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翻臉比翻書快,煦王人呢?

蔚魇月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來!

賀蘭夢卿差點一頭撞上去,邁出去的一步落下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落下去就猜到了他的腳,不落下去她感覺站不穩了。

而且,這兩人的腳都要撞一起了,還怎麽站着?

賀蘭夢卿重心不穩,整個人仰面倒了下去!

“蠢!”耳邊傳來那人不只是笑還是氣的嗓音,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猛地将她撈了回去,失去重心的她,整個人都撞在了他胸口。

“……”賀蘭夢卿頭都大了——

最近這樣和蔚魇月撞上的是不是有點頻繁?

蔚魇月見狀,嘴角微微勾了勾,莫名其妙又笑了。

乾公公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心道,通常皇帝陛下的臉變得比六月天還快,遇上左相之後,便比翻書還快了!

但這一次,蔚魇月很快便放開了賀蘭夢卿。

因為,早朝快到了,臣子們已經陸陸續續進宮來了。

蔚魇月雖然想要和她親近一些,但卻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太直白。

那樣對她沒好處。

等賀蘭夢卿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人已經進了金銮殿的偏殿。

乾公公沖賀蘭夢卿笑了笑,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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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夢卿一臉黑線,長呼一口氣,舉步走向金銮殿正門——

通常,臣子們和帝王早朝的入口是不一樣的。

而剛剛走了兩步,就遇上了藍田和曹輔以及東方璟三人。

藍田的情緒頗為複雜,一方面因為皇後牽涉在歸霞峰刺殺的事情當中而生怕被牽連,準備從賀蘭夢卿這裏打探一下消息。

另一方面,因為上次賀蘭夢卿在早朝上說的公道話,他有些感激也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之前,他對賀蘭夢卿一直不冷不熱的。

踟蹰半晌,他這才上前來,拱手道,“見過左相……左相從禦書房方向而來,想必是見過陛下了,不知今日早朝……陛下怎麽個意思?”

藍田說的委婉,禦書房和明月宮在同一個方向。

賀蘭夢卿在外人眼中是個清秀的書生,自然不該一大早的從明月宮出來。

那就只能是禦書房了。

但賀蘭夢卿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她搖搖頭,“皇上沒提這事兒……他的行事作風,将軍也是清楚的。”

藍田面色有些難看,卻也點點頭,“是啊,帝心難測……”

“将軍不必太過擔憂,帝心難測,但通常也決斷英明。”

賀蘭夢卿意思其實很明顯:藍田要是沒有參與歸霞峰刺殺一案,那就高枕無憂,蔚魇月不會動他。

如果他參與了那件事情,那說什麽都沒用了。

就算是這次蔚魇月不會動他,下次也總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時,東方璟湊上前來,在她耳邊低聲的問,“賀蘭兄,你什麽情況?昨天突然叫小九……”

他的話說了一半,嗓音壓得很低,眉目之間藏着沉思,顯然想到了昨夜種種事情。

賀蘭夢卿搖頭嘆息,“一言難盡,若是陛下問起,就拜托東方兄幫忙了!”

東方璟點點頭,卻也有些後怕,“我可以幫你頂着,但是,你還是要悠着點,昨夜陛下頒發皇宮禁令,煦王連遭兩次刺殺,命在旦夕,出大事了!”

賀蘭夢卿聞言震驚,“你說什麽?煦王遭遇了兩次刺殺?”

“你不知道?”東方璟頗為驚訝。

他原以為,這些事情賀蘭夢卿心中有數。

誰料她這種反應。

賀蘭夢卿搖搖頭,“昨夜左相府也遭遇了刺客,我中毒昏迷,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快亮了!”

“……”東方璟無言語對,只能嘆息,“最近的明月城這是怎麽了,刺殺案一樁接一樁,什麽人如此猖狂?”

而東方璟只是嘆息,卻不想被剛剛湊過來的曹輔聽到。

于是,又是一陣冷嘲熱諷,“是啊,只要有左相大人出現的地方,必遭刺殺,啧啧!”

賀蘭夢卿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曹輔臉上,“右相老糊塗了吧?煦王遭遇刺殺,和本相有什麽關系?要不,這話我們去皇上跟前說?”

曹輔像個蒼蠅一樣,賀蘭夢卿只覺得煩躁。

此時,唐尚又在後方道,“有什麽事情不能在朝堂上解決……”

說實話,曹輔和賀蘭夢卿這兩人鬥的,連他都有些反感了。

無論什麽事情都要上去咬上幾句,簡直無聊透頂!

但這也怪不得曹輔。

畢竟,蔚魇月登基之時,曹輔心心念念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之位。

可誰曾想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皇帝竟然将宰相的職位一分為二,讓賀蘭夢卿做了左相,生生壓在了他頭上!

這事兒換誰誰都不樂意,但事已至此,面子上總得過得去不是?

這賀蘭夢卿左相的位置,可是皇帝給的,又不是她和曹輔搶過去的。

在唐尚看來,曹輔這種行為,實際上毫無意義,還可能一個不小心給自己樹敵。

但曹輔什麽都聽不進去……

可曹輔和唐尚認識時間太久了,兩人之間有些交情,曹輔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偏偏唐尚說話還能有點用。

因此,只是狠狠地盯了賀蘭夢卿一眼,便再不說話了。

賀蘭夢卿難得清靜,快步往金銮殿走去。

這整個過程中,沒看到煦王出現。

賀蘭夢卿感覺,今天早朝煦王可能真的要缺席了。

只是,煦王怎麽會遭遇兩次刺殺呢?

他是受傷了沒錯,那也是他闖入相府和蔚魇月的打起來的結果,怎麽就突然變成了兩次刺殺,還命在旦夕?

賀蘭夢卿心事重重,在看向已經高坐在龍椅上的蔚魇月時,不知怎麽回事,忽而想到了昨夜釋憂身上的血腥味兒和殺氣!

難道……

賀蘭夢卿猛地瞪大眼睛,而後面色又迅速恢複正常。

但她心裏,已經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雖然她還不知道蔚魇月為何讓釋憂對煦王出手,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煦王這的傷情,必定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釋憂!

蔚魇月将她微妙的神情變化納入眼底,權當沒看到。

乾公公已經在他身邊高喊一聲,“上朝!”

賀蘭夢卿所有的思緒都被打斷了。

緊接着,群臣跪地,山呼萬歲。

蔚魇月掃了一眼下方的臣子,幽邃眼底深不可測,嗓音更是聽不出任何情緒來,“煦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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