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老攻說我認錯人
“ 遮遮支支朱朱支昭占——”
“那檀多多多多多多檀那——”
“那怛吒吒吒吒吒吒——”
月色照耀下, 竹廬廊下坐着一個白袍青年,盤着兩條腿,低頭磕磕巴巴地讀着手裏的書頁, 神色認真, 眉頭緊鎖, 只是那重複單調的咒語念出來, 久了也仿佛魔音灌耳, 讓人昏昏欲睡。
250:【啥玩意?別喳喳了, 數據庫都要被你念得爆炸啦。】
桑意道:“哥, 不要吵,我在學清心咒。”
250表示輕蔑:【有什麽用,小鹹魚?你一個修道的仙家,念這些佛家真言,有用麽?沒用的。你心不成,連明王都不會庇佑你。】
桑意停下來,摳了摳書本上沉積的浮塵, 看着那上面晦澀難辨認的字符, 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謝緣眉間那個血紅的佛印,妖異明媚的模樣,就閃在他心間。他把書放到一邊, 托腮望着遠方仙山頂端漸漸湧起的白霧。他想了想, 道:“現在成仙之路由梵天明王開設, 言哥哥回來之後說不定還要轉為佛修, 今後佛修只會越來越多, 我現在就當提前做準備,略微了解一點好了。”
【自然是謝言怎樣做你就會跟着的,你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雖說我覺着這次你心裏有鬼。】250說,【前幾世也是這樣,你雖然不記得,但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聲。你從小長在仙山中,見識不多,也從未被旁人追求過,所以現在見到那個羅剎小子就有些把持不住。可是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還能記起點什麽?沒有哪一次,謝言是錯過你的,他總是能把你撿回來,讓你留在他身邊,我想這也是他唯一做得不好的地方,他将你保護得太好,沒能讓你見識大千世界,故而也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颠沛流離過才知道你已經舍棄家,長久別離後才知深情難得。好比你在北鬥山中,不覺得清淨可貴,那是因為你從沒去過凡塵,你不識得五體之苦。】
這其實說的是謝緣。然而系統移花接木,桑意自然也不知道真相。
桑意低聲道:“你是……提醒我珍惜言哥哥?”
【誰說不是呢?他這樣好的郎君,天靈根不說,難得的是他願意頂着衆人壓力與你這樣一個雜靈根藥修結契,兩小無猜的情誼,你就要因為那個乳臭未幹的羅剎小子而放棄嗎?】系統道,【不是說不可以,你們畢竟還沒有結契,只是你們結緣已深,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光了。你想想,一直以來,你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一個家,陪伴你左右的愛人,從此以後不必孤苦無依、伶仃流浪。你一時動情,恐怕會抱憾終身呢。】
“是……這樣嗎?”桑意低聲道,“可是師尊也教過我,要我遵從本心。我喜歡言哥哥,好像也……有點喜歡那個小少年。我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麽辦。”
【別多想,你無非就是有些孤單,所以會被那個小子所惑。你對他這樣好,并不欠他什麽,反而謝言才是你應當打起精神相伴一生的道侶愛人。】250撒氣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乖,摸摸頭。你現在想聽一聽你們前世的故事嗎?】
桑意也終于不那麽垂頭喪氣了,他問:“你可以再講給我聽一遍嗎?”
【當然可以。那就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你們上一世說起罷。你是桃花妖,他是一個和尚。為了救你,他動用聖物強行逆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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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一邊說一邊在他眼前投遞出幾個浮光掠影的片段,這些片段大多都是有些模糊的,看不清兩人面容,桑意只依稀找出可能是自己的那個影子,曉得自己年歲看起來不是很大,好穿一身招搖的紅衣,亦步亦趨地跟着身旁的黑衣男子。他們手牽手在雪夜的月光下散步,溫熱的吐息散開,飄飄悠悠地浮上頭頂;兩個人并肩坐着,頭碰頭地說着話,片段無聲,桑意卻好像能從當中聽見笑聲似的,平靜與安樂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漫上心頭。
【他幫你找到了娘親,趕着在大雪天出去找傷心的你。】
【他為你還俗更名,舍棄桃花心。】
熟悉的悸動随着系統冷冰冰的字樣浮現在他眼前,腦海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浮現出來,但又始終隔在霧蒙蒙的陰影中,不讓他踏出那一步。
娘親嗎?
他心裏微微一動,好像這兩個字對他有着無比珍重的意義,讓他隐約覺得這兩個字是存在的,也曾與他無比接近。從小到大,系統總是給他講他們前世的故事,可都沒有這一次來得詳盡。他努力回想着,似乎還有一樣無比珍重的東西被他遺忘了,和娘親一樣重要的東西——
那會是什麽呢?
【再往前一世,你是一個唱戲的青衣,他是你的大東家。他手把手教會你唱戲,把你帶得出人頭地,可惜這一世他有點傻,險些就把你弄丢了。】
【你問我還有嗎?還有的,再往前,你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少将軍,他奉命與你拜堂成親,你們兩個人如同神仙眷侶,最後一同歸隐山水田園。】
桑意認真聽着。這些他都知道,從前系統主動提起的、他要求系統為他講的,都聽過無數遍了,他們相處的人世從少将軍這一世開始。只是這一次,總感覺故事不該講盡于此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還有呢?”
【什麽?】
“再往前……還有嗎?”桑意問道,“我聽說人生百世,總是要輪回很多次。我和言哥哥……只有這幾世嗎?”
【不短了,小祖宗。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好的運氣,能夠生生世世都與自己的愛人相見的。只有居心叵測的瓜皮才會執意跟過來,還總是增加我的工作難度,太事兒了。】250哼了一聲,【好啦,別當好奇寶寶了,明天你的言哥哥就回來啦,你早一點睡。】
桑意默默點了點頭。他變了個桃子出來啃,但他啃完後還是沒有動,又低下頭去開始念佛經上的清心咒:“吒吒吒吒吒吒……”
夜深後,困意上湧,他也懶得去拿笛子為自己驅逐疲憊,就那樣靠在廊下打起盹來。半夢半醒間他又瞥見了那個少年人的影子,只是好像更高一些——比他都高出許多的樣子,拿了一盞燈來看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混在燭火搖曳的聲響中:“怎麽睡在這裏?”那聲音裏有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又輕又溫柔。
他聽見自己回答道:“我出來看看巡守情況,有個哨兵腹瀉,我頂會兒他的班。”
“那也太晚了,你回去睡罷。我看着。”
“我——”
“回去睡,這是命令。明天還有很多事。”
“是,城主。”
最後的這兩個字好像敲擊在他心上似的,讓他猛然睜開了眼睛。桑意一下子看清了自己身在北鬥仙山的竹廬中,而非某個不知名的凡塵,在刀光劍影甚嚣塵上的沙場營地。天快亮了,還差半炷香時間就到了謝緣平常到他這邊來喂兔子的時辰,于是他多等了一會兒,可是一直沒等來。
謝緣沒有來。
他揉着有點發麻的腿,剛站起身來,就見到庭院中落了兩三只許久沒見的青鳥。青鳥喳喳叫喚着,告訴他:“掌門回來啦,左護法您去另一邊山頭迎接罷。”
桑意點頭應了好,回頭拿了笛子,又取了一件外衣。他立在庭院中,回頭看了一眼兔籠的方向,目不斜視地走了。
另一邊山頭,陣法啓動。距離北鬥仙山萬裏之隔的某處仙洲中,相同的陣法啓動,一行十幾人陸陸續續地通過陣法,準備回家。
謝言維持着陣法,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地面——那上面布滿血痕,幹涸的血跡與刀劍的劃痕、野獸的爪印。看守刑天的雪原銀狼無比狠戾,他們十幾人險些都未将它拿下,直到最後關頭,他們都未曾制服那頭狼。那龐然大物長嘯一聲,回頭奔去了幽暗的林間。他們此去損失慘重,好在刑天還是拿到了手。
鳳歌等在他身後,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會兒:“掌門……還在可惜那頭畜生麽?”
謝言喃喃道:“原本答應了小意,要将它捉來了送與他當坐騎的。”
鳳歌的笑容一點變化都沒有:“拿到刑天已經是萬幸了,以我們目前的能力,再要制服那匹狼恐怕有些難。它是守護神兵的神獸,小意他也該懂事些。”
他看了看謝言的神色,又輕聲道:“我知道你寵他。可是總是這樣下去,對你對他都不好。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
謝言低聲道:“是的,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鳳歌彎起眼睛:“我可以等,等到你把我放進心裏的時候。小意他還小,又是難得一見的藥修,亦不是我們耽誤得起的。”
這回謝言沒再說話了,他皺起了眉頭。鳳歌走近他,主動牽住了他的手,漫不經心地道:“我父親那邊說……北境麓山中也出了一個藥修,是個女子,根骨是地靈根,功法不比任何人差,師兄您願意見見她麽?她說願為北鬥宗效力。往後有一天,我們的事被小意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不願再與我們同列的,更何況他那個閑散不拘束的性子,旁人也很難管得住,這樣也不太好。”
謝言握住他的手:“這件事我交給你,就按你說的做罷。”
兩人一同踏入那道陣法中,在虛空中雙手緊握,又在落地前分開。除卻他們彼此二人心知肚明以外,旁人未能窺得任何端倪。
回來的人中有人傷得不清,桑意一過來就開始馬不停蹄地救治起人來,未能見得謝言一面。他以為謝言會像以前一樣在旁邊等着他,但等他收起玉笛後,旁人方才告訴他:“掌門已經往兵器室中去了。”
桑意撓撓頭:“剛帶回來的刑天,師兄也應當急着跟師尊們商議用法罷。我就不過去了。”他又囑咐一個小童,将他已經備好的這半月來的工作交接情況交給謝言,四下看了一圈兒,發覺已經沒有自己的事做了,于是找了個熟悉的同僚,請他順帶着捎一程,請他帶他騰雲去自己的竹廬中。
那同僚笑道:“恭喜左護法,不知這個月月末之前能喝道你同掌門的喜酒嗎?”
桑意怔了一下,被他抛卻腦後的事情突然湧上,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啊,這個……”
“別害羞嘛,我們都知道,你馬上要三百歲了,正是與掌門結契的時候呢。掌門他不知道有多高興。”
桑意被人這麽一說,也有點不好意思,面上不動聲色,耳根卻有些紅了。他動了動嘴唇,眼前卻又閃過了謝緣的影子,眼神也不由得一黯,勉強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看師兄定奪罷。”
祥雲飄到竹廬前,穩穩落地。桑意與同僚道了別,就向庭院中走去。
謝緣還是沒有來。兔子們沒有人喂,餓了一早上,此刻見了他,紛紛急哄哄地往外爬,委委屈屈地蹭他的手。桑意趕緊割了草一只一只地喂,過後就坐在一邊,看着這些雪白的小東西動來動去。
250:【人的忘性是非常大的,少年人尤其如此。此一時心血來潮,彼一時便能冷靜下來,不管不顧。】
桑意“嗯”了一聲。
謝緣是什麽人?這少年是他三百年來人生中偶然瞥見的一個脫離他人生的幻影,是他此前沒有見過的風景,是長年來藍白冰山間出現的一抹丹砂。他看他的眼神、與他說話的口吻,都仿佛離他很遙遠,并不真切,他們相識不過短短十幾天,最接近時也隔了一層師徒的約束,而這樣是不對的。
桑意拔着草,輕聲說:“我想過了,哥你說得對,我把無知當喜歡。他是從羅剎鬼地來的人,他有血佛印,他不聽話,離經叛道,他喜歡我,故而我覺得他吸引我。可他大約也不是真正喜歡我。”
250贊許道:【想明白了就好。真正喜歡你的是你的言哥哥,他對你的感情是經得起時間衡量的。你對他的亦然。幾世輪回陪伴,也不該這樣輕巧地放下。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桑意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回房坐了片刻,寫了一張字條,托人送了出去。
幾天之後,謝緣始終沒有來,也沒有回信。幾天前在大殿外,他對他說的話猶在耳畔,好像那時信誓旦旦的、宣示領地般的承諾已經被遺忘了似的。
你不願見我,這麽多天都沒有見到你。
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以後你我就是平輩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人始終不來,不見便不想。桑意忙起來也不再有許多時間去分神想這檔子事。謝言拿了刑天回北鬥山後,連夜召開仙門會談,商議度過明王劫之事。成仙證道,雖說明王有多重分|身,允許了許多人同時成仙的可能性,但經過長老們的商議,将最合适的人數給定了下來:三人。
“明王化身,多一重身份便多一重難度,如今有刑天在手,三人是最穩妥的選擇。”玄清大師沉聲道,“具體人選,便要你們來選了。”
謝言點點頭:“此事我早已有定奪,目前決定由我、左右二位護法前去。至于我們走後,代掌門之位由誰負責,恐怕還要勞煩諸位師尊。”
一向寡言的玄明倒是開口了:“玄清他身體不好,便由我來罷。最近我新得一個徒兒,天資尚可,有他助手,我順帶着也歷練小輩,你們放心去便是。”
桑意下意識地往那邊看了一眼。但玄明并未多說,他們之間隔了許多人,很快也就被遮擋得看不見了。會談散後,他被謝言攔了下來:“小意。”
桑意走着神,差點撞到他身上去,擡頭看清了人後才輕輕喊了聲:“師兄。”
謝言看着他,将将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這樣的情形,這幾天來已經重複了十幾次,然而回回面對桑意時,他卻總是說不出口,不由得生出幾分煩躁。他心煩意亂地原地踱了幾步,而後放輕聲音道:“你三百歲生辰要到了,是不是?”
桑意回過神來,看着謝言眼裏溫柔的笑意,想起了之前同僚們所說的話,不由得猜到了他要說什麽。他點了點頭,怔怔地看着他。謝言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頭:“晚上我去你那邊,有些事要同你商量,可以嗎?”
便是商量婚期的意思了。
桑意又點了點頭,終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謝言望着他,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但是桑意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最終謝言對他點頭示意,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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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根山,陣法前。
謝緣伸手按住自己眉間的佛印,制住其上洶湧的暗光,從冥想中脫身。他身後,一匹銀色的雪狼低聲打了個呼嚕,湊上前來,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肩膀。周圍一片銀裝素裹,無比靜谧,前幾天來過的一行人的動靜已經銷聲匿跡。
沒有人想到還會有人踏入這個法陣,來到這片早已沒了刑天的仙洲中。
謝緣低聲問道:“幾天了?”
222:【五天了。】
謝緣伸手拍拍銀狼的頭,低聲打個呼哨,随手一指,在地上畫出一個新的傳送陣來。他來這個秘境中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将這匹銀狼找到,而後馴服、帶走,送給桑意當禮物。
“我記得他說過想要一個威風凜凜的坐騎,最好還要摸起來很舒服的毛。這個家夥的毛雖然有點硬,不過洗一洗曬一曬後應當還是不錯的。”謝緣道,“花的時間是太長了,我低估了這匹小狼崽子。”
銀狼聽懂了,在他腳邊打了個滾兒,似乎很得意。謝緣領着它,悠閑地往自己居住的木屋中走去,指示它乖乖蹲在一邊等他。謝緣進去換了身衣服,這裏五天來無人打理,桌上卻多出了一張字條。
他拿來一看,見到上面是桑意的字跡,簡短寫着:“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他皺起眉頭:“222,你在嗎?”
222:【主神頭號通緝系統222竭誠為您服務。】
“小桑這幾天怎麽樣了?”謝緣将那張字條收進袖口,拎了把短匕走出去。銀狼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他俯身拍了拍它的腦袋,低聲道:“走,去見你的主人。”
【你家小桑最近吃的沒以前多,好像是因為太忙而食欲不振的樣子。你不讓我開讀心功能,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過現在有個消息,是我認為你應當要知道的。】
“你說。”
【謝言現在在你家小桑房裏。】222幽幽地道,【年輕氣盛,共處一室,更不必說從年少起就有婚約在身——哎我說城主大人你衣裳穿反了!穿好了再過去也不遲啊!咱們輸人不輸陣啊——嗯?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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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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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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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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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