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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慶然在半夜十一點半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十一點半,他們才剛剛下晚自習不到一個小時,以他往常的習慣來說,是在進行睡前的最後複習階段的,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他正在複習今天剛學的英語單詞,突然聽見手機震動,接起來之後,聽見電話那邊一個人大着舌頭說,“歪,吳慶然嗎?”
聽起來就酒氣熏人。
吳慶然皺了皺眉,将手機拿遠了點兒,瞟了眼來電顯示。
“蘇澤”兩個大字在醜陋的系統自帶頭像下十分顯眼。
這個人和自己當了一年的同學了,只是兩個人始終沒什麽交集,因為兩個人平時說話都比較冷淡又同樣面容帥氣,經常被拿來作比較,吳慶然本着沒有了解就不能評價的原則,倒是對他感官一般。
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怎麽突然給自己打電話了。
吳慶然顯然不知道他搞什麽幺蛾子,但是貿然挂斷好像不太禮貌,于是便不耐煩地問了一句,“蘇澤?你怎麽了?”
“嘿嘿,是你啊。”蘇澤含混不清的笑了笑,“我就知道是你,我跟你說噢!我沒存你號碼!”
他說到沒存號碼的時候,語氣很是輕快,吳慶然竟然從中聽到了一絲驕傲的感覺。其實這句話的重點應該不在這裏,但是吳慶然此時竟然莫名有點兒生氣,他心裏想,等下就把這人的電話號碼删掉。
心中生氣,面上自然也沒之前的好态度了,說道,“你究竟要幹嘛?”
那邊的蘇澤又開始支支吾吾起來,直到吳慶然想直接挂電話的前一秒,問道,“你明天還會和我見面嗎?”
“……明天要上課,我兩一個班的,你說呢?”吳慶然現在只覺得這個和自己打電話的好像和平時那個冷冷淡淡,臉上寫着“姓冷名淡”這四個字的人實在是相差太遠,又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你真的是蘇澤?”
“诶,你願意見我啦?”蘇澤壓根沒有理會他之後的問話,滿心滿眼都是吳慶然說道明天的見面。
吳慶然皺了皺眉,覺得這人有點兒傻,他問道,“明天見面又怎麽樣?”
“我有事情要和你說!”蘇澤回的很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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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不能現在說的?”
“就是不能說!”
吳慶然對這樣毫無意義的話題已經煩了,回了一句,“你不說那我挂了。”
他滿腦子都是剛剛沒有記完的單詞,沒有空理喝醉了的蘇澤。
話是這麽說,但是他已經理了十分鐘了。
只是因為蘇澤這和往常一點也不一樣的作風讓他覺得很奇怪,而他平日裏雖然用着高冷的外殼掩飾自己,實際上每每路過女生旁邊都是卯足了精神在偷聽她們說的八卦,不然他也不會知道和自己名字擺在一起最多的便是蘇澤了。
沒想到他和蘇澤相識一年後除了交作業以外的唯一交流居然是這麽神奇的。
但是不得不說蘇澤的話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骨子裏那份八卦因子開始騷動了起來,在叫嚣:“我們八卦是不會認輸的!”
所以吳慶然雖然說着要挂電話,但是還是屏氣凝神的在等蘇澤的下文。
蘇澤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好像被他說的挂電話吓了一跳,好一會兒,就在吳慶然已經開始遺憾蘇澤的嘴巴怎麽這麽嚴的時候,那邊叫了一聲,“你這人怎麽這樣!我都說了明天再認真跟你表白了你還要我怎樣!”
他這一聲,中氣十足。
吳慶然也,吓了一跳。
他的耳朵仿佛被震聾了一般,手機也應聲而落。那一瞬間吳慶然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揉揉耳朵還是應該去看看自己的手機。
等他手忙腳亂撿起手機的時候,發現屏幕也不負衆望的碎了。
得,這就是八卦的後果。
遭遇了八卦人生重大挫折的吳慶然面無表情的想。
從明天起,做一個不八卦的人,學習,吃飯,上上廁所。
從明天起,關心成績和糧食。
我有一部手機,面朝大海,屏幕已碎。
——吳慶然
蘇澤這一晚上睡得很香。
昨天他發小過生日,發小讀書晚一年,因而比他們都大一歲,今年已經十八了,于是一群人琢磨着喝點酒。
蘇澤一臉冷漠地拒絕,但是這一群人到底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早就知道蘇澤是個怎樣口嫌體正直的人了。他們絲毫沒有在乎蘇澤的拒絕,轉眼就買了兩箱啤酒。
蘇澤是喝的最猛的。
最後一群酒氣熏天的人之中,還有沒醉的,也不敢回家,拿着身份證去開了幾間房。蘇澤顯然不是那幾個沒醉的人。他喝的猛,起先還好,後來便癱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一群人互相攙扶着回了房間,還沒有進房,便有人開始脫衣服,邊脫邊怪叫:“你他媽的敢說我身材不好!誰說我身材不好!今天晚上讓你服氣服氣!”然後露出了自己白花花的肥肉。
還有人哭着抱住了身邊的夥伴說,“我對你不好麽,你就不能忘了他和我好好過麽。”越說越動情,最後嗚嗚的哭了出來。
相較之下蘇澤是最正常的了,他喝醉之後只是乖乖的睡覺,即便途中被他們吵醒了,也只是乖乖的跟在後面不說話。
然後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有個沒醉的分神看了他一眼,見蘇澤很熟練的開始撥號,看樣子這個號碼應該是早就已經牢記于心了。他想,那想必是一個很熟悉的人了,說不定是在和家裏報平安呢。
這樣想着,他也沒制止,轉頭去制止那個脫衣服的哥們了。
誰知道這樣就出了大事。
第二天早上,睡得香香的蘇澤被鬧鐘吵醒了之後只覺得頭疼欲裂,他隐約記得自己喝了不少,之後的事情都模模糊糊的沒有了印象。當務之急是把身上皺皺巴巴的衣服換了趕去早讀,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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