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認清現實

聖誕節雖然是一個西方節日，可是近幾年在中國也相當流行，而且還是桑露的生日，為此桑露郁悶了二十一年，誰叫她生日如此特別呢。

“晨晨，你看這件衣服怎麽樣？我托人從法國帶回來的。”

這是一間黑色棉衣和黑色打底褲的搭配，再加上桑露的腿本來就長，穿上藍色的靴子更加醒目，整個搭配簡潔而不失大方。

“桑露姐，你本來就是美人胚子。”這是實話，美人穿什麽都好看。

這句贊美無疑讓桑露喜上眉梢，女生都喜歡聽到贊美之詞，她也不例外。今天的桑家花園尤其熱鬧，桑露交友廣泛，朋友自然也來了不少，桑晨在客廳悠悠的走着，其實目光在不停的穿梭着，試圖可以找到桑凡的身影。

桑晨從來沒有這麽糾結過，她根本沒想過有一天會和桑凡鬧成這個樣子，郁悶，甚至有一絲委屈。不知不覺走出了大廳，外面的花園才是今天的主場。

因為是聖誕節的緣故，所以桑露特地在花園內中心的噴水池旁邊放着一棵聖誕樹，在噴泉的襯托下顯得尤為亮眼，還十分有聖誕節的意境。周邊的草地上不缺乏鮮花美酒以及各種點心，中式的西式的應有盡有，整個宴會看起來既大方又華麗，桑露是個喜歡熱鬧的人，這樣的氣氛她很喜歡。

“桑凡哥，這種點心很好吃的，你嘗一口看看吧。”

遠處傳來一陣陣甜美的聲音，這種聲音只有一個人才具備的，桑晨下意識的朝着聲源望去，只見離她三米以外距離的白音琪挽着桑凡的胳膊很是親昵，明明是很美好的畫面卻深深刺痛了桑晨的雙眼。

桑凡黑色的外套配上黑色的牛仔褲，馬丁皮靴穿在他腳上格外引人注目，他在衆人眼裏永遠是帥氣的，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而站在他身邊的白音琪同樣是一身白色的毛絨衣，可愛又不失靓麗，這兩個人怎麽看怎麽像情侶。

桑晨忽然很沮喪，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有一絲失落，其實在感情方面她還是偏脆弱的，除了難受她還有一絲自卑。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彙，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可是桑晨立馬收回視線，她咬了咬嘴唇然後倉促而逃，是的，她的背影看起來有那麽一點狼狽，桑凡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白音琪的聲音再次響起。

“桑凡哥，那個是桑晨吧？她怎麽看到我們就走了？”

“誰知道她。”他覺得有一絲煩躁，沒由來的煩躁。白音琪琪努努嘴，很識時務的保持沉默。

一場生日宴會有人歡喜有人愁，桑露一直在跟朋友談笑風生，桑晨就像心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中途有好幾次她都看到過那兩道離得很近的身影卻遲遲不敢上前，或許她可以上前裝作很坦然的打個招呼，可是這樣她真的做不到。

“晨晨，發什麽愣呢？”桑國海不知什麽時候端着酒杯過來了。

“爸爸。”她輕聲的叫了一聲，随後又低下眼眸，那一絲落寞被一向精明的桑國海看在眼裏。他在商場上叱咤二十多年，這點女兒家的小心思一點也沒能瞞過他的雙眼，在他看來桑晨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姑娘，自從她來到桑家以後，桑凡的性格在一點一點的改變，旁人可能沒在意，但是桑國海卻看在眼裏，只是一直沒點破，說實話，如果将來有可能的話，他還真的希望有朝一日桑晨能成為桑家的兒媳，而不僅僅是止步于幹女兒的身份。

“凡凡的脾氣向來都這麽臭，你啊，別太在意。”

“爸爸，我，我沒在想這些。”一向臉皮薄的桑晨被戳中心事臉頰頓時出現了一絲紅暈，她緊緊的攥着衣袖，甚至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們現在都處于青春季，這些心思我這個老家夥還是懂的，晨晨，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凡凡？”

看着桑國海臉上挂着的淡淡笑容，桑晨差一點就以為自己聽錯了，心裏既忐忑又有一絲惶恐，她喜歡桑凡麽？抵擋不住心底的執念，她承認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喜歡終究只是喜歡，一旦過了界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她和他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這十多年來桑家給了她太多東西，不，應該說是她欠了桑家許多，現在作為一個養女，桑晨潛意識裏就在那個男生面前擡不起頭，他的人生應該是一路繁花似錦的，而她，卻只能在平地上看着他一步步攀上人生的最頂端，僅此而已。

面對桑國海的慈祥面容，桑晨無疑是感動的，這個長輩給了她從小就缺失的父愛，如今竟然還能坦然的問她這些問題，難道她已經被這個長輩認可了麽？桑晨猛然一怔，不，她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換句話說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為什麽，在某一瞬間她是挫敗無比的，心中總有一個想法在盤旋着，那就是她不配，即使再喜歡桑凡她也只能把這一切埋在心裏，一旦說出來，那麽他們之間可能就真的沒辦法相處下去了。

年少的懵懂讓她做了一些不切實際的美夢，桑晨不覺的紅了眼眶，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傷感了？看着不遠處桑凡和白音琪并肩談笑的模樣，桑晨越發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小醜，這些後知後覺的感悟将她的夢幻一網打盡，現在，夢該醒了吧。

“爸爸，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桑凡是我的哥哥，這點我一直記在心裏。”半晌，她努力讓自己微笑，擡頭45度仰望着天空，有人說這樣就可以将淚水咽回去，現在看來，這招果然有用呢，可是終究還是讓桑國海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一絲黯然。

“孩子，偶爾任性一回反倒是好事，凡事別太壓抑了。”

看着周圍三三兩兩的人群談笑風生，好不惬意，再看看自己，桑晨想不自卑都難，這種感覺雖然從小就有，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看到眼前這一群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她真心覺得自己不适合這個圈子，她天生就是一只山村裏的醜小鴨，這十年來再怎麽蛻變也終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如今桑晨能出現在這個場合，別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指不定怎麽想的，只是介于桑家的勢力，沒有人傻到當面給她難看，當然，除了某些人。

不知不覺夜幕漸漸降臨，生日會場越發熱鬧，聖誕樹上的亮光在黑夜中尤其亮眼，五顏六色的星星點點點綴了周邊的一景一物，桑晨坐在游泳池旁邊的樹下發着呆。

“桑晨，我們來玩個游戲吧。”白音琪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身後，桑晨回頭，果然，桑凡也來了，他們二人今天果真是俊男靓女，差點就蓋過了主角的風頭。

“什麽游戲？”

“待會舞會就要開始了，現場所有的燈光都會熄滅，我們在五分鐘之內比比誰會先找到自己心儀的舞伴，也算是心靈默契的一種測試吧，怎麽樣？玩不玩？”

聽着白音琪激動中略帶挑釁的話語，桑晨無奈的笑笑，這種游戲從來都只是有錢人家才有資格參與的，她以前從未接觸過，當然，也不敢嘗試。

“怎麽，怕了？”白音琪環抱着雙手，眼中的那一絲不屑越發明顯。

“你們玩吧，我想先去休息了。”說完桑晨準備轉身離開，她怕自己多呆一秒都會受不了，可是白音琪卻适時的拉着她的胳膊，力道甚至有些大，她真有點懷疑這個大小姐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