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馬大人!
我幾步走了過去,正欲一把扶起地上的老者,但老者卻怯怯諾諾的不敢起身,只是把原本躺在地上的姿勢,轉了個身,變成跪在了地上。
“年輕人,謝謝你,但你還是不要插手我的事比較好。咳咳。”老者咳嗽了兩聲,拒絕了我的好意。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随後慢慢纂成了拳頭。然後一個大步向前,兩只手抓住老者的一條胳膊,就是往上一帶。順着我的力量,老者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子。
這下子,不光是老者愣了,就連站在一旁的馬面鬼差都呆了。
“你是從哪裏竄出來的黃毛小子,竟然敢幫這老鬼。我未叫他站起來,你怎能忤逆我的命令!”馬面的額頭上崩出根根青筋來,看那模樣是有些怒了。
我扭過頭去,瞪視着他道:“你懂不懂什麽叫尊老愛幼?”
話剛說出嘴,我就感覺自己這樣說很二。按照我平常的性子,也不是那種平白無故就會做好事的好青年,我會幫助這個老者,也僅僅是一瞬間将這老者和李茉的爸爸相疊了而已。
“年輕人,你怎麽......”老者還未反應過來,話也只是剛剛開口說到一半。
驀地,老者的其餘話語就變成了一聲痛苦的哽咽。我察覺到了老者的不對勁,連忙收回目光向他看去。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了除我們之外的第四個人的存在。
這人一聲不吭的站在我和老者的身後,仰頭看去,這人約莫有個三米多高,因為這地府中的烏煙瘴氣的阻擋,我并未看清這人的模樣。
不過光從這人的身高就可以看出,并非凡人。
而且,此人的到來充滿了惡意。因為這人的手中握着一根巨形的三棱叉,而其中一棱叉正不偏不倚的從背後,刺入了老者的心口位置。
而這也正是老者哽咽的原因。
一瞬間,我呆愣住了。直到這人将手中的三棱叉從老者的身體裏抽出,在心口處留下一個黑乎乎的洞口時,我這才反應了過來。
“你......”我擡頭沖着那人咬牙切着,想說些什麽,可一看老者的情況,立馬就低頭對老者關心道:“老爺爺,你怎麽樣?”
老者的表情已經痛苦的扭曲起來,兩只渾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裏面充滿了不甘和吃驚。
沒幾秒,老者的身體就起了變化。從心口地位置開始,一點點的化為黑煙,化作黑色的星星點點,直至全部消失在我的面前。
而那些老者化成的星星點點,則紛紛飛向了昏暗的天空,使本就陰暗無比的天空,變得更加讓人心感壓迫。
久久的,我呆呆看着已經沒有了老者的空地。
不過,一個聲音的響起,卻換回了我的意識:“地府噬靈橋,豈容你一個亡靈在此造次。”
這個聲音充滿了沙啞,就像是以前那種老舊的收音機的聲音,很不好聽。再加上這震耳欲聾的嗓門,更是讓人感覺耳朵刺痛。
我捂住耳朵,一個閃身就跳遠了一些。只有那個馬面鬼差,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面向那個人大聲喊道:“小的,拜見大人!”
此話一出,我便眯起了眼睛,獸瞳在我的眼中緩緩形成。
直到這時,我才徹底看清了那人的模樣。用人這個詞來形容他,很不貼切。因為這人長了一張與馬面鬼差相似的馬臉。
不過不同于馬面鬼差的是,這位馬大人的模樣更顯得兇煞。一對眼睛散發出血紅色的微光,大大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你是哪裏來的小鬼?敢在這噬靈橋造次!是不想再入輪回了嗎?我地府之中的事,豈容你來插手!剛才那魂魄已糾纏我下屬已久,我也是看在眼中的。那魂魄對我下屬所犯下的不敬,死不足惜,你也要試一試嗎?”馬大人單臂一揮,随着一陣帶着破風之勢的淩冽之氣刮過,我的鼻尖就被他的三棱叉指住了。
三棱叉和我的鼻尖,貼的很近,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仿佛我只要稍微動上一動,這三棱叉就會直接刺入我的腦袋,給我醒一醒意識。
我暗暗吞下一口口水,将目光從三棱叉上移開道:“是我多管閑事了!還請大人降罪!”我也不傻,這種時候,求饒才是最好的應對辦法。
馬大人向我投向一道懷疑的目光,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将我從頭到尾審視了一遍。稍稍停頓幾秒後,這馬大人終是挪開了目光,三棱叉也收了回去。
我很有眼色的直接跪了下去,和那馬面鬼差做了個一模一樣的跪拜模樣。
“這小鬼,交給你處置!”馬大人吩咐了一句。馬面鬼茶立馬回應道:“是的大人!大人請放心!”
我低垂着腦袋不敢擡頭,害怕再出什麽意外,要是讓這位馬大人知道了我是一個活人入陰,怕是很難回去了吧。
又是片刻之後,我這才動了動耳朵,聽到了輕不可聞的腳步聲,而那腳步聲也在漸行漸遠中。
當那聲音徹底消失在我耳畔時,我在心中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小鬼!你起來,和我到...監牢..裏..待...”就在此刻,馬面鬼差的聲音從我頭頂響了起來。
我剛想出聲,就聽見那鬼差的聲音越來越小并且斷斷續續起來,直至最後,徹底沒了聲音。
我疑惑的擡起腦袋,正好就和鈴铛那張萌萌的肉包子臉四目相對了起來。
“哇啊!”我怪叫一聲,跌坐到地上。
鈴铛很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巴,嘟囔了一句爹爹真讨厭。而在他的腳邊,馬面鬼差正兩眼翻白的躺在地上。
侯滔還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一邊腳踩着馬面鬼差的背,一邊沖我挑眉道:“愛卿不比給朕行此大禮,快請起快請起。”
“滾。”我放過去一記眼刀。
侯滔不爽的哼了一聲,然後直接攬起了馬面鬼差的腰,将鬼差搭在了自己的肩膀,向着橋邊走去。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侯滔一個用力就将鬼差抛下了噬靈橋。我悻悻的向橋下看去,橋下是一條烏黑還散發着惡臭的河流,河流中不斷躜動着許多的黑色鬼魂人頭,這馬面鬼差一掉入河中,就被那些黑色的鬼魂拉住了。
幾乎是一瞬間,鬼差就被拉入了黑漆漆的河底。
“猴子,你這樣......”我看着鬼差的下場,雖然解了剛才老者被殺的氣,但還是心有餘悸的問道:“你這樣做不太好吧,要是被地府中的人發現了,咱們可就完蛋了。”
“端木陽你別擔心,在這地府中,只要不遇見白無常,那我侯滔就可以在這地府中橫着走!”侯滔恨恨的又嘟囔了句:“敢讓我的朋友下跪,這小子死有餘辜。”
當他說完這句,我的心中徹底就卧槽了。
他說這句話時,我怎麽好像看見了另一個馬大人。看來,這侯滔要是多年後死了,來這地府中做個官位,絕對很有威懾力。
不過,我也聽出了這話中的疑點:“你既然可以在這地府中橫着走,為啥害怕那白無常呢?”
侯滔吐舌一笑道:“年輕時為了我老爸,搞得白無常斷子絕孫了,他可是恨死我了,一見面就想殺我。雖然有柳樹在那裏壓着,但誰知道他會不會趁着沒人的時候,給我下死手呢。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來這地府中逛逛,那就真的是無所畏懼了。可這次捎帶了一個你,而且咱們來這裏是有目的的,被地府中的人發現了,還是不方便的。”
反正侯滔這話我是聽出來意思了,擺明了說我是個拖油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