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邢岫煙

客廳裏寂靜極了，二皇子這一會子知道害怕了, 屁股上的疼, 也比不上他內心的恐懼。

“皇祖父。”二皇子聲音很低。

“聲音大一點，沒吃飯呢。”太上皇瞥了一眼趴在長凳子上的二皇子, “今兒要是是那些大臣，進來時，就是被拖進來的，哪裏還能趴在凳子上, 朕對你們這些皇子還是太心軟了。”

二皇子開始出虛汗，太上皇果然不喜歡他們。他怎麽就忘了呢，太上皇當了那麽年的皇帝，手段比父皇更加狠的。否則太上皇不可能還掌握着那些權力，別看當今皇上掌管朝政, 太上皇沒有插手。

實際上，太上皇要是插手，皇帝可能還沒有辦法。太上皇手上還掌握一部分權力, 這也是他們這些皇子很難鬥起來的緣故, 他們的父皇都還沒有從太上皇手中完全接過權力, 又怎麽可能輪得到他們鬥争。

“孫兒錯了。”二皇子不認為自己錯, 可是形勢比人強。縱然他再沖動, 再莽撞，被打了二十板子，也該清醒了。

“是，你當然錯了。”太上皇放下手裏的茶杯, 起身，讓人把椅子搬到二皇子的面前，耐心教導他，“你看，其他皇子都沒有過來。就你過來，是不是受人挑撥了？你這麽沖動，怎麽可能當得了皇帝呢。”

二皇子沒有感覺到太上皇的和藹慈祥，反而覺得這樣的太上皇很可怕。

“你啊，就是看不清楚形勢，那些人讓你出頭，還不是想讓你得罪朕這個太上皇，再得罪太子。”太上皇嘆息，“你怎麽就那麽蠢呢。皇帝和朕都那麽看重太子，這就說明你們扳不倒太子，既然扳不倒太子，那你們要怎麽做了？”

“怎麽做？”二皇子很害怕，太上皇說了這麽長一段話，要完啊。

“當然是堅定地站在太子那邊。”太上皇伸手敲了敲二皇子的頭，“要是你聰明一點，就先站在太子那邊，日後再捅太子一刀。唉，可惜你這麽蠢，不能捅太子一刀，你就只能去捅其他皇子了。”

二皇子在顫抖，太上皇怎麽能張口就說捅太子一刀呢，他真的很害怕，他都要覺得屁股不疼了。好害怕，早知道就跑來安樂公主府找太上皇了，太可怕了。

“你想想，就你這腦子，只有莽夫之勇，就是好不容易坐上皇位，也會被人拉下來的。”太上皇一副為二皇子着想，“既然不能當皇帝，那你就該想從龍之功。你要做太子手上的一把刀，太子還沒想到的，就為他做了，堅定地站在他這邊，等他當了皇帝，你自然就能穩住王爺之位，妻子孩子也能跟着享福。”

二皇子聽太上皇的話，怎麽覺得怪怪的，就是他沒有幫助太子，他日後也會是王爺。

“說你蠢，你還不明白？”太上皇見二皇子一臉惶恐，卻沒有一點覺悟，恨不得踢他一腳，“你跟阿蘿果然不是一個女人生的，沒有阿蘿那麽聰明。你知道要是阿蘿是你，阿蘿會怎麽做嗎？”

“怎麽做？”二皇子緊張，阿蘿大公主的歲數跟他差不多。當初，他們那些皇子都非常怕阿蘿大公主，那時候，他們還在王府，沒有在皇宮。誰都不敢得罪阿蘿，阿蘿一定會讓他們懷疑人生，讓他們不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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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向皇帝，向太子表忠心，傻啊你啊。”太上皇又敲了敲二皇子的頭，“你今天怎麽過來的，是不是有人在你身邊說了話，刺激到你了，你一激動，就過來了？”

“是。”二皇子點頭。

“他們就是想你沖到面前，讓你死！”太上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舉動，“朕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殺了，你只是皇孫，朕跟你又沒什麽感情，弄死你了就弄死你了。你要是死了，他們就少一個争太子之位的人，要是能把你的死陷害到太子頭上，那就是一箭雙雕。”

二皇子睜大眼睛看着太上皇，怎麽會？

“信不信，你今晚就不要出這個府邸，朕明天就對外宣布，說你死了！”太上皇道，“看看他們怎麽做。對，就這樣吧，你今晚就死了吧。”

“不。”二皇子被吓到了，從凳子上滾了下來，雙手抱着太上皇。聽太上皇的話像是假死，可是要是太上皇一不高興，讓他真死了怎麽辦。他還沒有娶正妃呢，還沒有孩子呢，千萬別讓他死。

要是太上皇非常兇的對二皇子，二皇子也就認為死了就死了，可是太上皇跟二皇子說了這麽多話後。二皇子就想活着，想弄死那些皇子，讓他們陷害他。

“不，不要死。”二皇子慌張，皇子怎麽能說死就死的，到時候怎麽複活啊，他還能當二皇子嗎？

“沒事，死了之後，你就當一個平民百姓，挺好的。”太上皇摸摸二皇子的頭，“乖，沒事的。”

“皇祖父，孫兒知錯了，孫兒知錯了。”二皇子不想成為庶民，要是成為庶民，不能再說自己是二皇子，那他未來怎麽辦。太上皇一句話，就等他這個二皇子死了，不在了，那他也就不能去接收原先的産業，那他怎麽生活。

“哦？錯了？”太上皇挑眉，“錯在哪裏了？”

“太子賢德，孫兒唯太子馬首是瞻。”二皇子忙保證，他現在跟個光頭皇子沒什麽差別，別看他進了朝堂。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實權，那些大臣也沒有站在他這邊，就是公事公辦。

“太子怎麽了，傻了嗎？朕只是跟你提個建議，當然，你可以找其他人。”太上皇笑得像個慈祥的老爺爺，“找其他人，一起把太子拉下位，要是運氣好，沒被弄死，就被圈禁在府裏一輩子而已。不是什麽大事，人嘛，就得拼，就得賭。”

賭個P啊，二皇子現在一點都不想賭好麽。要是早知道會挨板子，會有生命危險，他絕對不想來找太上皇，不就是太子能随時打皇子麽，那就打啊。

“唉，看你這麽痛苦，就先回去吧。”太上皇拿出帕子給二皇子擦擦額頭的汗水，“怕什麽，你可是朕的皇孫，朕怎麽可能讓你死呢。回去吧，要是痛死在你自己的府裏，這也是極為不錯的。”

二皇子就更加怕了，等被人送回皇子府，他就更加害怕了，生怕突然冒出一個黑衣人，要了他的性命。太上皇手裏有暗衛，那些人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神出鬼沒，府裏指不定還有太上皇的眼線，要他性命簡直不要太簡單。

二皇子是大半夜回的皇子府，但是其他皇子的人在二皇子府外蹲點呢，那些人看到二皇子回府後，連忙回去回複各自的主子。

除了太子外，十五歲以上的皇子都被皇帝扔出皇宮，扔去皇子府了。皇帝不怕那些皇子在外面勾結官員，那些官員還沒有傻到在這時候站隊。

如今，太上皇身體還算硬朗，皇帝也算正值壯年，這時候站隊，風險太高。

第二天，二皇子還忍着屁股的疼痛上朝，讓大家知道他還沒被打到随時可能一命嗚呼的地步。二皇子着實害怕，一整晚都沒怎麽睡覺，怕被抹脖子。

“看你，都那麽大了，還那麽調皮，難怪挨打了。”皇帝見二皇子那樣，絲毫都不同情二皇子，這孩子就是活該。

別人沒沖去安樂公主府，就二皇子傻傻地沖去安樂公主府，這些人一個個都忘了麽，太上皇當過那麽多年皇帝，弄死過兄弟，也弄死過兒子，這樣的太上皇可不是他們能當棋子利用的。

太上皇只是打二皇子板子，算是很給他這個皇帝面子了。否則太上皇直接讓二皇子禁足，變相圈禁起來，他這個皇帝也不能随意放二皇子出來。

皇帝有些好奇二皇子今天怎麽就來上朝了呢，被打成那樣，怎麽就不在府上養傷。

“是兒臣的不是。”二皇子不敢說太子的壞話，也不敢說太上皇的不錯。他以前真的是太天真了，因為太子沒對他動手，幾位皇子之間也算是小打小鬧，他就沒有想到那些事情。

他轉頭看向太子，目光極為真誠，“太子弟弟，是為兄不對。皇祖父給你那根鞭子是有用意，你雖然比為兄小，卻比為兄穩重。”

朝堂上的其他皇子紛紛側目，二皇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被打傻了啊。以前，就屬二皇子的脾氣最為暴躁，因為大皇子夭折了，二皇子就是長子，二皇子總是認為太子之位應該是的，整一個傻瓜。中宮有子，怎麽可能輪得到庶長子，他們還是應該先弄死太子。

太子轉頭看向二皇子，面帶微笑，“皇兄，你可得好好養傷。臣弟可不是随時帶着那一根鞭子的，當然，也不定哪天就帶着了。”

這一會兒，二皇子看到太子臉上的笑容，就覺得太恐怖了，太子很像是太上皇。所以他還是乖乖地做太子手上的一把刀，想着從龍之功吧。

“是該帶着的，要是有誰調皮了，正好可以給他們撓撓癢。”二皇子正色，“為兄也一樣。”

“看來，皇兒是長大了。”皇帝聽到二皇子的話，頗為欣慰。

朝臣們聽到這話，便也知道皇帝認可了太上皇的做法。畢竟那是太上皇，太上皇只是給太子一根可以打皇子的鞭子，又不是能殺皇子的鞭子，皇帝還是能容忍的。這也說明，太子的地位現在還是很穩的。

那些朝臣心裏又明白了幾分，他們還是別傻傻地站隊。自打皇子們出宮住在宮外後，就有皇子暗中拉攏他們，他們哪裏敢站隊，皇上身體康健，而太子的身後還有太上皇。

此時，安樂公主府，楊夫人帶着楊娜上門請罪。

“這孩子自小跟臣婦跟夫君生活在邊疆，便養成這樣的性子。”楊夫人惆悵啊，對着一個比女兒還小的女孩說這些，總覺得怪怪的。女兒總是那麽不聽話呢，每次她出門前都跟她說了，然而還是不管用。

“無妨，父皇就是見她這麽直率，才給她賜婚的。”有這個的皇子妃，五皇子想要奪位，艱難的程度可想而知。黛玉表示這樣的楊娜挺好的，“日後，她若能一直如此，也不錯。”

楊娜想要說話，可是楊夫人一瞪眼，她就不敢說了，乖巧地坐在那邊。公主不是讓她繼續那樣麽，說她直率，楊娜認為人與人之間就應該直接一點，哪裏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

“她真要是這樣，以後怎麽跟妯娌相處，說一句，就得罪人。”楊夫人嘆息，“回京城後，也是教導過她的，只是無法。”

只希望安樂公主沒有因此不高興，以後也別不高興。女兒就是這個性子，只怕女兒以後還有得罪安樂公主的地方。楊夫人可不認為女兒只會得罪安樂公主一次，她們又不是就不用再見面的，以後見面的次數的反而多。

“妯娌倒是無所謂的，重要的是能壓住府上的。”黛玉建議，“楊姑娘如今就好，她是正妃，就該直率一點。若是看到哪個小妖精不聽話，說說就是。對了，爺爺昨兒給了太子皇兄一根鞭子，可以打皇子的。不如這樣，我找爺爺要一根能打後院妾室的，送給楊姑娘。”

黛玉忽然想到這一點，就楊娜那樣的，只怕不好壓制後院的那些小妖精，宅鬥手段不高。不能跟那些女人比腦子，那就比暴力，有太上皇禦賜的鞭子在，五皇子也不敢說什麽，後院的那些女人就更不敢說什麽。

“只怕打妾室還是不夠的，重要的是男人。”黛玉笑道，“女人也得管得了夫君。”

“對！”楊娜眼睛一亮，猛地拍桌，安樂公主簡直就是她的知己，“公主，您說的太對了。”

楊夫人轉頭看向楊娜，一沒注意，女兒又暴露了她不夠賢良的一面。楊夫人思考，是不是她平日對夫君太狠了一些，以至于楊娜有樣學樣。可是五皇子又不是普通人，哪裏能說打就打的。

就在這時，太上皇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帶着一根鞭子來了。

“公主。”李公公笑着看向黛玉，随後又看向楊娜，“奴家帶來皇上口谕給楊姑娘的，這根鞭子上可打五皇子，下可打那些側妃侍妾，楊姑娘就收着吧。”

“我剛剛還想着跟爺爺讨一根鞭子給楊姑娘的，沒成想你就帶着東西過來了。”黛玉笑着道。

“這是太上皇跟公主有默契。”李公公道，“太上皇還說，就楊姑娘這種常年跟父母待在邊疆的，這脾氣跟京城裏的姑娘可不同。這種直爽勁兒，合該護着。”

事實上，太上皇就嫌棄五皇子不夠熱鬧，想着楊娜要是有這一根鞭子就好多了。

“日後，若是有不該要的，打了就是了。”李公公又道，“楊姑娘把握分寸就好。”

“叩謝皇上隆恩。”楊娜跪拜，接過鞭子。有了這根鞭子，那麽她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黛玉算是明白了，這哪裏是給楊娜撐腰，分明就是想楊娜狠一點，要是哪個侍妾懷孕了，一鞭子打下去，就能把孩子給打沒了。說話這麽文藝，就不怕楊娜聽不明白麽。

“公主，奴才先行告退。”李公公說完後，這才轉身離開。

黛玉輕咳一聲，她就不給她們解釋了，相信楊夫人一定能明白，就算楊娜現在不明白，終有一天也會明白。話是那麽說，但也不是哪個女人的孩子都能打掉的，把握分寸，這個分寸是最難把握的。

“你們若無事就先回去吧。”黛玉道，“這鞭子可不是誰都有的，太子妃便是沒有的。”

因為太子妃要母儀天下，而五皇子妃不需要，楊娜可以活得肆意一些，可以拖五皇子的後腿。

從安樂公主府出來，楊夫人便跟楊娜回府了。楊夫人的丈夫雖然是一個武将，卻也不是一個蠢的，得知女兒得了一根可以打五皇子和五皇子後院女子的鞭子，楊大人就越發明白，五皇子無緣于皇位，不管太子以後會不會被廢，五皇子都不可能登基。

有了楊娜這麽一個皇子妃，怎麽可能登基呢？于是楊大人便告訴楊夫人，“教導她一二就是，不用掰過來。”

女兒那個個性也改不了，楊大人嘆息，有了那根鞭子，不管五皇子能不能想得明白，女兒都不可能過得太差。

當五皇子得知未來的五皇子妃得了一根可以打他的鞭子，他整個人都懵了。父皇給他賜了一個身份那麽低的皇子妃，這也就罷了，皇祖父還給楊娜那樣的鞭子，他們是在警告他嗎？讓他不要肖想太子之位嗎？

雖然五皇子沒有挨板子，但是想到二皇子被太上皇打板子，二皇子今日早朝還帶傷上朝，對太子的态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五皇子有些怕，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但他還是能想明白一些事情的。

比如一國之母絕對不能是楊娜那種的，五皇子琢磨着他是不是得放棄争奪太子之位了，母族式微，妻族不顯，如今，楊娜還能踩在他的頭上，他還拿什麽去争。

不管各位皇子如何想，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

半個月後，邢家的人到了一等将軍府。這些年來，邢夫人極少聯系邢忠，而邢忠也沒有經常聯系邢夫人，畢竟邢家比榮國府差太多，邢忠哪裏敢多聯系啊。若不是家裏過不下去，邢忠也不可能帶着妻女來找邢夫人。

“舅舅，舅母，你們可是來了。”王熙鳳親自到大門口迎接的邢家人，一見到邢家人，随即就笑道，“母親正等着你們呢，裏面請，裏面請。”

邢家人受寵若驚，他們沒想會有這麽叫喚他們，還如此熱情。邢家人早已經做好準備，他們上京投奔邢夫人，就跟打秋風似的，哪裏能想別人好生對待他們呢。

“這便是表妹吧，倒是秀麗。”王熙鳳走到邢岫煙的身邊，拉起她的手，“表妹，走，別站在門口了。院子也都給你們準備好了，舅舅，舅母，可得多住幾日。”

王熙鳳沒有故意給邢家難堪，也沒有不給他們面子。她早前對就對邢夫人好了，自然不能在這時候掉鏈子。

“說了這麽多，我都忘了告訴你們，我就是賈琏他媳婦。表妹叫我表嫂就是。”王熙鳳見邢家人表情略僵，便想他們估計是不知道怎麽稱呼她，“走，先進去說。天漸亮了，莫要吹了風。”

邢家人身上的衣服已經算是邢家最好的衣裳了，可那些衣裳在王熙鳳眼中卻是窮酸樣。即使如此，王熙鳳也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

“表嫂。”邢岫煙輕聲叫了一聲王熙鳳。

盡管邢岫煙跟妙玉學習過一段時間，只是到一等将軍府來時，她還是極為擔心的。在家中時，她極少聽父親說起過姑姑，兩家這些年都沒什麽來往，怕過來之後，也不好。

如今，邢岫煙瞧見王熙鳳如此熱情，眼神又沒有一絲嫌棄，倒是安心不少。

王熙鳳帶着邢家人到榮禧堂，二房的人搬出去後，邢夫人和賈赦便搬到榮禧堂了。

“哥哥，嫂嫂。”邢夫人在榮禧堂外等着邢家人，見着王熙鳳親自迎接邢家人來的，越發喜歡王熙鳳這個兒媳婦。別看她是填房，但王熙鳳還不是對她這麽好，這讓她臉上也有光。

“妹妹。”邢忠瞧見邢夫人如此光彩照人，便也放心了。他當初寫信投奔邢夫人時，也怕讓邢夫人為難。

“這便是岫煙侄女吧。”邢夫人看向邢岫煙，“倒是個可人的。”

“母親，是讓舅舅他們先進去坐坐，還是先去洗漱，一會兒再過來聊。”王熙鳳道，“廚房那邊都已經在準備了，晚點，就能做好晚飯。舅舅他們一路辛苦了，還是該早點用晚飯。”

邢家人身上已經沒有什麽銀錢，來時，也是着急趕路的。他們來到一等将軍府時，已經是傍晚了，要是再晚些，只怕進不了城。

“瞧我這記性，該，先去洗洗，一會兒吃飯。”邢夫人可沒有那麽多講究，娘家人風塵仆仆地趕來，這一會兒，确實應該讓他們先洗漱一番，再準備用晚飯。

邢家人又不是有錢主，只怕來的路上，也是吃不好睡不好。邢夫人便對王熙鳳道，“你帶人去吧。”

“是。”王熙鳳應聲，她得親自帶人過去。雖然事先已經敲打府中上下的人，只怕他們見着邢家這樣的，還會瞧不起，倒不如她親自送過去，也好震懾府上的那些奴才們。

此刻，賈寶玉也知道了，府上又來了一位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吶，感覺自己這一段時間都在跟你們說晚安，哈哈哈~