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殺機,左相準備和朕促膝夜談?

賀蘭夢卿盤旋在白雲山上方,腦子飛快運轉。

從煦王的反應來看,寒月一定不是她父皇。

如果是的話,煦王沒有必要隐瞞,畢竟她父皇已經給她寫信約見了。

而同樣的,從煦王的一舉一動可以判斷出,她父皇可能并不在白雲山。

因為,他作為曾經的滄月帝,如果出現肯定是首領——

也就意味着,寒月一定是他。

那現在,寒月不是他而另有其人,這就意味着,之前她收到的那份信可能是假的。

是有人模仿了她父皇的筆跡,并用他的東西來引誘她上鈎。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閃電隼的速度明顯降低,開始全心全意勘察下面的情況。

但這個時候,下方突然一道利箭飚射而來,似乎是将她鎖定了!

賀蘭夢卿大驚失色,想要躲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因為她發現,自己似乎是,不能動了!

顯然,出手之人是修行界的高手,實力比她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冷汗瞬間浸濕了閃電隼的羽毛,生死一線讓賀蘭夢卿腦子裏一片空白。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被這一箭洞穿的時候,側邊一道淩厲氣息突然襲來,準确無誤的撞在了羽箭上面!

叮一聲脆響,羽箭折成兩段,後半段墜落下去,前半段發生了偏離,擦着她的羽毛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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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突然減輕,賀蘭夢卿猛地沖上高空。

再往下看的時候,才發現擊落那羽箭的,竟是半截還帶着綠葉的樹枝,看上去竟像是被人随手從下方的樹上摘下來的一樣。

她下意識的往樹枝射來的方向瞄了一眼,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再将目光投向羽箭剛剛射來的方向時,看到一道黑影在下方林間一閃而逝。

她鼓起勇氣,俯沖下去,将掉落在地的斷箭撿了起來。

但一檢查之後心中大震!

這斷箭,竟然是淬毒的!

也就是說,剛剛射箭的人,根本不是為了打獵。

而是,他的目标本來就是她,是要殺了她!

此地不宜久留。

賀蘭夢卿心中警鐘大作,再也不敢停留,直沖相府。

半刻鐘之後,她在相府上空變成一只不引人注意的小蜜蜂,順着窗戶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迅速換上自己的衣服之後,她才來得及細細研究那半支斷箭。

箭頭是淡金色的,上面布滿細密的紋路,不是凡品。

這證明,出手之人身份非同尋常。

而且,按照他當初鎖定自己的氣機來看,實力非常強大。

這樣的人不可能出現在她父皇身邊——

如果她父皇身邊有實力如此高強的人的話,當年的明月城政變就不可能發生了。

而且,如果她父皇在白雲山,此人就不會對她下殺手。

所以,這是一個殺局。

賀蘭夢卿吓出一身冷汗來,打開窗戶看向外面。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

外面秋菊開的正好。

在遠處,是一片銀白色的宮殿,聖潔而纖塵不染,是明月宮。

她不由想到了蔚魇月。

蔚魇月實力不俗,對付剛剛那人應該沒什麽問題。

但是,誰知道白雲山究竟有多少這樣的高手呢?

蔚魇月要是今晚去了白雲山,或許兇多吉少。

賀蘭夢卿心頭亂紛紛的。

但就是在她心亂如麻的時候,這段時間和蔚魇月相處的點點滴滴,卻開始在腦海裏逐漸清晰起來。

算起來,蔚魇月替她解圍很多次。

曹輔刁難她的時候,他說她的名字是他起的。

歸霞峰遇上刺殺的時候,他抱着她滾了一圈,讓她避免了受傷,卻又把功勞歸結在她身上。

藍明珠針對她的時候,他或許暗中……替她收拾了爛攤子。

藍明珠身上的蠱毒,賀蘭夢卿越想就越覺得是蔚魇月下的。

她中毒的時候,他放棄追擊煦王,守着她一整夜。

她體寒,他就給她丹藥吃,還是千金難求的南枝春。

這一切的一切……

賀蘭夢卿在這個時候,突然産生了緊張的情緒:

假如,蔚魇月死在了白雲山,她該如何自處?

畢竟,她知道白雲山有多危險。

怎麽辦?

她突然轉身,推門出去,道,“進宮!”

小九愣了一下,道,“屬下去準備馬車。”

賀蘭夢卿點點頭,強忍着身體不适,出門爬上了馬車。

小九趕着馬車,在外面道,“爺,您這麽急着進宮,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您臉色可不太好。”

“倒是沒什麽,只是想起有些事情必須要和皇上說。”

賀蘭夢卿随口回答了小九的話。

至于身體……

她本來就難受,在白雲山還被吓一跳,這會兒的确是感覺不怎麽樣。

臉色蒼白,冷汗又不由自主的往出冒了。

但是不知為何,一想到蔚魇月今夜可能會死在白雲山,她就顧不得許多。

她不知道蔚魇月究竟是不是她的仇人,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她只知道,如果蔚魇月今夜死了,她終将後悔。

危險來臨的時候,他不經意的、不要臉的各種好,一下子堆積如山,讓她徹底感覺了個真切。

說來奇怪,在蔚魇月手底下這兩個月,她的日子天天危機四伏,卻也沒有真的出岔子。

蔚魇月雖然每天讓她不得安生,卻也不曾傷害到她。

相反的,他真的對她……很好。

斷袖也罷,別的也罷。

總之,先讓他活下來再說。

賀蘭夢卿一路情緒波動很大,拎着衆星拱月佩,便沖進了明月宮。

速度之快,甚至讓釋憂都沒來得及禀報。

明月宮中,帝王似乎剛剛歸來,正在換衣服。

賀蘭夢卿闖進去的時候,他正慢條斯理的系腰帶,在看到她之後,眼底閃過一抹揶揄,“左相匆匆闖入朕的寝宮,可是想念朕了?”

“……”賀蘭夢卿看着那人俊美容顏和潋滟笑意,一臉無語。

半晌,這才道,“臣……”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好萬全的說辭。

索性腦子一熱,道,“臣今夜有事,要找陛下商議。”

“哦?何等大事,竟是讓左相準備和朕促膝夜談?”他的嗓音充滿撩人的意味,氣息惑人。

但心裏卻掠過剛剛她在白雲山生死一線的場景——

剛剛發生了這種事情,她此時此刻,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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