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英雄

“問我為什麽要一起找绫小路過來？這是辦案的英雄們的要求。”相澤消太懶散的說着這句話，他的眸子裏帶着漫不經心，似乎就是随口說說。

心操人使看着相澤消太，那雙陰沉的眼睛因為相澤消太的話帶着一點不自然，“為什麽？”

“誰知道，我也問過這個問題。”相澤消太撇撇嘴，聲音裏帶着一點抱怨，“那些英雄說他和你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最起碼在他們眼中是這樣，在昨天，就是出事的前一天，他們還一起去了咖啡廳。”

心操人使微微皺眉，“即使這樣也……”

“行了，我都說是慣例詢問了。”相澤消太沖他揮揮手，“你屬于嫌疑人家屬，這種細節的東西不應該知道，回去吧。”

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心操人使還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為什麽這些人知道绫小路在昨天和哥哥去了咖啡廳？

而且，哥哥竟然會和绫小路是朋友？太奇怪了吧。

心操人使決定觀察绫小路清隆，最起碼弄清楚他和自己哥哥相識的原因。

但是绫小路清隆并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他依舊漫不經心上着課，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挑剔的将不喜歡吃的菜揀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感，他就和自己說的那樣完全不在意心操真言的失蹤。

就在心操人使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的時候，他發現绫小路清隆行動了。

他在尋找什麽東西，又像是尋找一個地址，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怎麽看都像是……他已經知道言感在什麽地方了。

看着绫小路清隆拐進一個巷子裏，心操人使小心翼翼跟上去，下一瞬間被人從背後扼住脖子。

心操人使幾乎是下意識的呼吸一滞，一秒鐘後他才反應過來喊出了绫小路清隆的名字。

“淩小路，是我！”

身後的手頓了一下，接着收了回去，心操人使捂住脖子猛地轉過身退後兩步，绫小路清隆站在牆的陰影中看着他，金色的眼睛格外顯眼。

“是你啊。”绫小路清隆雙手插在兜裏，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跟在我後面幹什麽？”

心操人使咳嗽一聲，他感覺自己的喉頭一股血腥味，把這股味道壓制下去後他才回答，“那個……我看到你像是找什麽東西，所以跟上來看看。”

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撒謊，綠谷也好，心操也好，這些小孩子連撒謊都不會。

無奈的嘆了口氣，绫小路清隆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接着繼續往巷子裏走，“我沒有找什麽東西。”

“抱歉，是我擅自跟上來，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哥哥會和你認識。”心操人使跟了上去，“绫小路，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東西？關于我哥哥。”

绫小路清隆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稍微有一點吧，不是什麽需要額外關注的事情。”

壓抑着喉嚨裏想要咳嗽的沖動，心操人使喊住他。

“绫小路！”

绫小路清隆頓住腳步，他回頭看了心操人使一眼，那一眼就想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并不是責怪，只是一種很冷漠的很無情的旁觀态度。

已經沒有餘心關注绫小路清隆的眼神，心操人使深深的呼了兩口氣。

“如果剛才我沒有出聲，或者說剛才跟着你的人不是我的話，你打算怎麽做？”

绫小路清隆看着他，“你為什麽要關注這種問題？”

“你知道吧，英雄是不能殺死罪犯的，他們只會被關起來。”心操人使嘴唇微微顫抖一下，那雙在平常陰沉的雙眼在此刻帶着一絲猶豫，最後他咬咬牙，說出了後面的話，“绫小路，你剛才是打算殺死‘他’嗎？”

绫小路清隆淡淡的轉頭看了一眼天空，“唔……真可怕呢。”

“什麽？”

“我說你剛才說的話。”绫小路清隆再次邁動腳步，“你想多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我只是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很驚慌，只打算把身後的人打暈而已。”

心操人使愣了一下，接着他有些猶豫的詢問，“真的嗎？”

“當然，我只是一個普通科的無個性，你作為我的同桌難道不知道嗎？”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心操人使并沒有發現什麽錯處，因為绫小路清隆确實是普通科的學生，還是一個在檔案上标注的無個性，放下這點疑慮心操人使追上去。

“绫小路，你打算去哪裏？”

似乎是發覺沒辦法拜托這個家夥，绫小路清隆開口，“找玫瑰花。”

“什麽玫瑰花？”

绫小路清隆雙手插在兜裏，聲音和以前一樣不帶任何起伏，“就是玫瑰花，言感之前說過自己想要買花店裏的玫瑰花，但老板卻不賣給他，之前我去現場看過，玫瑰花不見了。”

言感？三秒之後心操人使反應過來這說的是他哥哥的筆名。

“可玫瑰花和我哥哥有什麽關系？”

绫小路清隆淡淡的說，“玫瑰花和你哥哥沒關系，和兇手有關系。”

安靜像是風一樣充斥了整個空間，心操人使卡殼在半路上，他盯着绫小路清隆半晌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開口，他甚至生出了是不是這一切绫小路清隆都已經看透的想法，那雙眼睛裏的漫不經心，其實都是了解真相後的意興闌珊。

“能解釋一下嗎？”最終心操人使還是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绫小路清隆歪歪頭，看上去有點無趣，“言感之前和我說他在花店老板那裏感覺到了讓他窒息的愛，既然能夠讓言感害怕的強烈感情，那就說明花店老板是真的很愛他。”

“既然如此，那麽花店老板為什麽不把花賣給自己心儀的對象？也就只能說，那朵花對花店老板來說很重要，重要到根本不能交出去。”

心操人使聽得雲裏霧裏，“然後呢？”

“然後？”绫小路清隆打開手機屏幕遞給他，“看這個。”

手機上是一份檔案，心操人使微微睜大了眼睛。

“未知名人物，超危險級別個性擁有者，個性：幽靈，可侵占其他人的身體，本體為一朵玫瑰花？”

“應該就是她了，我查了好久，最後能夠和玫瑰扯上關系的就這一份。”绫小路清隆從心操人使手中抽出手機，“因為玫瑰花其實是自己的本體所以不能交給其他人，這個理由還算合理。”

心操人使看着绫小路清隆，“剛才你給我看的是什麽？”

“超危險級別個性擁有者的資料，是我從無數個名單中挑選出來的。”绫小路清隆一臉平靜的說着可怕的話。

心操人使覺得自己還是沒聽到的好。

“那這些資料你是怎麽拿到的？你應該沒有這個權限吧？”

“哦，這個，相澤老師給我的。”绫小路清隆毫不猶豫給相澤消太扣了一個大鍋，“雖然我一直在推辭，但是他卻堅持要把這些資料給我，沒辦法，我只好接受了。”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沒有糾結相澤老師為什麽會把資料給一個普通科的無個性，心操人使想的是另一個問題。

“為什麽會有這樣一份名單存在？超危險級別個性擁有者？這個需要用什麽标準判定？”

绫小路清隆想了一下，“判斷标準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名單上的人是怎麽被記錄下來的我倒是很清楚。”

心操人使愣了一下，“是嗎？”

“在小學一年級和初中一年級時會組織進行“個性”的診斷。”绫小路清隆頓了一下，接着用‘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道：“這兩次診斷除了确定每個人的個性之外，大抵就是在确定是否擁有超危險級別的個性吧。”

所以，這是一個很荒誕可笑的事實，在這個全民個性社會中，實際上，還是無個性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