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信任

“你真是為難我了，我很少做全素。”漢尼拔這麽說着，将精美的食物放到了萊恩的面前。

然後漢尼拔坐到了萊恩的對面，看着自己的食物這麽對萊恩說：“上次做這道菜是給我的阿姨紫氏，也是在類似的不行情況下。”

萊恩用叉子将沙拉舉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漢尼拔面前的肉類美食，問到：“什麽樣的情況？”

“A loss。”漢尼拔這麽說到，“現在也是。”

“這不是你所願意看到的嗎？”萊恩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一個現成的替罪羊。你應該感到無比高興才是，沒有必要這麽的假惺惺，漢尼拔。”

“不。你誤會我了。”漢尼拔的眼中竟然閃着淚光，他真誠的看着萊恩，“威爾一直是我的朋友，但是友情會打破人與人之間的獨立性。你也有這樣的感覺不是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直到現在你發生的改變我都看在眼裏。”

“是什麽在影響你呢？”最後一句話，漢尼拔笑了，這種感覺讓萊恩十分不好受。他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漢尼拔的臉十分具有蠱惑性，他并不是那種長相俊美的中年男性，反而是帶着一些獨有的魅力，讓人可以無條件相信他的魅力。然而，這樣的魅力卻來源于一個精神變-态，一個惡魔。

“Show me。”漢尼拔說，“你在倫敦究竟遭受了什麽？”

“Nothing。”萊恩沒有心情繼續吃飯了，他放下叉子，手指交叉放在腹部，做出了一個看似舒适的姿勢，但是漢尼拔卻看着出來，他在緊張，緊張什麽呢？

漢尼拔了然：“你殺了人，你是怎樣看着ta在你的眼前失去生命的呢？”

“我沒有殺人。”萊恩反駁道，他捏着自己的手指，試圖讓自己再冷靜一點，現在來看，他可不能落入漢尼拔的圈套當中，“說到殺人，你才是那個具有豐富經驗的人吧，那麽告訴我，漢尼拔，當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呢？”

這樣的問句似乎并沒有影響到漢尼拔，他只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着自己的推測：“你沒有親手殺人，但你一定是個幫兇。你看着ta慢慢的失去生命，什麽都沒有做，你覺得我們又有什麽不同呢？”

萊恩冷笑了一聲，他綠色的眼睛看着漢尼拔，說：“我為此感到羞恥感到愧疚，而你卻從未擁有過這樣的情感，或者說，沒有人可以影響到你，因為在你的眼中，他們根本就不是你的同類。”

漢尼拔優雅的将一塊肉放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晃動着紅酒杯，說到：“我吃任何東西都從不內疚。”

萊恩知道漢尼拔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他沒有再說話。沉默良久，他開口了：“這是一場毀滅。”

Advertisement

“而我們在哀悼他。”漢尼拔笑着說，他的笑容顯得優雅而矜持。

“威爾的毀滅是我們親手造成的。”萊恩喝了一口紅酒，這是他的父親釀制的，曾經作為禮物他送給了漢尼拔，“有些時候我真想告知他們一切的真相。”

就像是在看着無法逃脫的獵物一樣，萊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漢尼拔，這讓漢尼拔毛骨聳立，他打不過萊恩，如果萊恩在這個時候想要做出點什麽的話，他們幾乎只會達到兩敗俱傷的地步。

正當漢尼拔嚴陣以待的時候，萊恩突然之間笑了，似乎之前他刻意營造的緊張氛圍完全不存在一樣，他說：“但如果這樣的話，一切不得顯得太無趣了嗎？事情，還是越複雜越好啊。”

漢尼拔緊張的肌肉放松了下來，但他還是不能輕易地相信萊恩。

酒杯碰到了一起，對面的兩個人各懷心思。

————————

隔着鐵欄杆，萊恩看到了威爾，這一次是在精神病院裏。威爾到底還是被送到了奇爾頓的醫院。

萊恩想要沖着威爾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威爾眼中的冷漠卻是他怎麽都不願意忽視的，于是他只能開啓一個相對尴尬但最起碼能緩解氣氛的話題。

“我很驚訝奇爾頓會讓我來看望你。”萊恩這麽說到，他坐在一把折疊椅上，看着站在牢房裏面，始終注視自己的威爾。

威爾扯了扯嘴角，嘲諷的說到：“他也許只是想要看到我的失态吧。”

“你已經對我失去信任了嗎？威爾。”萊恩問到，不可置信的，他現在有些難受，就在自己的心裏面。這種難受就和當時失去自己的兄弟一樣，自己的至親。

威爾冷哼了一聲，反問道：“所有的真相你最清楚不是嗎？”

“這樣很讓我覺得難過，威爾，你的信任對我而言，沒有什麽比這更重要了。”萊恩的眼裏竟然閃着淚光，這樣的萊恩是威爾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在他面前的萊恩從來都像是掌控者，掌控者所有的一切，沒有什麽可以讓他露出脆弱來。而現在，威爾有些動搖了。

但他還是顯得咄咄逼人，他向前走了幾步，直到欄杆阻止了他的步伐，他質問到：“對于阿比蓋爾的死，你都這麽不在乎嗎？”

“不，我很在乎。”萊恩低下了頭，眼睛看着地面，一副很難過但卻無能為力的模樣，“她是一個跟我如此相似的女孩，我想要盡我的全力去保護她。而我，也的确這麽做了。我的請求，讓萊特曼得到了阿比蓋爾的監護權，讓他得以去保護阿比蓋爾。更何況，阿比蓋爾現在的屍體并沒有找到，你為什麽就那麽的确定她已經死了呢？”

萊恩的話讓威爾一下子生出了希望，他緊緊的盯着萊恩，等待着他的答複。

“阿比蓋爾還活着，她逃了出來，只不過現在陷入了昏迷。”萊恩笑着說，“萊特曼一直在她的身邊。”

威爾露出了一個解脫的笑容，他幾乎要高興的癱軟在地，但他并沒有忘記正事，他看着萊恩，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問：“你在這一切當中究竟充當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I know everything，但是，我卻始終不會插手任何事。所有的一切都會朝着他命運的軌跡前行。”萊恩這麽說到。

“但是你救了阿比蓋爾。”威爾笑了，那個笑容當中帶着了然，“你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那都是因為你。”萊恩的話讓威爾猛的愣住了，他看着萊恩的嘴巴一張一合，竟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你，我才卻選擇進入這樣的混亂當中。威爾，到現在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感情嗎？”

威爾沉默了，看着這樣的戀人，萊恩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想要告訴你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講過。”

威爾擡起頭看着萊恩，期待着。

“我有一個雙胞胎兄弟。”萊恩的第一句話就讓威爾驚訝到了，“他叫泰格，還活着，但是卻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裏。我失去了他，在我八歲的時候，他不屬于我們這個家庭了。”

“What you mean？”威爾不明白。

“奎爾家族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異類，他會将一切都暴露。所以我的父親花了很大一筆錢，擺脫了我們和他之間的關系。”萊恩看着威爾，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雙胞胎總是有很多共同之處，明眼人一看就全都會明白，“他經歷了一場火災，毀了容，沒有人會知道這一點，只當他是一個小瘋子。”

萊恩沒有一點憐憫的聳聳肩，繼續說道：“很可憐不是嗎？我已經失去了他，所以我并不能失去你。”

威爾沒有心情去聽萊恩的告白，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之前萊恩說的“将一切都暴露。”問到：“這是什麽意思？”

“My father，no，或者說是任何一個繼承了奎爾家族血脈的人都不正常。而泰格則顯得更加的格格不入，他将‘惡’發揮到了極致。在我們八歲的時候，他悶死了阿曼達不過一歲的弟弟，原因是他太吵了。”萊恩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太惡心了不是嗎？在那之後他放火燒了整棟房子，讓阿曼達受了傷。”

威爾問：“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我的父親，是臭名昭著的查瑞連環殺人犯。”萊恩笑了笑，就沒有一點遮掩的繼續向下說去，“而我，在十二歲的時候，殺死了我的父親。”

萊恩知道他們的談話時刻被監控着，但是現在他絲毫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讓威爾再次的信任自己，畢竟在他看來現在屬于自己的親人除了萊特曼就只有威爾了。

而威爾，顯然是更加親密的存在。

“I……”威爾想要說些什麽，但他還是放棄了，他沒想到萊恩會有這樣的經歷，而他現在也十分的感激萊恩可以信任他，并且将一切都告訴他。

“你可以再次相信我，威爾。”萊恩真誠的說到，“原來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個錯誤，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就這樣，威爾看着萊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那是萊恩熟悉的笑容，他的威爾又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老漢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