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添妝

平兒早已經被王熙鳳做主嫁人, 嫁人後，她又回到王熙鳳的身邊，繼續伺候主子。

賈琏在王熙鳳懷孕期間倒也不敢亂來, 王熙鳳倒是也明白, 賈琏就是那樣的性子, 很難真正改變過來。何況她懷着雙胎, 給個通房丫鬟也沒什麽, 等她生下孩子後，後面再把通房丫鬟打發出去就是。

倒是賈琏出乎王熙鳳的預料，他拒絕了。

這一會兒, 賈琏正跟王熙鳳坐在屋子裏說話。

“前幾日，我特意去打聽了, 那位翰林院修纂果真沒有妾室，沒有通房。”賈琏道，“難怪他能入姑母的眼，姑父如今不正是這樣嗎？雖然我是她侄子, 可那日他們回京時, 我去接他們時，他們就不是很歡喜。”

賈琏想到黛玉嗅到他身上的脂粉氣息, 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也怪難堪的。即使當場被人糊弄過去了, 但是林海他們對他的印象必定不好。

所以賈琏打算做一個好丈夫，別說在家裏有個把通房沒什麽。這是沒什麽，可是那就不容易入姑父的眼。賈琏想過了, 他姑父如今是長寧侯，要是能獲得姑父提攜一二，那也是不錯的，那些女人哪裏比他的事業重要。

王熙鳳之前雖然是跟賈琏說過，說長寧侯後院沒有妾室通房，要是賈琏也那麽做，興許能入長寧侯的眼。沒想到賈琏還真的當真，現在還這麽說。

這讓王熙鳳極為滿意，“這可不是一時的，指不定一年兩年沒有效果。”

“無妨。”賈琏表示這些都不是問題，“一口吃不成胖子，姑父那樣也不是一年兩年。我們現在這樣，不也挺好，若是再好一些，那便更好了。”

賈琏身上沒有實職，只有捐了的同知官位。這壓根就沒什麽用，而且他又不是科舉出身的，想要某個實職也不容易。

當初，他二叔賈政倒是幫襯到了別人，到了他這個侄子這裏，卻沒有。賈琏不是沒想過王家，只不過王子騰是武将，不是文官。

教養嬷嬷去了史家後，史家沒有特意對史湘雲多好，就是按照份例，該給多少就給多少，沒有少給，也沒有多給。

一早，到了時辰，教養嬷嬷就讓人叫醒史湘雲學習規矩，史湘雲做女紅的時候，也有要求，比如多晚了，就不能做了。

她們出宮前，就已經被告知史湘雲的大致事情，連史湘雲抱怨晚上刺繡的事情都知道。史湘雲年紀擺放在那兒，要是不想繡，就別繡了。就憑着史湘雲能随意在外面說那些話，就說明史家不可能鎮的強迫史湘雲。

史湘雲的兩位嬸嬸也是愛女的，便親自過來問，能不能讓嬷嬷教導一下她們的女兒，讓她們在一旁看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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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們來吧。”楊嬷嬷見她們這麽主動，便應了。

正好讓史湘雲看看別人怎麽學習規矩的，史家雖然一門雙侯，但到底拮據，看上去很是落魄，一點都沒有侯門的貴氣。姐妹幾個一起學習，也能讓她們的關系好些。

兩位教養嬷嬷都認為史湘雲不是不應該接觸賈家的人，而是不應該就此跟史家的人冷了關系。若是他們冷了關系，史湘雲以後靠誰？賈家不是史湘雲的娘家，史家才是史湘雲的娘家。

“多謝。”兩位史夫人聽此，極為高興。宮裏的教養嬷嬷可不是那麽好請的，而且這兩位看上去那麽有威嚴，那麽有規矩，若是能讓女兒學習一二，那也是有益處的。

史湘雲倒是沒有不開心，反而希望教養嬷嬷多多看顧其他人，少管她一些。

教養嬷嬷怎麽可能不知道史湘雲內心的想法，史湘雲就是沒有父母教養，才變成這樣的。史湘雲不知道哪些是好的，以前又常常去沒有規矩的榮國府，看着賈寶玉受寵的模樣，就更加沒有規矩了。

這教養嬷嬷，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用上宮裏的。賈惜春、賈迎春和賈探春那邊都沒有，別人可能不想要什麽教養嬷嬷，賈探春卻是有些羨慕的，以前在榮國府在賈老夫人跟前時，不知道那麽多，出來後，賈探春雖然也沒有怎麽出去，但明白的卻是多了一些。

幾次見到黛玉，賈探春都十分羨慕。趙姨娘得知史湘雲有了宮裏的教養嬷嬷，還說了幾句，說史湘雲還真是有造化，得了宮裏的嬷嬷教養，哪怕沒有父母，日後也會有些，那些勳貴就喜歡找宮裏的教養嬷嬷的，規矩好。

賈元春還未出嫁，卻是在繡嫁衣了，只不過時間緊，她不可能都繡完，也就是繡一點，主要還是繡娘繡。

“大姐。”賈探春時不時過來賈元春這邊幫幫忙，雖然她年紀還小，倒是也懂事。

賈元春對賈探春這個庶妹，說不上非常好，倒是也不差。賈探春不過是一個女兒家，也是一個聯姻的助力，又不是完全無用的。

經歷了宮裏的勾心鬥角的歲月，賈元春不可能單單想着姐妹情，賈探春畢竟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而是庶出的，到底是不大一樣的。

“可聽了那邊的事情，湘雲被教養嬷嬷帶回史家了。”按理說，兩家已經分家，賈探春又在內宅，不應該知道那麽多的。但是府上的下人有出去，何況王夫人他們又關注大房那邊的事情，下人們自然就會多關注，一來二去，知道的也就多了，“真真是讓人羨慕。”

“知道羨慕就好。”幸好賈探春不是嘲諷史湘雲教養不好，賈元春松了一口氣，“湘雲年紀還小，多教導幾年也就掰過來了。”

要是史湘雲再跟寶玉接觸，走得那麽近，傳了出去，只怕沒人願意娶史湘雲的。就是娶了，日後只怕也會不好。女子的名聲非常重要，哪怕是一些小事，等到以後都可能演變成滔天巨浪。

“那些女戒、女則的，适當的還是得看看。”賈元春道，“別光讀那些書，卻不注意男女大防。”

好在府上沒有什麽表兄弟在，否則要是不懂得，多接觸了，只怕也是要出事的。賈元春無法讓這個家裏做出改變，家裏都已經這樣了，都定型了，只怕着他們這些兄弟姐妹能懂事些。

“是。”賈探春微微點頭，随即就笑道，“剛剛讓人做了寫點心，一會兒給蘭哥兒端去。”

賈元春含笑應話，“這就對了。”

賈寶玉那邊就別指望了，但即使賈寶玉養廢了，到底是嫡子，賈環日後還是分不得多少財産的。賈蘭是嫡長孫，賈探春多顧着一點賈蘭就不錯，寶玉廢了，賈蘭沒了，賈環也不得多少好處的。倒不如對賈蘭好些，若是賈蘭有出息，那這家便是賈蘭的，而不是寶玉的。

賈元春不能明着說那些話，只望賈探春能明白。只是賈探春年紀擺放在哪裏，賈元春只能引導一些。

賈探春倒是個聰明的，哪怕歲數小，卻已經明白不少。賈環再得寵，終究是庶子，寶玉廢了，還有一個賈蘭，沒瞧見父親這一段時間對賈蘭好了許多麽，甚至連大嫂的待遇都跟着好起來了。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賈元春出嫁的前一天。賈敏帶着黛玉過來，提前給賈元春送上添妝，舍得等明日來了，見着王夫人，怕對方沒有好臉色，讓賓客誤會王夫人不滿意這一樁親事可就不好了，即使王夫人确實不滿意。

賈敏給賈元春一套頭面，而黛玉倒是比較實在，直接給五百兩銀子。

“多謝表妹了。”賈元春沒想到黛玉也給了，沒有推辭，直接收起來。她不覺得直接給銀錢有什麽不好，當初在宮裏的時候，打點各處都需要銀錢。也就是在那時候，賈元春覺得銀錢真的很重要。

什麽視金錢如糞土，賈元春現在倒是沒有那麽清高，不覺得黛玉俗氣。

賈迎春她們也來了，不過她們送的東西倒是簡單些。她們年紀小，本身就沒有太值錢的物件，重要的是姐妹們的見面。

王夫人見到賈敏果然沒有好臉色，在她的心中，賈元春明明可以嫁得更好，就因為賈敏，賈元春才給人做填房的。

瞧見王夫人的冷臉，賈敏就冷回去，不可能對王夫人有好臉色。

“出去坐坐吧，讓她們姐妹聊一會兒。”薛夫人瞧着兩個人，暗叫不好，姐姐作何又這樣。那賈敏可是侯夫人，為賈元春找的婚事也算是不錯的。

薛寶釵見王夫人那般模樣，便越發知道王夫人為什麽在書裏那麽對待黛玉，就是因為王夫人不喜歡賈敏，連帶對黛玉也不好。哪怕賈敏在劇情書裏已經去世了，王夫人依舊對黛玉不好。

不管賈敏如何做，王夫人都不喜歡。薛寶釵暗自嘆息，好在賈元春跟王夫人不一樣，否則錯過了這一門親事，只怕不能找到更好的了。薛寶釵倒是羨慕賈元春，有賈敏這樣的一個肯為侄女考慮的姑母。

賈敏冷眼瞥了一眼王夫人便出去了，不過是沒有住在一起的嫂子，她根本就不怕她。

屋裏，賈元春正收着姐妹們送給她的東西，即使一些小物件，那也是姐妹們的心意。

“日後，表姐夫要是敢對你不好，盡管來找我。”黛玉拍拍胸脯，“我可是公主喲。”

瞧着黛玉傲嬌的小模樣，賈元春笑了，這還是那個她第一次去公主府，給她下馬威的人嗎？那時，太上皇是怕她利用黛玉吧，黛玉這樣的，确實對人太好了一些。

賈元春哪裏知道，在絕對實力面前，他們這些人都是弱渣，黛玉怎麽可能怕，對他們好些，又不是真傻。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很困，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