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等爺抓住了你,定将你抽筋扒皮!
冬樾走了之後,賀蘭夢卿靠在軟榻上閉着眼睛,心情很是郁結。
連帶着,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剛剛她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對冬樾動手。
冬樾不能在她這裏出事。
煦王府的近侍死在相府,這太容易令人猜想了,也太容易讓人抓住把柄了。
賀蘭夢卿雖然表面儒雅內在修羅,但基本的冷靜和理智還是常在的。
而白雲山這件事情,也讓她對煦王真的産生了不滿。
她是一個修行者,自然對修行者有着敏感的感知。
昨夜的白雲山,是有修行者存在的。
而且,他們的目标顯然是她。
這種情況下,煦王竟然還讓她去白雲山……
而且,煦王府什麽時候,和逍遙宗的人勾搭上了?
賀蘭夢卿不由又想到了在徐将軍撞破她女兒身那天早上,進入将軍府的那個鬥篷人勿念。
勿念也是逍遙宗的人。
從這兩樁事情可以判斷出,是逍遙宗有人盯上了她。
可為什麽呢?
賀蘭夢卿思來想去,覺得也就只有輪回血瞳值得逍遙宗這樣的龐然大物冒天下之大不韪對她下手。
還有藍明珠。
眼下發生的這三件大事細細的捋一捋,就會發現,這其實是同一件事情。
他們的目标,都是她。
有可能,都是輪回血瞳。
賀蘭夢卿猛地睜開眼睛,看着空曠的屋子,竟是覺得危機四伏。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隔着一層薄薄的眼皮,她的指腹感覺到眼球的形狀,竟讓她感覺像是兩個燙手山芋。
輪回血瞳,天下最恐怖的眼睛。
也是瞳術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眼睛。
自從逍遙宗老祖宗開創瞳術以來,瞳術修行已經普及,其淩厲詭秘的攻擊手段令人防不勝防,深得修行者青睐。
但她是個例外。
正因為她擁有輪回血瞳,反而沒有修煉瞳術。
因為瞳術的修行之法只有在逍遙宗有,而她的眼睛容易遭人觊觎,她根本不敢去逍遙宗。
瞳術修行者,很容易認出她眼睛的特殊來。
但沒想到躲躲藏藏這麽多年,最後還是被人盯上了。
那眼下怎麽辦?
賀蘭夢卿突然被一股強烈的危機籠罩,竟是焦灼到再也無法休息了。
而因為從中午開始這裏就陰雨連綿的緣故,再加上身體不舒服,賀蘭夢卿索性就窩在屋裏沒出去。
到了晚上,她早早的爬上床睡了。
順便還吃了一顆從蔚魇月那裏拿來的南枝春。
肚子稍微好受一些了,但是四肢依舊冰冷到不知道該如何蜷縮。
而就在她在床上縮成一個球的時候,窗戶突然哐當一聲!
她吓得猛然爬了起來,而外面傳來小九緊張的聲音,“爺,您沒事吧?”
“沒事……”賀蘭夢卿有些失神。
她看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從窗邊顯化,輕輕擡手,窗戶就被重新關上了。
賀蘭夢卿怕小九過來,緊接着道,“你回去睡吧,爺不需要伺候。”
小九應聲,退下了。
賀蘭夢卿這才看向那人,“子卿,你怎麽來了?”
他的臉像是幻境一樣看不清晰,但賀蘭夢卿就是感覺到他笑了,似乎嘴角揚了揚,“陪睡。”
“……”她一陣尴尬,輕咳兩聲,“我身體不大舒服,你……自己睡吧。”
她紅了臉,有些羞澀的緊了緊被子。
“想了?”他壞笑着上前,湊近她耳邊,呼吸溫熱。
“啊?”賀蘭夢卿愣了一下,她沒反應過來。
等回神時,他已經脫掉外袍上床來,将她環進了被窩裏。
賀蘭夢卿枕着他的手背,被他懷中傳來的溫暖吸引,像是貓一樣蜷縮着靠緊了他。
兩人的頭發纏着,他低吻她的發,笑,“即便是相爺想了,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來,傷身……”
“咳咳咳……”
賀蘭夢卿一陣猛咳,“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我知道,你害羞。”他笑。
“……”賀蘭夢卿無語,心下道,“這年頭好看的人為什麽都腹黑?”
但這個懷抱她也已經逐漸熟悉,當他握着她冰冷的腳不輕不重的揉起來的時候,她逐漸昏昏欲睡。
他的手掌好暖……
轉眼夜色已深,外面傳來清晰的雨聲。
屋裏的蠟燭已經燃盡,陷入一片漆黑。
而這個時候,一道微妙難查的氣息,順着牆角緩緩逼近,潛往賀蘭夢卿的房間。
他手上握着一柄青色長劍,五指緊緊卡住劍柄,随時準備出擊。
他蹑手蹑腳的來到窗戶跟前,猛地動手了!
熟睡中的賀蘭夢卿似乎感覺到殺意。
她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沒能醒來。
緊接着,哐當一聲撕裂連綿的雨聲,一道青光筆直穿透窗棂,射向床上。
這一劍,稍微偏離了一下,并沒有準備要賀蘭夢卿的命。
他想要命中的,是賀蘭夢卿頭頂的牆壁。
殺意逼近。
賀蘭夢卿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的要去格擋。
但是,她的身子被人緊緊擁住,完全無法行動。
而一劍刺向她頭頂的人,在看到床上緊緊相擁的兩道人影的時候,也被驚了一下!
但他還沒回過神來,一道輕飄飄的氣息突然往胸口襲來!
他的身體像是突然被扭曲的水中的樹影,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而後猛地從倒沖回去!
轟——-
一聲巨響!
一個大大的人形空洞出現在牆壁上,外面的冷風倒灌進來!
賀蘭夢卿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又往身邊男人的懷中鑽。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是隐忍住了什麽,抱起她來,“我們去隔壁。”
說着,去了隔間。
門剛剛合上,外面就傳來小九驚慌失措的聲音,“爺,您沒事吧?這怎麽回事……”
“沒事,回去睡吧,有人打架殃及了你爺的牆,叫人給爺狠狠的搜!”
賀蘭夢卿壓根不想管外面的事情。
外面下着大雨,她難受的要死。
就算是抓刺客報仇,那也得讓她熬過這要命的十天。
小九氣的罵罵咧咧,“等爺抓住了你,定将你抽筋扒皮!”
賀蘭夢卿聽了,不知為何,抽動着肩膀在男人懷中笑。
男人瞄了一眼黑暗中她的輪廓,嗓音裏滿滿的無奈,“跟你學的吧?這總是在給誰當爺呢?”
懷中的人沒回應,只是兩只手臂換上了他的脖子,纏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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