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英雄

“哥哥，嫌疑人？”心操人使微微皺眉，片刻後他看向相澤消太，聲音堅定，“不對，哥哥絕對不會做什麽可怕的事情。”

相澤消太抽空看了他一眼，“警方看的是證據，不是你認為，如果這世界上只要認為就好的話，那就不需要警察，也不需要英雄了。”

心操人使默默的閉嘴，他看着照片上那具駭人的屍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師，你們确定這具屍體的身份了？”绫小路清隆把照片放到桌子上，“既然老師你敢說心操真言是第一嫌疑人，那麽就說明他有足夠的嫌疑。”

相澤消太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他眼底下都是黑煙圈，看上去又是一整晚沒有睡覺。

“這個死掉的人叫千島蝶，是不遠處花店的老板，在今天中午的時候路過花店的人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他有些好奇推開了店門，結果就發現了這個。”相澤消太簡短的解釋着，“監控中顯示最後一個進入店裏的人就是心操真言。”

是這樣，因為他進去之後下一個人就發現了屍體，在這個空隙中的也就只有進去的言感，他是最有可能殺死千島蝶的人。

“還有。”相澤消太拿出另一張照片，他指着一點小小的紅色，“這裏發現了心操真言的血跡。”

沒什麽可信度，绫小路清隆心想。

實際上心操真言不只是明面上的作家言感，他還是被監控着的超危險級別個性擁有者，能夠感受到人情緒并受到影響的個性讓他幾乎被認定為罪犯預備級，他是被關在籠子中的鳥，個性賦予他的是永遠無法脫離的牢籠。

但就算是為了自由绫小路清隆也并不相信他只能搞出這麽低級的手段。

“老師，這個無法說服我。”绫小路清隆開口，那雙金色的眼睛帶着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友人目前的狀況根本不需要關心。

“不需要說服你，只要能說服警方就夠了。”相澤消太用兩只手指夾着照片看着他，雖然說的漫不經心，但确實說的是實話，“雖然我并沒有參與這個案子，這次也是被拜托詢問你們，但我絕對不會放過殺人的罪犯。”

相澤消太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看着女性凄慘的屍體照片，照片裏充斥着兇手的獵奇，這種惡心的殺人手法讓人想吐。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罪犯，所以英雄才會誕生，不是每一個個性罪犯都會傻到在衆目睽睽之下作案。”

另一邊，心操人使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太奇怪了，不只是自己的哥哥會突然卷進殺人案裏，還有绫小路清隆。

心操人使謹慎的瞥了身邊的绫小路清隆一眼，為什麽這件事相澤老師要找绫小路一起來？難道說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這樣想着心操人使開口詢問，“那我哥哥現在在哪裏？”

“失蹤了。”相澤消太不甚在意的說：“誰知道他是畏罪潛逃還是怎樣，反正那個花店裏只有這具屍體。”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相澤消太就像是才想起來一樣說道：

“這個案件已經被定義為連環殺人案，在一年內，心操真言住過的附近，總計五個花店老板以這種方式死掉。”相澤消太用食指點着照片上的屍體，“可以找到死因，但是無法找到快速腐爛的原因，被簇擁在花叢中，用刺鼻的香味掩飾腐爛的臭味。”

相澤消太的揉揉眼睛，讓自己從困倦中清醒過來，在這種惡性事件中他要保持清醒，現在負責這個案件的工作室既然找到他這裏，那就要把這件事辦好。

“人類擁有兩面性，誰都不知道一個人最真實的一面是什麽樣子，更何況，你們兩個和他也沒有多少深入交流，說這種話有些過早了。”

他作為輔助英雄處理過無數案件，而往往最不可能是兇手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心操人使還有很多疑惑沒有被解答，他和自己的哥哥往來并不多，在自己有記憶的時候他就獨自一人離開家，只有重大節日時才回來，父母說哥哥是一個作家，很受歡迎，但心操人使一直都覺得奇怪。

因為父母在安慰他的時候，雖然是在笑着，但心操人使依舊感覺到了深深的悲傷。

但他很喜歡這個帶着溫柔笑容，鼓勵他并相信他能夠成為英雄的哥哥，他的笑容裏有陽光的味道，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去傷害別人。

比起心操人使，绫小路清隆可以說平靜的過分，他雙手插在兜裏，相當漫不經心的往回走。

“喂。”心操人使喊住他。

绫小路清隆頓住腳步，夏日的餘晖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恰好将他的半邊身子籠罩在光裏。

“绫小路，為什麽這種事相澤老師會告訴你？你和我哥哥是什麽關系？”

“認識的關系。”绫小路清隆平淡的說：“算是朋友。”

心操人使看着他，“那你是怎麽想的？關于我哥哥是第一嫌疑人。”

微微側過頭，臉部的輪廓陷入陰影中，那雙金色的眼睛裏帶着難以言喻的冰冷，“沒什麽好想的吧。”

“什麽？”心操人使下意識反問。

“因為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還是個無個性的普通人，這樣可怕的兇殺案和我沒有關系吧，他是不是兇手這件事也不是我該管的。”

绫小路清隆的聲音裏帶着難以置信的冷漠，金眸裏只有漠不關心，那種随意的架勢就像是現在出事的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的心冷的像一塊石頭，一塊石頭怎麽可能會被捂熱？

“你是這樣想的？”心操人使不确定的看着他。

绫小路清隆想了一下，“一般人都會這樣想。”

“好，我知道了。”心操人使轉身離開，“這件事确實和你沒關系，是我太多嘴。”

竟然是這個反應嗎？绫小路清隆看着心操人使離開的背影。

一般來說正常人聽到這種話都會生氣，然後暴怒的放下狠話吧？但看上去心操人使很平靜，甚至是真的以為自己太多嘴了。

果然，心操家的這兩兄弟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不過，想要的結果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去糾結他是怎麽想的了。

绫小路清隆不甚在意的轉過頭往回走，他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手機界面是一朵殷紅色仿佛在滴血的玫瑰花。

……

雨水淅淅瀝瀝，但雨水并沒有打斷大多數人的行程，他們撐着五顏六色的傘往家走着，雖然不是一個好天氣，但工作結束回家的幸福感讓他們的臉上帶着笑容。

發現屍體的花店已經被戒嚴包圍，黃色的警戒線将整個店都包圍起來，那股刺鼻的香味和屍體腐爛的臭味交織在一起，就算是雨水也沖刷不掉。

绫小路清隆撐着一把透明的傘站在店門口，他舉起手機一點點移動着，最後在窗戶那裏停止，小心翼翼的放大畫面，直到圖像和現實重合，绫小路清隆放下手機，他盯着窗口看了一會兒，接着轉身離開。

玫瑰花不見了，原來是這樣。

绫小路清隆走在濕淋淋的路上，吧嗒，腳下踩到一個小水窪，濺起一圈水漬，但绫小路清隆并不在意，或者說他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中。

從一開始他就有些奇怪，為什麽言感會突然帶他來看這個花店，在被英雄們監視的情況下也要找他出來。

那家夥是打算給他留下一個線索啊。

真是的，都說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最普通的無個性，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不交給監視他的英雄？比起找他找那些人更靠譜吧。

绫小路清隆短暫的擡起頭來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真是個難以理解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