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要我 [VIP]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麽鬼。

我還沒失去意識，但四肢癱軟，根本活動不了。我聽見彭峥和那幾個人在讨論什麽“密碼”的問題，中間時不時提到一個名字，“邵老頭”。

我不知道密碼跟邵老頭有什麽關系，也不明白自己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我只是很害怕，拼盡一切力量想從這裏逃出去。

然而朦胧之中，我想起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叫邵子貴。

小時候我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的沉默寡言，還有永遠都是一身白大褂，家裏永遠也少不了他做實驗的瓶瓶罐罐。

難道……

彭峥跟我的親生父親有什麽過節，所以才一再為難我？

我正納悶，只聽那幾個人說：“DNA看來是行不通的，我們果真不該低估了那邵老頭。”

“我還不信了。”彭峥漫不經心拖長語調，“給我找，總能找到答案。”

“彭少，您當真覺得從這丫頭身上下手，能行？”

“怎麽不行！邵老頭就那麽一張秘方，不留給他親生女兒，還能留給鬼？”

我的心怦怦跳着。

什麽秘方？

從八歲，甚至更早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親生父親了。對于他和媽媽是怎麽分開的，我的印象很模糊，只是在某個清晨醒來時媽媽告訴我，“你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媽媽帶你去找一個新爸爸可好？”

這是個幾乎被我遺忘的名字，差不多快從我記憶裏消失的人。

Advertisement

但此刻他從彭峥口中，又跳進我腦海裏。

那幾個人用儀器研究了挺長時間，然後低聲咕哝着商量了好一會兒。

這時我已經有了點力氣，酒精的效力大概退散一些，我掙紮着活動手指腳趾，轉動手腕腳踝，竭力想從床上爬起來。

“除了DNA，還有什麽更加高科技的，可以當做密碼的東西？”是彭峥的聲音。

我使勁兒撐開眼睛，看見彭峥一步步朝我走來。

“指紋？虹膜？”他上下打量我，突然大手伸過來，我那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尖叫一聲，手腳擡起來亂撲騰。

接着我猛地翻下了床，跌的全身骨頭都要裂了一般，這一疼倒讓我清醒很多，可身上依然沒力氣，試了幾下連站都站不起來。

“別跑！”彭峥一把抓住我。

“秦非，你聽我解釋……我不會害你性命，但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你必須給我！”

我渾身哆嗦，驚聲尖叫。我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當時滿腦子裏都是求生的念頭。

而人的求生欲一旦強烈起來，确實誰都擋不住。我瘋狂的推彭峥，在他臉上留下了三道血印子，旁邊幾個白大褂看傻了眼，想上來幫忙，卻又無從下手。

忽然門被推開，彭峥的手下闖進來：“少爺，不好了……”

彭峥臉色一暗。

“秦煜……找過來了！”

聽見秦煜兩個字，我本能的放聲大哭，那種感覺好像我從萬裏高空跳下去，在馬上要摔的粉身碎骨時，降落傘終于打開了。

“秦煜！秦煜！”我失聲哭喊，“救命啊！救我！”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彭峥不耐煩的沖我吼。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秦煜一踏進這間酒莊，這裏立即安靜的好似能聽到紅酒發酵的聲音。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酒瓶和酒杯，輕哼一聲：“呵，彭少好興致，約我妹妹來這裏喝酒！”

“你興致也不差啊！我這地方可是很難找的。”

彭峥臉上流露不屑，倒了杯酒遞給他，“你也喝點？”

秦煜看了看酒，目光凜冽，一揮手，“乒”的一聲，酒杯被他打翻在地。

“我是來帶人回去的。”他把我從地上揪起來，“你的酒，自己慢慢喝吧！”

我被秦煜抱在懷裏，身子還在打顫，他用風衣裹住我，那是我覺得最溫暖的時刻，我擡眼看他，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一雙眼睛冷冰冰的，似乎還帶着對我的幾分厭惡。

“秦煜……”我流着眼淚喊他。

他沒有回應。

當他快要走到門口時，彭峥的手下攔住我們。秦煜冷笑，連頭也不回：“怎麽，非得讓我留下喝幾杯？”

“她不是你想帶就能帶走的。”彭峥挑釁，“秦煜，她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

“是嗎。”秦煜牽牽嘴角，“我手裏，也有警方想要的東西。”

“你說什麽？”

“你做走私紅酒的生意多久了？”秦煜轉過身，似笑非笑。

我看到彭峥臉上抽動一下。

“一條海路，一條陸路。”秦煜繼續逼近他，“海路途徑東南亞，陸上那條更厲害，貫穿整個歐亞大陸，生意做到了挪威和瑞典……”

“呵，彭總的攤子真是鋪的夠大啊！若我真是想搞事情，這要驚動幾國警察呢？”

彭峥直直盯着他，臉色逐漸陰沉。

“現在，我能帶我妹妹回家了嗎？”

半晌，彭峥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請便。”

秦煜丢下一聲冷笑，抱着我大步離開。

一路上他沒說一句話。我漸漸恢複體力，意識也清醒很多，我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臉上還因為酒精作用而泛着紅暈。

任何人見到我這樣子，都會浮想聯翩。

秦煜把車開的飛快，緊握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

他把我抱回了家，将我重重扔在他的床上。

“秦煜……”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求饒，他臉上寫滿了怒意和鄙夷。

他脫掉外套，慢慢松領帶，他高高揚起唇角，我看到那裏凝固的傷口，是被我咬的。

我撐着手肘後退，惶恐的看着他，猜測着今晚自己是否在劫難逃。

他猛的坐在我身邊，可并沒有對我做什麽。

“秦煜，你聽我說。”我慌亂的解釋，“我……我不是故意咬你那一口，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我下了車之後就一直走，在山上把鞋走丢了，又磨破了腳……正好這時候我看見彭峥，他載我一程，說要請我喝一杯，然後……”

看着秦煜那張冷臉，我覺得自己這番解釋越描越黑。

“我來總結一下你說的。”他輕笑，一手勾起我發梢，“你咬傷我，上了彭峥的車，跟他喝完酒，還想做點什麽不可描述的事，結果被我破壞了？”

我眼淚猛地鑽出來，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先是沈思安，再是彭峥……”

“秦非，”他聲線低啞，“現在的你，怎麽比嗨喲還難管呢？”

我太了解秦煜了，他越是生氣，表面越是平靜。他臉上越是波瀾不驚，說明後面的血雨腥風越是會猛烈。

“秦煜……你真的誤會了。”我小聲說，“我……我錯了，我不該咬你。你到底想怎麽樣，能不能讓我心裏有個底？你這樣我真的很害怕，我……”

“我不想把你怎麽樣。”他的眼睛和聲音像是冰淩，“我只想給你看樣東西。”

他從手機裏調出一段視頻。

是一個熙熙攘攘的街頭，沒什麽特別，但鏡頭忽然拉進，我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她一歪頭，看到側臉，我整顆心都揪起來，懸在嗓子眼。

“媽……”我不禁叫出來，“媽！是我媽！”

“沒錯。”秦煜關掉視頻，“是你那個偉大的媽。”

“她在哪裏？”

他不回答，勾起微笑。

我的心墜入一片冰冷的絕望。

這是他的王牌，他每次用我媽來威脅我，總是特別成功。

其實對那個女人，我有時候痛恨的不行。我恨她為什麽沒有給我一個完整的家，恨她成了別人的第三者，最後還害了我。

我更恨她丢下我繼父一走了之，還卷走了家裏所有的錢。

天底下哪有這麽狠毒的女人呢？

但她再壞，她還是我媽媽……

我鼻子一酸，輕聲哀求他：“你告訴我她在哪裏？剛剛那個地方，好像不是港城……她在哪？”

“我确實已經追蹤到她的下落了。”秦煜靜靜看着我，“秦非你要清楚，她是一個曾經多次想殺了我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替她還的還不夠嗎？”我說，“你把我毀的還不夠嗎？”

秦煜眼中蘊着怒意，許久他一把摟住我的腰，指尖幾乎要掐進我骨頭裏。

“我還沒對她動手，就是顧念着你！”他咬牙切齒，“我想看看你的表現……但你最近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

我怔住。

半晌，我主動抱住他。

我一粒一粒解開他襯衫扣子，像無數次取悅他時那樣，把臉貼在他胸前蹭。

然後我的手向下探去，摸過他結實的小腹，到那個敏感的地方……

“秦煜。”我像個下賤的妓/女抱住他求歡，“要我吧，現在就要。”

除了這樣，我似乎沒有別的方法能讓他高興。

他恨我媽，更恨我。

其實每一次趴在我身上發洩，并沒有讓他心裏的恨減少半分，反而讓他更加厭惡我。但人好像都有這麽一種矛盾心理，越是痛恨厭惡的，越是想狠狠折磨淩辱。

我早就該明白，秦煜不是曾經的秦煜，不是那個帶我在大瀑布前，笑的如彩虹般絢爛的秦煜。

“要我……”我顫抖着聲音，動作更加下作。

秦煜繃直着身子不動，他眼中浮動異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