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十年（10）

段南川迅速抓住了這個禮物, 連續坐在咖啡廳兩天。

終于等到雲卿出現。

安靜地坐着, 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已經欣喜若狂。

雲卿似乎沒認出他來。

或者說, 就算是高中的時候，雲卿也不認識他。

端着咖啡準備放在桌上。

她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滾燙的咖啡落在腿上, 迅速滲透布料，狠狠烙上皮膚。

刺痛讓段南川瞬間想起當初一日日站在雲卿家門外的時候。

這次, 他不想再錯過了。

他想也不想, 迅速伸手, 緊緊抓着雲卿的手腕，腦海中嗡嗡響成一片。

甚至就連日後, 段南川自己都不知道，他那時候究竟說了什麽。

只看到雲卿微微點了頭。

當天，段南川站在咖啡廳外，像是以前站在雲卿家門口一樣, 等到她下班。

雲卿拿着東西一走出來, 看到他, 臉上明顯錯愕。

“今天就要開始了嗎？”

段南川恨不得馬上開始, 将以前錯過的一切都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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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對方卻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不開心。

“拿走吧。”

段南川沒有發現。

他太高興了, 帶着雲卿去了最好的餐廳, 幫她找了新的公寓。

一走進去，雲卿就把東西放下，擡手解開衣服。

“我先洗個澡, 可以嗎？”

段南川愣住了，看着她纖細的手臂，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27歲的大男人仿佛十多歲青春期的愣頭小子，瞬間淪陷。

一整個晚上，他徹夜未眠，一直到雲卿睡着了還舍不得松開。

小心地圈着她的手，寬大的手掌細細撫摸着她細嫩的皮膚。

每一寸，都恨不得烙上屬于自己的印記。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從窗戶照進來的月光中，卻能依稀看到他臉上滿足的笑。

段南川撫摸着她的頭發、臉頰、肩膀……

慢慢停留在雲卿的手上。

纖細漂亮的手十分粗糙，帶着不少細繭和傷口，長着倒刺，這是經常泡水、工作後留下的痕跡。

段南川心頭一酸。

他其實讓人偷偷查過雲卿的資料。

從A市離開之後，她過得并不好，因為學歷不高，這幾年一直在服務業工作。

他的公主落入凡塵，受盡苦難。

段南川細細親吻着她的指尖，心裏卻只有一個念頭：

要把最好都給她。

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

他的錢，本來就是為了雲卿賺的。

想到這兒，段南川小心翼翼地起身，踮着腳尖，輕手輕腳地走出卧室，開始到處翻找起來。

這個公寓本來就是他為雲卿新買來的，除了家具和裝修什麽也沒有。

打開錢包，銀行卡衆多，現金卻少得可憐。

他把自己身上所有錢都找出來，一整整壓平，整齊地疊在一起，甚至就連平時忘在口袋裏的硬幣也沒有放過。

和九年前一樣，全部放在了床頭。

但是還不夠。

緊接着，低頭在雲卿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穿上衣服匆匆跑出門。

幾個小時的時間，他跑遍了每一家銀行的ATM機，取了最高額度的現金，整整齊齊地碼在箱子裏。

足足裝了兩箱子，才高興地往回走。

腦海中，似乎已經浮現出雲卿高興的模樣。

他提着箱子直奔卧室，床上空蕩蕩。

整個公寓裏，一個人也沒有，

雲卿不見了。

啪。

裝滿現金的箱子落在地上。

段南川站在客廳中央。

他又把雲卿弄丢了。

——

“就算做也沒關系，你想要，就給你了。”

段南川輕描淡寫一句話，讓雲卿驚訝地擡頭。

他正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波瀾起伏，整個人都冷冷清清，似乎這句話對他來說，是極為尋常的。

雲卿嘴唇動了動。

剛要說話，段南川突然擡手，寬大的手掌放在她頭頂，将雲卿壓得低了頭。

“別看我。”

他聽了聽，呼吸有些亂。

迅速道：“別找我，別靠近我，我才是壞人。”

剛說完，幾個人從樓梯下面走上來。

走在前面的何露一看到他們，驚道：“段南川？你們怎麽……”

段南川眼中的情緒已迅速隐去，轉身走了。

何露瞪大眼睛看着，一見段南川離開，小跑到雲卿身邊，一邊朝三班的教室張望，道：“卿卿，你們怎麽在這兒？”

“沒事。”

雲卿搖了搖頭，反手拉着何露。“快上課了，我們先回教室。”

兩人朝裏側走去，突然看到蘇星澄從對面走過來。

她緊抿嘴唇，臉色有些不好，步伐匆匆。

擡頭看到雲卿，立即停下了步伐。

何露頓時緊張起來。

“她不會又來找事吧？”

剛說完，蘇星澄又迅速收回視線，像是沒看到雲卿和何露，快步從她們身旁離開，進了三班教室。

何露長長松了一口氣。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她又要來找你……不過聽說，自從她爸爸出事之後，蘇星澄倒是安分了很多，可能是沒靠山了吧？”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也是。”

何露微微點頭，拉着她迅速進了教室。

晚上，雲卿回到家，雲錦山和李心美坐在客廳，神色嚴肅。

朝她招了招手。

“卿卿，過來我們和你說個事兒。”

雲卿莫名有些緊張。

這段時間雲錦山的項目停了，他似乎被吓得不輕，一直沒出門工作，而是在家裏休息。

“什麽事？”

雲錦山道：“現在棚戶區那個項目牽扯到掃黑除惡，現在已經換了國企把控，雖然那個蘇大海和其他人都已經被抓了起來，但聽說他們這樣的人都是樹連樹，根連根，抓了一個蘇大海，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報仇。”

“前兩天，一個懂門路的人提醒我，讓我們小心點。”

李心美跟着點了點頭。

“對啊，那些人真是太恐怖了，簡直無法無天，我和你爸商量好了，要不就搬家，離開A市，去其他地方發展發展，避避風頭。”

兩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憂心忡忡。

嘆了一口氣，道：“A市現在已經開發得差不多了，繼續留在這兒也不會有什麽好項目，去其他地方闖闖或許能有機會。”

雲卿腦海中轟的一聲。

“要搬家？搬去哪兒？”

“B市吧，那邊正在發展中，聽說有好多機會呢。”

“你現在剛高一，現在搬比較合适，我已經問過老師了，高二高三搬對你的學習有影響。”李心美說道。

兩人似乎早就已經計劃好了。

雲卿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被這個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你們都已經計劃好了？”

“和家裏其他人商量過，現在來問問你的意見。”

李心美拉着她的手，“經理了這次的事情，我是想着，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最好。還好你剛入學一個學期，和同學也不是很熟悉，這個時候好轉學。”

“卿卿，你覺得呢？”

雲卿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兩人。

上一世，雲錦山在她高二的時候就死了，算起來，他們已經九年沒見面。

李心美也還是快快樂樂的麻将愛好者，除了家裏事什麽都不管，每天樂呵呵的。

再沒有人比她清楚家人的重要性。

她深吸一口氣，壓着心裏翻騰的思緒。

“好。”

一确定要搬家，李心美和雲錦山就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現在和上一世不同，有足夠的資金和更多機會來選擇，不到一周，李心美跑了一趟，就敲定了新的住址和學校。

家具和東西都在那邊買新的，就等着雲卿辦理轉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