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20

亞倫覺得氣氛太沉重，這些事情本也就是他自己的決定，與別人無關，更不是他該過分置喙的了。

“伊戈爾的新女友，你知道嗎？”亞倫倒出幾杯啤酒敲個響指示意服務生端走，之前埋入沉思的弗蘭擡起頭有種顯而易見的茫然，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才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鼻子掩飾尴尬，“喔喔是的，他新女友是超市的售貨員，應該是個大學生吧——你怎麽好奇上這件事了？”

亞倫躬身在吧臺下不知道翻着些什麽，嘴裏嘟囔着，“話說我這裏有一封你的迷妹的來信，真不知道她從哪裏知道你會常來這家酒吧——”語氣是毫不遮掩的幸災樂禍。

弗蘭接過亞倫遞過來的信，沒有在意好友的調侃，打開信封低頭認真看信。在酒吧昏沉的燈與影中，他的神情有些模糊，整個人的懶散下是一種讓人舒服的溫和，讓你猜測他或許不論在哪個環境中都不會顯得格格不入。

當看到他沉默不語地看完了那封信，亞倫戳了戳他胳膊，“所以，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你隔壁那個辣妹，你喜歡她？你倆打小就認識，這樣水到渠成不也挺好的？到時候如果她真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再生氣可也是一點兒用沒有了。”

“再等等吧，等到情人節的時候？”他不太确定地說辭，換來亞倫一個挑眉，“你是喜歡她的，對吧？”

“嗯——”說完似乎怕沒有可信度，他重重點着頭，“是啊。”

那天最後，被亞倫塞了兩杯果汁的弗蘭自己離開了酒吧，極近的距離讓他拒絕了亞倫送他回去而是選擇了步行。他走出酒吧的時候壓着帽檐，但這也阻止不了他離開後一群之前喧鬧的大漢有一刻謎一樣的沉默。

客人們啞然掃過門口，看向又自顧自拿出毛巾不停擦拭玻璃杯的亞倫。那青年當然知道他們想問什麽，但依舊表情淡定地繼續手裏的工作。

半晌才有人試探問道，“亞倫，那是弗蘭？”從他正式加入一線隊開始，雖然老阿爾依舊在每次客場比賽都過來，風雨無阻，但終歸弗蘭身份讓他不便再随便到這裏。亞倫放下酒杯，看向他們露出惡作劇似的笑容，點了點頭。

“哦不......”方才還跟人激烈讨論到底那個失球是誰的錯誤且持弗蘭背鍋觀點的男人哀嚎一聲，他們私下裏說說也就算了，也不是真想罵他，“他來這裏幹嘛？”

“聽你罵他，何塞。”亞倫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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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陷酒吧的皇馬新秀》

早起的弗蘭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看笑話似的翻着報紙，等看到這則新聞一愣，連帶着自己從酒吧中走出的配圖。他揉了揉腦袋，還沒等将整條新聞看完，手機響起。

卡瓦哈爾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道，“你和這個記者結仇了？”弗蘭聽了這話才倒回去看報道上落的名字...阿諾德·西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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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冤...那是皇馬球迷酒吧，不少人都知道啊。”他覺得這個英格蘭人真是小肚雞腸，居然還記仇報複。

卡瓦哈爾知道記者之所以沒公布這酒吧名稱就是因為這個酒吧還算出名的标簽，讀者才不會去深究其中真相，就好像潑髒水從來無需負責一樣。他揉了揉頭，“馬卡的話...我會和阿斯聯系一下發表一些公關...”

“阿斯的話...”弗蘭摸了摸下巴，“我也有熟人...啊還是算了...”

“算了？什麽算了？”

“哦他啊，他是阿斯報新人，沒什麽話語權。”弗蘭這樣說着，卡瓦哈爾倒依舊好奇，“你哪裏認識的阿斯報記者？”

“......也是青訓認識的啊怎麽了？”弗蘭有些莫名回答着，卡瓦哈爾一頓，“也是拉法布裏卡的？”他突然覺得這件事上做文章比原來的公關文要好用的多。

“算是吧...”他語氣有些含糊不清，他在阿斯報工作可不一定是阿斯報的記者，同時心想我青訓認識的人多了去了可不只有拉法布裏卡的。伊戈爾早早升上了一線隊，至于自己，在預備隊多呆了這麽多年也不算是白混的。

【叮！您的球員點亮了朋友遍布西班牙的特殊技能！技能隐藏需要卡瓦哈爾先生後續探索！】

卡瓦哈爾一時也沒聽出他話裏含糊的語義，“說起來，酒吧的那位調酒師也是你原來認識的朋友是吧？”他想着就已經有了一個念頭，畢竟挑明了酒吧名字這件“新人沉迷酒吧”的事件也就漂白了大半，而說不定通過後續彌補，能讓這變為一件好事呢。

不是說大多數皇馬球員都是轉會而來忽視了青訓麽？那我這就把心心念念的卡斯蒂亞人推到你們面前。

轉天，《阿斯報》上刊登了一篇文章，緬懷卡西利亞斯、弗蘭那一批卡斯蒂亞帶來的成績，講了現在那批球員們的現狀，又延伸到了當初在拉法布裏卡青訓營中的同期小球員現在處于各個領域的情況。

對于此，亞倫打了一通電話吐槽，“這下好了，人們知道你是來跟球迷近距離接觸的，也知道我是天賦不夠夢想來湊的‘前’球員了。”弗蘭對這事沒怎麽關心，畢竟一是屬于卡瓦哈爾的運作，二是這事頂多炒作兩天就不會有誰提起了，“這感情好，等下回你陪你外甥踢球，他就不會覺得你球技不行了。”

這件事在沒泛起波浪的情況下就直接平息了，弗蘭卻一時顧不上這些，之前有關于瑞典國家隊的消息終于還是讓這次國家隊沒被召集的古蒂一通電話把弗蘭叫到了家裏。他開車一路上想了不少說辭，等把車開進古蒂的別墅才驚覺，要見的又不是勞爾，對于古蒂實話實說就是了，還編什麽說辭？

走進房子就看到古蒂的母親瑪利亞正在逗古蒂的女兒zaira玩耍，弗蘭跟瑪利亞擁抱了一下，聽着她在自己耳邊嘀咕在樓上呆着的何塞今天心情貌似不怎麽好。弗蘭對于‘何塞·古蒂今天心情不怎麽好’接受起來沒有半點兒壓力，他換了雙鞋，對着zaira扮了個鬼臉就往樓上去。

在自家健身房裏運動的古蒂聽到門響，回頭看了眼來到這裏的弗蘭也沒把機器停下來，弗蘭看着房間裏的運動器材啧啧稱奇，跟父母和姐姐暫時生活在一起的他當然沒可能在家裏置辦這樣的裝備，不過他也确實該準備搬出去了，要不然給家人帶來的困擾恐怕會越來越多了。

等到古蒂喘着氣結束了運動，拿起一邊的毛巾擦頭發時，面前憑空多出來一個水壺。弗蘭看他接了過去，自己就幹脆坐在了練習上肢力量的器材椅上等着這個悶不住話的人開口。果然古蒂剛剛把呼吸調整好，見小隊友乖乖呆在那裏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色，“你總得等勞爾和伊戈爾他們回來再做決定，是吧？”弗蘭撇了撇嘴，“伊戈爾他們要真是回來了，我下什麽決定可就不一定只聽我自己的了。”

弗朗西斯科·阿爾瓦雷斯，他做的所有決定不保證是正确的，但是他至少保證不管什麽時候回頭來看，他也責怪不了旁人。

話都說到了這裏，看樣子弗蘭也已經做好了決定，古蒂也不打算勸他。終歸他也是一個對于國家隊沒什麽歸屬感的人，理所當然的他對于弗蘭想去哪裏效力呈現或多或少無所謂的态度。也是因為這，弗蘭才好跟古蒂吐槽那天自己的遭遇，包括帕文和拉格貝克前後對于他的說法。

不管是真糊塗還是裝傻，當時弗蘭對于這件事都沒有細談，而放在了古蒂面前，“什麽時候進攻、什麽時候防守，節奏太難把握了，而且這一切的節奏都不由我，我總歸還是配合的那一個。”他覺得拉格貝克說的挺對的，皇馬不會特意為了一個後衛鋪路，試圖跟他争執的帕文也不會是後防核心。

無法流暢踢球、需要做出犧牲，這些一直是古蒂為了融入球隊去做的事情。古蒂看着弗蘭那一直以來都說“我要剪頭”卻一直保持蓬松柔軟的小卷毛，手癢地揉了揉，“沒人讓你參與進攻啊，就算是，你也是防守的角色嘛。控制節奏這些事既然有別人覺得自己能做到，那就讓他們來。說不定以後他們會覺得控制防守節奏這活兒是個燙手的山芋，那你再接過來不也可以麽？”

“不說我了，你跟阿蘭查最近是怎麽了？雖然當初你倆閃婚的時候我們很驚訝，但是這麽多年你們不是都相處的很好麽？”怎麽現在八卦新聞上頻頻出你們兩個人的消息。古蒂輕嗤了一聲，“當你踏進家門，卻發現家中空空蕩蕩的，沒有親人在你身邊，這很不好受。”他那一刻看起來十分脆弱，說的話像是自言自語而沒能控制好音量，但性格上的驕傲又讓他不願意表露的那麽脆弱，于是下一秒那神情大都斂起，嘴角微微上揚，清澈的藍眸從弗蘭的角度看像是點綴着細碎的光，“球迷酒吧，快看看你去的都是些什麽地方？我們去泡吧吧，我帶你去真正的地方玩玩。”

這是一個反感孤獨的人，所以他喜歡将自己投身于一片喧嚣之中。

弗蘭無奈地站起身，“你先去把你這身汗洗了再說吧，我倒是沒問題，zaira呢？”“我媽看着呢。”他回答的格外幹脆利落，看起來也是難得在這種國家隊集訓期有同職業的朋友跟他出去放松一下。弗蘭當然只能同意，但還是囑咐道，“你多跟zaira玩玩，不也是可以的麽？”

古蒂舉手表示完全贊同，他臉上帶着與方才的孤僻截然不同的笑意，“你去酒吧要是再被拍下來怎麽辦？指不定也會有人說你不好好踢球。”弗蘭的回答就只是無所謂的一個聳肩，古蒂還想說‘卡瓦哈爾喜歡那種形象正面的球員’，不過對此同樣心知肚明的弗蘭就只是把他幹脆地往浴室方向推過去，古蒂樂颠颠去洗澡，弗蘭下樓去陪有一段時間沒見的zaira玩。

不管弗蘭親遇或是聽到多少球迷的評價都不會生氣，至少是至今他都不會生氣，是因為在他看來一家俱樂部，俱樂部本身與球迷永遠是不可拆分的、息息相關的，但也并不是完全重合的。皇家馬德裏的兩位領袖，勞爾·岡薩雷斯追求的是美淩格們的支持和歡呼，他追求的是球迷；何塞·古鐵雷斯卻并非如此，他追求的是皇家馬德裏本身，他追求的就是這家俱樂部。細去比較，實際上弗蘭與古蒂兩個人真的追求的頗為相同，只不過他沒古蒂那種惹事的本領，也不像古蒂會将那些難聽的話往心裏去。

國家隊集訓衆人回到馬德裏，訓練和比賽重新回到了這些球員們身上。

皇馬3:0戰勝聯賽第五的畢爾巴鄂競技之後，同比分輸給了聯賽第六的塞維利亞，輸掉一場的皇馬以2:1阿爾巴切和1:0奧薩蘇納兩場勝利，始終保持着聯賽榜頭名的位置。

歐冠賽場上，分組賽f組的皇家馬德裏憑借主客場4:2、2:1對決馬賽兩場勝利、對貝爾游擊1:0、0:0兩場比分以及客場對波爾圖兩個淨勝球的優勢，哪怕至今還剩一場主場迎戰波爾圖，卻已經确保小組頭名出線，晉級十六強。

而接下來皇家馬德裏将要面臨的賽程，是12月4日主場對決馬德裏競技、12月7日客場對決巴塞羅那、12月10日主場對波爾圖。

“至今為止的西甲球隊主場勝率的排名從高到低，是皇家馬德裏、拉科魯尼亞、巴倫西亞、塞維利亞，之後是馬德裏競技和巴塞羅那。”奎羅斯将數據擺在衆人面前，先是表示對于獲得優勝的胸有成竹，“但是，馬競、巴薩也好，無關小組頭名出線的波爾圖也好，我想所有球迷都希望看到自己的球隊贏，當然了，你們也不會有人希望自己會輸，對吧？”

在前幾場比賽中奎羅斯已經完成了适度的中前場球員輪換，而随着近半個賽季的時間推進和比賽進行，弗蘭已經融入了這支球隊之中。

就像他當初自信的那樣，只要給他機會，沒人能夠忽視他的能力，将他壓在替補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