荊臉上抽搐了幾下,幽怨的盯着衛寒道:“這個祝福太庸俗了,你是探花,再來個雅一點的吧。”

衛寒一挑眉毛,在心裏把餘之荊打得半死,面上還笑道:“祝王爺王妃恩愛百年相敬如冰!”

餘之荊沒聽出來衛寒的話外音,他氣的扭頭就走。陳舒剛覺得不對勁,就見餘之荊突然轉回來對他道:“不許你再和衛寒喝酒。”

陳舒:“呃……”

衛寒嫌棄的看着餘之靖,對陳舒道:“別理他,該喝還是喝。”

衛寒不怕餘之荊,但是陳舒怕呀,他虛弱的笑道:“我還是跟別人喝去吧。”

這小子都結婚了還這麽幼稚,可把衛寒氣壞了。衛寒心裏有氣,坐在位置上一個人喝悶酒,不一會兒就喝得臉紅脖子粗。陳舒只不過和衆同僚喝了一圈回來,就看見衛寒喝成了這樣。

他皺眉道:“你怎麽喝成這樣?”

“誰……誰叫你不陪我喝?”

陳舒把他的酒杯拿過去道:“別喝了,吃點菜。”

衛寒失了酒杯,突然悲從中來,抽着鼻子就眼淚汪汪起來。陳舒腦袋大了一圈,“裏美你哭什麽?”

衛寒用手拍着自己胸口道:“我……我苦啊……”

陳舒實在不能理解一個十幾歲就中了探花,哥哥還是當朝将軍的人有什麽可苦的。他伸手給衛寒拍背道:“別說了,再說就有人要打你了。”

“我命苦啊。”衛寒越想越傷心道:“我有父母就跟沒有一樣……他們就是不喜歡我,我想見他們一面還得偷偷的見。”

“啊?”陳舒有點懵,然後他想到衛寒從小就養在道觀裏,突然就有點理解了。他拍拍衛寒的背道:“別傷心,你哥哥還是很疼愛你的。”

“嗚嗚嗚……”衛寒又想到了自己那神經病似的初戀,哭得更傷心,“我喜歡的人他竟然……他竟然……”

陳舒:“竟然什麽?”

衛寒:“他竟然是個性'冷淡……哇嗚嗚嗚……”

陳舒:“???”

“何為性'冷淡?”陳舒追問道:“裏美你說清楚,什麽意思啊?”

“我苦啊……”

已經有好幾個人看了過來,陳舒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這裏美平時看起來挺好的,沒想到喝多了是這個樣子的。

衛寒抱着陳舒的手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陳舒就在想,是不是裏美一直喜歡傅家小姐。這次親眼見到傅小姐嫁給別人心中悲痛,于是借酒消愁。

這麽一想,他心裏充滿了同情,安慰道:“不哭不哭,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我知道在京都還有幾位年輕貌美家世好的未出閣姑娘,找個機會讓你們認識?”

衛燎聽說衛寒被人欺負哭了,他走過來一看,頓時大怒道:“你幹什麽欺負我弟弟?”

陳舒吓了一跳道:“沒有沒有,裏美他喝多了。”

在場這麽多人衛燎也不好把事情鬧大,他掰過衛寒的腦袋道:“怎麽哭了?”

衛寒順勢就撲衛燎懷裏,“嗚嗚嗚嗚嗚……我心裏苦啊,現在房價那麽高,我又不想搶老頭老奶……”

衛燎:“???”

衛燎雖然什麽都沒聽明白,但好像不是陳舒欺負他,他架着衛寒道:“可別在外頭丢人了,我們回家。”

看着衛燎拖走了衛寒,陳舒可算是松了口氣,下次再也不和衛裏美喝酒了。一路拖着衛寒回到了他的院子,衛燎把他放到床上道:“這麽點酒量還學人家喝那麽多。”

衛寒一路靠着衛燎的胸口,覺得很舒服。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床,眼前這個人有點熟悉呀。哦對了,除了餘之荊還有誰會上自己的床呢?

衛寒摟着衛燎的脖子一個翻身把衛燎壓在身下,衛燎怒道:“發什麽酒瘋?”

“你不是在結婚嗎?”衛寒摟着身下的人道:“洞房不入來我這裏幹什麽?你就那麽喜歡我啊?”

衛燎聽清楚了,悲痛欲絕道:“你這個斷袖,你認錯人了!”

衛寒喝了酒身上燥熱,他伸手在身下的人身上亂摸道:“身材還挺好,既然上了我的床,你就別想全身而退了……嘿嘿嘿……”

衛燎被他摸的懷疑人生,剛想使勁推開衛寒,就感覺一個濕漉漉軟綿綿的東西觸碰到了自己的喉結。

視之,乃舌頭也!

“哇啊啊啊……”衛燎驚叫出聲,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他猛地起身,狠狠地扇了衛寒倆巴掌。

站起來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

衛寒本來就暈着,被這兩巴掌一打直接就昏睡了過去。衛燎痛心疾首道:“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吶……”

夜已經深了,外頭的賓客都已經散去。傅采蓮孤零零坐在華麗的床榻上,這時候推門的聲音想起,她知道是越王來了。

那雙紅色的鞋子走到自己面前,傅采蓮雙手捏緊了身下的床單,然後那雙鞋又走遠了。

餘之荊坐在桌子前道:“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

傅采蓮沒有說話,餘之荊又道:“說實話我也是不想成親的。”

傅采蓮隔着蓋頭道:“王爺你……還喜歡衛公子嗎?”

“嗯。”餘之荊肯定的道:“我确實喜歡他,絕不是那種随随便便的喜歡。我……今天拜堂的時候我就想,要是蓋頭底下那人是他就好了。”

傅采蓮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她在拜堂的時候也在想,要是掀開蓋頭看到的人是衛公子就好了。

餘之荊喝了一口酒道:“你自己把蓋頭掀開吧,我以後會給你個交代的。”

傅采蓮掀起蓋頭,就見餘之荊從櫃子裏抱出了一床被子。餘之荊對她道:“畢竟是父皇賜婚,若是洞房之夜我不和你一起,怕是會有麻煩,我睡地上也是一樣的。”

傅采蓮沉默的點點頭,她自己躺在婚床上,紅色的簾子放了下來,阻隔了她和餘之荊的視線。餘之荊躺在地上,硬邦邦的感覺讓他睡不着。

不知道衛寒現在在幹什麽?他會不會也在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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