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坦白

廢舊的農場裏，威爾仰着頭看着懸挂在空中的男人，他将自己變成了天使。

以魔鬼的身軀制造天使，他們都是罪人。

這個殺人兇手并非普通的精神變-态，應該說他的變-态并不來源于內心，而是來源于他的腦腫瘤。因為疾病，所以他看待事物的方法與別人不一樣，他相信自己是上帝，他只需要相信就好了。

威爾感受到了細微的寧靜，但在心中卻慌亂無比。他開始夢游，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有一天會在夢中殺死一個人，這種狀态令他有了壓力。

“我可以為你将要成為的人加冕。”

威爾出現了幻覺，那個本應死去的男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虛弱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等他清醒過來之後，一切都還是之前的模樣。

威爾的嘴唇顫抖着，他的眼睛不敢再去看那個人，于是轉身離開。

終究會一樣的，就如同惡魔的低吟。

你身處包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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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邀請漢尼拔到自己的家中作客，這是第一次邀請。

漢尼拔對自己的食物總是很謹慎，他不會輕易的去到別人的家中品嘗美食，但是萊恩的邀請讓他有些吃驚，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應他的邀請。

萊恩的家中裝修的很簡潔，幾乎看不出來有人在居住。

沒有歸宿感，在萊恩的心目中自己根本就不屬于這個地方。漢尼拔明白這一點，這也是萊恩不敢讓他到家裏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家中的一些東西是最好反應一個居住在這裏的人的心理狀況。

廚房的裝飾就顯得精致很多，相較于客廳，廚房似乎才是個招待客人的好去處。

萊恩給漢尼拔泡了一杯綠茶：“這是從中國産的茶葉。”

漢尼拔接過了杯子，濃郁的茶香沁入他的肌膚，濕潤。他喝了一口，很香。

“需要我的幫助嗎？”漢尼拔禮貌的問了一句，就像當初萊恩的詢問那般。

萊恩笑着眯起了眼睛：“不用，但是你可以參觀一下我的房間。”

這套公寓住房，與漢尼拔的房子完全不一樣。萊恩喜歡群居的生活，雖然他從來沒有跟周圍的鄰居打過招呼，但他喜歡這種被人群包裹住的感覺。

得到了主人的允許，漢尼拔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這個茶杯果然如果萊恩所說的那樣，平常但顯得精致。

漢尼拔站起身來，目送着萊恩進了廚房。他在客廳踱步，觀察牆上細致的紋理，以及釘在牆上的照片，都是曾經萊恩去過的地方由他自己親手拍攝的，倫敦，巴黎，香榭麗舍……

一個旅行家，這樣來看，歸屬感這種東西倒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漢尼拔走到了萊恩的卧室前，他推開了門，裏面簡潔的裝璜與客廳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在書桌上擱放着一個相框，裏面是一個女人抱着她的孩子，很有歷史感。

萊恩的母親。

漢尼拔覺得自己似乎是從哪裏見過這個女人，但是在記憶當中卻什麽也搜尋不到。

書桌上面放置着一些書籍，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漢尼拔沒有去碰電腦，反倒是拉開了抽屜，裏面是一本書一樣的東西。

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漢尼拔勾起了一個微笑，他翻開了那本書，應該說，是一本日記，屬于萊恩的母親。

在還沒有看完一頁的時候，漢尼拔聽到了腳步聲，他将書合上，還未将它放進抽屜之前，萊恩就站到了門口。

萊恩注意到了放在書桌上的日記本，以及搭在日記本上的屬于漢尼拔的手，但他就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一樣的沖着漢尼拔微笑到：“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漢尼拔微微颔首，也沒有感到不自在，在萊恩的目送中走了出去。在漢尼拔進了廚房之後，萊恩沉着臉走到書桌前将日記本放進了抽屜裏，等做完了這些事之後，他看着母親的照片，溫柔的笑了。

“上好的法國鵝肝，配上晚收的維達爾醬？”漢尼拔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萊恩，在看見萊恩過來之後主動詢問到。

“你可真是一位厲害的美食家。”萊恩由衷的稱贊到，他為自己準備的全是素食，漢尼拔注意到了這一點，并沒有說什麽。

“我從小對氣味就十分敏感。”漢尼拔說到，他将鵝肝送進了自己的嘴裏，“在我的初中老師被查出患有胃癌之前，我就聞到了他生病的氣息。”

這樣的事情倒是讓萊恩有些興致勃勃，他喝了一口紅酒，然後問到：“那麽在你聞起來，我是什麽味道呢？”

“森林裏的蘑菇。”幾乎沒有一點的猶豫，漢尼拔說出了答案。他的眼睛緊緊盯着萊恩，看着萊恩愣了一下之後繼續笑着說：“這可真是有趣。”

森林裏的蘑菇，生長在腐爛的枯木之上。

“你在歐洲生活過嗎？”莫名其妙的，萊恩問了這麽一個問題，他停下了動作等待着漢尼拔的回答。

漢尼拔用餐巾擦擦自己的嘴角，然後開口道：“曾經在法國的寄宿學校學習過一段時間。”

“我無意間看到過你放在書桌上的圖畫，上邊畫的這些，很像。當然我還看到了另外一幅，意大利風格的油畫，我想你也曾經去過意大利。”萊恩繼續說到。

這樣的問話讓漢尼拔有些警惕，萊恩究竟是知道了什麽，還是憑着直覺的猜測呢？

看着漢尼拔點頭之後，萊恩更加興致盎然：“我在網上得知在十幾年前的意大利，有一位佛羅倫薩殺人魔，他曾經有一次将屍體拼接成了世界名畫，極具藝術美感。當時負責調查這個案子的探長曾無意間窺探到這位佛羅倫薩殺人魔，當時他正在藝術館的油畫前臨摹。”

仔細傾聽着萊恩的話語，而漢尼拔卻将自己手中的刀子握得更緊了，他擡眼看向微笑着的萊恩，面無表情。

萊恩卻好像沒有發現漢尼拔的情緒一樣，繼續說到：“佛羅倫薩殺人魔在每次殺人之後都會索要一點戰利品，來自被害人身上的血肉。這一點，我在另外一個殺人魔身上也發現了，那就是來自于這裏的切薩皮克殺人魔。”

說着，萊恩輕笑了一下：“我看過這兩位殺人魔的犯罪手法，切薩皮克明顯比佛羅倫薩要顯得更加老練，但同樣的殘忍，他們在虐待被害人，應該來說，他們并沒有将被害人當做自己的同類，而是……豬。這可真是一個成長的過程，不是嗎？”

漢尼拔抿了抿嘴，他也勾起了一個微笑：“你想要表達什麽呢？萊恩。”

他的聲音低沉，就像是惡魔的低吟。

“這兩位殺人魔都出自于上流社會，良好的社交，精致的審美，以及對藝術的熱愛。”萊恩說到，“這讓我聯想到了你。”

最後一句話，萊恩是緊盯着漢尼拔的眼睛說的，他毫不保留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侵略性十足。

“萊恩，有些時候打斷別人的興趣，是一件很無禮的事情。”

漢尼拔始終沒有将刀放下，他站了起來。

“你是準備用我的餐刀殺了我嗎？”萊恩收斂了表情，他沉着臉觀察着漢尼拔的手，“你準備将我制作成怎樣的藝術品？你又準備拿走我身上的哪一個部分？”

“你吃了他們不是嗎？你不單單自己獨自享用，你還将他們分享給別人，看着對方毫不知情的啃食自己的同類，你的心中應該感受到了極大的愉悅吧？”

在萊恩的咄咄逼人之下，漢尼拔發動了攻擊。他的打鬥方式沒有章法，但是十分狠厲，他是抱着殺人的念頭來的。

萊恩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尖銳的刀刃。他的手中空無一物，他沒有武器，由此看來他似乎處在下風，但是，誰知道呢？

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萊恩趁此機會磕了漢尼拔的手腕，讓他将刀子扔到了地上。

漢尼拔一拳揮過打到了萊恩的臉上，萊恩舔了舔自己嘴唇，有些不滿的将漢尼拔摔到了桌子上，然後也用拳頭回報了過去。餐盤掉落在地上，還未吃完的食物也毫不留情的被踩在腳下。

萊恩的身上有些痛，嘴角破皮了，但漢尼拔比他好不到哪裏去，畢竟漢尼拔打不過萊恩。

漢尼拔被萊恩摔倒了地上，發出一聲悶哼，雙手被萊恩別在身後用不知從哪裏拿來的塑料繩子捆住了，無力反擊。

萊恩的大口的呼吸着，他将漢尼拔翻了過來，居高臨下的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萊恩坐在漢尼拔的腹部，壓制着他，右手玩弄着剛才差點殺了自己的餐刀，将刀刃對準了漢尼拔。

“你不準備殺我。”漢尼拔舔舔自己的下嘴唇，這樣的動作讓他做起來顯得有些色-氣。

萊恩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的左手放進了漢尼拔的頭發裏，然後捏緊了手。漢尼拔因為頭皮牽扯的疼痛而眯了眼。

“漢尼拔，我的确不會殺你。”萊恩将刀被放到了漢尼拔的臉上，帶着一些威脅的意味，“但我不保證你以後會不會殺我。如果有一天你品嘗到了我的血肉，那麽我真得好好感謝你了。”

漢尼拔沒有做任何保證，他現在只是想着如何去給別人解釋他臉上的傷痕。

“這玩意兒一兩天就消了。”萊恩用刀柄戳着漢尼拔的顴骨，“我可不像你，我是有分寸的。”

“為什麽不殺我。”漢尼拔面無表情的問到。

“因為我從來不殺人啊。”萊恩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他笑了起來，唔，臉有些疼了。

就在萊恩大笑之際，門被敲響了，外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好，需要幫助嗎？”

看來是剛才的動靜太大了。

萊恩看着身下的漢尼拔，決定開個玩笑：“不，不用先生，you know…emm…這只是一些小情-趣。”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我的男主武力值超群_(:з」∠)_

大晚上的撈一撈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