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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宜宣街上開了第二家書店,書店的名字叫做霈霈,霈霈的意思是波浪撞擊的聲音。
書店的隔壁有一家花店,花店的名字很有意思,叫煙的店,書店開張的第一天我去隔壁買花,花店的老板也很有意思,是一個穿着女式衣服的男人,如果沒有看到他的喉結,我會認為他是個美麗的女人。
他坐在櫃臺後面,認真的盯着電腦屏幕,烏黑的長發用細繩随意的綁在腦後,額前有散落的頭發,眼角點綴了一點點桃紅色,嘴上還抹了豔麗的口紅,臉部皮膚光潔的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眼下的那顆淚痣。
“這種玫瑰多少錢?”我指了指放在透明花瓶裏的紅色花朵,他連頭都沒有擡起,只道了一句:“門上寫着,自己拿。”
他聲音很尖很細,很像女人的聲音。我讪讪的收了手,站在門外一看,上面果然寫着,‘20元一支,自己挑。’
我巡視了下他店裏的花,有些品種絕對不止20元一支,照他這樣下去一定會虧本。
“操!”
我聽見他罵了一句,拿花的手頓了頓,沒有理會他,繼續挑選花。挑了十只玫瑰擡起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櫃臺後出來,挪了張椅子坐在花店中間,中指和無名指之間還夾了一根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夾着煙。
他吧唧了一口,吐出眼圈,眼睛估計是看電腦看的久了,有些發紅。
“一共十支。”我将花舉到他的面前,示意他數一數,他擡起頭沒有說話,依舊盯着我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一條牛仔短裙,腳上是一雙普通的人字拖,和他漂亮的臉蛋一點也不相襯。
我從口袋裏取出200塊錢,正準備放在桌上,他卻對我伸出了手,我将兩張粉色的紙幣放在他的手心,他沖我笑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有興趣來一炮嗎?”
我一愣神,看見他鎖骨處一個八卦圖案的刺青,擡起的手腕上似乎還刻着一個十字架圖案,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在想他是不是經常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這麽說。
“我很會咬的,真不要來一炮?”
我搖搖頭,捧着花就出了花店,也許我應該在選址之前好好的看下隔壁鄰居是什麽樣的人。
書店剛開張有做活動,所以生意還不錯,店裏加我一共四個店員,我是兩家店兩頭跑,不過新店還沒有穩定下來,所以待在新店的時間會多一些。
書店每天早上九點開門,晚上八點關門,只要我在書店通常都是最後一個走,我關了店裏的燈,拉下窗簾,鎖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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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身卻看見花店的老板正和一個男人在門口激烈的擁吻,見我出來老板還對我眨了眨眼睛,彎起了嘴角。那位男士明顯對于他的态度産生了不滿,捏了捏他的屁股,兩人進了花店。
我搖了搖頭,按下手中的遙控鑰匙,驅車回家。
第二天我先去老店待了一會兒,然後又到了新店,已經十點隔壁花店的店門依然緊閉。招來的三個店員都很會做事,我閑着無聊索性坐在透明落地窗邊畫設計稿,只見隔壁老板緩緩走來,他肩上挎着一個布包,左手手腕和右手手腕各戴了一串手镯,穿了一條及膝的裙子,兩條肩帶是細長的繩子,遮不住白皙的肩膀,他明顯看到了我,沖我笑了下,打開了他的店門。
我在英國學的設計,目前也在給一家知名的珠寶品牌畫設計稿,好在他們求細不求多,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回國後的第一時間我開了自己的書店,這是學生時代的夢想,與金錢無關。
我畫完第一稿的設計圖,手機鈴聲恰好響起,是我的母親打來的電話,她是一位大學教授,如今還堅持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之上。
“小霈,今晚你哥哥帶女朋友回家,你也回來吃飯吶……”
“好的,媽媽。”
“開車的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的,需要我帶什麽回去嗎?”
“不用,胡阿姨都買好了。”
“嗯,好的。”
我等着母親挂了電話,收拾一番驅車回到家中。
我哥哥留學的美國,回國後便在父母所在的學校任職,他的女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學,這麽多年分分合合,總算也走到了一起。
我回到家的時候哥哥已經到家,他的女友不是特別美麗的女人,很普通但看上去很溫柔,讓人舒心。
“聽爸媽說你小子又開了家書店?”
“嗯啊……”我應了一聲,我和哥哥的關系自小就很好,他只比我大兩歲,今年正好三十,而立之年娶妻生子,也是一件讓人幸福的事。
“還折騰的起嗎?不夠哥哥贊助你點?”
我揮開他的手,笑着道:“你還是留着錢給我未來的侄子吧!”
“哈哈哈……”他笑了幾聲,還準備說什麽,便聽見了胡阿姨張羅的聲音,胡阿姨在我的小的時候便在家裏做事,如今她的年紀已經和母親一邊大了,母親待她和親姐妹一般,日子過的也還不錯。
哥哥的女友不是第一次來家裏吃飯,所以也不算太拘謹,兩人的婚事定在九月一號,是他們入學相識的第一天。
“大霈都要結婚了,小霈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每次家庭飯局上母親都要說這個,我只能笑着搖頭,“媽,哥不是已經快了嗎? 我不着急。”
“就知道你不着急!好好的設計師不做,偏偏去開個什麽書店,也就你爸慣着你!”
我對一直為說話的父親抱歉的笑笑,他也很無奈的攤手,顯然我們家裏是我媽做主,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吃完飯後,母親便拉着哥哥的女友去說什麽了,哥哥正在和爸爸下棋,我在一旁觀戰,看到一半接到了好友的電話。
“今晚有活動,來嗎?”電話那頭賊兮兮的聲音是我的發小許澤高,他比我會玩,念書的時候就混跡在各大酒吧,要想找他去酒吧一條街找準能找到。
“很晚了,現在還在我爸媽這。”
“那剛好!我還沒出門,捎上你!”
“我哥在家。”
“……”那頭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在門口等你。”
我還沒應聲,電話就給挂了,如果把許澤高比作一種動物,那我哥就是許澤高的天敵,從小到大都是,一提我哥老許準慫。小時候老許長的很軟,我哥就愛欺負他,後來我哥出了國兩人好像就沒了聯系,我哥回國後兩人好像也沒了交集,倒是我和老許一如既往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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