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晉江文學城獨家
這次去醫院雲初更加謹慎。
司機開進了地下車庫, 她堅持和宴岑分走, 兩人全程沒有同框。
到了頂層的VIP會客廳, 她剛推開門還沒看清,腿上就有什麽撞過來了。
“媽媽!”
雲初低頭看着滿臉是笑的居居,愣了一下。
“你怎麽把他也帶過來了啊?”她問沙發上的男人。
宴岑起身, “他知道你要來,非要跟過來。而且我覺得——”
他深深看雲初, 黑眸很有深意, “這樣的場合, 他也應該在場。”
居居索抱張開的小胖胳膊慢慢聳拉下來。小人兒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大眼睛眨巴着看雲初, 有點怯生生的:“仙女媽咪……”
“媽咪不想豬豬嘛?”他撇嘴,白嘟嘟的臉蛋委屈屈,“可豬豬想媽媽了……”
雲初:“……”
雲初趕緊rua了把居居的腦袋頂,又有點怨怼地看了男人一眼。
應該個錘子。
連她都看出來小豬是個多聰明又敏感的孩子。
可能因為從小沒媽, 所以這個乖巧寶寶對母愛特別渴求, 見到個像媽的, 比如她這個“仙女媽咪”吧, 就親近得不得了。
親得有時候讓她覺得窩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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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三歲呀, 他懂什麽。
要是一會兒知道她這個仙女媽是個假媽, 那小朋友的世界觀不得立即崩壞……
雲初正想找個借口把小豬支開,護士已經拿着文件進來了。
“宴先生,您的結果在這裏了。”小護士說着還忍不住瞥了雲初一眼,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孩子要和媽做親子鑒定的。
宴岑眸光微動,他緊緊盯着那份鑒定結果,滿眼的期待,還有種得償所願的意味。
就在他伸出手的同時,雲初已經搶先一步拿過了文件。
她朝男人揚了下那份文件夾,深深吸了口氣,眼裏也全是釋然的光亮——
要結束了。
她終于要解脫了。
“宴總。”雲初正色強調,“你沒忘記自己之前說過什麽吧?”
——打開這份結果之後,他不會再出現她的面前。
宴岑輕輕“嗯”了一聲,一側眉揚起來,“那,你也沒忘記答應過我什麽吧?”
——他早該這麽做的。
如果三年前居居出生後,不,知道有了居居後,他就不該有任何顧慮,直接将人娶進家門……
雲初只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沒忘。”
二人對視,眼裏抱着完全不同的期許,卻又都是滿滿的篤定。
雲初垂睫,刷地一把撕開了文件的密封口。
明知道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還是使勁跳了一下。
宴岑喉結劇烈翻動,長眼眨都不眨地盯着雲初的臉。
他想在那張臉上看到震驚,看她難以置信,看她意念崩塌,重新在他面前露出軟肋和脆弱的模樣……
他會過去抱住她,親吻她,向她保證給她承諾。他們一家人不會再分開了……
可雲初并沒有——她臉上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意外,反而滿是釋然和輕松,甚至還淡淡彎了下唇邊。
雲初把那張紙塞到男人懷裏,目光灼灼,“你看清楚了。”
宴岑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低頭看。
他滞住目光,面上倏地一震。
鑒定意見:
依據親權鑒定技術規範和上述DNA遺傳标記分型結果,排除雲初為宴思淇的生物學母親。
宴岑捏着紙邊的長指不受控制地打顫,黑眸深處像是有什麽崩離解散。他連連搖頭。
“不可能!”
**
院長和相關的醫護全過來了。
“宴先生,那天您是親自過來,還特意交代過的。”院長已經不知道是第幾遍解釋了,“我們是很重視很謹慎的,怎麽會……”
宴岑背着手不看院長,表情冷硬。
“一定是你們中間有失誤。”
院長:“……是我們科室的主任親自檢測比對的,我還特意确認了一遍,怎麽會出錯呢……”
“我要重新做一遍鑒定。”宴岑執拗道,“這一次,我需要有更權威的人士——”
“夠了。”雲初冷聲開口,她轉向宴岑,臉色也很不好看。
“宴總,到現在,您還不肯清醒麽?”
周圍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一起默契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宴岑定定望着她,雙眼全茫,黑眸深處像有裂痕般一樣,從眼角緩慢滲出猩紅色。
他這幅紅着眼睛的模樣,讓雲初一下子想到那天在秀場試衣間的場景……
她有點忌憚地往邊上撤了一步。
“重新做。”男人啞聲道,語氣和神色一樣固執,“再做一遍親子鑒定。”
雲初冷呵,“要照您這麽個做法,怕是沒完沒了了。”
她拿起沙發上自己的包,“結果已經非常明了。
“也希望宴總能夠言而有信,”她警告般深深看他一眼,“我們不要再見面。”
還沒走到門口——
“媽媽!”
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居居突然從房間另一側沖了過來。
“媽媽不要走!”
小人兒跑得太快,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生怕雲初要離開,都顧不上重新站起來,直接三兩步爬到雲初腿邊,兩條小胳膊死死抱上她的腿。
“媽媽不要走嗚嗚嗚,別不要豬豬……”居居嚎啕大哭,白嫩的小臉瞬間漲紅。
“豬豬乖!我會很乖!媽媽不要走好不好嗚嗚……”小孩哭得口齒不清,滿臉是淚,但手上卻抱得更緊。
“我聽話,我聽,都聽媽媽的話!媽咪喜歡豬豬好不好嗚啊啊嗚……”
“我,我把所有的,所有的玩具和好吃的都給媽咪!”
“豬豬不想再沒有媽媽了,豬豬就要媽媽嗷嗷嗷……”
雲初在哭聲中定在原地,一步都邁不動了。
這是她第二次見居居哭。第一次見他他耍賴要跟她回家時,也沒有哭得這麽兇,完全一副天崩地裂,撕心裂肺的樣子。
雲初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撕開了,心疼得不得了。
在這個小團子面前,她會不自覺心軟柔和。
就像居居自然而然親近她一樣,她也沒由來好喜歡這個小人兒,見不得他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樣子,更不忍心看他哭得這麽傷心……
雲初趕緊彎腰把居居抱起來。居居哭得又咳嗽又打嗝,兩手卻不管不顧摟住雲初的脖子,樹袋熊一樣抱着她。
“媽,媽媽別不要豬豬,”他擡起小肉手抹眼淚,“豬豬很乖的……”
雲初感覺眼底熱辣一片。她使勁兒眨了眨眼睛,什麽都說不出來。
不遠處的宴岑靜靜看着他們。他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又跟不忍心再看一樣,默然背過身去。
從雲初這邊看,男人寬闊的肩背起伏了一下,她清楚地聽到他喉尖輕微滾動的聲音。
尴尬的沉默。房間內只有小孩抽抽搭搭的啜泣。
半晌,雲初很輕地咳了一聲。
宴岑轉過身來。他看了她兩秒鐘,又看她懷裏的小人兒。
“居居。”男人低低開口,“你過來。”
居居不動彈。
但雲初明顯感覺到他摟自己的胳膊更緊,小小的後背都緊張繃起來。
宴岑不悅皺眉,“居居,聽話。”
雲初聽到肩頭的小人兒很輕地吸了下鼻子。
她舔了下唇邊,有些為難地開口:“要不,今天讓他跟我……”
她說下不去了。這個話她說不出口。
這算什麽事兒啊?結果都出來了,她又不是親媽,現在倒弄得她好像有心賴着一樣。
但看着肩頭的小淚包,雲初怎麽都于心不忍……
宴岑眼睛一亮,“可以麽?”
他很意外。
剛才她還一副恨不得馬上擺脫他們的樣子,現在居然願意主動帶居居回家。
雲初“嗯”了下,神色有點不自然,“反正,反正也不是很遠……”
宴岑點頭應好,“明天我會叫人來接他。”
他心裏卻不自覺失落。
原來,她排斥的并不是“他們”。
只有他……
見塵埃落定,黏在雲初肩膀上的居居也終于擡頭了。
“仙女媽咪……”小人兒開口還帶着哭後的鼻音,閃着淚光的大葡萄眼格外亮,“能不能,能不能讓爸爸也跟咱們一起睡啊?”
雲初:“?”
居居撇撇嘴,“爸爸一個人睡,很可憐的……”
雲初:“……”
雲初下意識往旁邊看。
宴岑正幽幽盯着她。
那個眼神,好像還……真有點可憐?
……不是,她為什麽從中讀出了一種“我可以”的蠢蠢欲動呢?
難不成他還真想跟去一起睡??
宴岑舔了下唇邊,“我——”
“不可以。”雲初直接打斷他。
她假裝沒有聽到男人出聲,只轉向居居,很輕聲的:“要是你爸爸過來,我晚上會睡不着覺的。”
宴岑:“……”
雲初無視掉男人,抱着孩子兀自往外走。居居好像也把爸爸忘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遠,但依然足夠清晰:
“那豬豬晚上跟媽咪睡,媽媽不會睡不着嗎?”
“不會啊。”
“為什麽呀?”
“因為豬豬可愛!”
“嘿嘿嘿,仙女媽媽也可愛,還漂釀!豬豬最愛媽咪了……”
宴岑:“……”
紮心了。
所以就他不可愛?
因此不配得到愛:)
**
大概是今天經歷的對小孩來說太過大起大落,也可能是哭得太累,回去沒多久,居居就想睡覺了。
小人兒之前還自豪地挺着胸脯說自己一歲就一個人睡啦,現在卻賴在雲初的大床上怎麽都不肯走。
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依然牢牢抓着雲初的手不放,生怕她又要離開一樣。那張小嘴還一直叭叭說個不停,似乎之前存着給媽媽說的話,終于找到了出口。
雲初倚在床頭,一直笑眯眯聽着。
她習慣了安靜獨處。只不過到了晚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沉沉夜色,有時候也會感覺有點孤獨……
可今天家裏多了個叽叽喳喳的大眼寶寶,寂寞空虛冷就都不存在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有點希望,她真的是他媽媽……
居居說累了,打了個大哈欠。
“睡吧。”雲初把被子扯了一把,又突然想起什麽。
“對了,你今天說,呃,你爸爸一個人睡……”她有點不自然地頓了一下,“他,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嗎?”
問完她就有點後悔了。
她問這個幹什麽?
她怎麽會想起來問這個??
好在小孩沒有深究,只點點小腦袋,“對呀,豬豬自己睡,爸爸也自己睡。但是豬豬可以跟大熊睡,爸爸就只有一個人……”
他還幽幽嘆出口氣,“豬豬問爸爸,為什麽他不要跟大熊睡,爸爸說……”
雲初挑眉,“說什麽?”
居居又打了個哈欠,“爸爸說,爸爸應該和媽媽睡,媽咪不在,他就只能一個人睡了……”
雲初面上閃過一絲訝異,腦中浮現出一個不怎麽合适的詞:
守……身……如……玉。
居居眨巴着天真無辜的大眼睛,“現在媽咪你在了,以後就可以和爸爸睡了。”
雲初:“…………?”
雲初胳膊上都起了小疙瘩,她趕緊搖頭,“我才不要!”
居居哈欠連連,終于熬不住閉上了眼睛,嘴裏還念念有詞的:“也好,豬豬,豬豬還不想要弟弟妹妹……”
雲初:“……”
你們家某方面的教育,開展是不是有點早啊:)
**
第二天一早,宴岑發來了消息,說一會兒會親自來接孩子。
雲初看着手機皺了下眉——他似乎忘記他們之前說好的了。
她又扭頭看一旁吸溜牛奶的小豬,有點無奈地努唇。
要是她以後總像昨天一樣心軟的話,那麽,她和晏岑就不可能沒有交集的啊……
宴岑像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樣,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我還有一些東西要給你】
接着他又很特意地補了一句:
【公事】
公事?
雲初正想着和他能有什麽公事,家裏的管家線通了,說是有人在樓下等她。
這麽快就到了?
雲初也沒多想,趕緊叫小豬穿衣服。
居居故意磨蹭了半天,才跟着雲初不情不願地進了電梯。
到了大廳,雲初并沒有看到有車停在門外。她又去會客廳看了一眼,也沒有發現宴岑。
正拉着孩子東張西望時,身後突然有人出聲:
“初榕?!”
雲初轉身,看見一位中年婦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雲初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知道她把自己當成了誰。
“您是……?”雲初揚眉。
對方的目光逐漸從震驚轉為不悅,還有些別的複雜意味。
她看着雲初不說話,深色的口紅緊抿,不敢相信般,“果然是你……”
雲初的心裏已經有了預判:一看身份就不一般,衣着雍容華貴;不年輕了,保養卻十分得宜,渾身上下都透着富家太太的精明和傲氣……
她腿邊的居居幫她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奶奶……”
岑月皺眉,“居居,你還不趕快過來!”
“奶奶平時是怎麽告訴你的?”她朝小孩兒伸手,一邊又冷冷看了眼雲初。
“奶奶沒有給你說過嗎?不要亂跑,外面什麽樣的壞人都有!”
雲初:“……”
指桑罵槐?
雲初忍耐般籲出口氣,開口還算平靜:“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初榕。”
她又低頭看居居,“既然你奶奶來接你了,你就跟她回去吧。”
居居撅起小嘴,“我……”
岑月已經走過來一把把孩子拉到自己跟前,又對雲初怒目而視。
雲初斜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兀自轉身。
身後居居怯生生的:“媽媽……”
“你叫她什麽?”岑月一下子厲聲,“你管誰叫媽!?”
“你媽已經死了!”
她冷哼一聲,故意提高音量:“都過去這麽些年了,有些人怎麽還是不知廉恥!”
“我管你是人是鬼,還是裝神弄鬼,總歸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收起你的那些花樣把戲,別再做夢!我們宴家,不會讓勾引男人的女人進門!”
雲初收住了腳步,猛地回過頭來。
她個子高,又是一貫的有氣場,回眸時目光灼熱,一雙貓眼陡然生厲。
岑月愣住,嗓子眼的咒罵一下子哽住。
雲初已經原路折了回來。她長腿闊步,腳下帶風,面無表情地直直沖着岑月去了。
岑月完全被那個氣勢震了一下,她面上閃過驚惶,“你,你想幹什麽!”
她身邊的高個子保镖連忙上前,擡起一條胳膊企圖攔住雲初。
雲初目不斜視,腳步未停,一手揚起來一巴掌糊在保镖腦門上,使勁一推。
保镖也沒想到她會來這麽一下,完全懵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雲初停到岑月面前。
她不穿高跟鞋也比岑月高大半個頭,居高臨下,冷冷睥睨時自帶不屑。
這樣的高傲氣勢完全壓倒對方,岑月已經沒了剛才的厲害勁兒,仰頭看雲初時露出忌憚。
“你要幹什麽?”她擡手指雲初,底氣退了大半,“我——”
雲初一把推開她的手。
“我看你年紀大不跟你計較,也念你是孩子長輩的份上給你留點面子,可你偏要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你!”岑月氣得渾身都在抖,“我警告你——”
“我警告你!”雲初擡起下巴,每個字都像扔在岑月臉上一樣。
“你真以為誰都想巴巴進你們家門了?你覺得自己有兩個臭錢就可以随意羞辱別人了?我告訴你,你們家的人和錢,我一樣都看不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嘴臉,多看你一看,我都覺得惡心!”
“你,你個沒教養的東西!”岑月一副要發心髒病的模樣。
“你居然這麽對我說話?!果然,果然像你這種來歷不明,小門小戶的女人,就是沒有家教!”
她說着就張牙舞爪地撲向雲初,還沒碰到人,手腕就被抓住了。
雲初怔然轉頭,看見一個陌生的高個子男人正皺眉睨着岑月。
“你說誰沒家教?”他厲聲問,一面重重扔開岑月的胳膊,眉心更加緊蹙。
岑月往後踉跄兩步,呆呆望着男人。
男人身軀高大,跟宴岑差不多的高度。他的長相也很打眼,但跟宴岑的那種矜貴氣質不同,他身上的氣場更為狠厲,一看就是經歷過事兒的——不好惹。
他牽唇冷嗤,不怒自威,“來歷不明?小門小戶?”
“老太太,你是有眼無珠還是沒見識,連容氏生輝都不知道?”
雲初:“?”
容氏生輝?她知道的啊。
那個最大的珠寶集團……
岑月也驚呆了,“容,容氏??”
幾個黑衣制服的人突然魚貫而入,訓練有素,分工明确,三兩下就把大廈裏的保安,還有岑月身邊的人攔在了外面。
領頭的保镖走到高個男人面前,“容總,都處理好了。”
男人淡淡點頭,不再理會岑月。
他轉過身,視線落到雲初臉上時,表情難以克制地起伏了一下。
“容初。”他重重咽了下嗓子。
“我是你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恢複八點見~其實還準備了一章但是怎麽改都不滿意,容我再寫寫明天發吧TAT
大家給小撲街留點評論吧,我想上月榜_(:з」∠)_這兩章二十字評論都有小紅包麽麽噠~
今天推一個小可愛的文:《是你求而不得替身女配》by芙情,搜索文名或作者名可見
容枝跟過沈時三年,是替身。
沈時的白月光回來,她安靜退場。
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樣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女人,沒了沈時,活得該有多凄慘多卑微。
然而沒有。
離開沈時,她沒有跌下泥潭,反而耀眼雲端。
她這一生,遇人不淑,
最開始,他們将她當替身、當實驗、當可有可無的豔遇。
但最後,沒有人不後悔之前所為,
所有人都愛她。
她走的時候,沈時覺得沒關系,她早晚有一天,會因生活所迫,乞求憐憫,乞求回到他身邊。
可最終,
她說,
“你這個人,比你的喜歡,更讓我惡心。”
“要是哪天你喜歡上我,希望你能先去死。”
蕭瑟秋風裏,
沈時散盡一身驕傲,
将滾熱鮮血與愛意,袒露到她面前,祈求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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