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歸來

“有些時候我覺得你捉摸不透，但有些時候我又覺得你很容易就被解讀。”同樣是隔着欄杆，只不過雙方換了一個人選，漢尼拔被關了進去，當逮捕他的時候，漢尼拔幾乎沒有任何的掙紮，他只是靜靜地看着萊恩，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漢尼拔被關進了奇爾頓的精神病院，而威爾則被放了出來進行他的治療，他的腦炎已經不能再拖了。而萊恩正是趁着所有人都繁忙的時候來病院來“拜訪”漢尼拔。

“當你成為我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所有的一切。”漢尼拔即使被關在牢籠裏，他也始終保持着優雅的狀态。

“因為你知道你會離開這裏，無論用什麽辦法。”萊恩笑了起來，他不會阻止漢尼拔的任何舉動，但是當他威脅到威爾或者他在乎的人時，萊恩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漢尼拔也笑了起來，那是一種經過了計算的微笑，讓人信服的笑容。就像是萊恩曾經做過的那樣，只不過現在他已經放棄了僞裝，他接受了過去的自己，并且願意開始一個新的未來。

但是萊恩的心裏同時又十分的清楚，當他第一次介入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當中後，他就再也沒有辦法輕易脫身，想想還是有些吃虧。

托拜厄斯的指認為奇爾頓換來了一個新的研究對象，而他自然也被抛之腦後。萊恩可一點也不為欺騙了托拜厄斯而感到愧疚，畢竟人就是一種利己主義者，只要自己一方的利益最大化，別人失去多少，他都不在乎。

“奇爾頓一定為用有一個像你這樣的研究對象而感到激動不已。”這麽說着，萊恩朝那個角落的攝像頭打了聲招呼，兩個人都明白奇爾頓在監視着他們的一切，“不過這樣的舉動似乎也侵-犯了病人的隐私。”

像是威脅，萊恩的聲音低了下去。

漢尼拔是一個病人，一個心理上的病人，但是他卻從來不是奇爾頓的病人。從心底裏來講，他對奇爾頓抱有一種不屑的态度，他認為奇爾頓這樣的存在是無聊的，但同時他又可以給他人帶來趣味。雖然之前奇爾頓制造的那個殺人犯确實讓漢尼拔惱怒不已。

在漢尼拔被抓捕之後，奇爾頓找他談過話，言語之間都是得到新鮮材料的刺激和歡喜，但是他忘記了，漢尼拔并不是他可以掌控的，如果他冒犯了漢尼拔，那麽即使被關在牢籠裏，漢尼拔也有辦法讓奇爾頓和這個世界永遠的“say goodbye”。

奇爾頓也清楚這一點，或者這也只是弱小動物祈求生存的一個直覺，他找來了萊恩，并且選擇通過監視他們的談話來側寫漢尼拔。

“Tell me，萊恩，威爾現在怎麽樣了？”漢尼拔的表情很和善，就像是他們正在進行心理咨詢一樣，沒有落任何下風。

萊恩冷哼了一聲，說到：“這一點你最清楚不是嗎？畢竟是你将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很關心威爾。”漢尼拔微微皺眉，将關心的心情展現的淋漓盡致，但是萊恩可沒有時間在這裏和他周旋，他想要去看看威爾，去看看阿比蓋爾。

見萊恩并不想進行這個話題，漢尼拔勾了勾嘴角，換了一個：“那麽阿比蓋爾怎麽樣了呢？”

Advertisement

他确實沒有想到的阿比蓋爾會活下來，因為他當時已經割破了她的大動脈，但是因為死亡的威脅，阿比蓋爾竟然在最後的關頭掙脫了他超外面跑去。但是當漢尼拔追出去之後，卻再也找不到阿比蓋爾的影子。

萊恩的眼眸暗了暗：“是你再一次割傷了她的脖子，身為一個醫生，你應該了解她的近況才對。”

漢尼拔當然知道，阿比蓋爾現在還沒有蘇醒，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由于自己的意識，阿比蓋爾寧願沉睡在夢裏。

她或許知道當自己醒來之後将面臨一場審判，她恐懼了、退縮了。

“切薩皮克連環殺手這個稱呼給你不少的優越感吧。”萊恩主動說起了另外的話題，“你總是那麽的謹慎小心不留下任何的證據，唯一讓人值得懷疑的，只是你的身份和交際關系。那麽，你完全可以不認托拜厄斯的指認，畢竟他也是一個精神變态，并且曾經成為過你的病人...一次。”

“那是毫無意義的推脫。”漢尼拔這麽說到，他的嘴唇很薄，薄的讓人覺得心裏發涼，“這只是一場游戲。”他無聲的說到。

是的，當審判日來臨的時候，或許就是漢尼拔逃跑的時候。萊恩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他從來都不是這場游戲裏的玩家，他只是一個帶有了主觀色彩的觀看者。

————————

當萊恩抱着鮮花進入威爾病房的時候，卻撲了一個空。床單很整潔，并沒有人在這上面入睡的痕跡。之前因為處理有關漢尼拔的事情，萊恩已經有兩個周沒有見過威爾了。

萊恩将鮮花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走到床邊拉開了窗簾。清新的空氣一下子撲面而來，最近幾天的抑郁心情也一掃而空。

威爾和阿比蓋爾在同一家醫院，萊恩知道現在的威爾在哪裏，但是他并不準備這樣急忙的趕過去。

因為傑克站在門口看着他。

“你有向威爾道歉嗎？”萊恩沒有回頭，他這麽問着傑克。

“...威爾向來是一個理解別人的人。”傑克這麽說着，慢慢走進了病房，他也看到了這幹淨整潔不像是有人居住的病房，不由得皺了皺眉。

萊恩像是自嘲的笑了笑：“是的，他能理解別人，但是別人卻無法理解他。”

傑克知道萊恩心中的氣憤，而他也确實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愧疚不已，但是身為一個長官，他不能露出這樣低下的一面，他必須保證絕對的權威。

“你最近來看過他嗎？”萊恩轉身靠在窗臺上，抱着手臂看着傑克，似乎是在審視。

“他恢複的不錯。”傑克說到，他看到了那些鮮花，在心裏默默贊許了這些年輕人的浪漫。

聽到這樣的話，萊恩松了一口氣。其實他有意在避開威爾，因為之前的一些談話，他們的關系現在正處于比較尴尬的狀态，他想要緩解，但是這些必須要通過兩個人的努力，所以思索再三，他還是決定今天來醫院看看威爾。

“他在阿比蓋爾的病房裏。”傑克這麽說到，他黑色的臉龐看不清楚表情，“你去看看他吧。”

萊恩沉默的點了點頭，這也算是和解，畢竟就連威爾都原諒了傑克，那麽他還有什麽理由糾纏不放呢？

走到了阿比蓋爾的病房前，萊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他已經做好了看到威爾焦糖色眼睛的準備，但卻沒想到他看到的确實一個蜷縮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的威爾。

他在這裏才擁有一點安全感。知道了這一點的萊恩有些心情複雜的在櫥櫃裏為威爾取了一條毛毯蓋在身上，而威爾似乎有些被驚動了，他不安的睜了睜眼，當他朦朦胧胧看清萊恩之後，又繼續沉沉的誰去。

萊恩看着威爾眼下的暗色，真是不知道這個家夥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萊恩微微俯身，在威爾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然後就離開了威爾走到了阿比蓋爾的床邊。

因為再一次的傷害，阿比蓋爾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儀器發出“滴滴”的平穩聲音，給整個房間平添了一份寂靜。

萊恩注意到了床頭櫃上的讀本，他看了看阿比蓋爾，然後坐到了床上拿起讀本慢慢的、輕聲讀了起來。

當威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光線照了進來，比較柔和。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毛毯，接着聽到了小聲的讀書聲，他坐了起來，看着不遠處萊恩的背影，無言的笑了笑。

萊恩聽到了威爾的動靜，但是他沒有搭理威爾，而是繼續讀着手上的那本小說。然後他就感覺到威爾在慢慢的靠近他，然後從身後抱住了他。

威爾親昵的将自己的臉放在萊恩的頭發上蹭了蹭，然後說：“阿比蓋爾并不想起來。”

萊恩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他合上了讀本，拉起威爾垂在自己胸前的一只手，拉起來放到嘴邊吻了吻。

“漢尼拔為什麽會沒有反抗的被逮捕？”威爾問到，他已經太久沒有運用他共情的能力，就好像自從他進入了這個醫院之後，他一切的憂慮都消失了，在這裏他只是衆多普通病人當中的一員，沒有例外。

“我不知道。”萊恩搖搖頭。

“你總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威爾的語氣當中帶了一些責怪，但是萊恩卻并沒有聽出來一絲的怒意，也就繼續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場游戲。”萊恩這麽說到。

“但是他絕對不會就這樣待在精神病院裏，接受審判。”威爾很明白漢尼拔的為人，畢竟他已經無數次的和“切薩皮克連環殺手”産生過共情。

作者有話要說：

久違的一章......【頂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