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晉江文學城獨家
宴岑剛把圖紙攤到工作臺上, 就聽到外面有動靜。門板發出很不均勻的“咚咚”聲, 像有人在惡作劇。
宴岑皺了下眉, 走過去拉開門。
穿着睡衣的居居站在門口,小人兒一手抱着毛絨兔子,一手拿着本圖畫書。
他仰頭看着男人, 小手手拽上男人的褲子,“爸爸……”
宴岑臉色稍緩, 他摸了把兒子的腦袋頂, “不是讓你去睡覺了嗎?”
居居有點不自然地抓了抓小臉蛋, 童音賴賴軟軟的:“爸爸還沒有,沒有給豬豬講睡前故事……”
“居居乖。”宴岑把兒子抱起來, “爸爸今天還有事,明天給你講,講兩個好不好?”
居居嘟着嘴不說話。
宴岑抱起孩子轉身,朝房裏打了個手勢。
助理立刻過來關上門。
門閉合的瞬間, 居居抻着脖子使勁兒往裏面看看, 大眼睛溜溜地轉, 機靈又警惕。
和工作臺邊的長發身影四目相對時, 小人兒突然像小獸一般皺起鼻子,黑眼睛很不友好地眯了下, 小嘴一撅, “哼~”
宴岑:“?”
宴岑只以為兒子在鬧脾氣。
“王阿姨?”他朝門廳外揚聲,又拿過居居手裏的圖畫書,“今晚讓王阿姨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居居噘着嘴沒吭聲。他的睫毛向他媽媽的一樣又長又翹, 垂眸時微微打顫,很有點我見猶憐的感覺。
Advertisement
“爸爸。”居居小聲道,“今天,媽媽打電話了。”
宴岑長眼一亮,“什麽時候?”
居居伸出白嘟嘟的指頭,揪住男人領口的扣子玩,“爸爸你不在的時候。”
他擡眸,鬼精鬼精地看了爸爸一眼,“媽媽就說她想豬豬啦!”
宴岑長睫垂落,心裏一沉。
拉黑了他的微信,沒有打他的手機,專門挑他不在家的時候往家裏打電話,只問孩子好不好……
全網都是他的新聞和消息,她一定看到了。
現在所有人都想方設法地和他連線,她卻不聞不問。應該是根本不在乎他的處境,也不屑他真心寫下的那些文字吧……
呵,她真的,好狠一女的:)
王阿姨過來抱走了逃逸的小豬。居居抱着阿姨的脖子漸漸遠去,卻一直嘟着臉看爸爸。
宴岑莫名從那個小眼神中,讀出了一種“Iam waching you”的警告意味。
宴岑:“?”
這兒子是怎麽了?
怎麽,小人兒媽不搭理他,這小孩兒今天也這麽不友好?
男人郁結,沉着腳步往工作室走。
工作室裏的燈一直亮到了淩晨後。
助理一臉倦容地收起了圖紙,引着長發女子往門口走。
打開門,助理輕聲驚呼,又趕緊扭頭,“宴總??”
宴岑望過去,看見居居蜷在門口的地板上。小人兒縮成小小的一個團,小胖胳膊緊緊抱着自己的毛絨兔子,臉貼着膝蓋睡得正香,只露出一個圓圓軟軟的腦袋頂。
宴岑的眼中劃過一絲訝異。他趕緊過去,一手就把孩子提起來抱進懷裏,“居居?”
居居睡眼朦胧地看了眼爸爸,小胳膊摟上榜男人的脖子,“爸爸。”
他夢呓般迷糊小聲:“豬豬做了個好可怕的夢啊……”
宴岑摸了把兒子冰冰涼的短腿和小腳,掀開外套把小人兒往懷裏裹了裹,“你就不聽話。”
“做什麽可怕的夢了啊?”
居居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豬豬夢見,爸爸找了個後媽媽。”
宴岑:“……”
居居閉着眼睛,稀裏糊塗地繼續嘀咕:“後媽媽就是,就是白雪公主的壞媽媽了……那豬豬就要掃地,灑水,做飯飯了……”
宴岑:“…………”
這個故事書,應該換一批了。
都給孩子聽出噩夢來了。
“別胡說。”宴岑低聲,一邊把居居放到他的床上,“快點睡。”
居居突然抓住爸爸的胳膊,“爸爸。”
他拿黑葡萄大眼巴巴看着男人,“豬豬不想要後媽媽……”
宴岑:“……你不會有後媽的。”
“真的咩?”小人兒眼睛瞪更大,又使勁往老父親懷裏拱,“豬豬不要後媽媽,也不要新爸爸!豬豬就要一個爸爸,一個媽咪!”
宴岑低低“嗯”了一聲,“爸爸也只要你媽媽。”
從始至終,都只有她。
居居突然想到什麽,又“咦”了一聲,“可是,萬一媽媽找新爸爸,怎麽辦呀?”
宴岑輕舔了下唇角,居然有了危機感。
應該不會……這麽快吧?
他莫名想起上次。他倆前腳簽了協議,她也不是超高效地,轉眼就去和那個“難聽”相親了嗎?
危機感更濃。
宴岑摸出手機,點進通話頁面。
顧不了那麽多了。萬一又出現個“難聽2號”,那就不好辦了……
宴岑正要撥號,屏幕上方突然彈出一條推送:
《箱包大亨鄭氏二少公開表白:容初是我青梅竹馬!知情人隐晦回應:容鄭兩家有聯姻的意向!》
**
容初穿好衣服,又對着鏡子看了看,微不可察地嘆出一口氣。
她發現自己是真的排斥相親這件事。上次跟南庭見面是,這次更是。
可是……
容初對着鏡子不滿努唇。
人家都已經大晚上帶着女人回家了!那她還在猶豫個什麽勁兒嘛……
狗男人!前腳才發文說多愛她她是唯一blabla,後腳就領女人回家。
呸!兩副面孔,惡心心。
容初看着鏡子裏自己過分素淨的小臉,掏出口紅來在唇上草草抹了一圈,又随手捋了把耳後的碎發。
還是沒有一點相親的亞子。
她看了眼腕表。
時間越近,就越不想去。
要不幹脆就……鴿了吧?
就在容初拿起手機,想着找個理由咕了那位鄭二少時,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來電。
正是她今天的這位相親對象。
“容小姐,真的很抱歉。”對面的男音彬彬有禮,滿是歉意,“公司臨時出了緊急狀況,今天我們的見面恐怕得……”
容初心中一喜,連道沒關系。就連鄭少提議的晚些時間再見,她也推辭了,只說讓對方安心工作。
容初自己都沒意識到,她不自覺透出的竊喜和松緩口氣,讓電話對面的人了然又略微尴尬……
放下手機,容初深深松出口氣,心裏卻又莫名酸澀落寞。
果然,她還是說服不了自己的嗎……
門鈴突然響了一聲,有人又輕輕叩了兩下門板。
“容初?”
熟悉的磁音讓容初一振,她不由屏息,連握手機的指尖都微微收緊。
他怎麽來了啊!
容初不自覺的小歡喜,比剛才接到取消相親的電話時更甚。
她清了下嗓子,刻意讓自己開口時顯出淡漠:“你來幹什麽?”
“當然是找你。”男人的聲音更低更柔,“榕榕,你把門打開,我們再談一談?”
“不了,我還有事。我一會兒——”容初頓了下,傲嬌努唇,“還有約會的。宴總請回。”
“你的約會不是取消了嗎?”
容初愣了下,“你怎麽知道?”
說完她又懊惱捂嘴,自覺說漏了嘴。
“誰,誰說取消了?”容初硬着頭皮繼續端架子,“我都已經準備出發了!”
“還沒取消?”男人低悶嘀咕,似是不滿,“看來還是不夠……”
容初皺眉。
狗男人自言自語什麽呢?
門外沉寂了一會兒,她的手機再次鈴聲大作。
容初看見來電姓名,意外揚眉。她接起電話來,側眸看向大門,刻意提高聲音,甚至還帶上點平時沒有的甜膩膩:“鄭先生嘛?”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容小姐。”鄭二少卻不像上次一樣紳士了,他開口時急切,甚至有點失禮,“我想我們兩個……可能還是不太合适。不如就算了吧。”
容初:“?”
這人?
怎麽一下就變臉了呢??
“還有,”電話那邊的鄭二少頓住,下定決心一般,“我衷心祝願你和宴總能夠修好,你們兩個,不,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容初:“??”
不是,你和他不是情敵麽??
“容小姐,您能不能跟宴總說一聲?我們的股票真的不能再跌了!才開盤就已經三個點了!” 鄭二少已經顧不上什麽面子不面子的,“我退出,我放棄,可以了嗎!”
容初:“…………”
容初挂斷電話,一臉無語地瞪着大門。
門外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若有似無地笑了下。
“還要去約會嗎?”
容初:“…………”
看把你能的!
“是你做的吧!”容初擡手指向門板,也不管男人看不看得見,“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非常幼稚嗎!你這叫,叫公報私仇!”
“公私不分!幼稚!”
“我早就公私不分了。”宴岑聽起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還理智氣壯,“榕榕,我說過,你就是我的道理。”
“沒有什麽比你還重要。”
“再說了,那位小鄭少要真的對有情意,也不會因為三個點的股價就輕易放棄。”他頓了下,隐隐有點得意,“要真喜歡,就算是放棄所有,也心甘情願。”
容初:“……”
容初無從反駁。沒有人比宴岑更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他的确,為她放棄了所有啊。脫離了他的家族,舍棄了自己的集團,放棄了半壁身家。
……鄭少做不到這些,但是他都做到了。
也不會再有人做到了吧,不會再有人像他這般對她了。
想到這兒,容初慢慢垂睫,心裏古怪地抽搐了一下,又細密湧出複雜的情緒,心房滿滿漲漲。
她抿抿唇,很小聲的:“那個女人……是誰?”
宴岑不解“嗯”了一聲,“什麽女人?”
“你明知故問!”容初倏地提高聲音:“就是你昨天晚上帶回去的那個女人!”
宴岑:“……是不是居居告訴你的?”
“我都知道了,你別想不認!”容初覺得自己這個語氣好小學雞哦,可是她又忍不住在意。
“我就問你她是誰?”
男人很輕地嘆了口氣,“容初,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容初訝異地瞪大眼睛。
他居然不說??
“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和她并沒有任何暧昧,純粹的工作關系。”宴岑頓了下,“昨天工作時我們也并沒有獨處,我的助理全程都在。”
容初輕哼,“純粹的工作關系?那你幹嘛不說她是誰?”
“你就是做賊心虛!”
心虛的賊居然輕笑出聲,“榕榕。”
他磁音低柔又滿足,“你這是,在吃醋嗎?”
容初:“!”
“我沒有!”
容初否認三連:“我才沒有!我吃什麽醋!我吃狗的醋!”
門外立刻傳來磁沉低音:“汪!”
容初:“…………”
無恥之徒。
容初開始惱羞成怒:“你不要臉!你這是在轉移話題!”
她擡手啪地捂上又熱又紅的耳朵,“我不想跟你在這兒廢話了!你走!立刻走!”
宴岑又低低笑了一聲,哄小孩一樣,“真讓我走啊?”
“快走!”
“好吧,那我走了。”
容初:“?”
容初怔了兩秒,趕緊走到門口,偏開腦袋貼在門板上。
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容初微微努唇,又立在門後猶豫了一會兒,随後很輕地“哼”了一聲,嚯啦一下拉開了門。
空無一人。
容初走出來左右張望了一下,唇瓣慢慢努起來,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委屈。
真走了啊??
讓他走他就走,他怎麽這麽聽話呢!
容初氣鼓鼓,還沒扭頭,手腕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握住。
她順着手上的力道轉了個彎,一下子跌到一個緊實又高大的懷抱裏,鼻尖上立刻繞上熟悉的氣息,腰肢也被人瞬間纏住。
“不是要我走麽?”男人的磁音帶笑。
“怎麽又來找我了,嗯?”
作者有話要說: 初:……我是出來找狗的:)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