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迷茫

桑凡真的沒有再回頭，即使他心裏很矛盾，有無數次他想回頭看看那個傻女孩是什麽樣子，可是一想起她的那股傻勁他就沒辦法說服自己。是啊，他沒有立場管她和許易之間的事情，一切都是自己內心那種莫名的情愫在作怪。

桑晨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她怪自己太沖動，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發生争執了，或許這一次更嚴重吧。終于，她的哭聲還是驚動了不遠處的兩個人。

“桑晨，你怎麽在這兒？”許易下意識的撥開抱着他的艾娜。

桑晨抹了抹眼淚，艾娜看到她便死死的咬住嘴唇，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很是惹人愛憐，絲毫沒有之前那股沖動的勁兒。

“我，我。”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許易沉思了一會，随後心中已經了然，看來他還是低估了桑凡的耐力，除了桑凡誰還會帶桑晨來中大？只是，桑凡人呢？

“學長，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還沒走出幾步桑晨便被許易拉了回來，艾娜試圖阻止卻沒有成功，她只好在一旁幹瞪眼。周圍的氣氛很怪異，怪異的讓人呼吸不由的變得壓抑。

“我跟她沒什麽。”許易開口解釋。

“學長，其實吧我覺得你倆挺配的，有些事情你還是忘了吧。”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晨晨，希望你不要有壓力。”

桑晨苦笑，臉上的淚花還在，她也知道自己笑的簡直比哭還難看，不要有壓力？她已經覺得很糾結了，剛剛跟桑凡吵了一架現在又碰到這種尴尬的局面，艾娜看她的眼神跟欠了她錢一樣，有時候桑晨真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學長，你曾經答應我說順其自然的。”

“這可不是我的原話，我沒說就這樣放棄了。”

有時候所謂的愛情來的太不是時候，或許是因為沒有做好準備或許是在錯的時候遇到了錯的人，總之就只有一個字，累。

看着中南大學四周有條有理的建築以及來來往往捧着書的學生們桑晨無比希望可以找到桑凡，雖然她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這裏的面積太大，她本來就是個路癡，現在更加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中大的操場，籃球場上的大男孩們盡情的揮灑着他們的青春，周圍的女孩子們或尖叫或靜靜的觀望，神情很是專注，這樣的場面如此熟悉。

許易并沒有跟上來，在這一點上他還是了解她的，因為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冷靜一下。籃球場上的熱血還在繼續揮灑着，桑晨坐在某個角落，她的眼睛澀澀的，明天下午還有課，可是她居然一點也不着急。

“那個，同學，你是我們學校的麽？”正當桑晨看着籃球場發呆的時候忽然有一道陌生的男聲傳入耳朵，她擡頭一看，眼前是一個微胖，戴着黑框眼鏡，但是看起來很憨厚可愛的一個大男生。

“哦，我不是你們學校的。”

“那你可以把你手機號給我麽？”男生說到這裏微微紅了臉頰。

桑晨無言以對，她隐約猜到了什麽，沒想到她一來就會碰到這種尴尬的事情。記憶中又回到了幾年前的那一天，當時也是有個男孩寫了情書給她，那個時候他們都是懵懂的，感情還沒有現在這麽成熟，另桑晨難以忘記的是桑凡當時居然為了她打架了。

時隔幾年，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桑凡的存在，她想想就覺得苦澀，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該有多好，桑凡現在一定讨厭死她了吧。

“同學？”對方試探性的問了一聲，“可以給我手機號麽？”

“我，我沒有手機。”這個理由連桑晨自己都覺得荒唐，可她就這麽脫口而出了。

“呵呵，這不可能吧，這個年頭還有誰沒有手機？”

“難道你不知道她是個例外麽？”

桑晨猛然愣住，這個毫無感情可言的聲音對于她來說太親切了，果然，桑凡插着耳機出現在他們面前。

“桑凡，你們認識？”對方吃驚之餘仍然不死心的問道。

“是啊，我們認識，呵呵。”桑晨立馬跑到桑凡身邊挽着他的胳膊幹笑，這個時候她管不得其他的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擺脫眼前這個陌生的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桑凡在學校的人氣太高了還是他給人的整體感覺太冷酷，本來還有點羞澀的男生逐漸退後，他傻傻的摸了摸後腦勺，然後皮笑肉不笑的小跑着離開了。

氣氛在一點一點的凝固，桑晨慢慢的擡頭與桑凡對視，可是他壓根就沒正眼看她一眼。

“你可以放手了吧？”

“啊？哦，好，好的。”桑晨悻悻的松開挽着他的手臂，有點不知所措，她的內心還是有些失落的，其實她也知道桑凡還在生她的氣。

“我來是告訴你一聲，後天是聖誕節，我姐的生日，記得回家。”

對啊，桑露的生日剛好是在聖誕節，桑晨差點忘了，她點點頭，桑凡瞄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哥，我，我怎麽回學校啊？”

“許易不是會送你回去的麽？”桑凡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過了幾秒他的身後沒有回應，桑凡不禁回頭，看到的是桑晨孤單的背影。他握緊了拳頭，沖動真的是魔鬼，他後悔剛剛所說的話了，之前他有注意到她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本來他是準備去她的學校看她的，這下好了，兩人有史以來真的大吵了一架，結果鬧的各走各的路，他甚至還給了許易機會。

最後桑晨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獨自一人坐車回到了自己的學校，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的一個人的經歷。一路上她沒有時間去膽怯，心中更多的是沮喪和無奈。許易，艾娜，桑凡，甚至還有白音琪，這幾個人始終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她如同丢了靈魂的木偶一般，毫無生機可言。

接連兩天桑晨和桑凡都沒有聯系，剛好聖誕節又在星期六，大家都放假，桑晨的心情依舊沒什麽好轉，整天基本上重複着做同樣的事情，那就是上課吃飯和睡覺，就連許易也消失了好幾天，這樣也好，至少她不用再費心思思考着怎麽跟他相處了。

“桑晨。”正當她準備離校的時候艾娜再一次出現了。

今天的艾娜穿着中規中矩的校服，頭發也被紮成了簡單點馬尾，看起來可愛又不失靈巧。

“怎麽了？”

“我是來跟你說聲抱歉的，雖然有點遲，但是我覺得安心。”

桑晨笑笑，這個艾娜還真是與衆不同，就連道歉都這麽氣勢十足，不過她接受了。

“不過你不要以為我就這樣妥協了，許易哥哥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道歉歸道歉，該争取的我一樣都不會讓給你。”

“放心吧，你喜歡他就去追，我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我也沒那麽大的魅力。”既然桑晨說出了這番話那麽她在心中就早已打算好了一切。

經過這幾天的沉思她總算開了竅，事情之所以會變得這麽複雜都是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造成的，所以她決定對許易采取能躲就躲的态度，并不是因為她讨厭許易，只是現狀不允許她這麽自私，但願她這麽做是明智的選擇吧。

十七歲的花樣年華亦是如此，不那麽現實，但是很夢幻，他們都把愛情想的太美好，同時也想得太簡單。許易不是傻瓜，他當然察覺到桑晨有意無意的疏離，可是如果他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那麽他也不會在艾家完好的生存了十年，時間的歷練早已将他打造出一副完美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