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正文完
容初迷迷糊糊就跟着男人去了民政局, 迷迷糊糊領了證。直到紅本本上蓋上鋼印, 她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分分合合四年, 孩子都三歲了,她像別的女孩子一樣想要有儀式感,一方面又從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太在意這一張紙了。
可當看到兩個人并肩的照片出現在紅本本上, 他們又互相給對方戴上準備好的對戒時,容初的心裏還是很微妙地跳了一下。
她不知道男人是什麽心情。宴岑電視拿着結婚照看了很久, 然後拍了一張照, 二話不說就傳到自己的微博上面了。
發完微博, 他直接拿開了手機,也不管自己剛才引起了什麽樣的震動, 只牽着容初的手上了車。
車上,男人也一路無話,只一直緊緊握着容初的手,時不時還拉到唇邊親一親, 那個樣子, 就像好不容易得到夢寐以求的寶貝一般。
車開到半路, 容初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這是, 往哪兒開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宴岑回過頭,沖她笑了一下, “榕榕, 領證這樣的日子,你該不會以為就像出門買菜一樣那麽随便吧?”
車一直開到城南中心,鬧中取靜的風情區裏面。
宴岑牽着人下車, 朝面前的白色圓頂小洋樓失意。
“我們的新家。”
容初看着這棟曾經上過報紙的,頗有歷史感的小洋樓,愣了一下,“我們住這兒?”
她有點兒不相信一樣看男人:“你是怎麽能把這兒買下來的??”
這邊可是有名的歷史風情區,他們怕不是這兒的唯一私宅?
“這就不要太太操心了。”宴岑攬住容初,擡手指了指,“這兒環境好,離品牌,離你的公司都很近,居居上學也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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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真看她,“我們結婚了,總不能住在以前的房子裏,也不能住在你哥給你買的房子裏吧?”
容初輕笑不語。
他們倆人都不缺房子住,這段時間兩頭跑,一般是宴岑來她這兒比較多。容初其實并不在意這些,可沒想到男人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宴岑一把把人橫抱起來,“按照習俗,今天應該我抱你進去。”
他前額抵上她,磁音親昵,“我的新娘,歡迎回家。”
雖說是豪宅,但房子裏面的布置沒有一點華而不實,全部都是按照她平時的習慣來的,還都做了升級。
比如她喜歡的大衣帽間給升級成了衣帽層,她喜歡大浴缸,男人就做了一間溫泉房出來。
除了卧室。
這間卧室其實跟她以前的布局差不多,就是……床很小。
是真的小,比她以前的那張還小。躺滿他們倆這樣的高個子,應該就再沒有別的空隙了。
她一臉無語地看宴岑。
男人立刻了然,“我們兩個人的床,這麽大就夠了。”
他挑眉,“難道還要留位置給電燈泡嗎?”
容初:“……”
容初默默想象了一下豬崽牌電燈泡擠不上來床的委屈樣。
她不滿咋舌,“我睡覺也是很不老實的,這麽大的根本不夠。”
“沒關系。”男人低笑,“我會讓着你。”
“只要能抱着你就行。”
說完,宴岑又一把把人抱起來扔到了床上。他高大的身軀壓上來,倒也沒有別的動作,兩只手撐在容初的腦袋旁邊,指尖細膩地撥動她額角的頭發,黑眸深深看着她,眼底有濃得化不開的白霧。
容初的一頭黑發全部散開在光潔的床單上,說不上的妩媚勾人。她輕輕推了男人一把,眼中水光潋滟。
“天都還沒黑呢……”
宴岑低頭咬她耳朵,“那就到天黑?”
容初:“……”
她聽出來這話裏有種克制的意味。說老實話,他要放肆,別說到天黑,就算是再到天亮也有可能:)
宴岑已經拉開了手邊的床頭櫃。容初扭頭往抽屜裏看了一眼,呆住了。
“你……”她往男人胸口拍了一巴掌,“宴岑你是瘋了是不是?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出門買套撞到她大哥,還是上次倆人從浴室裏出來後就不夠用……好家夥,現在他直接整了滿滿的一櫃子。
宴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還管我叫宴岑?”
他拇指在她下巴上打轉,“榕榕,現在是不是該改口了?”
容初明知故問:“什麽改口?”
男人從抽屜裏拽出一串出來,“你改個口,我們少用幾個怎麽樣?”
容初:“……”
他這是在威脅她嗎?
容初抿唇,斜着貓眼看男人。
宴岑也沒有退讓的意思,“真不叫?”
容初努唇看了男人好幾秒,突然擡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邊很低聲的:“老公。”
她在他喉結旁邊輕輕咬了一口,又一把拿開他手裏面的東西,只在掌心留下了一個方正的小包裝。
“就只用這一個,好不好?”
宴岑眸光一暗。
……事實證明男人就是大豬蹄子。
容初依然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能起來床。
搬了新家之後,時間好像按下快進鍵,驚喜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發生。
繼集滿四大雜志的封面之後,容初又順利拿下一藍血代言,算上合約滿解約的,還有在手的兩個,這是容初第六個,也是最後一個藍血代言了。
完爆四大封面,六大藍血,這不僅是亞洲模特,也是國際超模所能解鎖的最高成就了。
容初登頂,對大家來說都是意料之內情理之中的事情,但真當她做到的時候,國內外的媒體還是連着發了好幾天消息。國內的時尚圈更是有“家裏出了第一個清華北大的學生”,普天同慶的即視感。
以前容初有時候還會擔心,要是她拿到Lare旗下的資源,人們會把這些跟她和宴岑的關系聯系在一起。可現在不會再有人懷疑她的那些資源和成績是德不配位,不單單是因為宴岑和Lare已經分開了,而是因為她已經征服了自己。
容初現在也不在意別人怎麽說了。因為她的內心足夠篤定,也足夠自信。
不過最近最讓容初高興的一件事,就是居居終于能夠正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了。
沒錯,四歲的居同學,終于不再把自己叫“豬”了。
超模辣媽簡直淚流滿面——他她終于不用再當豬媽了。
其實容初以前也也不是沒嘗試糾正過,但每次她拉着兒子很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糾正“是居居,不是豬豬”。
小人兒都會很委屈地嘟着臉,“就是豬嘛,就是豬豬呀。”
容初:“……”
而宴岑早都放棄了,他甚至還勸老婆放寬心。
“他聽起來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自己念不出來,小孩子的語言能力還沒有那麽快。沒事兒,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順其自然。”
所以當居居四歲生日那天,很突然地,一下子就準确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時,他的老父親老母親,簡直快要老淚縱橫了。
作為家裏最小的一代人,小豬崽子的生日自然是全家矚目的節日。居居生日當天,除了他爹媽,舅舅和姨姨要帶着各自的心上人,來給小孩過生日了。
于是全世界的巧合和尴尬又要聚集一室了。
不過房子大就是有好處啊,倒也不必都湊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容耀和容蓉陪着小人兒在房頂上游泳,大人和小孩笑成一片,嘻嘻哈哈的;宴岑和修衍則在會客廳說生意上的事情;文嘉則來到廚房裏,幫容初一起給居居做蛋糕。
文嘉幫容初系圍裙,“我記得,你們家都是宴總進廚房的呀。”
容初點頭,“是啊,以前都是他。不過今天是我回來陪兒子過的第一個生日,就想親手給他做一個蛋糕。”
而且她不是已經在心裏決定了麽,也要對這個男人好一點的……
“說實話,以前沒見到你們,我是不信。”文嘉笑了下,“很難想象宴總這樣的男人居然那麽浪漫又深情,也很難想象你這麽年輕居然就已經有四歲大的兒子了。”
容初輕笑,“我哥也很好啊。”
她看着文嘉抿唇羞笑,又拿胳膊肘捅了捅,“那你也快點兒和我哥結婚生個寶寶啊!”
文嘉垂頭,笑得更不好意思了,“他都沒有求婚的……”
“求婚總得有的吧,就算不像宴總那樣……”
“不像我什麽?”
容初轉身,看到宴岑正在廚房門口勾着唇邊看她們。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容初搖搖頭,“沒什麽。”
她朝男人揮手,“老公,你過來幫我裱花嘛。”
文嘉不願意留在廚房吃狗糧,也出去去找自己男朋友了。
蛋糕做好,三對兒又聚集在了一張飯桌上。
有了容初生日那次的經驗,他們現在在一塊總沒有以前那麽尴尬了。
容初也不像以前一樣,恨不得腳趾抓出二室三廳,現在她甚至能夠悠哉悠哉地看對面那兩對,明裏秀恩愛暗裏較着勁兒,一面還和宴岑交換一下意味深長的眼色。
吃完飯,居居帶着他新收的一堆生日禮物,歡天喜地地自己去玩兒了。
沒了小孩子的叽叽喳喳,餐桌上面氣氛稍冷了一身,容耀突然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今天大家既然都在這兒,有一件事情我也想宣布一下。”
他轉頭看了眼文嘉,目光濃柔。
“文嘉下周就要去國外工作了,我們倆可能有好幾個月都沒時間見面,在這之前,我想——”
他突然從兜裏掏出了一枚戒指,單膝跪地,面向文嘉。
文嘉瞪圓了眼睛。
容初也猛抽了一口氣,下意識抓住了身邊宴岑的胳膊。
看着他們“你願意嫁給我嗎我願意”,然後深情相吻,喜極而泣,容初下意識往姐姐那邊瞟。
她看見容蓉和修衍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會心蜜汁一笑。
其餘四人鼓掌,恭喜訂婚的信任,掌聲落下後,修顏又看了眼容蓉,“既然這樣——”
容初心裏一跳。
不是吧,大哥,你們又是約好了嗎?
修衍笑出了深深的酒窩,“其實——”
容蓉接上:“我們上周已經在拉斯維加斯結婚了!”
衆人:“!!”
容初:“…………”
你們是在比賽吧?
是的吧?是的吧??
但結婚總歸是喜事,因為容蓉的工作緣故,這倆還是隐婚。
看着大妹妹從包裏面翻出來戒指戴上,容耀和文嘉也笑了。
“你結婚怎麽也不給哥哥說?”
容蓉:“就是打算今天告訴大家的啊。”
幾人談話之間,宴岑突然悄然離開了座位。
沒一會兒男人就回來了,手裏拿着求婚時,送給容初的鑽戒。他也不說話,默默就把戒指給容初戴好了。
容初:“……”
容初從男人的那個臉色上讀出了:你們都有大鑽戒戴,那我老婆也要有。
還要最大的:)
戴好戒指,宴岑清了下嗓子。
“今天我也有準備禮物給容初。”
容耀:“……”
修衍:“……”
怎麽着?哥幾個要battle啊?
容蓉笑了,“宴總,今天又不是小初的生日,怎麽又送禮物?”
宴岑特別理直氣壯:“孩子的生日就是媽媽的受難日,媽媽當然最應該得到禮物。”
容蓉:“……”
行吧,你疼老婆你有理。
宴岑把一頁文件放到了桌上,推到容初的面前。
容初拿起來,眼中劃過一絲詫異,“這是——”
宴岑點頭,“這是以你的名字,創立的新品牌。”
衆人:“!!”
送一個品牌……
是他們輸了。
宴岑拉起容初的手,“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打算從t臺退休,但前兩天你不是跟我說,也想做一些別的嘗試,但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所以……”
他說上的文件揚了下下巴,“這一切都還只是一個雛形的計劃,既然是你的品牌,那麽就由你來全權策劃,做什麽産品,想要什麽風格,都聽你的。”
容初拿起那頁文件看了看,貓眼朝男人輕眨,“可我不懂這些啊,萬一搞砸怎麽辦?”
宴岑很淡地勾了下唇角,“我會幫你。”
“有我在。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好不好?”
其餘四個人嘆為觀止。
又壕又浪漫。服了。
“媽咪!”居居突然跑進來,小人兒兩手背在身後,像是藏着什麽東西。
“居居,居居也有禮物送給媽媽!”
他看了眼旁邊的老父親,黑眼睛笑得更彎,“爸爸說的,說媽媽生居居很辛苦的,居居要給媽媽送禮物!”
宴岑一臉孺子可教但欣慰,他抓了把兒子的腦袋,“那你給媽媽送什麽呀?”
居居刷地從背後拿出來一個東西——好像手工,做的一個小人形的東西,人形腦袋上還有塑料長條,像是頭發?
“居居給媽媽送小妹妹!”居居說着,拿着他做的“小妹妹”放在容初身上跳了兩下,“小妹妹就當媽媽的肚子裏去啦!”
宴岑:“…………”
宴岑不動聲色朝兒子使了個眼色,“居居,爸爸不是跟你說了嗎?”
他不明白這兒子怎麽就對小妹妹那麽執着……
容初臉上卻沒有異色,她笑盈盈地接過兒子做的那個奇形怪狀的“小妹妹”,側眸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垂眸咧嘴偷偷笑了。
“說不定,小妹妹還真就到到肚子裏了……”
周圍人反應了兩秒,恍然震了一下。
宴岑完全愣住,他目瞪口呆地看了容初好幾秒,使勁兒咽了下嗓子,“榕榕,你……”
他看向她依然平坦纖細的腰腹,“你是不是又……”
容初抿唇,“我還不确定,我只是有感覺……”
容耀,“明天,明天你們就去醫院查查看!”
當爸媽的兩個人還沒有怎麽樣,旁邊的舅舅舅媽姨姨姨夫倒是先歡快地讨論起來了。
熱火朝天中,容初輕輕碰了下宴岑的胳膊,先頭看男人。
“老公,你不開心嗎?”
宴岑搖搖頭,薄唇很輕地顫了一下。
“我是太高興了。”
他抱住她,溫柔吻她身後的長發。
容初反手抱住男人的寬肩,輕輕笑了兩聲,“如果我們真能再有一個女兒,那簡直就是完美。”
宴岑抱緊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紅了眼圈。
“已經很完美了。”
“容初,對我來說,擁有你就是完美。”
你才是我此生唯一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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